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烧烤香不怕巷子深。
他聪明地选择了不自讨苦吃,“谢谢。”
“不客气,一会儿我们吃完走了,你们可以直接用这桌。”
女生抽了几张纸巾给他,让他自助擦擦凳子,旋即超不经意地提起,“你和江时衍没有吵架吧?”
两个帅哥同时出现的视觉冲击真的太大了,在昏暗的场景中就像是自带着聚光灯一样,她一眼就在人群中锁定了他们。
苏屿只用了0.01s的时间就判断出眼前的人百分百看过表白墙,知道他和竹马之间的绯闻。
全校人数三分之一的浏览量还是太权威了。
心思回转间,他摇了摇头,“没有。”
“咳,少打听人家隐私。”另一侧的男生扯了扯她的胳膊。
“没事。”苏屿将纸巾叠了两叠,耐心擦拭桌面,“我知道很多人在怀疑我们这几天吵架了。”
短发女生反抓住男生的手,眼睛却一直没离开过苏屿,“哈哈,我反正从来没这么想过!”
八卦在正主面前说的感觉还是太刺激了!
苏屿嘴角上扬,试探性地说道,“谢谢?”
女生瞬间屏住了呼吸,这是在澄清谣言是吧?是吧是吧?
她其实不磕cp的来着,但真要这样的话,她可是要加入了!
交流间,去排队的江时衍回来了。
烧烤店给客人准备的π形的长凳,只要忍受的了挤就能坐不少人。
他在人群中找到了苏屿之后,半分犹豫也无,紧挨着坐到了旁边。
江时衍晃了晃手中的纸条,上面纯手工写着“49”的数字,“老板说轮到我们大概要等一个半小时,没问题吧?”
这个时间在他看来勉强还算可以,等到八九点,吃吃喝喝,散散步消消食。
谈笑风生地拖到十二点,正好能一起跨个阳历的年。
计划通。
但是,好哥们要是等不及的话,多少也会影响些心情。
苏屿眉头微蹙,一个半小时?
这个关子卖的好久。
江时衍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的微表情,顺势从他手中拿过了纸巾,掺着点讨好的意味接替了擦拭桌子的任务。
“要是觉得久的话,也可以去附近转转,你这两年应该也没怎么逛过学校周边吧?”
“确实没怎么逛过。”一个人出来乱走也没什么意思,不过,苏屿提醒,“还是先问一下学长的意见吧。”
这次并非他们两个单独出来玩。
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的江某人,在此刻倒是没了原有的那份妥当。
他好像才像是想起这件事似的,“也是哦。”
“你们两个不是单独出来玩的啊?”
在同一桌听了不少的短发女生插嘴问了一句,见他们的视线都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慌乱地摆摆手,“我不是在打探隐私,就是在考虑还坐不坐的下!”
一桌四边,现在还空着一边。
如果不是苏屿和江时衍那样能挤一挤坐一起的关系,那再来两个还真的有点勉强。
女生为自己的好奇找到了合理的理由。
跟她同行的男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附和,“是啊,这桌小嘛。”
江时衍这才发现还有俩人,他擦桌子的动作停了下来,“你朋友啊?”
苏屿含糊地应了一声,算是承认了,“还有一个学长。”
不是孤男寡男单独出来的,排除约会的可能。
“这样。”女生重新陷入了要不要嗑的纠结中。
江时衍藏起心事,恢复了以往的状态。
和善地看向同桌的校友,“谢谢你们愿意跟我们拼桌,帮大忙了,你们这桌我请吧?”
“不用不用,小事而已!”短发女生连忙拒绝。
在他们相互客套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念叨过一句的学长提着两杯奶茶,和一袋子行走间叮零咣啷响的不明瓶瓶罐罐回来了。
学长在人群中环顾了一圈,锁定目标,乐颠颠地上前,解放了手部的重量压力。
其余几个人定睛一看。
好家伙,啤的白的都有。
大阵仗啊!
“额,你们这是在庆祝什么吗?”话少的男生忍不住问了两句。
啤酒还行,小麦饮料罢了,可白的都来了?
天老爷,这三人有计划站着回去吗??
苏屿虽然也诧异学长会买这些回来,但听到问话后眸光微闪。
他从容地解释,“算乔迁之喜吧?”
学长听到他的回答后愣了下,随后哈哈一笑,“算,当然算!”
不仅仅是两个学弟的乔迁之喜,也是他的。
“乔迁之喜......”女生控制着自己的神色不要流露出过多的异常,“你们谁要搬出来住了吗?”
对她的询问,苏屿的态度是知无不言,“我和江时衍。”
让认识他的人见了,估计都会以为这临时拼桌的两个校友,真的是他之前就认识的朋友。
“你和江时衍!”短发女生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同、同居??
好好好,正主亲自撒糖,她磕了!
“嗯。”苏屿再度肯定。
江时衍倒也没藏着掖着地出言否认。
既然好哥们都这么坦然了,应该不用担心他们会为网络上的流言蜚语添一把火吧?
不过,说到底其实传出绯闻也没什么。
反正他也不想谈恋爱,刚好能拦下一部分的烂桃花。
至于苏屿......
江时衍沉思,苏屿还小,不着急。
他大概是最清楚对方是跳级上来,比他们都要小的事儿。
学长也觉得他们是互相认识的,庆幸自己买的够多。
他将其中一杯奶茶往女生面前推了推,慷慨分享,“你喝这个,我们几个男生喝酒。”
“苏屿喝另外一杯奶茶吧。”话音刚落,江时衍就紧跟着接了一句。
桌上的男生和女生对视了一眼,皆是心照不宣地眯了眯眼。
懂得,他们都懂。
苏屿将他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眉尾微扬。
配合道,“我没意见。”
学长没发现其中的暗潮涌动,和两个陌生的校友攀谈上了,“你俩叫什么啊?”
女生瞬间回神,轻咳了一声,“我叫乐妍芳,这是我男朋友,叫......”
陌生的两伙人在餐桌上相聚,相处融洽。
学长分享了他买的饮品,乐妍芳两人也大方地让出了烧烤。
江时衍怕他们两个吃不饱,还去隔壁摊子给人点了些狼牙土豆和铁板鱿鱼过来。
桌上的东西越来越多,几个人聊的也越来越上头。
瓶瓶罐罐空了不少,奶茶喝完了又续了两杯果汁。
学长作为优秀的准大四毕业生,能传授给学弟学妹们的经验那可太多了。
“所以,写简历的时候千万不要谦虚。”他打了个嗝,“你谦虚,人家吹牛,在猎头那里,就直接低了两个档次!”
“啊?”没沾酒精极为清醒的乐妍芳大为震惊,“吹牛的话不会被戳穿吗?实力不足多尴尬啊!”
“学校里学的很多东西其实都用不上,公司所有的业务流程差不多都要新学。”
学长努力保持自己口条的清晰,“而且你是应届生,应届生,工资低,公司给香蕉钱,那就只能请到猴。”
“耐心点多教人,不是应该的吗?”
乐妍芳和她男朋友用佩服的眼神看着学长,这什么人生格言?
没错,这都是资本家罪有应得。
“也不绝对,分专业。”江时衍在一边补充,“有的公司设置学历门槛是单纯的看中了解决事情的能力,但有的岗位是实打实的需要专业过硬的专业知识,就比如小屿要敲的键盘。”
要敲的键盘?不是很准确地描述。
苏屿偏头看了他一眼,发现竹马的状态没比学长好到哪里去。
脸色倒是没变,但眼神有些迷离。
好似犯了懒,单手支起撑着下巴。
嗯,喝酒不上脸,要么就是很会喝,要么就是很不会喝。
以苏屿对江时衍的了解,大概率是后者。
有的人看上去没什么事,实际上头昏的差不多了。
江时衍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坐直了身子,严肃求证,“我说的不对吗?”
苏屿嘴角抽搐地看着他摇摇晃晃的动作,更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对。”今天的惊喜还能等到吗?
江时衍哼笑了一声,像是因说对了在自得。
身子一歪,这会儿却是倒向了另一边。
苏屿只觉得肩膀一重,脸颊边便被他的头发蹭出了些痒意。
眼睫颤了颤,垂眸看去,只能看见竹马脑袋上的发旋。
学长见状又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小江小江,你还行不行啊?”
风水轮流转,之前嘲笑别人虚的人,这会儿也被人质疑行不行了。
江时衍眼睛也没睁,嘴巴倒是倔强地给出了回应,“行。”
对面只是喝了点啤酒理智尚存的男生看着摇了摇头。
方才,喝开心了的学长问他们要不要尝试点白的。
他坐在对面看的真切,江时衍本来摇头都摇了一半了,被苏屿看了一眼,又嘴硬地说可以。
结果一小杯下去,神志肉眼可见地不对了。
他懂,以前还没把女朋友追到手的时候,在她面前也是那么要面子。
学长的嘲笑声更大了,“行个屁。”
乐妍芳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大家的状态,询问同样没喝酒的苏屿,“没问题吧?”
苏屿揽住江时衍的腰,免得他滑下去,“问题不大。”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吧?”男生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快十一点了,要门禁了。
桌上的烧烤换了两轮,谈天喝酒畅聊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苏屿叹了口气,“嗯。”
看来是等不到惊喜了。
迷迷糊糊地江时衍依稀间听到了“回去”两个字,当即抗议,“不行,还不能回去!”
挣扎着要重新起身。
苏屿按住了他的脑袋,“怎么,你是没喝够还是没吃饱?”
江时衍嗅着鼻端跟自己有几分相似的气味,就跟被点了穴一样老实了下来。
黏黏糊糊地强调,“喝够了,吃饱了,但就是不能回去。”
“醉了。”学长在一边给出了结论,“要不上我那去休息,回宿舍也有段距离吧?”
是有点麻烦。
苏屿皱眉,学长虽然是好心,但是他那就一张床,而且本人也喝了酒。
思索再三,还是不准备过去打扰,“谢谢学长,不过我还是就近找一个酒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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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科技造福人类,电子身份证使用已普及。
苏屿顺利办理入住,在同行其他人的帮助下,将江时衍搀扶到了房间。
内置的家具摆着两个枕头,大小目测便是标准的双人大床房。
一杯倒的醉鬼被丢到了床上,便软软下陷了半个身位。
“你一个人留在这照顾他可以吗?”别看学长喝的最多,但除了偶尔说话不利索之外,其他都跟常人无异。
作为把人放倒的罪魁祸首,他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没想到江时衍看着长袖善舞,实际酒量竟然这么差。
“没事。”苏屿把他送到了门口,“你也看见了,他喝醉了就是睡,不发酒疯。”
“那你存一个我的号码吧,以防万一。”学长递出了手机。
苏屿没有抗拒。
竹马别的不说,在交朋友上还是有自己独有的技巧。
看学长考虑的如此周全,就验证了他确实是个负责任的好人。
交换完毕,学长这才挥手告别。
苏屿关门回房,按了按有些发酸的肩膀。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他的体质确实有待加强。
回眸,看着陷入柔软后就抱着被子转了半圈的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惊喜没等来,麻烦倒是有。
事到如今,作为清醒者的他只能任劳任怨的去卫生间拧一条干净的毛巾出来。
“江时衍,翻个身。”苏屿用了股蛮劲将被子从对方怀里强硬地抽了出来。
醉鬼没有醉的很彻底,还能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喊。
江时衍费劲儿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小屿......”
确定了眼前朦胧的影子就是自己的好兄弟后,他放心地大字瘫在了床上。
端的是大大方方。
苏屿几乎是在看见这一幕时,眼皮就跳了跳。
他木着脸,将毛巾一丢,完美命中了江时衍的脸。
语气沉沉地命令,“自己擦一擦。”
“唔......”毛巾下传来不是很情愿的死动静。
不过,就像是苏屿让学长安心时说的那样,江时衍确实是个令人省心的醉鬼。
不情愿归不情愿,命令还是照做。
只不过好景不长,他动作机械地擦了一半,露出了鼻子方便呼吸,人就静止不动了。
苏屿凑近了些,“江时衍?”
这次躺在床上的人没了回应,看上去是真的睡死过去了。
苏屿按了按眉心,只好亲力亲为地收拾烂摊子。
一杯倒也不是全然没有坏处,起码凑近了没闻到什么难闻的酒味儿。
将厚厚的外套一脱,就连沾染上的烧烤味儿都随之被丢在了不远处的沙发上。
条件有限,力气也有限,加之江时衍看着高高瘦瘦的,实际一身腱子肉,体量并不轻。
帮人洗澡清理到位这种事是做不到了。
苏屿来回换了两三次毛巾,总算把竹马重新变回清爽的样子。
又费了点劲儿,把人转移到了被窝内。
他喘了口粗气,紧接着自己再去卫生间洗漱。
等一切尘埃落定,时间已经半夜十一点多将近是十二点了。
苏屿瘫坐在了床边,摆弄着手机。
期待的惊喜因竹马的掉链子泡汤了,好在留有后手,能用老办法查一查对方最近都在忙什么。
旅行小时就像是电子化的私人史官,将样样件件都记录清楚。
不论是定位,还是和其他人的聊天记录......
闹出绯闻的当天,江时衍跟他说完有事不能一起吃饭后,确实重新返回了游戏城。
套走机器人的幸运儿本就存着捡漏的想法,东西只想着转卖。
那人将东西挂到了网上,但一晚上过去没什么消息,怕亏手里,便联系了摊主企图找到两个人菜瘾大的大学生。
刚好不死心的江时衍也留了联系方式在那,就这样顺利的建立了联系。
可获取机器人的道路就像那晚上的套圈之旅一样坎坷,江时衍急急忙忙赶过去的时候,却有人提前截胡。
网上的链接被人拍了,买家自带了一万的价。
那人认为两个大学生的财力再高也不会比这高了,二话不说同意了交易。
苏屿见状轻啧了一声,见钱眼开,不讲信用,还溜人玩,真是个烂人。
换做是他,早就翻脸走人了。
但江时衍却出奇的能忍,让那个烂人作为中间人跟买家说明了来意,询问能不能用更高的价买回去。
能为一个小机器人出一万,买家显然也不是什么缺钱的主,但见他言辞诚恳,便提出可以以物易物。
用另一款不常见的机器人,来平换这款灰扑扑的小反派。
江时衍这些天一直没怎么出现,便是在为此奔波。
看定位数据,他甚至还去了一趟外省。
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屏幕中地图上的线就像是隔空绕住了他的心脏似的,胸口闷闷地发酸。
也亏对方能忍着这堆烂事一直没吐槽。
不对,应该说,江时衍从小就是这种在背后默默做事不多嘴的性格。
苏屿拿着手机的手不由紧了紧,眼眶发热。
真讨厌啊,怎么能正正好是自己心动的样子?
“嘿嘿,小屿。”床上的人用下巴蹭了蹭柔软的被褥,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痴笑了两声。
一片寂静中,含糊地呢喃就显得格外明显。
苏屿闻声扭过头,灯光下,睡着了的竹马五官比醒着时还要柔和放松。
心脏跳动的速度比刚才更快了。
“江时衍。”他缓缓眨眼,轻声叫了声对方的名字,“梦见我了吗?”
床上的人并没有因这个问题而有什么反应,就连呼吸的节奏都没变分毫。
显然睡的正香。
苏屿毫无留恋地把手机丢到了一边,俯身靠近。
伸出手,轻抚竹马骨相优渥的面庞。
指腹滑过浓密的眉,高挺的鼻梁,最终停留在了好像已习惯性上扬的嘴角。
毫无防备,在某种程度上也等于任人宰割。
观察旅行小时,哪有研究本人来的有趣?
苏屿的注意力凝聚在了江时衍的唇上。
没收到费尽心思才换来的机器人元旦礼物真的很遗憾,很伤心。
而且,照顾醉酒的人也很辛苦很累。
所以,他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双方之间的留白区域越来越少,已超过了礼貌距离。
苏屿感受到了交织的呼吸,闭上了眼睛。
江时衍自初高中跟苏屿内卷时便养成了一个好习惯。
那就是听见闹钟的声音就跟被电击了一样,意识能瞬间清醒。
几年下来,这样的反应已经刻进了DNA。
且在今天设置闹钟的那一刻,他还给自己下了暗示,十分之十万分的要重视。
于是乎,在熟悉的闹铃响起的那一刻,江时衍即便脑袋晕乎乎的,还是挣扎着在短短两秒钟内就睁开了双眼。
眼前的画面有些模糊,眨了几次眼睛后,他终于确定半趴在自己身上的人确实是他的好哥们。
江时衍有些迟疑,“小屿,你在干嘛?”
苏屿抿了抿唇,撑在枕边的手已攥紧了布料。
没、亲、到!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帮你掖被角。”
他才想问。
临近十二点的闹钟,到底是想干嘛,做贼吗??
然而,到底是自己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做些偷偷摸摸的事。
理亏,苏屿只能死死压下了心中的抱怨。
“哦,谢谢你。”江时衍不疑有他,老实人含量超标地道谢。
要不是在外套兜里的闹钟还在一直响,估计又要眼睛一闭地睡过去。
苏屿坐直了身子拉开距离,表情有点冷,“这什么闹钟?”
江时衍并没有回答,酒精影响下,他用了最笨的方法,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同时,被窝里的手动了动,没摸到兜儿,更没摸到手机。
一无所获,他稍微清醒了些。
蛄蛹着坐起身,为找手机环顾一圈,这才发现周遭的环境有些陌生,“这是哪儿?”
“呵。”苏屿双手环胸,磨了磨牙,“因某人耍酒疯固执地不肯回学校,所以只能就近找个酒店。”
好吧,他承认自己是有点恼羞成怒了。
早知如此,他就帮着学长劝着人多喝点了,叫都叫不醒的那种。
江时衍察觉到他有些生气,这才意识到自己又把事情搞砸了。
耷拉着脑袋,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对不起,我最近,好像有点水逆。”
苏屿见状有些于心不忍。
拿到机器人的这一路意外层出,确实水逆。
他在心里又骂了几遍那破闹钟,把积累的火气出了,这才放柔了声音说道,“算了,你坦白在卖什么关子,我就不生气了。”
江时衍偷瞄了他一眼,“真的?”
“真的。”苏屿点了点头。
他也没小气到要跟醉鬼斤斤计较。
江时衍挪了下位置,靠他更近了些。
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说些什么不能被外人知道的秘密,“我把游戏城套圈摊子上的那个机器人,给你弄来了。”
苏屿早就知道了,但还是配合的露出一抹诧异,“在哪儿呢?”
“我放门卫那里了。”江时衍眉眼间满是沮丧,“本来,我准备吃完夜宵,带你溜达几圈消食加运动运动,然后,再卡个差不多的时间点,转悠到那边,把机器人拿出来送你。”
在原本的计划中,他能用机器人换来好兄弟开心的笑脸。
而这一切,尽数毁在了一杯白酒里。
江时衍又“哎”了一声,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
苏屿停顿了片刻,装出在消化他话语中信息的样子。
片刻,又问道,“那闹钟是怎么回事?”
江时衍表情茫然,反应了会,“哦,我怕没卡好时间,所以定了提前五分钟的闹钟。”
“绕路去门卫那的时间?”苏屿合理推测。
江时衍闻言却摇了摇头,憨憨脸被认真取代,“不是,跟你说新年快乐的闹钟。”
提前定好闹钟,然后卡着0:00,在新的一年,最初的一秒,送出最简单也最诚挚的祝福。
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要开心。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没人去管的闹钟,还在那不知疲惫地提醒着它的主人时间到了。
苏屿微怔,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神色复杂,“为什么不用定时群发?”
“这不一样。”江时衍眉头紧皱,想也不想地反驳,“心要诚才有用啊。”
记忆倏然掠过,苏屿想到自己自从认识对方之后,几乎每年都会收到祝福。
他张了张嘴,“那你以前,也都是定着闹钟守着点......?”
苏屿的作息很好,鲜少有熬夜的时候。
对节日什么的,也不是很敏感。
往常,他都是第二天醒来后,才慢吞吞地回复一句“新年快乐”。
“嗯。”江时衍用力点头,伸手抚平他不知何时皱起的眉,“小屿,要开心啊。”
有时候,发小明明是一如既往的板着脸没什么表情,但作为旁观者的他看着却感觉好悲伤。
作为邻居,他很清楚他们家是什么情况,也知道那份悲伤是为何而来,却无力改变苏家父母什么。
所以,只能多陪着他,多逗逗他。
江时衍的视线不由下移,最终落在了苏屿的唇上。
笑起来,明明很好看。
苏屿眼睫颤抖,忽然拽过他放在自己眉心上的手,在手腕处狠狠咬了一口,“傻子。”
这种事,不知道早点说吗?
“嘶。”他没收着力,江时衍倒吸一口凉气,混沌的大脑都被咬的变清醒了,“小屿!”
又咬人!
到底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
被叫到名字的苏屿却已起身行至沙发处,从他的外套里翻出了还在噔噔噔的手机,上划关掉了闹钟。
江时衍手机的桌面很简约,上面是一个圆形的指针版时钟,下面是年月日。
他粗略看了一眼,11:58。
来的及。
苏屿去而复返,直接掀开了被子坐到了江时衍的身边,“今年,我们一起等。”
江时衍只觉得自己的腿上一凉,下一瞬身边就多了一个紧挨着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