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意外席尔凡会有这种反应,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伸手轻抚着席尔凡的颊畔,「我是真的很高兴能够遇见你,如果你没有这种令人厌恶的发、眸色就更好了。」
银眸中有一瞬的愕然,却又不禁失笑,这……果然是肯萨。
「如果我不是皇帝的话,或许就会为你把头发染成其它颜色。」眼中的温柔,足以令人溺毙。
「没有那个必要。」肯萨正色道:「你不需要刻意的去改变,该怎样去适应是我的责任,你只要实现你的承诺就够了。」陪着我或是杀了我,一场绝不会被背叛的美梦……
拂开肯萨脸上散落的发,席尔凡诚挚的说道:「相信我,我会爱你一辈子,真的。」
「我知道……」
「真的不行吗?」可怜兮兮的语气。
「不──行,受伤的人就认份点你真想让左手废掉吗?」
「我会小心的。」
「不行。」
「一次就好?」
「不行就是不行!」
「可你不觉得对一个男人来说,这种待遇比死还惨……」
「…………」
突然翻身将席尔凡压住。
「肯萨?」
「闭嘴!」肯萨斥道,脸上已飘过红晕。
修长的手指顺着胸前的凹陷处滑下,在腰部停留许久,肯萨才终于一咬牙,覆上那已蓄势待发的灼热。
只是,一碰到那炽热的温度,肯萨就忍不住的收回手,虽然曾与席尔凡热烈的交欢过无数次,但不表示他已经习惯做这种淫秽的勾当……
「肯萨?」有别于刚才,这次的嗓音带着一种低哑的魅惑。
「闭嘴!」瞪了席尔凡一眼,才咬着牙将手覆在那坚挺的灼热上,一想到手里握的就是曾无数次深深埋进自己的体内,狂猛的、炽烈的将自己深深进犯到几近崩溃的凶器,他就有一股想将它折断的火气。
「呜──」因肯萨过度的用力而忍不住痛呼出声,开始后悔没教肯萨如何做这种事。
因这声痛呼而松开了手,「很痛吗?」望着席尔凡痛苦的表情,眼中漾满歉疚。
席尔凡不禁苦笑,「温柔一点,男人的那里可是很脆弱的。」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
只见那双夜眸变得异样黯沉,「很脆弱是吗?」唇边的笑意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
「肯萨?」试探性的唤道,突然有种死定了的预感。
手指轻轻搔刮着席尔凡的坚挺,唇边的媚笑却是温柔得几近于可怖,「你──为我服务过不少次吧!」多亏他无意间的提醒,他才想起他曾经如何对待他。
听到这句话就知道完了,「我一向都是很温柔的不是吗?」要翻旧帐了吗?
「是啊!非常温柔。」肯萨笑着回道,却依然令人觉得寒彻骨髓。
他总是温柔的带给他欢愉,却又在他即将崩溃的前一刻残忍的束缚着他不放,任火焰焚烧着、吞噬着他,即使他扭动身子想要逃避,哑着嗓子嘶喊着要他放手,他却依旧恶质的约束着他不放,一边更加狂猛的、热烈的、无情的侵犯着自己的身体。令他的整个世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破碎的呻吟、低哑的秽语、淫糜的肉体撞击声……
以及,那不停鞭挞自己的──灼热而硕大的凶器……
一次次的在他身下臣服,一次次的在他身下崩溃,自尊上的创伤远胜于被占有的事实,他可以容忍被他所拥抱,却无法原谅他的蓄意玩弄,无论日后会不会遭到席尔凡的报复,此刻他只想扳回一城……
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游移着、套弄着,湿热的唇热情的啄吻着席尔凡的脸,啃吮着他的胸膛。
呼吸越发的浊重,体温越加的炽热。
然而在那一刻即将到来之前,一切的动作都停了。
肯萨喘着气倒向席尔凡的身侧,挪动位子枕上他的手臂,右手拉过被子盖上,一副准备就寝的模样。
可是──他……
「肯萨!」低吼的嗓音听起来就像一只困兽。
安抚似的轻拍他的胸膛,「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嗓音中有着明显的笑意。
「你……你……」这叫他怎么睡得着,他现在只想将他压到身下,狠狠的将他疼爱到动不了为止。
「认了吧!你现在是压不住我的,受伤的人就要认份一点,乖乖睡吧!」
「别以为我会就这么算了!」席尔凡恶狠狠的吼道,不敢置信他居然敢这么整他。
「我会让您忘了的。」肯萨笑道,右腿蓄意的摩擦席尔凡的腿侧,「不过那也要等您的伤好了以后,现在,好好睡吧!」语毕,难抑的狂笑出声。
「肯萨·奈雷依,这笔帐咱们有得算了,你要有所觉悟!」声音是由齿缝中迸出来的。
右手轻搔过席尔凡胸膛,肯萨笑得腻人,「我,是有要陪您到您站不起来为止的觉悟,不过不是现在,等您伤好了之后再说吧!现在,乖乖的睡吧!希望我醒来时还能看见你。」
「你──」满肚怒火还待发作,却只能望着怀中的丽颜干瞪眼。
至于还在亢奋的下体……
感到怀中人若有似无的挑逗……
「肯萨!」
响应他的是压抑过后的低笑……
真是的,又拖到这么晚了……
望着已全然黯沉的天色,席尔凡不由得在心中抱怨着……
他又不是故意挑那天不上早朝的,鬼才知道莱恩跟夜会玩到爬不起来,结果让文武百官在殿上空等,闹了一个大笑话,而莱恩居然把帐全算到他头上,恶毒的送来一叠又一叠的文件,明知他对废话连篇的奏章最没辄,此举摆明是在整他嘛!
最过份的是居然丝毫不同情他是个伤患,对于他左手的伤,他居然只是微笑的说,幸好他伤在左手,反正他是用右手签名,所以不碍事的。然后,没有仁心的再丢下一落文件……
原以为莱恩一下子就会气消的,哪知十来天过去了,他手上的伤口都快好了,案上的文件还是继续的在增加,天知道他哪里弄来那么多文件,还故意把文件混着放,害他不得不为了少数的重要文件,而将其它废话也看上一遍。
无奈的推开房门,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肯萨八成已经就寝,天知道他已经禁欲了多久,如果莱恩再这么气下去,他真怀疑他会不会饿到连熟睡的人都挖起来吃了?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可是动作却不自觉的变得轻柔,深怕打搅了肯萨的好梦。
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无声的移步至床畔,望着床上明显熟睡的男人,微黯的银眸是复杂的。
今后我只为你而活,我将只为了你的希望而存在……
那一夜的誓言言犹在耳,却又蒙着一层不真实的虚幻,为了终于能触到肯萨的心而狂喜,却又在冷静下来之后感到一份莫名的失落。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他不爱他,他一直都明白,黑耀般的眸底有着绝对的冷然,只有在被激情掩盖的那一瞬,他才会有拥有他的真实感,也只有那一瞬,他才能在黑耀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可──
他──真的看见他了吗?
不愿正视,却又无法欺骗自己,他──根本从未正视过自己,虽然明白肯萨对银色的憎恶,却依旧感到心痛,多少次想开口逼他正视自己,却又只能逃避似的吻上那张薄情的唇;他渴望,却又无法忍受他的施舍,无法忍受那虚伪的顺从,宁可藉由肉体的交欢来逼他正视自己,身体的屈服会带来心灵上的沉沦,可肯萨却像是没有心的恶魔般,冷冷的看着他为他疯狂,堕落的只有自己……
身体的满足换来心灵的饥渴,越疯狂的占有换来越空虚的寂寞,在一次次的交欢中发觉自己越陷越深,也越加──被他的冷漠伤得不能自己……
幽幽的叹了口气,像是在感叹他的痴、他的傻;原本无奈的神色,却在转过身后成了冷酷的坚决。
他厌倦了无意义的追逐,如果他不愿意待在他身边,那他就斩断他所有的退路,如果他不愿意望着他,那他就除去所有他所凝视的人,等到他眼前只剩下一片孤寂的旷野,他就不能不回头望着他,不能不伸手紧紧的抓住他……
想起那夜,席尔凡不禁笑了,那么脆弱无助的肯萨,令人怜爱的泪颜,难以想象用冰凿的外表下,居然会有那么脆弱的灵魂……
这只是开始,完美得令人愉悦的开始,很快的,肯萨就会发现,前方只有一片无涯的旷野,而他,只要耐心的等待,等待他无助的回头,脆弱的奔进他的怀中……
他只要拥紧他就好,爱或不爱都已经是次要的了,在身心都已经抢到手之后,那已经是肯萨不得不给的东西了……
只是──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他知道答案,却选择漠视。
他累了,真的累了,无止尽的追逐磨尽了他的耐心,现在,他只想填满心中的饥渴,其它的,已经不是他能顾得的了……
听到关门声响起,肯萨才张开了眼睛,他一向浅眠,对周遭环境的变化更是特别敏感,所以,他没听漏那声叹息,没有错过那凝望着自己的视线。
我会这么一直拥着你,呵护着你,用我的生命来疼你、爱你、宠你,一辈子不弃不离……
那他呢?
对于如此慷慨的给予他一切的男人,他可以给予什么?
把心给我好吗?
无数个夜中,附在耳边的呢喃,最深情,也是最卑微的请求……
「我不知道该怎么给?」对着空无一人的枕边,肯萨无声的低喃道。
小心翼翼的钻进被窝里,轻柔的帮肯萨拉好被子,以无声的声音温柔的道了声晚安,随后才躺上枕头就寝。
呼吸渐渐的变得绵长而规律,肯萨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迷惑的夜瞳注视着这个深爱自己的男人侧脸,惊讶的发觉自己竟未曾如此仔细的看过他,就着微弱的光线看起来,原本闪着银光的长发,蒙着一层淡淡的薄灰,银色的剑眉中央有着深深的凹痕,这应该是他常蹙眉的习惯使然吧!
视线略往下偏移,惊讶的发觉他的睫毛还挺长的,颜色亦是如发色般的银灰,该不会连「那里」也是一样吧!
惊觉自己居然想到不该想的地方去,肯萨不由得赤红了脸颊,视线却仍是停留在席尔凡脸上。
这家伙其实还不难看嘛!
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一股想看他眼睛的冲动,想看看那双银眸,是否也会蒙上一层薄灰……
视线不经意的瞥过那紧抿的薄唇,想到它曾经如何游走过自己的身体,他就不禁感到一阵热意泛过全身……
真是疯了!他居然会对一个睡着的人有所欲念,敢情是席尔凡的毒中得太深了,连思想也逐渐变得跟他一样淫秽下流!!
慌忙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却不自觉的停留在席尔凡曲放在枕上的左手,数天前还包裹着厚厚的一落纱布,现在纱布的厚度已明显的减少,纱布上也无血迹渗出,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
对于这伤,他有着说不出口的歉疚,可却不知道该如何补偿,对于席尔凡的深情,他也茫然的不知该如何回报……
悄悄的移近身子,左手躺一下应该不要紧吧!
轻轻的将头枕在席尔凡的臂上,左手环过席尔凡的腰,将整个身子偎靠在席尔凡怀里,隔着薄薄的睡袍,对方的体温缓缓的渗了过来,是一种很温暖、很舒服的感觉,让他想就这么一辈子贴着他,一辈子赖在他怀里……
他并不是个怕冷的人,可每早醒来,都会发觉自己紧紧的贴在他怀里,不愿承认,但却无法否认席尔凡的离去带给了自己一股失落。
无法否认的,自己已经越来越依赖席尔凡的体温,沉稳的心跳……等等,沉稳??
回过神来数着席尔凡的心跳声,面红耳赤的发觉──
这家伙根本没睡!!
那他刚刚的举动不就……
肯萨觉得脸上的火焰又更炽了……
只是──既然他醒着,为什么不抱他?
实在很难想象像席尔凡性欲这么强的男人,居然宁可装睡也不动手,更何况距离上一次他碰他,也已经是十天前的事了,一只总是要不够的色狼居然会变得比君子还君子,难不成他受了什么刺激不成?
左手悄悄的下移。他该不会是不行了吧!
手腕冷不防被抓住,「你如果想睡就安静的别动。」低哑的嗓音自头顶飘下,肯萨慌忙的抬头,却见到席尔凡眼睛依旧紧闭,面无表情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视线飘向那双薄唇,彷若被鬼祟般,肯萨下意识的将自己的唇覆上他的,等到察觉自己做了什么时,他已经被席尔凡压在身下。
不用睡了!
这是肯萨此刻唯一的想法,然而,他却没有一丝丝后悔的感觉,右手深深的埋在席尔凡的发间,紧扣的力道向对方暗示了强烈的意愿,左手顺着结实的肌理滑下,对于其下蕴涵的力量感到深深的羡慕。
多希望自己也是这种强者……
强势、霸悍,永远具有选择道路的力量……
恋恋不舍的放开肯萨的唇瓣,席尔凡喘息着问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再……清楚……不过了。」肯萨喘息着笑道,腴白的手臂勾近席尔凡,温软的唇又覆上。
唇舌炽烈的纠缠着彼此,蜜津自嘴角蜿蜒的流下,吻越发的激狂,就如同沙漠中饥渴的旅者,疯狂的追求着对方口中的甘霖。
彷佛认为这样的刺激还不够似的,曲起的长腿有意无意的摩挲着席尔凡的男性,在对方喘息着拉开距离后,肯萨却贪恋着再迎了上去。
绵长的吻过后,席尔凡再也按捺不住的压制住肯萨的长腿,「你想弄疯我吗?」
「你不是早就疯了。」梳弄着席尔凡垂下的一绺发丝,肯萨笑道。
闻言,席尔凡不禁失笑,「说得也是,早在遇见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全然的疯狂了。」
「让我一起疯狂吧!」指梢摩挲着席尔凡的唇瓣,嘻笑的表情却又有说不出的正经。
席尔凡闻言不自觉的沉了脸色,「你很不对劲。」
指尖深入席尔凡的发丝,肯萨微笑的将他拉近,「只是心态不同罢了。」说完,红唇诱惑似的迎上。
狂烈的热吻过后,席尔凡喘息的问道:「为什么……改变?」
抚着被自己吻红的唇瓣,肯萨笑道:「你会永远爱我对吗?」
「直到我死。」
「会永远疼我、宠我,一辈子不弃不离?」
「是的,即使我咽下最后一口气,我也会带你一起走。」
闻言,肯萨绽开了一朵绝美的笑靥,「你给我想要的一切,所以我把自己给你,不论心及身体,肯萨·奈雷依的一切,从此,只属于你。」
「真令人欣喜的一席话啊!」席尔凡笑道,银眸中却有着浓浓的失落。
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在心中痛苦的吶喊,他要的不是交易般的承诺,他要的是肯萨真心的依恋,就像焚烧在他心中的恋火一般,火热而激烈,毫不厌足的渴求着对方。
「你不高兴。」肯萨不解的问道,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吗?
席尔凡不禁自嘲,「是我太贪心了,奢望你能够真心的爱上我,忘了所有的一切,全心全意的只注视着我一个人。」奸诈的家伙,用无知当作盾牌,让他连索求的借口都没有,因为……他是全然的不懂。
又来了,又是这种近乎无理的要求,为什么他老是要他放弃一切,让他成为自己的唯一……
「那就让我忘吧!占有、吞噬掉我的一切,用力的抱紧我,让我除了你的体温以外什么都感觉不到,除了你以外什么都不想,让我──」
「碰!」重物落地的响声突兀的传来。
「怎么回事?」肯萨直觉的想要坐起,却被席尔凡压回床榻。
「没事的,只是一只笨猫不小心把雪踢下来而已。」不悦的瞪了吊在屋檐下的「笨猫」一眼,转过头深情的注视着肯萨,「继续说啊!让你怎样?」
「让我……」因那声异响而忘了原本要说的话,肯萨嗫嚅着,然而在那双银灰色的眼瞳注视下,未经过思考的话再度脱口而出,「让我只注视你、只爱着你,完完全全的只属于你……」
「碰!」重物落地声再次传来,将原有的气氛破坏殆尽。
但席尔凡却不甚在意(那只笨猫摔死活该),此刻他的心中只充满了狂喜,「终于……终于你真正的看见我了,我的肯萨。」席尔凡喜悦的低喃着,语尾封入肯萨唇里。
不懂席尔凡话中的意思,肯萨只是依着本能热烈的回吻,白纤的手指深埋在银色的发瀑之中,修长的身躯贪恋的偎入席尔凡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