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接触到火焰的瞬间,蜡烛便被点亮,温暖的桔色火苗跳跃摇晃着。
蜡烛燃烧的很慢,几乎不见烛油出现。苏析木小心护着蜡烛走到房间中间位置,和同样已经来到他周围了的哥哥们说:“大哥哥,哥哥,小哥哥,我想起来了。”
“大家都是要过生日的。”
“过生日的时候,会吹蜡烛,许愿,然后吃蛋糕~”
哥哥们没听懂,但能看出来,听的很认真。
苏析木见状,也没有在蜡烛点燃的时候再多解释,而是先合起手,闭上眼睛:“反正,现在大家要这样闭上眼睛了。”
“然后在心里默默想,最想要实现的事情。”
在想起生日这件事之余,小家伙不仅想到了自己的生日,还想到了哥哥们的生日。
他想,哥哥们大概是没有过过生日的。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可以把自己的愿望,分给哥哥们一起许。
241、242、243不明所以,但照做。
最想要实现的事情?
实现,就是变为现实,一直存在的事情。
241仔细思索,阖眸。
他许愿希望‘不变’。
242低头,闭眼。又想到昨晚小家伙哭泣的样子,许愿‘不哭’。
243感觉许愿这个流程很新奇,笑了下,将弟弟的动作一丝不改的复刻过来。
许愿一直一直这样,他就最喜欢。
是‘永远’。
苏析木闭上眼睛,为大家许愿,希望大家都开心。
许完愿,大家一起睁开眼睛,苏析木做出吹的动作,让哥哥们和他一起。
小小的蜡烛被东西南北一起吹过来的四股风吹灭。
苏析木以为仪式结束了,刚准备把蜡烛再收起来,却见又是火光一闪,一个足足三层的,样式很华丽的大蛋糕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坐下时,他几乎只比蛋糕高一点点。
有了之前的经历打底,再加上本来就是一个小孩子,苏析木对于各种神奇的事情接受度很高。
他看看蜡烛,看看蛋糕,再看看大哥。
然后再看看蜡烛,看看蛋糕,看看大哥。
往复几个来回,小家伙终于想明白了。
原来大哥送给他的蜡烛,真的是童话里的蜡烛啊。
只有童话里的蜡烛,才会又漂亮,又会变蛋糕~
蛋糕和蜡烛一样漂亮,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款式。最上面的一层,还有一个戴着王冠的小王子糖人站在那里。
害怕看到的蛋糕只是一个虚影,他拿起蛋糕附带的叉子,轻轻的在蛋糕最下方边缘的位置点了一下,沾了一点奶油。
然后把叉子放进嘴巴里。
甜甜的奶香味道,就是奶油。
243暂时是个学人精,见弟弟这样做,他也跟着拿起一个小叉子,沾了一点奶油,放进嘴里。
这一刻,火山喷发,废土世界爆炸,243脑袋里放烟花。
他倒吸一口凉气,指着面前的蛋糕。
这一刻的243觉得自己有了第二喜欢的存在。
第一喜欢的存在是弟弟。
第二个,就是面前这个东西!
作者有话说:
三哥:你说这玩意儿,谁研究的呢?
第59章
在今天之前,吃东西这个行为,对于243来说,仅仅只是为了让肚子不再难受,让腿不再发软。
他不觉得营养液难吃,但这并不代表,他的味觉就有什么问题,只是最简单的没有对比而已。
就像在没有感觉到饱之前,他并不知道这个字到底是什么含义。
相应的,在没有吃过好吃的东西前,他也不会知道,什么样的东西是难吃的。
感受着在舌尖化开的甜味,243兴奋的就想要对着大蛋糕扑上去,把头埋在上面吃。
这是他在外区的投食管下养成的习惯,也是到了教育场后,这里没有投食管了,他才渐渐习惯了用手拿着东西吃。
今天这一兴奋,他又有些忍不住。
不过在真正把头埋进去之前,243想起了什么,一个急刹车,没有真正挨到大蛋糕,连带着自己的身体,都被忽闪的晃了晃。
能让他这么快就制止住冲动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其他东西,只是他忽然想到,这是弟弟的东西。
蜡烛是大哥送给弟弟的,蜡烛变出来的蛋糕,当然也是弟弟的。
如果蜡烛还在大哥那里,或者在二哥那里,那只要他想要,他去抢去偷肯定也是要拿到手的。
但是他觉得,他不想那样对弟弟。
他要爱他。
‘爱’,也是弟弟教给他的字。
意思他不太懂,只知道,这大约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字。
于是,243强忍着冲动,伸出一只手,将蛋糕往弟弟的方向推了推。
顺带,又用一种警惕的目光,防贼似的看向了自己的两个哥哥。
他觉得,蛋糕这么好,如果大哥和二哥也尝到了蛋糕的滋味,他们也许根本就没有像他这样强大的自制力。
说不定就会抢弟弟的蛋糕!
所以,大哥和二哥还是最开始就不要吃蛋糕最好。
241和242对于傻弟弟243的动作选择直接无视,总感觉243自从那次哭了后,就一直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
不过他们和243一样,也把目光投向了他们最小的弟弟。
对于小哥哥把蛋糕朝他推过来的动作,苏析木对小哥哥笑了笑,没有拒绝。
他拿起和蛋糕一起出现的刀叉,动作有些生疏的切下第一刀,然后又切一刀,小心翼翼的把那一大块蛋糕移到盘子里。
切完第一块蛋糕,小家伙自己想了想,把这块蛋糕先递给了大哥。
因为大哥是大哥,而且变出来蛋糕的蜡烛,也是大哥送给他的。
241接过蛋糕,轻描淡写的看了243一眼。
243:?哼!
切完第一块蛋糕后,小家伙接下来的动作就比较熟练了。
按照年龄顺序,他依次给哥哥、三哥,还有自己,都切好了蛋糕。
期间想到这段时间同样对他很好的隔壁爷爷,他还又切了一块蛋糕,起身往隔壁跑了一趟,好一会儿才回来。
等人回来后,苏析木才发现哥哥们还在等他,没有人吃蛋糕。
于是小家伙自己赶紧端起自己面前的蛋糕盘,右手拿起小叉子,示范性的用小叉子连奶油带蛋糕胚挖了一小块,送到嘴巴里。然后幸福的眯起圆溜溜的大眼睛。
242见状,也跟着这样挖了一块,放进嘴里。
当所有味觉都被前所未有的香甜气息包裹,242的表现比243内敛些,停了一会儿后,对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小家伙笑:“嗯!这是…好吃吗?”
‘好吃’
241、242、243都跟着学过这个词语。
又挖了一块蛋糕放进嘴里的苏析木点点头,伸出小手比了个大拇指,开心极了:“对!”
他想,他应该是很幸运的小朋友了。哪怕是在死了之后,身边没有奶奶,没有爸爸妈妈,但是他又遇到了哥哥们。
他在这里,也有家~
想到这里,小家伙自己又是一大口蛋糕吃进嘴巴里。
一直到盘子里的那一块蛋糕都被吃完了,他这才有点腻住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与之前好歹吃过蛋糕的弟弟不同,几个哥哥对于‘腻’这个形容,就完全没有概念了。
他们只感觉蛋糕很好吃,想要一直吃。
而苏析木见哥哥们喜欢吃,也一直帮忙切。
切大大一块!
243直到吃到第五块蛋糕时,才稍微减慢了进食的速度,不是很满意的看着自己不争气的肚子。
241和242不吭声,但从他们吃蛋糕的速度就可以看出,他们也是很喜欢的。
不过蛋糕留下的最后一层,他们都没有再动。
242伸手摸摸小家伙同样饱饱的肚子,指了指蛋糕,示意他明天再吃。
蛋糕所带来的满足与饱腹感,和营养液所带来的饱腹感相比,又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243躺在地板上,撑得有些睡不着。
苏析木见状,提议:“大哥哥,哥哥,小哥哥,我们出去走一走好不好?”
他以前吃饭不小心吃多了,奶奶就会带他出去慢慢走一走。
242点头,起身,牵起小家伙伸过来的手。
243同样麻溜起身,抬腿就走。
241看着这无比熟练丝滑的一幕,隐约觉得自己出去这些天,好像错过了什么。
晚上的104教育场格外安静,也很黑。
不过被哥哥牵着手的苏析木并不害怕,经过这几天下来,他已经习惯晚上出来了。
左右都是黑漆漆的,他自己有点无聊的抬头往上看。
今天的夜幕很给面子,罕见的散去了暗沉沉的笼罩在城市上空的废气,有几颗零零碎碎的星星,散落在天空的东南西北。
只走路,不说话,就有点太无聊了。
小家伙抬头看到星星,便借势展开了话题:“哥哥,大哥哥,小哥哥,你们看,星星~”
三人同样抬头。
“我的名字就是星星。”
“唉,也不知道爷爷给我起名字看的星星,是不是就是这一颗。”
小家伙小大人儿似的感慨。
弟弟,星星?
弟弟就是…星星?
名字,又是什么?
苏析木虽然这段时间来,一直有充当小老师教哥哥们他懂得的生活常识。
但他到底年纪小,记不全这些东西。大部分时候只能是想到哪里,才能教到哪里。
243好奇问:“名字,是什么?”
听到小哥哥的问题,小家伙自己也被问得一愣。
他想回答小哥哥,名字就是名字。
但又觉得这个回答好像没有回答一样,于是开始认真回忆。
“插画书上说……”
“名字是一个人的开始,代表了一个人。”
只要还有人记得你的名字,你就不算完全死去。
名字,代表他们自己?
那这确实是很重要的东西。
这时,就听小家伙又说:“我还知道,名字是姓和名组成的。姓就是爸爸从奶奶那里用,我从爸爸那里用。奶奶姓苏,所以爸爸姓苏,我也姓苏。”
三人下意识去想自己的姓名。
关于这个话题,空荡荡的回忆中,只有几个冰冷的数字。
他们是13区13252-241,是13区13252-242,是13区13252-243。
他们是13区13252-009和13区13252-049通过繁育室配种生下的下一代外区居民。
13是区,252是那片铁皮房子的编号统称。
只有最后面的那三个数字,属于他们自己。
242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镣铐,那里有刻字。
刻着他们的编号和出生日期。
自从大哥被带走后,现在是他和243被锁在一起。
他想,他的名字应该叫242.
于是,他伸出手,把镣铐上的数字给身旁的小家伙看。
苏析木凑近。
他刚刚其实在反省。
因为他忽然想起来,他不知道哥哥们叫什么名字。
以前他和他们介绍过自己,但是那个时候哥哥们还不会说话,不能告诉他。
后来,他就习惯喊哥哥了。
但是这很不应该。
他们都是一家人了,一家人怎么能连名字都不知道呢?
可当哥哥将自己手腕上冰冷的镣铐凑近,用有些茫然的语气告诉他,他应该叫242,他忽然又觉得有点讨厌这个名字。
他问哥哥:“哥哥,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242想了下,没点头,也没摇头。
他暂时还拥有不了像面前小家伙那样丰沛的情感,所以,对于镣铐上刻着名字这件事,他没有太多的感觉。
他只是在停顿片刻后,说:“我喜欢,你的名字。”
“很喜欢。”
苏析木。
242把这个名字放在心里反复默念回想,直到把这个名字和面前的孩子绑定。
一瞬间,他觉得这个名字哪里都好,哪里都可爱。
再也没有比这更可爱的了。
而苏析木却会错了意,他眨了眨眼睛,自己站在那里想了想。
然后很大方的表示:“哥哥,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把我的名字,送给你。和析木不一样,但是也是小星星的意思~”
他刚刚又想到了一个,是小星星意思的名字。
话音落下,这下,242不再是毫无波澜的模样。他偏狭长的好看眸子几乎是眨眼间亮起,眼尾都有些激动的泛红。
“我喜欢!”
“我想要。”
被哥哥这样大力肯定,小家伙自己的情绪也被调动的很是高昂。
他背着小手,很自信的说出自己刚刚想到的名字:“娵訾!”
“苏娵訾,这是很厉害的,名字!”
因为很难写。大家都不认识。
241望着那个就站在离他很近位置的孩子。忽然就恍神了好几秒。
他知道,名字是什么意思。
在过去的十几天里,他被送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那里有一个不会扭头的小王子。
小王子一直,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名字。
后来,小王子想要杀死他。但是他想要活着,回到家。
所以,他杀死了小王子。
小王子死的时候,头掉了下来。他看到了自己背后写着的字。
那是他的名字。
小王子死了,但是他很开心。
所以,他把蜡烛给了他。
在被他杀死的小王子看来,名字似乎是比一切都重要的东西。
241不这样觉得,他现在觉得,他最重要的是他的家。
家,就是现在这样。
只是这样想归这样想,看着242在那里一遍遍的念着自己的新名字,直到发音越来越流利,241还是忍不住抿唇,脚也有点痒,想踢什么东西。
他觉得自己好像忽然理解了,之前他们一起去到沙丘,242为什么会因为一朵花气到跺脚。
他看着242在反复念完自己的名字后,还拉着他们的小弟弟一起抬头看天。
“析木,是星星。”242指着天上最亮的那颗小星星说。
然后手指微微移动,又指着距离那颗小星星最近的另一颗星星,但方面决定:“那是,娵訾。”
析木,出自C国古代十二星次,常见于东方占星学。
一个人出生时,各星次落入黄道上的位置,按照先后顺序,依次是星纪、玄枵、娵訾、降娄、大梁、实沈、鹑首、鹑尾、寿星、大火、析木。
因为是自己名字的来源,苏析木记得很清楚。
顺带的,连字儿还不认识多少的小家伙,也在几次反复学习后,记住了其他一些小星星的叫法。
他不太理解星次的具体概念,就统一记成了小星星。
所以,在哥哥指着天上的一颗星星说那是娵訾时,小家伙自己努力回忆了一下,也很自信的肯定点头:“嗯,应该就是了。”
一旁,看着二哥和弟弟说得有来有回的243急的直冒汗,他没怎么弄清楚,弟弟怎么就忽然要和二哥一起去天上当星星了?不带他了?
243太着急了,一急说话也跟着磕巴,他伸手去牵弟弟的手:“不不不,不可以!”
不可以只和二哥,不带他去!
说完,他又加了一只手,两只手一起牵着那只小手,生怕弟弟立刻就要飞上去变成星星了。
同时因为说话忽然变得结巴,脸和脖子也憋得有些红了,差点儿没一嗓子哭出来。
最后,他终于是吐出来一句完整的话:“一,一定要去吗,带,带我!我一起。我哪里都去!”
“我我我我,我也是,星星!”
243单方面认领了自己星星的身份,并且立刻抬头,寻找起了自己的位置。
他不是很满意,距离弟弟最近的那一颗星星,被二哥先选走了。
他转头想让二哥把那颗星星让给他,但是二哥不理他,还拍他脑袋。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只比二哥远了一点点的那两颗星星里,随机挑选了一颗。
选完后,243立刻扭头,期待的看着弟弟:“那,那个是是什么?”
因为三哥着急认真的态度,早就开始头脑风暴回忆的苏析木忽然感觉自己整个人又变高了。
他被大哥抱起来,去到了距离星星更近的位置。
那里有两颗星星,刚好,苏析木想到了两个名字。
夜空下,他一只手搂着大哥哥的脖颈,另一只小手伸出来,在半空中勾画名字的笔画。
一颗叫做玄枵。
一颗叫做降娄。
玄枵、娵訾、降娄、析木。
一听,就是一家人。
一片铁皮房子稍微少一些的空地上,身形初初长成的少年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另外两个年纪稍大的孩子分站在左右两边。
他们抬起头,第一次如此仔细的看着这片已经在他们头顶许多年的天空。
苏娵訾摊手,一颗巴掌大的透明珠子浮在掌中。
珠子里面,隐隐浮现出此时景象的缩影。
“哥哥,这是什么?”
苏娵訾低头看自己手里的透明球,自己感受了一下,回答:“是梦。”
是介于虚幻和现实的梦。
现实的东西破碎了,可以是梦。
梦里的人多了,也可以是现实。
他想要把这一刻,永远留下来。以梦的形式。
因为,最好的现实,就在身边了。
已经正式更名为苏玄枵、苏娵訾、苏降娄的241、242、243最近集体喜欢上了晚上出门看星星。
可惜废土世界的污染实在是太严重,直到三个月后的一天,他们才再次看到了点点亮光出现在夜幕中。
苏降娄还惦记着二哥那天拿在手里的透明球,想要据为己有,可惜在家里悄悄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二哥到底把透明球放到了哪里。
最后还是大哥告诉他,透明球又被二哥收了回去,家里是找不到的。
苏降娄这才不太甘心的作罢。
好在接下来有一件事情,让他很开心。那就是据析宝说,他的生日也快要到了。
他的生日,是析宝从他手腕的镣铐上看到的,那里印着他的出生日期。
得到这个消息的苏降娄又把大哥和二哥的镣铐也看了个遍。
大哥回来的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老师就给他重新带上了锁链。
按照日期排序,接下来应该是他过生日,然后是大哥,二哥的生日,要到好久之后。
这下,苏降娄开心了。还特意找二哥炫耀了一下,自己比他要先过生日!
虽然二哥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苏降娄觉得,二哥是有被他气到的。
苏降娄感觉的对。
一开始苏娵訾还没什么感觉,直到三弟开开心心过了生日,吃了蛋糕,收到了析宝用小石头做的礼物。大哥也过了生日,也吃了蛋糕,也收到了礼物。
三弟和大哥的生日挨得很近,唯独他,他没有生日,没有蛋糕,还没有礼物。
苏娵訾忍了好久,才没有对哥哥和弟弟的礼物真的做些什么。但他很难过,很着急,晚上还自己跑到门外,忍不住红了眼睛。
他不能跑太远,因为有锁链。
最后还是一直被哥哥抱着睡的苏析木发现了不对,跟着跑出去,哄了哥哥好一会儿。还提前拿出了给哥哥准备的生日礼物,这才把哥哥哄好。
时间,在104教育场这种一板一眼的管理中,渐渐显得不再重要。
按照废土世界的算法,翻了年,苏娵訾过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生日后,整个教育场忽然就冷清了下来。
每天都会有人被管理带走。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原本按照研究所的计划,他们是不准备这么着急使用这批潜力还在开发中的后备猎人力量的。
但世界与世界之间的形势瞬息万变,打了废土世界的管理层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原本以为,那个忽然出现的,拥有神奇诡异力量的世界,已经被他们探索到了边际,是一个可以被他们征服吞噬的世界。
却没想到,他们所看到的力量诡异的怪物,只是那个庞大世界展露出的一个小角!
他们以牺牲了好几个大区,让这些大区沦为了怪物的乐园为代价,征服了那个世界的一个角落,就以为自己征服了整个世界。
可当更加强大的怪物穿过边界的灰雾地带来到这个角落,他们才发现,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和13区紧邻的23、26、12区接连沦陷,整个13区几乎成为了一个孤岛!
此时的13区管理们已经不再做征服新世界,获得长久寿命和完美肉体的美梦,他们现在最想要的,只是一个继续活得强大体面的机会。
很幸运的,他们看到了希望。
一个13区管理层偶然从那个世界得到的消息,在其中一个穿过灰雾降临到这个世界的诡异怪物手中,有一个名为【末日旅船】的奖励道具。
它可以载着人,穿越世界的间隙,寻找新的生机。
对于这个道具,13区的管理们垂涎三尺。
至于该怎么得到这个道具,他们已经有了足够多的经验。
只需要陪那个怪物玩一场游戏,活下来,或者打败他,就有机会得到【末日旅船】。
为此,13区的管理们疯了一样朝着这个怪物的领地投放人手。
如果不是怪物的游戏限制人数,按照他们的想法,一次性把13区各大教育场的所有人都赶过去,胜算最大。
因为形势紧张,104教育场的学校停了课。
如果整个教育场的学生都被投放进去后,还是没能从那个怪物手中得到道具,那么管理层们也只能继续安排内区的人也进入其中了。
内区的人,当然也包括教育场的老师们。
此时,整个教育场几乎空了一半,老师和教育场管理们人心惶惶,也不在教育场过多停留,全都回了家。
苏玄枵和苏娵訾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苏析木也感觉到了有一点不对,心里不是很舒服。但是他到底年纪小,被罕见的白天一直在家的三哥拉着玩了好一会儿,也就忘记了那种不舒服的感觉。
趁着现在外面人很少,他和三哥一起去到了隔壁爷爷家。
苏降娄不怎么认生,这老头连他的蛋糕都吃过,算是熟人了。
老爷子的家里一直只有他一个人,不过一年多后的今天,整个屋子却显得热闹极了。
因为屋子的四面墙壁上,都被白色的小石头画上了各种各样的卡通动物。
这些大多都是苏析木画的。
小家伙一开始没有想要在爷爷家乱画东西,因为幼儿园老师教过他,小朋友在别人家乱画,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只有一次,他口袋里刚好装着一颗白色小石头,在和爷爷说话的时候,忍不住在地面上画了条小狗。画完后,他就想要伸手擦掉了。
谁知道爷爷没有让他擦,还把他抱起来,让他在墙上随便画。
因为画在地上,人走动的时候,容易把画弄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