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第一扇门口的时候,胡玉山往里看了一眼,这一看,睚眦欲裂。
里面居然是一个肥腻的男人挥着鞭子抽打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孩子,那孩子全身的血,满地乱爬,抖抖索索尖叫着求饶,却大大取悦了那个男人,挥下的鞭子一下重过一下。
尖叫声,抽打声,大笑声,全部被那扇看似简单的门挡在了里面,一丝也未传出来。
胡玉山手脚冰冷,软着脚步又看了几间,尽是这种残暴的虐待,几近疯狂。
该死!该死!该死!这些人都该死!
一想到李长思可能也遭受了这样的对待,眼睛瞬间充满血,恨不得踹开房门将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扯出来大卸八块,扔到宇宙里喂了虫子变成SHI都算便宜了他们。
他只以为这里的孤儿院会虐待孩子,但没想到过是这种虐待,泯灭人性,都是畜牲!
胡玉山满眼血丝,现在他只有一个人,叫上前厅的克利他们不过也才四个,如何打的过这一群人救出这些孩子,现如今,只有搬救兵了,好在上次在老家与莱尔交换了智脑账号,莱尔与冉楼军团长认识,到时候军团来了,还怕灭不了他们。
胡玉山深吸一口气,稳下心神,抬起手腕用智脑拍摄了几段视频,分别传给莱尔和前厅的施耐德,让莱尔赶紧通知军团长过来灭掉这群渣滓,前厅的施耐德他们拖住院长等军队过来。
做完这些,握着桃木剑,奔跑着冲上了楼梯。
前厅克利已经快聊不下去了,赫伦去上厕所上了十几分钟还没回来,他都怀疑是不是孤儿院的人杀人灭口了,院长也一直在这里呆着,监视似的。
施耐德的智脑突然显示来了信息,看到发件人是赫伦,谨慎的没有点开看,而是只小窗口看着,待看到那段视频,同样双眼充血恨不得立刻就冲进去宰了那些渣滓,但赫伦说的对,现在在孤儿院,他们敢这么做,明里暗里不知藏了多少高手,千万不能轻举妄动,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院长,等军队过来。
但这只是最好的结果,万一赫伦被发现了,万一军队没有赶来,他们四个和那些可怜的孩子恐怕就要折在这里了。
不,不行,一定要稳住他们。
克利送完最后一个娃娃,转头,看到施耐德低着头,肩膀好像在颤抖,便凑过去,弯腰看他,待看到施耐德通红的眼睛,诧异道:“你怎么眼睛红了?”
施耐德揉了下手腕,轻声道:“没,老师说我做的零件失败了,有点伤心,毕竟花了我两个周末。”
“啊——那个啊,就因为那个都没来看我比赛,结果还失败了,是该伤心伤心。”克利拍拍施耐德的肩膀算是安慰。
施耐德借着克利的遮挡,飞快地给叶念非发了信息,要想稳住院长,第一,毁掉他的通讯,后面即使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法立即联系到他。
维多利城城外飞索军团驻扎基地,冉楼正拜托莱尔不要再当他的保镖了,莱尔油盐不进,只说是爷爷的吩咐,他也没办法,要是他敢离开驻地,他爷爷就敢打到他家都不认识。
说话间,莱尔的智脑提示有新讯息,低头一看:“诶?今天刮?9 21 页, 檬裁捶纾∨笥阎鞫滴伊耍俊?br /> 待打开视频看了个开头,便气的双手颤抖,大骂一声:“畜牲!”
“怎么了?”冉楼坐在桌后,看到莱尔忽然发怒,问了声。
“赶快发兵发兵!灭了这群没有人性的东西!”莱尔将手腕递过去:“圣眷孤儿院是吧,亏我每年捐这么多款,居然养了这么群狗东西!”
“丧尽天良。”冉楼皱紧眉头,戴上军帽起身往外走,吩咐门外候着的副官:“点一千机甲战士,跟我进城一趟。”
李长思的状态不太好,从他被抓回来,一直被关在这间屋子里,已经三天了,三天,滴水未进,那些人怕他逃跑,给他的手腕脚腕都上了锁链,活动空间只有屋子那么大,别说找到上次逃出去的洞了,连房门都出不去。
期间有穿蓝衣服的人进来劝他吃东西,他知道这里的吃食不干净,一口都没吃,现在嘴唇都干的起皮,眼前一阵一阵的发晕。
就在刚才,那个蓝衣服的人又来了,不管他如何挣扎,硬是擦干净他的脸,替他扎了头发,本来还想给他换衣服的,但手脚都锁着,李长思又拼了命的挣扎,换了几次没换好,想着反正衣服都会被撕掉的,便没换。
“乖乖的,伺候好贵客,院长就会赏你很多很多钱,说不定以后还会准你像以前一样随意走动。”
“你说,你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逃什么呢?最后不还是被抓了回来,又被锁在了这里,不如乖乖的听院长的话,还能少吃些苦。”
“你是长的好看,院长不舍得打你,见过那些逃跑被抓回来的孩子吗?哪个不是被打断了手脚,扔到小黑屋里自生自灭,你们都是没人要的孩子,不会有人来救你们的。”
……
絮絮叨叨,威胁洗脑。
李长思抱着膝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当没听到,他知道,师父一定会来救他的,一定会来的。
没等到师父,等来的是那个蓝衣服口中的贵客,体型庞大,肌肉虬结,络腮胡子遮住了半张脸,满身的酒气。
李长思手微微颤抖,竭力安慰自己不要害怕,那个人见他小,以为他什么都不会,直接扯断了锁着他手脚的锁链,李长思陡一恢复自由,还未走出几步,那人便挥着扯断的锁链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背上,整个人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般,横飞出去砸到了墙壁上。
血不受控制的沿着咽喉往外涌。
疼,好疼……
师父,师父……
“哈哈哈哈————”
铁链再次袭来,李长思挣扎着躲过,爬起来往床那边跑过去。猎物的挣扎显然引起了施虐者的性质,扔掉锁链,大步跑着追了过去,李长思弯腰跳跃,滑倒着躲开抓过来的大手。
越跑越快,越跑越轻松,连背上的痛都感觉不到了,眼睛渐渐变成鲜血般的红色。
但房间就那么大,李长思跑的再快,终究还是被揪住了头发拖了回去。
死,死,杀死他,杀死他!
“跑,你再跑……“
余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壮汉低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小孩的指尖突然蹿生出一米长的黑色指甲,带着弧线的圆锥型,直接戳进他的胸口,透背而出,血珠子沿着锋利的甲尖滴答滴答砸到地面上。
“咳……咳……“
‘嘭’地倒下,死不瞑目。
“长思!李长思!!”
胡玉山猛地推开房门,见到的便是这幅景象,倒在地上死去的壮汉,和壮汉身前木着眼睛的小孩,血流了一地。
“李长思!”胡玉山根本顾不得发生了什么,三两步跑过去跪在血堆里,伸手将小孩抱在怀中,一下一下抚着背,语无伦次:“别怕,别怕,我来了,我来救你了,是我的错,我来晚了。”不知觉间泪流了满脸,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李长思的肩头。
温暖濡湿的感觉唤回了李长思的思绪。
沾着血的手指动了动,轻轻唤了声:“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 小徒弟变了一半的身啦
第60章
“师父。”李长思眨眨眼睛, 神魂归位,痛感潮水般涌回身体, 顿时疼的他倒抽一口冷气。
“疼?哪里受伤了?”胡玉山松开手,急切地询问, 挂了满脸的泪还不自知。
“背上。”
“背上?”胡玉山想起刚才还安慰地一直拍着小徒弟的背, 肯定拍到伤口了:“对不起对不起, 拍疼你了没有?”说着转到李长思身侧, 将他的衣服撩起来看。
瘦削的背上一道紫红色的肿痕横亘整个背部,肿的有半指高,没有流血,但是皮肤下的淤血看着更触目惊心。
居然, 居然……
胡玉山狠狠踹了一脚死不瞑目的壮汉:“死的好,该死!”自己当做宝贝养的徒弟, 你居然敢打他!
踹了一脚还不解气,左右看看,最后找了一根棍子, 劈头盖脸的就砸。
差一点,差一点, 他又要看到李长思死在自己面前,天知道他推开门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崩溃,悔恨, 想要毁掉一切……
之前强撑的冷静在看到李长思身上的伤的那一刻彻底决堤,如果李长思真的出事,他大概会疯掉。
“师父, 我不疼了。”李长思看着状若癫狂的师父,担心地上前两步,拉住胡玉山的手:“我们走吧,我讨厌这里。”
胡玉山喘着粗气,手里的棍子拿不稳‘当啷’掉在地上,经过这一顿发泄,心绪总算清醒了些。
刚才进门的时候,他看到了,是李长思指尖长出的黑色指甲贯穿了壮汉的心脏,杀死了他。
他通知了军团长,一会儿必然会有军队来这栋楼,一个小孩子杀了一个壮汉,不管是用什么方法,怎么看都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不问不代表别人不会问,他不能让那些人把李长思当成怪物抓走。
“李长思,他是谁杀的?”胡玉山指着地上面目全非的尸体。
李长思不明白胡玉山为什么要问他这个问题,他大概知道这人是自己杀的,但他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一点印象也没有,脑海一片空白,记忆到自己被抽飞到墙上为止,然后就是师父来了。
“我,是我……”
“不,是我杀的。”胡玉山蹲下,双手扶着李长思的肩膀,直视他的眼睛:“人是我杀的,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管谁问都这么回答,知道吗?”
“师父。”李长思握了握手指:“你进来以前,他就死了,人是我杀的,师父不用帮我顶罪。”
“不是帮你顶罪。”胡玉山抬手放到李长思头顶,揉了揉:“这个人死有余辜,只是你一个小孩子杀人太不可思议,为师怕你会被抓走切了做实验,这个英雄就让师父当了,你乖乖的就好。”
“……好”
既然要彻底抹除小徒弟杀人的痕迹,胸口上那道贯穿前后的伤口就不能放任不管,胡玉山从空间钮里翻出一把杀兔子用的尖刀,单手握着狠狠扎进了伤口里,撕扯翻搅,将原本圆滑的伤口划地稀烂,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才停了手。
前厅院长感到有些不对劲,那个黑头发的少年去上厕所还没回来,乙十三也没回来,偏他智脑刚才被叶家少爷弄坏了,想要联系其他人也联系不上,心里的不安愈甚,但又被这些少爷们缠着走不开。
“叶少爷,时间不早了,您决定好了吗?”
叶念琛心里虚,还得做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那个,那个,和那个,都挺好的,但那个,那个也不错。”好像真的只是苦恼于挑哪个孩子才好。
麻烦死了。
院长翻了个白眼:“既然决定不了,明日再来也是一样……”
“不,就今天,明天我们没空!”
话音刚落,外面忽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乌拉乌拉——’划破孤儿院原本宁静的黑夜,大型飞车从天而降落到庭院里,压起的狂风猛地从开着的窗户刮了进来,扯的窗帘哗哗作响,刺目的灯光直直照进屋内。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弃抵抗,原地抱头蹲下,如有私逃者,杀无赦!”
院长暗道一声不好,转身欲逃,叶念非和施耐德时刻注意着他的动作,哪能让他逃了,立马糅身追上,一左一右挡住院长的去路。
“两位什么意思?”院长沉下脸色,五指成爪背在身后,略动两步便调整成战斗姿态。
“没什么意思,替天行道,收了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牲。”施耐德打开智脑,将胡玉山拍的视频放给他看,意在乱其心志:“后院的那些事,我已经发给了飞索军团,现在围在外面的就是他们,你逃不掉的。”
院长冷笑一声,举起双手似要投降放弃抵抗,却在下一秒猛地激发异能朝武力相对最弱的施耐德扑过去,眼见着就要掐到施耐德的脖子了,却被身后忽然绽放开的大朵食人花拦腰咬住,拽了回去。
血红的花瓣,密密麻麻的尖牙,还有含有腐蚀物质的黏液,牢牢将院长困在花瓣里,动弹不得。
“啧啧,脏了我家宝宝的嘴。”莱尔撑着窗户跳进来,金色的头发顺着动作舒展而开,尽享丝滑。
被称作宝宝的食人花甩了甩硕大的花瓣,亲昵的拿叶子去蹭莱尔的手。
施耐德被刚才那一下吓的面色惨白,要是再晚一点,他的脖子估计就断了,好险好险,今晚不知哪来的胆子,自己一个没有战斗力的机甲制造系的学生,居然去挑衅异能者。
克利满头雾水,对眼前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完全不知情,施耐德怕他控制不住情绪,都没告诉他胡玉山在后院发现了什么。是以现在施耐德差点被暴起伤人的院长掐了脖子,然后院长又被突然出现的花咬住了,然后那个金发大美人骚气的从窗户登场,他统统不知道为什么。
这都是什么事?
食人花是四级异能植物,少有的可以和人类契约的战斗型植物,分泌的粘液不仅可以腐蚀东西,还能吸取异能,院长没有防备之下被食人花咬了个正着,别说反抗,现下异能都被吸了大半了。
飞索军团的机甲战士们从各个方向包围住了孤儿院,半空飞着警戒的一大群,扛着粒子炮下去抓人的一大群,那些个看着壮实的肌肉男们面对训练有素的军队毫无反抗之力,下饺子似的一抓一个准。
后院那栋楼更是破的轻而易举,因为房间的隔音,里面正在行乐的人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被扛着粒子炮的军人踹开房门的时候一脸懵逼,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被扯着拖着扔到了院子里,光溜溜的一群,在夜色里白的刺眼,一时间惨叫声怒骂声混杂着踹门声,彻底撕开了圣眷的丑恶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