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底气足?我这就是底气足。什么是货真价实?再没比我这更货真价实的了。”见老人们动摇了,骗子连忙趁热打铁:“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信我们就试试看。要是试过了还不放心,到时候你们不买也可以,或者只买一小瓶也行。不强制,没硬性要求,都随你们心意。一小瓶药水又不值什么钱,对吧。我这可是真正的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说着骗子从包里拿出了一叠黑纸片,还有一小瓶药水,打算当场洗几张黑钱,好让这些老人彻底下定决心。
就在他信心十足地洗完黑钱,在老人们惊奇的目光里,把洗出来的钱一一发给他们细看的时候,警察们一拥而上,拿着手铐就把人拷住了。
标志性的警服和手铐。这下,原本已经在掏钱的老人们见状,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脸色当即一变,后怕不已:“差点就让这骗子得逞了。”
也有几个反应慢的,还没闹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警察怎么就抓人了。刚想开口,就被其他老人拽到一边去解释。
“从古至今,就不会有天上掉馅饼这样的好事!”抓到人,警察们又告诫了老人家几句,让他们加强警惕,小心别再重蹈覆辙以后,这才带着人离开。
审讯过后,警察和顾长生发现,因为他们找到的早,骗子总共就顺利骗成功过一次,也就是男鬼那回。更值得庆幸的是,由于骗子专注于骗人,上次骗到的钱,他都还没怎么花,就只买了买衣服,给自己换了身行头。也就是说,大部分的骗款,都能追讨回来。
男鬼的儿女知道这个消息后,心里五味陈杂。原本钱要回来了,他们应该高兴的,但是父亲的死却在这层高兴上,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他们心里,痛恨骗子的同时,更觉得自己父亲死得冤枉。
就因为这么个货色,这么一个连自己老师都骗的东西。要不是警察拦着,男鬼的儿女差点没活撕了骗子。
“他自己傻,能怪我?我不骗,换个人说不准骗得更狠。”骗子被抓也没悔改的意思,哪怕听到了恩师的死讯,也一样:“起码我还给你们留了房子不是?”换个人来,能手下留情?
呸!
你那是不想?你那是没机会!
在场的人都清楚,要不是男鬼的儿子发现了不对,骗子肯定会把房子也一起骗走。
这已经不能用被邪神蛊惑来说事了。
邪神固然擅长挑动人心,但也得是这个人,本来就有这个心思才行。要不然邪神再有本事,再怎么挑动,也只是做无用功。他只会放大人的内心,而没办法无中生有。就好像,男鬼要不是想给儿女多攒家底多赚钱,也不会那么轻易地上当。就是因为他有一点心动,这才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积蓄回来了,男鬼的心愿也就了了。很快就感受到了地府的拉力去投胎。不过抓到人以后,顾长生却有些失望。因为骗子身上虽然有被邪神影响的痕迹在,但是并不深,应该只是间接接触过邪神,这才被勾出了邪念。连邪神手下的小卒子都不是,更别提通过他来找线索,追查邪神的下落了。
就连想排查骗子接触过的人都不行,因为这种间接接触,很可能就只是骗子和邪神的手下擦肩而过,或者手下的手下擦肩而过。大街上的人那么多,完全没办法一个个地找。
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没必要这样。”和顾长生不同,姜时年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邪神要是那么好找,他也不用费心思伪装凡人。看到小崽子还是一脸失落,姜时年揉了揉顾长生的头发,安慰道:“我们也算是间接破坏掉了邪神的计划。骗子抓得早,还没来得及骗更多的人,没人家破人亡,负能量也就不会涨。还帮忙追回了骗款,怎么说,都不算是白忙活。”
顾长生想想也是,心情总算好了点。他拉着祖师爷走出警局:“那我们继续去商场。”
先买床!
一想到接下来祖师爷会和他住在一起,在同一个屋檐下睡觉吃饭,顾长生又有了活力。
这会天已经不早了,怕商场关门,顾长生决定这回不再慢悠悠地走过去,而是直接打车。
车子很快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姜时年有些不适应这样狭窄的地方,觉得空间有点低矮。注意到祖师爷的不适,就在顾长生想让车子靠边停的时候,出租车师傅突然一个急刹车,车子停了下来。
“碰瓷的?我艹,要钱不要命啊?!”车开着开着,前面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差点撞到人,出租车司机心里又后怕又愤怒。
这不是害他吗!
尤其是,他的行车记录仪,最近刚好坏了,新买的还没到货。幸好他刹车的及时,这才没撞到人,要不然根本掰扯不清。对方一个狮子大开口,自己半辈子的积蓄说不准都要填进去。再严重点,债台高筑也不是不可能。
干他们这行的,见多了这样的例子。
再不敢心存侥幸了。
载完这个客人他就回家休息,等新的行车记录仪到了再出来拉客!
出租车司机发狠地想道。也不心疼损失的那点收入了。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不过,眼前的这小青年,头上还染着灰毛、绿毛,看起来流里流气的,该不会就是瞄准了这一点,才铤而走险的吧?
出租车司机心里怀疑,就在他气愤地下车,想要和对方理论的时候,被吓傻的青年也终于定下了心神。
“误会,都是误会,我真不是想碰瓷。”发现情况不妙,青年连忙解释:“我就是有急事,一时打不到车,着急了这才用跑的。跑得太快也就没注意到有车开过来,真不是故意的。”
“你看我这么年轻,我还没活够呢,怎么可能这么想不开。”
“真的?”出租车司机半信半疑地问道。
“真的!”
看青年的态度还算诚恳,而且也确实没提出赔偿,车上还有客人,出租车司机也就懒得和他计较:“下次小心点,走路别横冲直撞的,有急事也不能这样。”
“是是是,您说的对。”青年说着,看见出租车司机要回车了,他连忙阻止。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不计较你还不让我走了?”被拦了下来,出租车司机心里不满,对青年也没了好脸色。
这还让不让人赚钱了,等下顾客不满,不给车费他赔啊?
“不是,师傅,是这样的,我不是有急事么,”青年恳求道:“我赶着去医院,高速上出了车祸,急需献血。我刚刚拦了半天也没打到车,连软件叫车都没车子,你看这离医院还有段路,你能不能送我一程,车费我加倍给。”
加倍的车费让出租车师傅很动心,但是,最后还是他婉拒道:“我车上还有客人。”载客途中不能随便加人,这点职业精神他还是有的。
“事情真的很急,人命关天,师傅您就通融一下。”被拒绝了,青年也没有放弃的意思,继续请求道。
“献血谁都能献,医院那么大,还找不到个合适的血型?又不是非你不可,怎么就人命关天了?”出租车司机觉得青年这话说的,有点道德绑架了。
听到司机的话,青年苦笑了一下,说道:“还真就非我不可。”
“让他上来吧。”顾长生听出了点端倪,主动开口说道。出租车司机一听,乘客都没意见了,那他能多赚点钱,他更没意见:“行,小伙子上来吧。去哪家医院,市第一医院?”
市第一医院是离这最近的医院,也是a市最好的医院。
“对,就第一医院。麻烦师傅您开快点。”青年坐上车,感激地冲顾长生点点头:“多亏小哥了,要不然光靠腿跑,我还不知道要跑到什么时候。”累倒是无所谓,就是怕来不及。
顾长生本来想下车的,不过这会祖师爷已经适应了车厢空间,甚至还有点找到乐趣的感觉,于是他也就改变了主意。
见祖师爷没不舒服,顾长生也就有了聊天的欲|望,他好奇地问新上车的青年:“你是熊猫血?”要不然献血不至于非要他去,就跟出租车司机说的那样,医院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谁不能献?
除非出车祸的那人血型特殊,不然没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