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凌绝的想法是……他不是还没有被奇害死吗？
既还没有被害死, 当可以继续享受自己的奇咯，大不了以后小一点嘛~
只是他和大猫还有区别，大猫一天要睡至少十几个小时的觉，而他……似乎永远都能精力旺盛。
只有无聊的时候才懒洋洋的。
刚才他很无聊，尤其是知道晋炀在海上遇到了怪异事件之后, 他的第一反应居是……还挺羡慕的。
不过现在不羡慕了。
小山村里也有可供冒险的地方啊！
打准主意, 他从床上一个咸鱼翻身坐起来, 掀开窗帘。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外面的天空泛着红黑。
不过等他走出门知道不是错觉了。
高高的天空上有一只大红眼珠子一的怪物，透过高耸的云层, 光柱直直穿向地面，笼罩住的地方正是“井”。
么情况？
【请注意, 空间门能量混『乱』，黑暗元素大量涌动，过载……空间门打开了。】
【大量低级恶魔通过空间门。】
【是食物。】
【空间门内侧的符文和外侧似乎有区别, 图像已经发送您, 请查收。】
这一点凌绝倒是早有预料，既这空间门是定向的，那么从外面进入井里会去的地方，很有可能并不是从里面来到外面的起始地是两个位置。只不过……这个技术很复杂, 连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
看来一百年过去，恶魔的“科技”也得到了发展啊。
可惜的是空间门只打开了十几秒钟关闭了，系统没有办法探索到更多信息。
村子里的“村民”此刻都在大快朵颐，丛井里冒出来的低级恶魔原来是来做“盒饭”的，被驱赶着，成群结队地投入进村民的中。
多目怪在一旁看着，嘴里偶尔会喊两句“排队！”“不要『插』队！”“……不要把胃吐出来！”“不要啃自己的手！”
不过可能是因为太饿了，还是有“村民”把自己的手指嚼得血了呼啦的。甚至还有人在掀自己的头盖骨，馋自己的脑子。
这画面现代人类而言太过火了，凌绝都觉得没眼看。他一到场，村民反而一个个地乖巧起来了。
抓脑袋的不抓，啃手指的也把手指背在身后藏起来，和同伴抢“盒饭”的恶魔一个激灵，居把“盒饭”直接塞进同伴嘴里，险把方噎死。
连多目怪见到了凌绝，都把腰板挺得更直了，声音也似乎更加有气势了：“——听见没有！你一个个的，这么不懂规矩，我一眼看出你不是人！”
凌绝：“……”
这说得……倒也没有么不。他端着架子，环视众“人”，缓缓摇头：“确实，太没有纪律了。”
“要知道，人类比恶魔强大的地方，在人类有纪律。”他高高在上地点评，而无组织无记录的恶魔纷纷『露』出羞愧表情。
——说实，已经很像人类了。
有细微情绪变化，会羞愧，会喜悦，而不是只受到本能的控制。他有一定的责任，有荣誉感，还有了“同伴”的意识。
比如刚才，他在饥饿的状态下，还能勉强排队，最多是扣自己的脑子吃。
——但他没有抠别人的脑子吃。
凌绝把这一条记下来。
多目怪似乎还在等着他说上两句，但他装了一天，现在实在有点累了，寻思着他绝哥本『性』是个平易近人的人，让多目怪他搬个椅子让他坐下。
多目怪：“……”
多目怪从来没有被人这指挥过——不仅是他，其他恶魔也此非常新鲜。恶魔的尊卑分明体现在实力上，高级恶魔想要压制低级恶魔，只需要直接恐吓压制方可以了，绝不会指示方做这做那。
——尤其凌绝现在指挥多目怪做的事情……像也很不务实呢，如果是想要坐下来的，直接坐在地上可以啊。
恶魔的意识中是没有家具的，据说魔王有一个王座，但这也只是一个说法而已。因为恶魔目中的“王座”和人类眼中的王座很可能不是一个东西。
他不需要睡在床上，不需要坐在椅子上，也不需要瘫在沙发上。他只需要有一个安全的环境，甚至不需要干净卫，可以用自己最舒适的形态休息了。
——每种恶魔，甚至是同种族的恶魔因为囤积的能量不同，体型上都多少有区别，如果他也要坐椅子的，恐怕每个恶魔都要高级定制吧。
所以看着凌绝的行为，他反而认真学习起来。
“人类……很在乎这东西呢。”
“是因为坐在上面更舒服吗？”
“人类的身躯脆弱，一直坐在椅子上也不舒服吧。”
“……但是也不能坐在地上，昨天，我在地上睡着……半夜的时候老鼠把我的耳朵咬掉了。”
的确，这个正在说的恶魔是缺了一只耳朵的，他嘴里叼着一只黑黢黢的低级恶魔“盒饭”，有点不意思地说：“唉，第一次做人，不习惯，老鼠都啃到我的腮帮子了，我才发现不劲呢。”
他身旁的另一个恶魔问：“你把老鼠吃了吗？”
被啃掉了耳朵的苦主说：“吃了呀，真难吃，没有么肉，身上的『毛』还刺刺的，差点咽不下去。”
凌绝不是很想知道他最后是怎么把那老鼠咽下去的了。
不过他说自己是被咬到了腮帮子，仔细看的，脸颊上的确是有暗红『色』痕迹的，像是新出来的皮肤。
吧，这本来是刚出来的皮肤。
这是恶魔和人类的不同之处了。人类是活在物质世界的，身体没了么都没了，晋炀提出来的缸中之脑以人类目前的科技水平是做不到的。算他现在能够进入虚拟世界“玩游戏”，那也得是在现实中自己的身体还活着的前提下。
但是恶魔是活在精神的世界中的，身体他而言更像是工具，房间一的存在。即现在到了“现实世界”，他能量的运用也远比人类更加得应手。人类能够从食物中获取营养和能量来修养自身，不过断肢是不来了。恶魔厉害一点，别说只是缺个耳朵，算缺了两条腿人家也能来。
只要能吃能喝。
恶魔像是蟑螂，以前他曾经发现了一只器被破坏的虫族恶魔，抓起来想看看还能活多久，结果这恶魔居又活了一个多月。
不过最后还是死了。
……是饿死的。
在饿死之前，这只虫族恶魔一直非常有活力，研究员用肉引诱的时候差点被攻击。
真的非常、非常饥饿，拼命地想要吃东西，只是吃不进去，不能理解这是为么，只能满满饿死。
人类命力顽强的物一般是持欣赏态度的，蟑螂除外；比蟑螂还要恐怖的多的虫族恶魔更除外。
所以最后死掉的时候，大家都松了气……有人说“这玩意儿也太能活了吧”，也有人有余悸：“还饿一个月死了，要是不吃不喝还能活个一年半载的，真不知道我该怎么付。”
……进入魔界之前，至少要先知道恶魔在魔界是怎么存的吧。
绝哥看似关怀地询问了他一活上的问题。第一次做人不习惯是吧，从魔界来到人类的世界一定很辛苦吧，平时有么困难啊？以前在魔界住在么地方啊？依靠么存啊？
他跟做调研的学者似的，拿着个小本本认真记录。多目怪一看到发出羡慕的嚎叫：“你——你居会写字！”
“你会写人类的文字啊！！！”
“……魔王陛下说他找到一个人类当么传讯员，不会是你吧！！！”
他浑身的眼睛一起颤抖，凌绝只觉魔音灌耳的同时还辣眼睛。魔王找了个人类传讯员？他把这个信息记下来——不过鉴多目怪并非恶魔高层，知道的内幕估计很少，算偶尔听到一耳朵，也不知道是过了几个版本。绝哥也不怕被拆穿——这多目怪总不可能大咧咧跑去问魔王吧？
绝哥胡吹一通：“我不是，但我很快会是了。你以为魔王陛下只需要一个传讯员够了吗？学人类的文字，么速录啊，书记啊，译啊，岗位多着呢！”
“哇！”多目怪和“村民”都要『迷』醉了：“这么啊……”
虽他根本听不懂凌绝说的这岗位是么意思，但是似乎都很厉害呢！
而凌绝在他的目中也更高了一个档次……本来只以为是个普通的“上级”，但没想到这还是个未来的红人……啊不，红魔啊！
第244章 魔界的过去
面对未来红魔,多目怪当然是问什么说什么，生怕自己给魔王未来的传讯官大爷留下个“无知”的印象。
凌绝“顺口”就问起了井的作用：“你们的盒饭是从哪送来的啊？明明已经来到了人类的世界，为什么还要吃魔界送来的食物？”
多目怪老实回答：“就是从丰饶之地送来的……唉,您可能是第一批来人类世界的，已经不知道魔界的情况了,现在就连丰饶之地也不丰饶了，黑暗元素远没有以往浓郁，好在魔王陛下说人类有养殖场,我们恶魔也可以有养殖场,所以放心吧,他们今天吃得都是养殖出来的小黑！”
——原来那种小黑团子的名字真的叫“小黑”啊。
还是养殖出来的,所以大概就和人类世界的家畜差不多？
凌绝挑眉,他没想到魔界居然已经出现畜牧业了……可以啊！一百年前在蓝星的时候，魔王麾下的四大领主还茹毛饮血,只知道烧杀抢掠呢。
这个魔王很了解人类啊。
看来是个劲敌。
不过多目怪说魔界资源退化的事情也让绝哥上心，他借着多目怪说他“第一批来到人类社会,不了解魔界现状的”话题，含糊其辞地说下去：“是呢，离开老家真是太久了……现在情况恶化得厉害吗？”
多目怪一开口就是一串人话：“唉,您也知道，咱们魔界的资源早都不够用啦。不过魔王陛下说得对，这也要怪恶魔自己,人类好像每年都会做什么人口统计吧。魔界却从来不做这个，结果今年年初幽魂领主大人一统计啊，发现这三百年内魔界魔口暴涨了四倍啊！”
凌绝：“……”
……多新鲜呐,你们别说不做每年人口普查,以前甚至连时间单位都没有,就这么浑浑噩噩过到现在，居然清醒过来了。
接着多目怪就又感慨了一下：“所以魔王陛下说，就算这次我们能来到人类世界，但如果还和以前一样生活的话，迟早有一天会把人类的资、资源也剥夺光，到时候还是死路一条……所以，我们最终的目的还是用人类的资源来建……建设魔界。”
很明显，“资源”和“建设”这种词汇，他说的很不顺，凌绝怀疑这是因为恶魔以前几乎没有想过这些事，都是从人类这边学得，当然不熟悉了。他脸上还在笑，心里已经磨刀霍霍向传说中的魔王：把人类的资源剥夺光？还要用人类的资源建设魔界？
绝哥不把你的狗头打掉！
不过他还是更加好奇另一件事：“人类的资源？咱们现在的技术已经这么强了吗？”
说到资源，其实他首先想起的还是能源，各种矿物和化工原材料，粮食以及建筑材料之类的，可是这些东西恶魔也能使用吗？
多目怪就不太了解了，但他大概知道他们今天的这些“盒饭”是怎么来的。他说，原来恶魔学习人类搞得养殖场，现在也在使用人类的粮食作为饲料。只是和猪牛羊鸡鸭鹅不同的是，恶魔养殖的“小黑”们不会直接吃粮食，好像是要把粮食转化成更加纯粹的能量，去滋养小黑们。
凌绝：“……是要把粮食烧掉吗？”
多目怪连连摆手：“那不能够，烧掉的话小黑们也会被烧死的。”
他说，养小黑是非常麻烦的。因为小黑缺少消化吸收能力，就是因为缺少这个能力，所以才只能一直是低级恶魔。但小黑们偏偏又非常吃环境，在一个丰饶的环境中，它们就像气球一样疯长起来。
小黑的成长期很短，一两个月就能长成，可惜的是瘦下去也很快。只要脱离环境，得不到滋养，一两天就会缩得比一开始还要小。小黑是无性繁殖……长到一定大小之后就会分裂成两个，所以养殖场会挑选优质小黑作为“育种”，资质一般的小黑直接筛出来传送给分散在人类世界各地的恶魔平民做盒饭。
显然，盒饭这个词也是和人类学的，以他们的吃法，还是更像饲料。
恶魔平民这个词……凌绝想到的就是在一些全面战争中，侵略者为了能够更好地统治被侵略地区的人民，会让本国国民拖家带口去被侵略国家的国土上生活，所以说，这个小山村里的村民也是同样的作用？
……这样就更生气了。
恶魔已经准备彻底侵略人类的世界了，可是他们人类连魔界的边都还没有摸到呢！
不过他还是笑着说：“原来如此，我们的养殖场生产力很高啊，这样我就放心了。不过，既然能从井里把食物送上来，为什么不能让大家回魔界吃呢？”
“这……”多目怪狐疑地看了凌绝一眼：“您还真是离开魔界很久了呀，这个井是很特殊的，从外面往里面走，去不了丰饶之地的，只能去荒芜之地。”
——荒芜之地，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
“……啊，荒芜之地啊，您可能也不知道那是哪里吧，没办法啦，是这五六年才出现的。”
于是接下来，凌绝又被多目怪拽到一旁无人处，被迫听了一耳朵的“恶魔环保史”。简单来讲，就是以前的恶魔是从来不讲究环保的，他们秉持着今天有肉今天吃，明天没肉明天再说的乐观精神，直到有一天，大量恶魔开始饿肚子，死亡，整个魔界变得极度不稳定，大家才发现事情不对了。
因为在魔界，恶魔是按照各自等级去狩猎的吗，一般都是高级吃低级，但是一旦饿起来谁还管什么高级低级的，结果居然有成群的低级恶魔去围攻高级恶魔了！
蚁多咬死象，这群低级恶魔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之后成功了，他们吃着高级恶魔死后留下的尸体，美美地饱餐了一整个月，那之后，真正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多目怪小声说：“这些恶魔……全都进阶了。”
凌绝点点头，他也明白发生了什么：“这些低级恶魔可是干了件大事啊，这么多年了，这样的事情也没发生过几回吧。”
——为什么说恶魔很难突破自己的级别？那是因为不同的恶魔对于能量的吸收消化能力本来就不是一个级别，低级恶魔想要升级，除了指望几乎不可能的变异，就只能去捕猎比自己等级更高的恶魔。
但如果这群低级恶魔全都提升了一个等级的话……说明他们攻击的恶魔的级别比他们要高好几等。多目怪说得简单，什么“付出惨重的代价”，说不定就是由低级恶魔的尸体构成的尸山血海。
多目怪说：“幽魂领主大人把这件事按下去，所以很多恶魔都不知道，”他得意地看着凌绝，大概意思就是“你也不知道吧？！”，接着又小声说：“但从那之后，幽魂领主大人就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资源的衰退会让魔界越来越乱的。”
那之后他们就开始寻求改变了——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思考之后，这个幽魂领主想到了个好方法：他们自己的魔界是完蛋了，那就去入侵其他的世界不就行了吗？
凌绝：“……”
他要忍住，不能一生气就把面前这多目怪给打死，罪魁祸首又不是他，还指望这家伙能提供信息呢。
于是绝哥就心平气和地继续问：“可是，我记得在咱们进攻人类世界之前，魔界也没有那么荒芜啊。”
多目怪：“唉……你这就是有所不知了，这年头的日子真不好过啊……”
他把凌绝当成树洞，苦水是大吐特吐。大概是说人类世界也不是那么好搞定的，一百多年前的时候他们去了一颗蓝色的星球，本以为可以吃个几千年，没想到星球很快就灭绝了。
凌绝：深呼吸——
多目怪莫名感觉到一股杀气，他浑身上下的眼睛都偷偷正看四处乱砍，并没有发现杀气的来源，只好认为是自己弄错了。
蓝星是怎么灭绝的呢？
凌绝是不太清楚，不过多目怪的口中，蓝星死于恶魔和人类的双重祸害。在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彻底战胜恶魔之后，人类尝试彻底炸掉蓝星，然后少部分人乘坐飞船离开这颗星球。
所谓的“炸掉”，估计是核爆吧……那还真是被逼上绝路了。最后少部分乘坐飞船离开星球的人也没有活下去，他们的飞船还没脱离大气层，就被饥饿的恶魔撕碎了。
多目怪说：“所以，幽魂领主大人说，这次我们必须要改变策、策略。我们这次来到人类世界，就没有想过再回去。我们不用杀死所有人类，和他们共处也不错，人类的头脑还是挺好用的——如果有恶魔无法适应，天天想着回归魔界的话，这些恶魔会被扔回井里！”
“但是，从外面跳入井里，并不能去丰饶之地，而是会去到黑暗元素稀薄的荒芜之地……那里只有水和石头，什么都没有！被丢过去的恶魔会活活饿死的！”
哦，除了水和石头，什么都没有，连黑暗元素都没有啊。
恶魔需要的黑暗元素，对于人类而言可是有害元素呢。
【目前,我们对于魔界还一点都不了解，还需要更多情报……】
凌绝向系统咨询“是否可以现在就进入魔界”的时候，系统是这样回答的。
有点无聊,明明昨天还说着什么“需要有先行者探路”之类的，现在又开始追求稳定了。凌绝估摸着这可能是程序要求,即在执行者将要做出危险行为时，做出合理的劝阻。
如果是以前那群老头子，虽然会口头上阻挠他,却并不能真的管住他。因为他可以不寻求基地帮助,不寻求同伴保护,也不需要随时回补物资。在一百年前的蓝星,基地每个学院都要学会一门名叫“荒野求生”的课程,普通学员可能能在恶魔环伺的环境中存活最多一个月，凌绝却能一直在这种环境中生存下去……当然,他不想当个野人，所以有时间也会回归一下人类社会,整理仪容仪表。
他和其他人比起来，主要优势不仅仅在于战斗力高强，还在于心思敏锐,缜密，往往能事先预知到危险降临。而且他对恶魔的态度也和旁人不同，大家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同样都是人类，仅仅是民族不同都会产生这样的嫌隙,就别提人类和恶魔的区别了。凌绝却觉得恶魔和人类虽然立场不同,但是趋利避害的想法是一样的,单个人类如果没有受到教育的话，并不会有多么高明的觉悟，恶魔也是一样，他们不会为了所谓魔界的荣光要死要活的。
面对这样的敌人，凌绝就有操作的空间了。
他也想过，什么样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但是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不怕死的敌人有不怕死的打法，怕死的敌人有怕死的打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其他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渺小而无谓。听说恶魔的魔王就像神话传说中的神一样强大，和人类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可能这就是绝对实力吧。
如果遇到这样的对手该怎么办呢？
然而，比敌人更可怕的是环境。
在脱离的基地的人类文明之后，凌绝在野外也能过得不错，他通过搭建简单的据点的方式，给自己划分了一小块“领地”，最初每天都像野兽一样在周边巡逻。因为恶魔的存在，野外的生态环境被毁坏了，原本应该到处都是的野兔、野鹿也都躲起来。他就一边每天巡逻，杀戮周边的恶魔，另一边对于野兽倒是“温和”很多，他就像是一个动物保护者那样，把捕猎小兔子的恶魔杀死了，最终在一群兔子之中挑选一只又老又弱的带走吃掉。
毕竟是人类，对食物的需求也比大型野兽小很多，所以在他的“培养”下，渐渐地，领地周边居然成了“绿洲”。
动物围绕在他的领地旁边，而恶魔则敬而远之。在确定这一切趋于稳定之后，凌绝就把自己巡逻的范围默默扩大了。
他开始去冒险，在外面过几天再回来。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发现有恶魔占据了他的领地，但这些恶魔会被他吊起来打之后吊在草房子旁边的旗杆上。恶魔死亡之后，会留下难以散去的气味，这种味道人类闻不到，野兽也闻不到，但是其他的恶魔会闻到。有些食腐的恶魔闻到同伴的尸体味道就想过来，然后……他们的尸体也在不久后被挂在旗杆上。
久而久之也就没有恶魔愿意来了，它们也是有记忆的嘛。
在没有基地支援的时候，凌绝倒也能优哉游哉地过上小半年打野生活，后来还是基地告急，请他赶紧回去支援，老头子们拉下脸说之后一定会给他更好的待遇，绝哥才给自己收拾收拾，大爷一样地回去了。
他把这段经历告诉系统，也不管对方是否相信，能不能理解。系统果然卡了一会儿，不过它通过检测心跳和其他数据，认为凌绝并没有说谎，所以还是迟疑地说：【……】
【无法推断出您之前生存的环境，和魔界环境比起来，哪一个更加恶劣。】
【抱歉，我不能支持您进入魔界，进行下一步行动……我会将您的想法上传给总部，由总部给出下一步指导方案。】
这可不行啊！提交给总部的话，某位晋先生不也就知道了！凌绝想想都觉得到时候会很麻烦，他赶忙叫停系统，用了更加正经的口吻说：“我申请紧急预案。”
系统：【……？】
凌绝大义凌然的说：“我确信，恶魔对于人类世界的侵害已经到了无法继续忍耐的程度，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我们需要立刻进入魔界，和他们换家……不，是熟悉敌人的环境，用敌人的手段打败敌人！”
系统：【我无法判断……】
凌绝看着井口上方，深玫瑰色的天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天空漂浮着透明的幽灵，如同游龙，它们越来越多，笼罩在愈发灰败的土地上。
不知道大海上现在是什么样子。
但是，凌绝心中已经有了一个隐隐的构想。恶魔绝对不会放过海上那片区域，连这种山沟沟里都能有恶魔据点，都能有“井”，那么大海里会有什么呢？
大海的时间流速为什么和陆地上不一样？新大陆究竟是什么情况？大海上还有多少人类？如果晋炀所在的那艘船这些年根本没有去过新大陆，那他们为什么还一遍又一遍地启航？他们在海上的目的地是哪里？
他怀疑晋炀的旅程终点其实也是魔界，作为伴侣，他其实很了解对方的心思。虽然有人说晋炀是官僚主义，对待没有价值的人态度很差，还有人说他做事情太一板一眼，不够灵活，为人处世都显得很老气。
但是在凌绝心中，晋炀永远都是那个会为了大局，去承担危险的人。
以前这样做是没有办法，他们出生的太晚，蓝星上的人类已经是左支右绌。老头子们秉持着谁好用就往死里用的精神，很少把他们俩安排在一起，明明是关系最好的两个人，一年三百六十天得有三百天是独行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