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孤谋士不想被推倒by庄九儿

作者:庄九儿  录入:12-24

说?到这儿,贺林便稍显沉重,说?道:“也?有也?没?有……总之依悍趁咱们元正又大举打过来了一回,但没造成太大损失。”
这也是匈奴人的老把戏了。
元正日,昭国无论贵族、平民都要祭祀祖先,祭祀完还要与亲族宴饮。
燕军每年?会?给?家中独子?,或是有孤儿寡母这种特殊情况的士兵们放假,兵力便会?有所减少;且毕竟年?节,燕王也?要犒赏大家,大家吃饱喝足便难免心思浮动,有所懈怠,算是燕军最虚弱之时。
而匈奴却没?有过元正的传统,自然要好?好?利用?一下这优势了。
“但匈奴已?经有七八年?没?有趁这时候大举进攻过了,”贺林略显担忧道,“这马上都要开春了,往年?这时候明显能?感觉到草原那边军心涣散,大家都无心作战,都在准备退兵回家。今年?却丝毫没?有这个迹象,反而越来越严阵以待……”
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草原上牲畜多有冻死,这意味着匈奴可能?没?有退路。
临淄城。
年?一过完,季俨便要启程回长安。他在齐王宫待得还挺舒坦,其实想多留几日,但陛下一共就给?他放了这么几天假,他便不得不回去。
这日阳光极好?,积雪有开始要融化?的迹象,在地面反射着亮晶晶的光。季恒也?闲来无事,便牵着阿宝把季俨送到了王宫南门。
到了门前,季俨问道:“就送到这儿?”
季恒疑惑道:“那不然……?”
季俨对?此?颇有微词,说?道:“凭什么送姜洵便是送到城楼下,送我就只送到宫门口,有了男人就开始重色轻友了是吗?”
“与此?无关,”季恒淡定地解释道,“我这人只是单纯比较势利,会?看人下菜碟罢了。他是王,你是侯,你待遇自然要差些。还有,我其实也?不是来送你的,我只是看天气好?,带阿宝出来走走。”
不知为何,季俨被?季恒损了一顿,只觉全身都通畅了,嘴角微微上扬不言语。
季恒又叮嘱道:“脑子?清楚一点,别?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
季俨懒洋洋应道:“知道了。”说?完,便上了马车。
季恒对?马车摆摆手道:“一路走好?。”
季俨道:“就此?留步吧。”
车轮“咕噜噜”轧过了薄雪,很?快便送走了季俨。
季恒目送了一会?儿,直到马车走远,这才?蹲下身看向阿宝。
哥哥走了,怪叔叔走了,宫里只剩他和叔叔,阿宝心情舒畅极了。他穿着厚厚的皮草,脸颊冻得红彤彤,与蹲在身前的季恒对?视,而后羞赧地笑了一下,说?道:“他们都走了,我好?喜欢叔叔呀!”说?着,伸出两只小短手抱了抱季恒。
季恒窝心一笑。
阿宝这一年?来茁壮成长,明显比去年?大了一圈,但不知为何,季恒就是有种能?把他抱起来的自信。
他便抱着阿宝起了身,不曾想阿宝竟这么重,重得跟块石头似的,腿一脱力,便在原地摔了个屁股墩儿。
阿宝倒在季恒身上“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季恒也?笑,好?在屁股下面是雪地,又披了身狐裘,倒是没?怎么摔疼。
他带阿宝在宫里散了散步,又荡了会?儿秋千便回了长生殿。
而一进门,便见范侍医正候在殿内。
见季恒进来,范侍医回身看他,面前还摆着一只木匣子?,说?道:“那个,公子?……药我已?经配好?了,公子?若是信得过,咱们便找个时间试试吧……”
今年?由于前线战况,陛下又免了齐王、燕王、梁王等人的朝觐,命其以战事为重。
齐国今年?仍是谭太傅代齐王入都,季恒想,谭太傅今年?应该是能?拿到药的。
只是季俨又说?陛下“快不行了”,一旦如此?,很?可能?便会?演变为他向班家人讨药的局面,而班家人绝不会?比陛下更好?说?话,破解这丹心丸便更显迫在眉睫。
季恒道:“好?,那便本月十五试药吧。”

第112章
大风一刮, 积雪便?从四面?八方“扑簌簌—”地飞过来,落得人满头?满身。姜洵便?迎着这风雪,踏马来到了?燕王宫。
他?从齐国回来时?, 给燕王一家拉了?十几车礼品, 全都是季恒准备的。
季恒每年上贡给朝廷的贡品多是些不值钱的土特产, 这回送给燕王一家的礼品倒是都颇为贵重, 比贡品还要贵重许多。姜洵今日便?前?来送礼,顺便?给燕王一家贺岁。
姜照疆仍镇守在前?线关口,燕王与?燕王太子姜晏河则暂且退了?下来, 等过几日再回去与?姜照疆换防。
姜肃川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问姜洵道:“能喝点吗?”
姜晏河也端起酒杯看向姜洵。
姜洵道:“当然?能了?。”说着,举杯与?二人对饮,而后道,“今年匈奴丝毫没有?要退兵的迹象, 也不知朝廷眼下是何打算?”
姜肃川道:“陛下让我们该防守防守, 其余则听候命令。战局往往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们若想有?什么大动作,必须得和梁王商量。”
姜肃川也知道姜洵想干什么。
他?年前?生擒了?白羽部前?首领呼屠,此人先前?在左贤王座下为虎作伥,以心狠手辣为左贤王效忠为荣。他?本以为左贤王很器重他?,不料一被昭国生擒便?立刻成了?弃子。左贤王知道昭国一定会狮子大开口, 于是根本就没想救他?, 而是立即扶持了?呼屠的堂弟为白羽部的信任首领。
这让呼屠心生怨念,姜洵也是利用了?这一点, 连哄带打,彻底撬开了?呼屠的嘴。
眼下呼屠已彻底降服,问什么答什么, 吐出了?许多有?用信息——比如各部落所在的位置、部落规模以及兵力部署等等情况。
除了?呼屠,姜洵还生擒了?匈奴兵二百余人。姜洵又命人将他?们分?开审讯,得到的情报基本上都能互相佐证,也可以证明呼屠并没有?说谎。
姜洵便?想根据这些情报展开一次行动。
他?道:“我近来又派了?一支斥候小队,乔装打扮成匈奴人,由几个配合度高的匈奴俘虏带路,到几个部落附近探查了?一番。目前?基本可以确定,由于匈奴兵倾巢出动,眼下他?们部落内部几乎只剩下老弱妇孺,留下来防守的兵力极少。这些人也负责在大后方筹备辎重,若能趁此机会打过去,胜算会非常大。若能打胜,便?能彻底断了?他?们的补给。”
姜肃川对这一计策却始终有?些不以为意。
倒不是他?信不过姜洵的判断什么的,若真要实施,他?自然?也会用自己?的经验鼎力相助,只是他?另有?考量。
他?委婉劝解道:“我们燕国一向只是协助梁王的角色,你们齐国也是,说句实在话——没必要自己?给自己?揽事。要出动,最?好也等朝廷主动开口,到时?就什么都好谈了?……”说着,又点到为止,爽朗地“哈哈”笑了?两声,玩笑道,“还有?,你万一在我这儿出了?什么差错,你让我怎么跟你叔叔交代啊?”
姜洵知道燕王这话也是经验之谈,朝廷是什么尿性他?也都知道。眼下贸然?出动,胜了?,朝廷忌讳,败了?,损失自己?承担,的确出力不讨好,这一点想必燕王更深有?体会。他?只是有?些可惜,这么好的时?机可能就要白白流失掉了?……
他?笑了?笑,又给燕王、王太子敬了?杯酒便?没说话。
筵席一结束,姜洵便?回了?军营。
他?骑马入营,只见自己?的营房前?格外热闹。门?口停了?十几辆马车,写着“赵”字的旌旗在寒风下猎猎飞扬,郎卫们进进出出,正往他?那?营房里搬东西。
姜洵下了?马,推开营房门?一看,便?看到姜沅就躺在他?对面?那?张床上。见他?进门?,姜沅立刻起身,喜气?洋洋道:“表哥!”
姜沅回家过了?个年,临走时?说过完年还要再来。
他?在这儿其实也没什么正事可干,只不过过得比较自在。邯郸有?爹娘盯着,到了?蓟城便?不一样了?,天高皇帝远的,不仅有?表哥,还有?表哥那?一群年龄相仿的小伙伴,平日里跟大家饮酒作乐、狎妓出游、飞鹰走狗什么的也都没有?人管。
赵国四万大军在外,赵王想必也不太放心。姜沅再废,好歹也是自己?亲儿子,不至于胳膊肘往外拐,帮他?盯一盯大军动向总还是没问题的。于是姜沅说要“随军”,赵王便?也欣然?应允。
姜洵调侃道:“燕国好玩吗?”
“好玩啊,”姜沅道,“有?表哥的地方就好玩啊!”
姜洵道:“因为有我的地方就有?晁阳,你们两个能尿到一个壶里,所以才好玩儿吧?”
姜沅无言以对……
姜洵心情略显沉闷,回床上躺了?会儿。
接下来几日,齐军该训练训练,该巡防巡防,直到大个半月后,燕王收到了梁王军令。
匈奴今年有?种不死不休的架势,马上要开春了?,却再度对代地发?起了?猛攻。北军节节败退,丢掉了?不少城池,包括一向被昭军视作前?进基地的云中郡。城中储藏了?大量昭军用于补给前?线的辎重,眼下城池丢了?,昭军败退时?未来得及烧毁仓库,物资便?都留给了?匈奴,而这将使匈奴如虎添翼。
梁王说,根据情报,邪烈将不少左贤王的人马都调到了?云中附近,燕地对面?必定兵力空虚。梁王下令,要燕王从侧翼对左贤王部发?起攻击,从而迫使匈奴回援。
而这意味着他?们要出关城,在草原上与?匈奴骑兵展开厮杀。
二月十五日,临淄城开始化雪。
屋檐上的积雪化作雪水淅淅沥沥地滴落,空气?中满是阴寒蚀骨的气?味。长生殿仍烧着火墙,季恒一袭白衣跪坐在小案前?,案几上放着一颗丸药,而他?刚要拿,坐在对面?的小婧、范兴平便?提了?一口气?,开始紧张了?起来。
季恒把丸药放到口中咀嚼,而后看着对面?笑道:“都看着我干嘛?”
小婧想了?想,说道:“要不还是躺下服用吧!”
季恒笑道:“哪怕药不对,也没那?么容易发?作。”说着,咬下一口丸药,一边嚼一边细细品味那?丸药的味道,只觉得血腥气?比陛下赐的丹心丸重了?许多,问道,“这用的是殿下的血吗?”
范兴平道:“对,没错。”
他?看向那?被咬去了?一口的丸药,想着,自己?竟正在吃阿洵的血……
他?道:“这个药引子……是不是有?些放过量了??这样想来,之前?丹心丸的那?股血腥味,不太像是血,而倒像是……”他?想了?许久,说道,“有?点像是猪肝、鸡心这种动物内脏的味道,带着淡淡的腥味,没这么浓。”
猪肝。鸡心。
范兴平眉头?深皱,若有?所思?。
每次试药,于季恒而言都是一次痛苦的经历。
他?每月十五服药,而试药便?是等十五当日,把丹心丸换成范侍医仿制的版本,而后静候观察。若是炮制不成功,他?便?会病发?,而一旦病发?,便?又是一场死去活来。这也是范侍医轻易不敢给他?试药的原因?。
“公子,”范兴平叮嘱道,“一旦有?任何不适,那?便?立即停止,立刻服用丹心丸,千万不要强撑。”
季恒道:“知道了?。”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地流逝。
为了?试药,季恒早已处理完手头?公务,并叮嘱朱子真,万一他?忽然?发?作,不省人事,中间齐国有?任何突发?状况,都交由朱子真全权处理。
眼下他?便?倚着凭几歪坐着,晒晒太阳,看看书,同时?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不知为何,此次试药与?以往哪次都不太一样。他?体内的毒发?作于肺部,以往到了?十四、十五日左右,他?便?会有?胸闷之症。如果逾期不服药,那?症状便?会加重,会胸口闷痛,甚至吐血,只是这次却没有?胸口不舒服的感觉。
他?笑着同范侍医讲起此事,而范侍医像是早有?预料,只说道:“这雪莲便?是解毒的……”顿了?顿,又有?些没底气?地道,“再观察观察……啊,再观察观察……”
而是在未正时?分?,距离服药过了?小半个时?辰后,季恒逐渐感到身上发?冷。
他?披上了?大氅,过了?片刻却还是冷,便?放下了?竹简,对小婧和范侍医道:“我去躺一会儿。”
小婧忙跟着起了?身,问道:“怎么了?公子,是哪里不舒服?”
季恒道:“没有?不舒服,就是有?点冷。”
小婧便?把叠放在一旁的羊羔毛毯打开,给季恒铺了?一层。
季恒走过去躺下,又盖上了?被子,可那?股寒意却像是从肺腑而发?,开始向他?全身蔓延,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躺下不到一刻钟,他?整个人便?像是穿着单衣躺进了?冰窟里。寒意如狂风巨浪般袭来,使得他?脸上半点血色也无,眉头?也痛苦地紧蹙起来,口中不住说道:“冷……好冷……”说着,像是快要失去意识。
“怎么了?公子?侍医!范侍医!”
小婧对季恒吐血多少有?些“习惯”,可眼下这情况却是第一次见。只见季恒浑身发?抖,抖像是有?些抽搐,这简直吓坏了?小婧,忙道:“来福!把炭盆搬过来!”说着,又匆匆跑进一旁偏室翻出一张狐皮毯,手忙脚乱给季恒加盖了?一层。
“哎……”范兴平叹气?摇头?走上前?来,摸了?摸季恒额头?,那?简直烫得要命,连忙把小婧刚盖上去的狐皮毯掀开了?,说道,“公子这是发?热,不能捂。”说着,对一旁宫人道,“快去!到外面?打一盆雪来!”
小婧惊诧道:“拿雪做什么?”
范兴平道:“给公子降温。”
小婧听得心惊肉跳,说道:“公子说冷,冷得浑身发?抖,你还要拿雪给公子降温?”
范兴平情急之下说道:“你是医匠我是医匠?从现在开始,全都听我的!这药是我配的,但凡出了?任何差错,大王也饶不了?我,你们到时?尽管把我绑了?给大王发?落便?是!”
正说话间,宦官已打了?一盆雪来。
范兴平道:“帕子!多拿几条!把那?盆水也端来,对对对,就那?一盆,放这儿就行。好了?好了?,再去打几盆雪来。”
他?说着,沾湿了?手帕,又放进雪盆里冷却,而后拿那?帕子不断擦拭季恒的脸颊,又对站在一旁的宫人们道:“别傻站着了?,来几个宦官,都照我说的做!拿手帕帮公子擦身,脖子、胸口、手心,脚心,这些地方都要擦!快!”
大家忙动了?起来。
季恒烧得半昏半醒,本就冷得浑身发?颤,冰冷的手帕一贴上肌肤,更是宛如冷刀子剜肉一般。
他?双眸紧闭,咬紧了?牙齿,眼泪不受控制地滚滚滑落,只是担心影响了?范侍医,便?连“冷”字都没有?再说出口。
冷。好冷。
他?想要一个温暖的怀抱。
如果他?命数将尽,那?么他?想死在那?熟悉的港湾里……
阿宝听到内室里的动静,忙“哒哒哒—”跑了?过来。看到季恒难受得死去活来的模样,阿宝当场便?吓哭了?,一把扔下手中玩偶便?跑了?过去,说道:“叔叔!叔叔!你怎么了??叔叔你怎么了??”说着,“哇—”地哭了?出来。
小婧忙把阿宝抱了?过来,说道:“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就这样过了?一刻多钟,季恒终于不再抽搐。
范兴平大汗淋漓,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他?方才是真觉得公子会有?生命危险,一旦公子有?个什么万一,那?他?也只有?被车裂的下场。他?本就上了?年纪,哪受得了?这惊吓?!
他?又缓了?一会儿,这才坐起来摸了?摸季恒额头?,说道:“烧退了?,烧退了?……”说着,又颤巍巍给季恒搭了?个脉,开了?个方子,叫一旁医匠照着煎药。
待那?年轻医匠出去,小婧才问道:“如何了??”
范兴平出了?满头?大汗,用衣袖抹了?一把,娓娓道来道:“这雪莲解毒有?奇效,却是极寒之物!公子身体本就亏虚,哪受得住这等寒物?这丹心丸是怎么回事,我也算是弄清楚了?!其中用于解毒的成分?,我已经彻底掌握,不出意外,眼下公子体内淤毒已解。而除了?解毒,丹心丸中还有?一部分?重要成分?,这些成分?的作用便?是抵御雪莲的寒气?,为的就是防止今日这样的情况发?生!这些成分?我还没琢磨明白,还得再研究研究!”
对于今日之状况,他?其实也有?所预料。
去年拿到雪莲后,他?也料到会是如此,这才多次炮制,并反复拿自己?试验,这才敢给公子试药,不成想却还是失败了?。
小婧问道:“那?眼下公子挺过了?寒气?发?作的这一遭,本月是不是就不必再服丹心丸?”
范兴平道:“可以这么理解。”
退了?烧后的季恒还是十分?虚弱,小婧问过范侍医的意见后,才给季恒掖好了?被子。
他?就这样静静昏睡了?一天一夜,呼吸十分?清浅,浅得让人难以察觉。
阿宝放心不下,便?在季恒床上吃饭睡觉,就这样寸步不离地守着他?,期间总是道:“来福来福,你快来看看叔叔还有?呼吸吗?”
来福走到探探季恒鼻息,说道:“还有?呼吸呐。”
阿宝这才放心。
试药第三日的晌午,季恒终于睁了?眼。
小婧忙把范侍医请来诊脉,又给季恒端来一碗鸡肉粥。
这三日来的折磨,让季恒几乎瘦脱了?相,比那?年昏迷七日醒来后还要虚弱。他?仰坐在榻上,在宫人服侍下一口一口服了?粥。
正在此时?,只听殿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像是有?人求见。
小婧闻得动静走了?出去,见来者是朱大人。
左廷玉守在门?外,正与?朱子真交涉,问道:“公子刚醒,状态很不好,究竟是多大的事?”
“是天大的事啊,左大人!除了?公子,在齐国便?没人根本能做得了?主啊!”朱子真情绪有?些激动,说道,“是咱们殿下出事了?,出大事了?!前?线战局失利,咱们殿下被匈奴人给抓走了?!”
话音一落,内室便?开始传来“咳—咳—咳—咳—”的咳声。
小婧一回头?,便?见季恒一手撑床,一手拿帕子捂嘴,很快便?“噗—”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公子!”
围在?殿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 见状一窝蜂地?涌了?进来。朱子真隔空给了?自己两耳光,他刚得到消息,一激动声音便大了?些, 谁成想竟直接被公子听到了?。
季恒左手攥着褥子, 攥得指节泛白, 勉强支撑着身子, 又猛咳了?好一会儿。
无数种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急于确认阿洵的安危,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只是咳嗽却怎么也止不住,口腔内满是浓浓的血腥气。
“殿下?他,咳咳—”季恒用力用帕子捂住嘴,平复了?片刻,勉强将咳嗽压下?, 问道, “殿下?他是被活捉的, 可以确定吗?!”
朱子真道:“可以确定!千真万确!”
事实上,他心里?也根本没底。匈奴人擅长诈伪,谁又知道他们会对殿下?做什么?!但公子眼下?这状态,再经不起?任何?刺激,他只能根据已有的消息, 尽可能往有利的方向去说。
“匈奴人想要赎金!”情急之下?, 朱子真声音里?也带出?哭腔,说道, “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打过来,不就是想要钱财吗?只要我们愿意赎人,他们一定不会拿殿下?怎么样的!”
季恒问道:“他们想要多少?赎金?”
朱子真只感到沉重, 说道:“……他们开口要一万金啊!”说着,“呜呜—”地?哭了?出?来。
这是多少?民脂民膏?眼下?却要拱手送给匈奴人!去年皇太后赏赐他们的黄金也不过八千金!
季恒听了?这数字,感到的却是一丝庆幸。因为这是一个只要他掏空家底,再东挪西借,便能够在?短时间凑得出?来的金额。
他手里?没有这么多黄金,哪怕加上齐国公帑、内帑也没有这么多的黄金储备,但可以拿铜钱找世家兑换,或者?先借。
总之,他已心里?有数,先救人要紧。
“朱大人,”季恒盘算过一番,这才问道,“殿下?被擒,匈奴要一万金赎金,这消息是哪来的?是燕王发来的吗?”
“不是燕王,是颍川侯。”朱子真道,“颍川侯派了?一个亲信仆人带着他的亲笔信过来了?,那印章我看过了?,千真万确!总之来龙去脉是——咱们殿下?得了?梁王命令,带兵去捅了?匈奴人的老巢——也就是说,殿下?亲自带兵越过长城,打到他们草原腹地?去了?!你说这多危险?你说这多危险啊!!!”他说着,直拍手背,“我想想我都要冒冷汗!我身在?齐国,听说边境在?交战我都要自危,殿下?他还敢跑到长城外面去!当初就应该力劝殿下?,阻止殿下?亲自带兵!殿下?还是太年轻,太容易冲动了?!”
季恒坐在?床帐内,手捧一杯热水,根本不敢接话,因为他自知自己也有罪,当初这件事他也是支持姜洵的。
朱子真继续道:“人是匈奴左贤王抓的,献给了?匈奴大单于。那大单于便派使节联系梁王,想以此为要挟,得到一些战局上的利好,梁王听后直接拒绝!匈奴使节便又提出?让梁王拿一万金赎人。”
“可说白了?,咱们殿下?的安危与梁王又有何?干?也就是匈奴不明情况,才会抓了?殿下?,却跑去问梁王要赎金!梁王当场也没有接受,只说事关?重大,要先请示陛下?。”
朱子真眉头紧蹙,忧心忡忡道:“可这其中的门门道道,公子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哪怕请示了?陛下?,陛下?又能有几分想救殿下??无论结果?如何?,做出?一番尽力营救的样子来,能在?宗庙、臣民面前说得过去也就可以了?!加上这两年,朝廷又国库空虚,自然?不会比我们更尽心……颍川侯恐怕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担心朝廷对匈奴‘阳奉阴违’,推推搡搡,再导致殿下?出?什么差池,这才派人告知我们。”
“好。”季恒果?断道,“无论如何?,这笔钱都由我们来出?。”
他眼下?没有功夫去与朝廷拉扯,也没有余力去怨怪自己这不争气的身体?,他也不能展露任何?不好的情绪。
他只能全盘接受现状,所做出?的每一个动作?都要有利于救出?姜洵,因为他根本承担不起?“万一失败”的后果?。
他问道:“颍川侯有没有说过,这一万金要送到哪里??是先送到代地?,再通过梁王去与匈奴联络?匈奴有没有给一个期限?”
“没有固定期限,但只怕迟则生变,自然?是越快越好。至于送去哪里?,此事也说来也复杂……”朱子真道,“颍川侯的意思是,最好也不要让梁王经手。人是左贤王抓去的,他是邪烈最疼爱的儿子,很有话语权。把赎金送到蓟城,直接通过燕王与左贤王取得联络——颍川侯认为如此最便捷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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