莱托莎笑着说。
尤兰达刚要勾起?嘴角,裤兜里的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
她拿出手?机进入暗网看了眼,脸色骤变。
再次看向莱托莎时?,却又很快收拾好?了情绪,眼尾弯起?露出很少有过的能看见牙齿的笑容:
“是的,一切的苦痛不过是得到幸福的代?价。”
“我们会幸福的,我们会自由的。”
咚咚咚——
三声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谁啊?”一道醉醺醺的粗犷男声嚷了句。
“是你的小宝贝哦~”甜腻的声音回答道。
开门的是一个身穿职业装的高挑女人。
莱托莎倚靠在门边懒洋洋地挥挥手?,开朗地笑道:“嗨喽爸爸妈妈,很想?我吧?”
没等女人阴狠着脸色说什么,一把尖锐的刀抵住了她的腹部。
尤兰达利落地砸碎门口的酒瓶,插进旁边醉鬼的腿内,引发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另一只手?仍稳稳地拿着刀,架住想?要反抗的女人。
她偏头,面无表情的样子仿若地狱里爬出来的幽魂,“造成苦痛的人得先付出代?价,不是吗?”
阿瑞贝格与西?尔芙林带着人匆忙赶到时?,房间内只剩下几滩凌乱的血泊。
阿瑞贝格皱起?眉,沉下脸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是乐衍带着疲惫的声音:“老大,我们来晚了,人已经跑了,房间里面全是血,没看见尸体,但肯定经历了一场恐怖的虐杀。”
“我们这里也是,但痕迹很凌乱,血迹不多,可以?看出凶手?的匆忙,她们应该是从一些?不干净的渠道获得了消息,动作?迅速地把人解决,在我们赶到之前逃了。”阿瑞贝格一手?叉腰,一手?扶着额头,向对?面描述他们这边的情况。
“现在怎么办……”崔维斯呼出一口气,抬眼问道。
西?尔芙林看着集中?在门口的血液,倏然?说道:“莱托莎的父母没有死,只是被她们转移了地方。”
他走到阿瑞贝格身边,伸手?抚平他微微皱起?的眉毛,轻声说:“她们可能也是刚知道我们的进度,所以?加快了行动,时?间不允许她们完成一场完整的‘处决’,所以?她们在这里做的仅仅是‘让莱托莎的父母丧失行动力’,带他们去另外的‘处刑地’。”
“她们不会放弃这次虐杀的,这是她们得到解脱和自由的最后一步,无论如何都不会‘敷衍了事’。”
“那最后的‘处刑地’在哪呢?”电话那头的泉茜着急地问道。
西?尔芙林食指和拇指揉搓着阿瑞贝格西?装外套上的纽扣,脑海中?快速复盘着莱托莎和尤兰达的故事,过了几秒钟缓缓开口:
“她们喜欢‘完整的结构’,也一定会欣赏‘前后呼应’的手?法。”
“谢幕之地,就?是开场之地。”
“我们得回到她们爱情开始的地方——那家福利院。”
第100章 末路爱情
尤兰达站在她们相遇的那堵墙下, 站在树下的阴影里,看着莱托莎把那三个烂人捆绑在一起——各种意义上的“烂人”。
“啧,怎么你会是最弱的一个?”莱托莎拍了拍自己?“继父”的脸颊, 嘲讽道:“酒精把你的力气全都吸走?了吗?”
没人回答她。
“埋掉吧, 莱托莎,一切都结束了, 我们自由了。”过了一会儿, 尤兰达平静地开口道。
莱托莎抬头?看了眼西沉的太阳, 突然转过头?对着尤兰达笑, 她举起手托举住暮色, 昏黄的斑点落在她的发丝上、嘴角处以及手心上。
“你知道吗尤兰达, 我以前觉得, 黄昏是悲剧拉开的序幕。”
当然知道, 尤兰达在心里想?, 她们从?来都是相似的, 她曾经也惧怕黄昏, 因为紧随其后的黑夜,是怎么也逃离不出?的恐怖阴影。
黄昏敲响了她们的痛苦之钟,让她们无法喘息。
黄昏之后,即是悲剧。
“现?在呢, 现?在不觉得了吗?”尤兰达抱臂倚靠在粗壮的树干上,静静地看着被金黄色笼罩的莱托莎。
“遇见你之后不觉得了——从?现?在开始, 黄昏成为我们幸福的开端。”莱托莎张开双臂, 举到头?顶, 眯着眼笑。
像是抱住了那枚西沉的太阳。
尤兰达闭上眼,感受着晚风的吹拂,恍惚间, 又?回到了几年前,她们第一次相见的那一刻。
两个同样受伤的残缺灵魂相碰,终于拼出?一块完整的生命拼图。
“很有生命力呢,莱托莎。”
“为什么不把头?发染回金色呢,莱托莎。”
尤兰达的话轻得像一声叹息。
“啊,明天就去染,私奔的路上去染。”莱托莎抱住尤兰达的脖子?,愉悦地说道:“现?在你看我,整个人都是金色的,包括头?发。”
尤兰达睁开眼,浅色瞳孔里的情绪之海不再是无波无澜的麻木与平静,它前所未有地波动着,像海啸将至。
“你是金色的,莱托莎,你自由了,莱托莎。”她想?说的话很多,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
可是她们俩对彼此太熟了,就算莱托莎不再拥有普通人的理智,不再拥有正常人的思?维,但她总是懂得尤兰达。
她懂她的眼神,懂她话语里的未尽之意。
她把她拉到阳光下,缓慢又?坚定?地摇头?,低声说道:“不,不只是我——”
“你也是金色的,尤兰达,你也自由了,尤兰达。”
“联系福利院的负责人,让他们快速撤离,快!”阿瑞贝格沉声喊道。
西尔芙林透过车窗看着正在围绕整个福利院倒汽油的两个女人,将逝的阳光印在铺满油的地面上反射出?刺眼的光线,但西尔芙林还是眯眼紧盯她们的动作。
他知道她们要做什么。
就只能走?到这一步了吗?
福利院的人匆忙地从?后门鱼贯而?出?,尤兰达和莱托莎却并不在意。
到了这一刻,能带走?多少人,会死多少人,她们已经不关心了。
“尤兰达,我有些?后悔刚刚没和你来一发。”莱托莎扔掉手上倒干净的油桶,视线仔细地描摹过尤兰达的五官,这一刻她的认真程度已经不再属于一个精神病人——只是属于尤兰达的莱托莎。
尤兰达也放下手上最后一桶汽油——这一桶只倒了一半不到——她失笑道:“莱托莎,你的脑子?只剩上床了是吗?”
“尤兰达,你明明知道我的脑袋里全是你。”莱托莎不满。
“所以……如果让你挑选一个地方给我们做/爱,你会选择哪里——我们还没在这做过,不是吗?”尤兰达的语气是不同寻常的温柔。
莱托莎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道:“秋千!‘荆棘与铅心’的诞生地,我在那里第一次想?吻你。”
“我们心意相通的地方?”
“所以你承认那个时候已经爱上我了对吗?”
“她们现?在在哪?”乐衍皱眉问。
泉茜摇摇头?,“她们把福利院里面的监控全关了,我们没办法侵入。”
“我想?进去一趟。”西尔芙林忽然说。
“什么?!”
“西尔,你知不知道里面泼满了汽油,那两个疯子?不知道要干嘛,但这个地方过一会儿非常大概率会变成火场!”乐衍不赞同道。
“所以需要有人去拖住她们。”
“可是——”
没等乐衍反驳完,西尔芙林就把视线转向阿瑞贝格,什么都没说,眼神却又?什么都说了。
他无辜地眨眨眼,表示自己?绝对会注意安全——这是他撒娇的惯有伎俩,如果再搭配上一枚香吻和一声“亲爱的”,那将无往不利,战无不胜。
但这一次阿瑞贝格态度坚决得可怕:“不可以,小?芙,你知道我不会允许你再次以身涉险的——而?且我已经联系了消防部门,他们马上赶到。”
“小?芙,你得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我的心脏吃不消的。”
阿瑞贝格抓住西尔芙林的手,将他扯到自己?身边来。
“好吧……”
西尔芙林感受到阿瑞贝格抓他的力度,不再坚持,反手摸了摸阿瑞贝格手指上的枪茧,轻声说:“我不让你担心。”
“老?大,有一个逃出?来的人说,看到莱托莎和尤兰达在侧门那边的秋千那!”这时,福加倏地跑过来喊。
“侧门外看得到人吗?”阿瑞贝格问。
“离得很近,应该能看到!”福加点头?。
西尔芙林与阿瑞贝格对视一眼,立即带着几个人前往侧门。
“你们想?做什么?”崔维斯刚把侧门的锁撬开,就看到莱托莎与尤兰达肩并肩坐在秋千上,闲适地晃动着。
浪漫的夕阳,秋千上岁月静好的情侣,如果忽视她们脚边十?几罐油桶和不远处埋好了却没来得及填平的三具惨不忍睹的尸体,这或许会是个相当具有爱情电影氛围感的画面。
听到声音,坐在秋千上的两人转过头?,眼神扫过面前紧绷着神经的警探们,最终定?格在最前面的两人身上。
莱托莎毫无预兆地笑了起来:“我认得你们两个呢。”
她指了指西尔芙林和阿瑞贝格,头?靠在尤兰达的肩膀上,笑眯眯地说:“我之前和尤兰达做/爱的时候,还用你们两个做过比较。”
“所以你们俩是不是情人关系啊,你们也经常做/爱吗?”
西尔芙林脸色毫无变化,只是冷淡地说道:“你们扔掉手里的东西走?出?来,我就告诉你们。”
“不用哦,看你的反应我就知道答案了。”莱托莎摇头?笑。
“不过,我和尤兰达可是特别喜欢在尸体旁边、在我们的艺术画里做哦。如果你们两个现?在能在我们面前做/爱,我就考虑考虑,出?去和你聊,怎么样?”
“请二位搞清楚情况,这里没有你跟我们谈条件的资格,是我们在给你们机会。”阿瑞贝格的声音低沉而?平稳,绿色的瞳孔深处却压抑着难以察觉的怒火。
如果是他一个人被冒犯,阿瑞贝格其实无所谓,他完全可以让对方体验到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但莱托莎的冒犯对象包括了西尔芙林——
阿瑞贝格无法忍受的是这个。
尤兰达看向阿瑞贝格,接着转头?仔细观察了一下西尔芙林,又?望回阿瑞贝格的方向,饶有兴味地说:“你的爱人身上其实也有很多秘密,你知道吗?”
她没留回答的间隙,继续说道:“这个你应该知道——那他和我们其实很相似,这你知不知道?”
“我看他的第一眼就嗅到了他身上熟悉的痛苦的味道,那个味道来自童年的不幸,那个味道属于长期折磨留下的余臭。”
“我们这样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你真的以为自己?能得到幸福吗,”尤兰达的视线转到西尔芙林身上,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嘲笑,“知道我们为什么能产生这样坚固的爱情吗?”
“因为我们相似。”
“可是你和他呢,你们的家庭背景不一样,所接受的教育完全不同,童年生活也处于两个极端。”
“你的童年充满伤痛,他的却幸福美满。你清楚地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的阴影永远不会消失——除非你把痛苦的根源抹除。”
“可是多可笑啊,你居然成为了一名警探,你永远也无法‘处决’那些?折磨你的人了。”
“你只能永远背负着这道阴影,放任它把你压得喘不过气。”
“你无法痊愈,你们之间是不平等的,因为他需要源源不断地填补你内心的空缺,而?你却是个无底洞。”
“你只会消耗他、拖拽他,把他拉进你身处的深渊里。”
“你们只会一起粉身碎骨。”
西尔芙林的表情与眼神依旧没有透露出?任何的情绪起伏,好像对方说的话对自己?来讲无关痛痒。
“所以你们的选择是一起粉身碎骨吗?”
“不。”尤兰达罕见地开怀大笑起来,“我只是看在我们是同类的份上劝告你罢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我们当然不会粉身碎骨。”
“我们是一个灵魂的两瓣,我们永远紧密相缠,因此,我们会有很好、很幸福的结局。”
“我们自由了。”
“我们会,永远、永远地在一起啊……”
说完,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尤兰达抄起脚边没倒完的油桶,猝不及防地往自己?和莱托莎身上浇。
而?莱托莎则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毫不犹豫地点燃了她们的衣物?。
在火焰蔓延到脸部的那一刻,她们同时闭上双眼,抱住对方的身体,抚上对方的脸颊,烧焦的嘴唇相贴,舌头?抵抗着炙烤的热度相缠。
夕阳以一种壮烈而?柔美的姿态沿着天际燃烧,残云烂絮被鎏金与赤红裹挟着吞没,在它的下方,福利院的地面上也有一场势不可挡的人为大火正在疯狂地附和。
天上人间的大火之间,两具交缠的身体被染得金红,两个紧贴的轮廓在光影交错中逐渐融为一体。在这一刻,她们好像成为了永生不灭的爱情雕像,就这样静静地矗立在火光中。
从?远处看,又?像一丛跳跃着的红色荆棘,中间两颗慢慢停歇下来的心脏,恍惚间重重下沉,被火舌烧成暗淡的灰色。
夕阳下落得迅速,如同一场大火夺走?人生命的速度。
当夕阳的最后一缕余光消散在天边,那具终于合二为一永不分离的焦黑“身体”也从?秋千中倒下。
黑暗中,消防车的鸣笛打破寂静,过了很久,这场从?天上烧到人间的烈火,才归于平静。
她们因为痛苦相遇,因为罪恶开始,同样也要因为罪恶结束,只不过还算幸运的是,这次没有了痛苦。
爱情的开端已是末路,最终走?向的也只会是末路。
至于这场惊天动地的日落,落下的到底是悲剧还是喜剧的帷幕——
西尔芙林也难得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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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明天还有一更~
回中心区的调查小组飞机上。
“我到现在都觉得很玄幻, 调查这么久,模仿犯、替罪羊、方向错误的侧写报告,但凡我们在中间任何一个环节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就会被她们逃之夭夭, 可是这样的案子,最终却以凶手自?杀为结局。”
“拥有那么多狂热‘粉丝’, 将?警察耍得团团转的‘艺术杀手’, 竟然选择了自?杀。”
乐衍撑着?下?巴, 眼神放空, “我现在还记得她们在火海中接吻的样子, 浑身烧焦表情却带着?微笑?。”
“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她们, 真的只是爱情吗?”
乐衍是不折不扣的及时行乐主义者, 她奉行快餐式恋爱, 从未体会过刻骨铭心的爱情, 所以很难理解她们的想?法。
“你不是留了泉茜的联系方式吗, 谈一段看看能不能感同身受?”崔维斯打趣道, “离开那会儿我看你俩还挺不舍的。”
“去你的吧,我们之前?都是在开玩笑?,我知道她,她也明白我, 我们都不是那种愿意在恋爱上花心思?的人,我们只适合做朋友——或者偶尔打一炮?”
乐衍想?了想?, 还是决定向“专业人士”请教:“老大, 西尔, 你们对?尤兰达和莱托莎殉情这件事怎么看?”
“爱情真的有这样的魔力吗?”
阿瑞贝格正在把西装外套盖到西尔芙林身上,西尔芙林本来躺在阿瑞贝格怀里,闻言坐起身, 手肘支起撑着?下?巴,眼皮垂下?,真的陷入了思?考。
阿瑞贝格见状率先开口?:“换做以前?,我可能也无法理解,但现在,我只能说永远不要小瞧爱情的魔力。”
“它会让我们发生难以想?象的变化,固守半生的思?想?观念、难以扭转的信念坚持,包括人们口?中‘难移’的本性,都会因为它而?改变。”
“它在我们身体里注入了另一个灵魂,和与?之同来的‘魔力药水’,我现在也与?从前?不一样了,你们也都发现了。”
“不过爱情也分?品类,好的爱情会让我们向美好的方向转变,坏的则会摧毁我们。”
“就我而?言,和小芙的爱情让我变得更加柔软也更加强大,它托起我们,往我还算丰富的阅历构筑而?成的想?象力都难以企及美好未来而?去。”
“和小芙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过往无法想?象的幸福。”
说到这里,阿瑞贝格顿了几秒,抓住西尔芙林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或许莱托莎一开始没想?过自?杀,尤兰达最初也想?过放她一个人自?由,自?己承担一切。”
“但莱托莎对?她太熟悉了,可能通过语句或者神情的漏洞捕捉到了尤兰达的真实?想?法——她们是无法分?离的、依附对?方生存的共生植物?,要么同死,要么共活。”
“所以在莱托莎知道尤兰达想?法的这一刻,在尤兰达知道莱托莎已经?意识到她想?法的这一刻,她们只会走向‘殉情’这一种结局。”
“这对?于?她们来说,或许算是很好很好的结束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西尔想?自?杀而?我无论怎样都无力挽回的话,我也会选择打点好生前?的一切,陪他?一起。”
“爱情带来的‘魔力药水’,应该就是这个——剥夺你失去对?方后存活下?去的能力。”
阿瑞贝格笑?了笑?,最后说道:“我认为这瓶‘魔力药水’是我无偿获得的最好的东西了,有人或许会觉得它让我们变得脆弱,但我不这样觉得,于?我而?言,它给了我活得幸福的支柱,同样也给了我死亡的理由。”
“没有理由的死亡和没有幸福作为动力地活着?,对?我来说都很痛苦。”
西尔芙林知道阿瑞贝格在变相地安慰自?己,他?比自?己更加在意尤兰达说的那些话,即使自?己从未表现出在意的样子,没有泄露出任何情绪,但他?还是怕自?己听进了心里。
阿瑞贝格总是在托住他?,通过极其细腻的心思?与?对?自?己百分?之两百的关心与?爱护,阻止了所有可能发生的“下?坠”。
好像确实?是阿瑞贝格一直在迁就自?己,为自?己付出,事无巨细的照顾保护,毫无底线的宠溺纵容,而?自?己似乎没有为他?提供过什么。
他?无法否认,尤兰达的话的确对?自?己产生了影响,直到现在都会在脑袋里循环播放。
他?也有无法痊愈的“病症”,像一个无底洞,只会不断吸收阿瑞贝格的精力,无法提供任何正向反馈。
与?此同时,他?也思考出了乐衍问题的答案。
“可能我和她们真的相似吧,我仔细思?考过,假设我和她们遇到了同样的情况,走到了最后一步,我也会和她们做出同样的选择。”
“就终结在一切完成的这一刻,就终结在我们爱情的起点和顶点,就终结在我们真正开始‘活着’的地方。”
“殉情是很浪漫的死法,我一直这么觉得。”
西尔芙林被阿瑞贝格重新搂回怀里,带着?阿瑞贝格身上令人心安的味道的西装外套将?自?己紧紧包裹,他?又回到了熟悉的“猫窝”,一切纷乱的思绪就此平息。
“永远不会走到那一步的,小芙,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我。”
阿瑞贝格这样说。
阿瑞贝格搂着?西尔芙林的腰,边吻边从电梯里跌跌撞撞地出来,他?们仿佛变成了一个连体婴,无法脱离对?方的温度哪怕一秒。
“去我那里,可以吗?”他?喘息着?低声说,眼神幽暗晦涩,带着?浓浓的情/欲。
“这次不是轮到去我家了吗?”西尔芙林右手扯住阿瑞贝格的领带,晕染着?粉红色的眼尾上挑,诱人得要命。
“我准备了点东西……给你。”阿瑞贝格用力揉了揉西尔芙林的腰窝,把人揉得瘫软在自?己怀里。
“什么……东西?”西尔芙林被啃噬舔吻得通红的嘴唇微微张开,眯眼问道。
“你答应我的东西。”
“所以,你什么时候买的?”西尔芙林看着?一箱子的“奇装异服”,嘴角不受控地抽了抽。
阿瑞贝格挑起眉,边在箱子里挑挑拣拣边说道:“在你说‘可以’的时候。”
西尔芙林:“……”
“你速度很快。”
“当然,速度快才能吃得好吃得早。”阿瑞贝格精挑细选选出了四条,接着?就陷入了选择纠结。
“你喜欢黑的还是白的?”
西尔芙林看着?被选出的那四条,后悔感油然而?生。
自?己还是太没轻没重了,氛围到了就头脑一热地答应,完全没想?过后果。
“……我觉得这种玩法可以稍微延后,今天可以换成别的。”
等他?做好心理准备。
“可是我忍不了了。”阿瑞贝格嗓音低哑,牵着?西尔芙林的手来到那处激动的地方。
“小芙,穿给我看,嗯?”
西尔芙林全身都变得粉红,手指微微颤抖,耳垂红得要滴血,良久,才做出决定,“先……黑的吧。”
阿瑞贝格敏锐地捕捉到那个“先”字,随后浑身血液沸腾,将?西尔芙林拦腰抱起,在他?的低呼声中笑?道:“好,听小芙的,先黑色。”
西尔芙林坐在床沿,第二次感受到后悔。
他?说的黑色明明是另外一条,不是这个渔网……
但他?又不想?坏了两人的兴致,只能缩着?脑袋接受。
西尔芙林看着?单膝跪在自?己身前?帮自?己穿渔网袜的阿瑞贝格,羞耻地偏开脑袋,双手撑着?床铺,五指抓紧床单。
穿袜子的过程被阿瑞贝格弄得非常漫长。
丝袜套到脚踝上时,他?就亲吻西尔芙林的脚背,套到膝盖上了,就亲吻他?的小腿肌肉,拉到大腿之后,则变得更加缓慢,亲一口?,往上扯一点。
西尔芙林忍耐着?痒意,等到阿瑞贝格微微起身,凑到他?脸侧咬住他?耳垂时,才伸手抓住他?的肩膀,抬起tun,让他?将?袜子拉到胯骨上。
西尔芙林在穿袜子前?,身上就只剩一件衬衫和一条短裤了。
他?看着?面前?衣装整齐,西服套装一件没脱的阿瑞贝格,微微恼怒,上前?扒开了他?的西装外套,又扔掉了他?的西装马甲,扯开他?衬衫上方的两颗扣子,这才满意了点。
阿瑞贝格由着?西尔芙林脱掉自?己的衣物?,嘴角始终带着?不散的笑?意。
他?重新单膝跪地,将?西尔芙林的一条腿放在自?己支起的膝盖上,带着?枪茧的大掌从脚跟处一路缓慢上移,揉搓着?西尔芙林小腿腿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美景。
西尔芙林弯腰躬身,受不了地按住阿瑞贝格的后颈,额头死死地贴住他?的肩膀。
“……很痒。”
他?张口?咬住阿瑞贝格的侧脖颈。
阿瑞贝格感受不了任何的疼痛,就像被小猫挠了一下?似地,安抚地亲吻西尔芙林的脸颊,“忍一忍,嗯?”
说着?,他?的手指来到膝窝,轻轻一刮,西尔芙林直接跌下?床将?他?压倒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