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丝用得多的一共就两个，一个奈子，一个爹咪。
这两个，哪一个都是山奈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勉强接受的。直到如今，听见粉丝喊这两个昵称里面的任何一个，山奈都没办法做到完全释怀。
都还要深吸一口气，才能稳住自己波荡起伏的心绪，保持面上温柔且充满生命力的beta模样去营业。
目前只能听，要他说吗？要他亲口说吗？哪个？
爹咪还是奈子，都说不出口！
洛鸾微的嘴角一下子就翘起来了，很难压下去。
他还顶着一张清纯艳丽的脸蛋，在那里装无辜：“嗯？不可以吗？”
“白叙，他可能是没明白你的意思，你给他示范一下。”他故作好心。
白叙看着镜头：“谢谢大家叫我嘘嘘。”
他竖起食指，放在唇前。神情严肃，目光冷凝，却轻轻扬起眉梢，欲语还休，欲拒还迎：“嘘——”
做完这一切，对着镜头散发完魅力之后，一点被隐藏在美貌之后的笨拙浮现出来，他看着山奈，示意很简单的。
而且粉丝很吃这个的！
山奈：……
洛鸾微憋笑都要憋成河豚了。
他正襟危坐，也看向镜头，肩膀位置往下坠了一点。却神情放软，声音放嗲，让自己的气势处在清纯和勾着一点妩媚之间。
洛鸾微用omega的模样，带着些微颤的尾音：“谢谢大家叫我小乱。我很喜欢这个昵称，请多多这样叫我吧。”
说完，羞涩一笑。
他俩都做完了，不约而同地看着山奈。
山奈：……服了。怎么还有动作，你俩在搞什么？救命！
他该怎么做？
对着镜头，温柔一笑，说谢谢大家叫我爹咪，以后就算做不了大家的爹，我也会努力做大家的咪？
还是眨眼wink，说谢谢大家叫我奈子，以后我会多多注意锻炼胸肌，让大家的奈子一直有奈子？
停。够了。就停在这里。
不要一直不是咪就是奈子的，山奈觉得脑内幻想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再想下去他会失去对于生活的热情的！
……虽然本来就没有什么热情。
正是因为本来就没有什么热情，所以不能再失去了！
山奈默默举起双手：“我认输。”
洛鸾微直接起身，和不懂发什么了什么但是很喜欢庆祝一切事情的白叙，做了个击掌：“耶！”
这个小游戏的成功，导致洛鸾微这两天特别喜欢黏着白叙，怎么看白叙怎么顺眼。
白叙坐在那里刷小地瓜的时候，看见江沅大学城那边，新开了一家奶昔店，全网好评如潮。
开心果巴旦木夏威夷果配着牛油果桑葚蓝莓芒果各种味道的奶昔，光是看图片白叙都觉得好喝。
他有点儿想去。
洛鸾微看见他在刷那些图片，也想出去玩，就帮他找补。
“去吧，出去玩玩有什么不好？这一看就很好喝啊。”
白叙盯着手机上的漂亮图片。
他想去是想去的，又觉得不太应该去：“也一看就很胖人吧。”
“事业上升期，要很注意很注意身材管理。我都吃了很久的草了，不想一下子功亏一篑。”
洛鸾微则说：“没事的。小唐姐之前说，我们要适当地去一些年轻人喜欢去的地方，拍照打卡，之后发给粉丝。”
“这个叫，拉近和粉丝之间的距离，塑造爱豆身上的亲近感。”
确实，小唐姐是这么说的。
话都这么说了，白叙就更跃跃欲试了。
他俩收拾收拾，就准备出门。白叙还戴了口罩，洛鸾微就只戴了墨镜，他俩问山奈去不去，山奈抱着ipad，满脸震撼地看着他俩。
“好不容易休息一个下午，你俩出去做什么？”
白叙：“休息，当然是出门玩啊。”
山奈：“出门，还算什么休息。”
洛鸾微戴好墨镜：“所以你不去咯？”
山奈一口回绝：“回来的时候帮我外卖打包，谢谢。”
到了大学城这边之后，白叙站在路边阴凉处看着那家奶昔店。
银色现代感的装潢设计，门口还有一个小飞船和宇航员的造型打卡点。
白叙在手机上点了单，发现起码还得等二十分钟，就对着洛鸾微：“走，咱俩去拍照。我给你拍，你再给我拍。”
之后就有营业照片了！
他俩刚往路边撤了几步，想着找个光线好的，还能把奶昔店都取景进去的地方。
这时候，就听见身边传来一道低低声音的询问。
“……请问，你们是A.B.O吗？”
白叙回头，看见三个女孩子站在那里。其中一个拎着奶昔，手里还举着铁板鱿鱼的小女生，满眼惊喜地看着他们。
虽然满眼惊喜，虽然非常雀跃，但是又警惕地四处左右到处瞅瞅，有一点做贼的感觉。
白叙就也把声音压低：“是的。”
他戴着口罩，但只遮住了脸，漂亮的眉眼完全暴露在外面。
只看他眉眼的时候，就会意识到凌厉锋利的眼神是什么模样。带着一点凶意，像鲨鱼。
个子很高，本来就是体育生，做了练习生后，更注重锻炼保持身材。所以往你面前一戳，真的很大只。
浑身肌肉流畅，手臂线条漂亮，眉眼锋利，语气淡漠。但目光很澄澈，甚至为了听清楚粉丝的回答，而走近了一些，微微倾身。
虽然是只凶猛鲨鱼，不过是一只脆脆鲨！
女孩子们看看他，又看看一旁的洛鸾微。
洛鸾微干脆只戴了墨镜，下半张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白皙，他捏着眼镜腿的位置褪下一点墨镜，从墨镜上方去看她们。
“嗨？”他这么和她们打招呼。
像是本来好好地走在路上，突然被送来的惊喜砸到了脑袋。
而这时候，白叙歪了下头，盯着站在中间的那个女孩子。他顿了一下，在那个女孩子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轻轻开口。
“诶，薯饼。你在这里上学呀。”
她站在原地，先是深吸了一大口气，然后后退两步，把手虚虚握成了拳，抵在嘴唇前面，手却一直在抖。
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抖：“你，嘘嘘……嘘嘘你记得我？你认出我来了？？”
她是真的没想过事情是这样的发展。
白叙嗯了一声：“嗯！我们刚出道的时候，你抽到了线上签售，我当时问怎么称呼你，你说你喜欢吃薯饼，所以叫你薯饼就可以。”
给她写了签名，还写了别的话。
他在签名的pb上面写：薯饼是平平扁扁不卷的小饼，薯饼也要平安顺利不内卷。
白叙看看她，倒是有点失落：“不过后来你都没有再来见我了。”
薯饼她那叫一个怒从心头起。
她也不紧张了，也不发抖了，提起这件事情都不是脆弱小饼而是发面饼了：“因为果子狸不抽我！后来改积分制之后，我抢票又抢不过别人！”
“我好不容易把手速练上去了，你们打歌宣传期直接结束了。”
薯饼好像是哽咽了一下：“……我恨这个世界。”
结果说完这句话，眼睁睁看着面前的白叙和洛鸾微，对于说出去的话连忙就是一个紧急撤回。
“不，我爱这个世界。”
她的语气都变了，突然之间那叫一个深情。
“我爱这个世界，我出来逛街都能遇见A.B.O，世界对我太好了！嘘嘘居然还记得我，世界对我更好了！”
她问：“能签名合影吗？”
当然可以！
白叙之前经过系统培训的，对于各种情况下的粉丝要求，都可以做到合情合理的处理！
人多的时候，肯定不能每位粉丝都满足啦。那就可以自拍合照带粉丝，回头上传等粉丝认领，搞搞一路击掌啊离开的时候使劲挥手之类的小心思。
但是人少的时候，就肯定要都满足啦。
白叙从兜里掏出笔：“签在哪里？”
旁边的洛鸾微心底是有几分无语的，啊白叙！为什么白叙可以到处掏出笔来？！
粉丝是出来逛街的，自然也没有带纸。
薯饼一把抓过自己背着的帆布包：“来！签在这里！”
白叙：……啊？！
啊好在我带的是油漆笔！！
他面不改色，上去就签，签完了之后还签了旁边两位女孩子的手机壳，然后笔给洛鸾微，他也签了一遍。
白叙签名的时候，有个女孩子还悄悄和旁边的女孩子讲话。
“是嘘嘘和小乱出来玩哦，所以AO是真的对不对？”
白叙面不改色，洛鸾微忍住吐槽。
嘘嘘和小乱出来玩，所以AO是真的？
不。所以山奈宅男是真的。
又合了影，粉丝这时候心情有点儿平复下来了，逻辑思维重新上线，猜测：“你俩也是来喝奶昔的吗？”
白叙点头。
薯饼很热情，要把自己的奶昔塞给白叙：“喝我的！嘘嘘喝我的！我买的双倍开心果，多糖少冰，好喝极了！”
“我之前喝过好几次，今天不喝没什么！嘘嘘你没喝过，你先喝你先喝！！”
白叙连忙拒绝，薯饼却一定要硬塞。
白叙和她来回拉扯，洛鸾微在一旁劝架。白叙越看这个场景越觉得熟悉，怎么感觉那么有既视感啊。
啊，是小时候每次过年，亲戚要给他压岁钱的时候，他、亲戚、他妈，他们三个人，恰如此时。
白叙急忙后退：“真的不用了，我们点完单了。而且，我喝的无糖。”
她愣住，看看洛鸾微。
洛鸾微：“我也无糖。去奶油，无糖。”
薯饼懂了。
她沉默着，用钦佩的目光看着他俩。
这么好喝的奶昔！奶昔喝无糖，还不要奶油，那和吃水煮鸡胸肉骗自己是在吃香辣鸡翅有什么区别！
狠人，真的是狠人。爱豆也不是谁都能当的啊。
收好签名，三个女孩子道别离开了。
白叙他们的号也到了，取了奶昔出来，找个隐蔽的屋檐下，白叙迫不及待地扎进去喝了一口。
“怎么样？”洛鸾微问。
白叙幸福得眼睛都快冒金花了。
牛油果那种脂肪的香气，入口非常丝滑。是很丰厚的口感，但是不腻，清新的味道席卷而来。
配合上坚果的油脂感和颗粒感，白叙觉得后脑勺都幸福得痒痒的。
想蹭蹭猫咪的肚皮。
“好喝。”白叙肯定，“又是无糖又是去奶油的低配版，都这么好喝，我不敢想正常版得多好喝。”
洛鸾微忙着给白叙拍照。
“你往这边站一点，对，这边光好。现在没人，口罩摘掉好了。”他在手机上连续按拍摄键，“不要太幸福，你表情太幸福了！有一点冷感，好吗？想想看，你退役后才能喝正常口味的奶昔哦。”
白叙：……
什么恶魔发言？！
他一下子就不幸福了！
这么一沮丧，表情里带了点儿落寞，一下子就冷淡起来了。很A。
A到想让人对着而他直接大喊一声，alpha站在奶昔店门口做什么，去站机甲中间去！
拍完了照片，拿了给山奈打包的奶昔，白叙和洛鸾微又一起悄咪咪坐地铁回去了。
过了几个小时，晚上黄昏的时候，白叙坐在宿舍的阳台。
窗户开了一半，吹着晚风，他把打卡的照片发给了圆周率上等他营业的粉丝。
是几张很有生活感的照片。
站在路边，身后是各式各样的招牌，穿着黑色的T恤，拿着一杯奶昔的白叙。
粉丝翻来覆去地看着这几张照片。
好像……空白期时候的白叙，脱离开了星际科幻的妆造，身上的掌控欲和压迫感淡了很多，依旧漂亮得夺目瑰丽。
他就像是路上随时会被遇见的样子，是切实生活在身边的男孩子。
【小乱都发了一小时了你才发！审判！】
【这一小时我一直在刷手机，呜呜呜你懂我有多焦急吗你不懂！】
【alpha和omega出去玩，外带回来给beta吃，好和谐的场景……吃口一家三口。】
【什么这么和谐？真和谐假和谐，我才不信真和谐，除非回归给我看看！】
【谁懂啊，这家奶昔店我上周刚去过，和嘘嘘完美错过！我恨！】
【嘘嘘也是喜欢去打卡网红店的小孩！我老忘记他是十八岁小孩。满脑子帝国野心家alpha。】
【果子狸给的人设啦，是未来的帝国野心家，现在还是又拽又帅的十八岁喝奶昔的男孩子，还没长成帝国野心家呢。】
【所以什么时候长成！下次回归什么时候来！】
这时候，前面和白叙他们偶遇的粉丝，也一直关注着他们的动态。
见他俩发了照片了，知道这时候发合照不会打扰他们的发图计划了，便把经历po在了圆周率app里的论坛上。
没有发什么微博小地瓜，也怕流量大了给他们带来麻烦。
就只发了圆周率，和同好们一起炫耀一下嘿嘿！
看看看看，是新鲜的嘘嘘和小乱哦，是空白期没有回归的嘘嘘和小乱哦。
【做梦一样，不仅路遇嘘嘘和小乱，get了签名合照，更重要的是嘘嘘一下子就认出我了。
我只是在第二场线上签售的时候和嘘嘘见了一面而已！就几分钟的时间！
完全没想到一个月后线下的见面，嘘嘘直接能叫出我的名字呜呜呜！！
果子狸，你怎么养的小孩啊！你这样养小孩岂不是要把我牢牢锁住了……
我追过A.B.O，爱过嘘嘘，我还能爬墙到哪里去！！】
这在论坛里一发，粉丝直接炸锅。
【什么宠粉行为真的可以签名合照吗？哇呜呜呜？！】
【居然是今天下午去的？我以为是之前的照片！去完立马就营业，怎么有点儿可爱哈哈哈哈？】
【嘘嘘认人能力真的很强，他见过一面后，下次他基本都能认出来。】
【A.B.O认人能力都很在线，感觉是系统培训过。】
【至今为止仍没有人知道，他们做了三年的练习生，这三年里，到底学了些什么……】
【真好，我以为空白期他们会玩消失，原来会一直积极营业，感觉不回归的日子，就是彼此在各自的生活里，都在努力拼搏着。】
在各自的生活里，为了见面而努力着。
白叙倚靠在阳台窗边，看着夕阳霞光披在天际。
往日的晚霞总是带着粉色或者红色，今天却不一样。
今天的太阳圆圆橙橙的，像一颗咸鸭蛋黄。是那种高邮咸鸭蛋的黄，筷子一戳进去，就是要流沙流油的那种，漂亮完美的咸鸭蛋黄。
咸鸭蛋黄挂在天边，染着附近的云、附近的天，都是橙橙橘橘颜色的。
鲜亮而温暖，云锦仿佛是一大块橘子皮。即便是夕阳，落洒在身上，也觉得这照耀暖洋洋的。
白叙深呼吸了一下。
深深地呼气、吸气，像是胸腔伸了一个懒腰。舒服极了，幸福晕上脑海。
白叙托着下巴，望着天边，他突然顿悟了。
一个想法钻进他的脑海，他觉得这简直是宇宙真谛。
——这个世界，其实是一大瓶橘子汽水。
白叙：？
等白叙在阳光下迷糊糊的劲儿过去，他清醒了一点之后，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很莫名其妙。
他笑笑自己，掏出手机，听着傍晚的风声，点开圆周率app，给粉丝发了一个语音条。
在语音条里，白叙一句话都没有说。
语音条里，是窗边呼啦啦的风声。
是卷着咸鸭蛋黄的喷香、裹着橘子汽水的清爽、融着白叙听风的一点浪漫，送到粉丝耳边的风声。
白叙一点一点按下文字。
【我身边的风，吹到你了吗？】
这个时间，正正好是傍晚呀。
上学的粉丝刚刚结束一天的课程，有的人回家，有的人稍微休息一下还要再去上晚课或者是晚自习。
上班的粉丝正是赶着晚高峰下班，或者是痛骂着老板迎接新一轮的加班。
大家心情好也不好，大家过得糟也不糟。
世界好像真的就是一大瓶橘子汽水，每个人都是汽水里面的小气泡，在过着自己的生活。
白叙却凑过来问你，他身边的傍晚黄昏的风，吹到你身边了吗？
一点点呼啦啦的声音，被识别为杂音的、用转文字功能都转不出来的声音。
在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像是世界突然有了一点安静。
忙碌于任何事情的人们都带着一点晃神清醒，心情脱离开现实浮躁焦虑。
把风声又听了一遍，望着夕阳景色。觉得，哇这真是一个不错的日子。
【嘘嘘身边的风吹走了我老板的煞笔，老板你又侥幸苟活！】
【好会营业啊……又一次感受到了爱豆营业真的能叫我心情变好，本来外卖撒了，心情很糟糕的。】
【我来加码嘿嘿！江沅市内不知道为啥今天橙橙橘橘的，嘘嘘的风是橘子味的哦！[江沅黄昏景色.jpg]】
【晚霞好美……天啊我真的一下子觉得心胸开阔了，感觉又多爱这个世界一点了！】
【我要好好准备考试，努力学习，攒钱等A.B.O下次回归！我要去果子洞打卡喝冰饮，参加签售要签名和爱豆聊天！这么一想感觉学习动力都足了！】
白叙营业完，看着粉丝的回复和论坛里的讨论，他突然觉得……好像，营业不是小唐姐说的那么回事。
小唐姐之前说，营业嘛，和用户建立联系，提高用户忠诚度，形成用户复购，确保用户依赖性。
就是有什么好玩的都发给粉丝，哄哄粉丝闹闹粉丝，他们很好哄的。
白叙突然觉得不是的。
好像，营业是一种更玄妙的东西。他可以让粉丝一下子转变一整天，甚至之后很久的心情调性。
因为粉丝爱他。
这叫白叙有点儿惶恐，又感动又觉得……谢谢谢谢！虽然不好意思但是谢谢谢谢！
粉丝不仅给他饭吃，还给他很多的爱，叫他可以做更多的梦。
白叙也不看风景了，收拾收拾，斗志昂扬，一阵风一样出了宿舍。
餐厅里吃饭的山奈和洛鸾微：……
山奈喝了口奶昔，艰难地咽下一口白煮蛋：“他去干嘛？”
“去练习室吧？”洛鸾微猜测。
“我们吃完也去。快吃。”洛鸾微盯着他。
山奈：……啧，喝你俩一杯奶昔好难啊！
时弦下课后，抱着一摞书回到宿舍，这时候才有空摸出手机玩一会儿。
才看手机一下，整个人就陷入了呆滞。
之前和他一起去签售的朋友，也是室友，叫盛治仪。
盛治仪正回身，看见他一脸世界崩塌的表情，就问：“怎么了？你那表情，像是你出图的微博被校长转发了一样。”
时弦长长地叹口气。
“昨天的奶昔好喝吗？”
盛治仪：“好喝啊。不是我说，学校附近终于出了一个算是好喝的东西了，之前卖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时弦把手机竖起来，屏幕正朝着他。
“嘘嘘，也过来买奶昔了。就那家店。”
他好后悔啊！
“不是昨天，偏偏就是今天！”时弦栽在椅子上，“不然就可以看到嘘嘘了。”
盛治仪不懂：“你又是舞台又是签售又是活动的，你起码见过他十次了吧，你还想见他？”
“这当然不一样啊，这次是他们出来玩。出完专辑，很忙的打歌期宣传期结束了，他和小乱出来玩。”
“怎么能让嘘嘘自己买呢，应该我请他们吃啊。”时弦后悔，也是因为后悔，情绪也沮丧下来。
盛治仪：……怎么不请我吃东西！让你帮我带饭，你都一溜烟跑掉！
盛治仪想安慰他，绞尽脑汁，憋出来两句：“可你不是他的站子吗？应该算是他的朋友？”
结果么，好家伙，这安慰有点不像是在安慰，反而是在扎心。
时弦垂着眸子，睫毛打在下眼睑的位置，落出一小簇阴影。
“我们不是朋友。”
他声音很轻，却十分肯定地这样说。
时弦在脑海里寻觅了一下词语，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试探着开口：“我们是……”
“我们是……玫瑰与供养者、恒星与卫星、月亮与湖光。”
在那些美丽中，时弦愿意用所有蕴含着漂亮意义的词语去形容白叙，一切含着赞美意义的意象全部用在白叙身上。
而自己。而自己。
时弦：“我只会倒映出他的影子。”
盛治仪坐在书桌前，托着下巴：“听起来有点悲伤。”
时弦却笑起来：“恰恰相反，和悲伤恰恰相反。”
“他让我心动。”
盛治仪满脸的卧槽哥们你不会真的是gay吧的表情。
时弦瞪了他一眼。
“心动。我不是说想和他恋爱或者是怎样，只是看到他，会有一点感动、雀跃、惊喜。”
他想了想，又说。
“是那种心动，比如……看见一望无际的蓝天、看见网络上可爱的小狗、骑着自行车赶着上课旁边不知道哪里传来小提琴的声音，那种心脏沉浸于砰砰欢喜的心动。”
“我靠这些心动活着。”
时弦望向自己书桌上，在侧面正面各个好位置都贴了一点贴纸，还贴了A.B.O的海报。
放电脑的正中间位置上方，最c位的c位，是他和白叙的拍立得照片。
时弦的声音，像是泉水叮咚清灵：“我积攒这些美好，不停地爱上一切，当遇到糟糕的事情，我便可以安稳度过。我这样活着。”
盛治仪好像懂了。
但也没太懂。
盛治仪又问：“那，他是蓝天、小狗还是小提琴？”
时弦努力形容：“他是，一只在万里无云湛蓝的天空下拉小提琴的狗狗。所有的美好，由他迸发。”
盛治仪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表情有点扭曲。
他连连摆手：“我懂你的意思，但那种狗有点怪。”
时弦叹口气：“所以，很想多和他接触，才会觉得这样错过了很不值得。”
“他要是我一个人的就好了。”他突然在那里异想天开。
盛治仪想骂你神经病你做什么非法拘禁的美梦吗。但因为是室友，所以他要安慰他。
想了想，盛治仪突然觉得这样逻辑很通顺。
盛治仪一本正经开口：“可是，如果你特别爱他，你为他欢呼、尖叫、流泪，你全部情绪起伏都是因为他，你全部时间里充盈着他……”
“那么从某种方面讲，他便是为了你一个人而存在的了。对吧。”
时弦看看他，沉默了一下，身体后仰了下。
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好有道理啊。
而且居然，有点打动他。
时弦：“……是怎么做到又有哲理，又理直气壮的。”
他不纠结这个了，接着刷手机，就刷到了白叙的语音条。
呼啦啦的风声和白叙小心翼翼的询问，时弦一下子觉得心情舒畅精神振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