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有生意上的伙伴过来搭话,他自己也有几场生意要谈,等到空闲下来已是深夜。
记挂着自己屋里那只怕生的小疯兔,叶镇整整衣襟,起身去跟老叶告别。
不管私下里有多少龃龉,当着圈内这么多人,该有的面子还是得给到。
深夜里的宴会厅多少有些少儿不宜的桥段,叶宸早就已经被打发去睡了,老叶怀里搂着年过半百的娇妻,有些心不在焉。
继母姓程,老叶给叶宸起名时多少也考虑到她的因素,加上这些年丝毫荤腥不沾,也算是痴心一片。
听说他要走,老叶没什么反应,倒是程女士让人重新端来红酒,亲自给众人倒了一杯。
踩在这天的最后十分钟里,叶镇举杯朝老叶示意,没头没脑地祝贺了一句:“生辰快乐。”
没喊老叶父亲,但也没什么大错。
老叶眼神微动,到底是举杯跟他碰了一下。
同在一处的几人一起喝了一杯,叶镇带着人离开,远远地还听见老叶跟边上的人说笑:“我这个儿子呐,跟他母亲一样无趣。”
叶镇只弹了下衣袖上的灰尘,脚下步伐半分不变。
回到套房门口,叶镇嘱咐孙秘书早点去睡,独自进了房间。
借着窗台上泻进来的月光,叶镇没瞧见白团子的身影,只当他是躲到别的地方睡着了。
想着这个时间正是白团子平时睡熟的点儿,他没开大灯,而是照着先前带白团子过来的记忆,绕到床头打开壁灯。
晚上喝了不少酒,弯腰的瞬间,叶镇头有些犯晕,伸手扶了下床沿。
就是这一扶,让他瞧见了点儿不寻常的东西。
不算明亮的暖黄色灯光照亮床头一角,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横在他手边,从发间伸出来两片长的、毛茸茸的白色物体,就摊在他的手下。
那是一双兔耳朵。
“……”
这触感带着些温热,倒不像是普通货色。
早知道老叶这次的生日宴会不会寻常,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下作到用这种手段。
叶镇的神色微沉,正准备扬声让孙秘书进来处理,手下的兔耳朵居然动了动,床上的人也不满地嘀咕一声,翻了个身。
瞧见那张熟悉的年轻脸庞,叶镇浑身一震,“……沈风?”
叶镇眉心纹路更深,但当即止住了喊人进来的想法。
只是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这异常的举动是因为兔耳朵的异动,还是因为那张脸。
因为沈风翻身的动作,被子往下滑了一些,叶镇瞧见他身上不算齐整,但好歹完好的礼服,心下稍松了一口气,抬手准备离开。
但沈风的睡相一向不太老实,在叶镇靠近时感受到了热源,便本能地贴了上来,抱着叶镇的腰身不肯撒手。
叶镇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以不容拒绝的力道塞回被子里,同时闻到沈风身上非常轻微的一丝酒气。
这孩子是喝醉了?
叶镇紧蹙的眉心稍松,但就是这么个短暂的间隙,沈风的手不知怎么从被子里挣脱出来,直接勾上了叶镇的脖子,在他颈间蹭了蹭。
更要命的是,叶镇看见那双毛茸茸的“高档兔耳朵”,竟像是有生命似的,乖顺地贴到沈风脑后。
像是……求抚摸?
第23章
沈风的三大禁忌里为什么有酒?
兔子喝酒容易引起死亡, 成精后兔妖8" 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兔子妖0 ">首页 10 页, 对酒精的承受能力虽然提高了不少,但是对于身体来说还是有很大的负担。
其中最明显的一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从而显露出部分原形。
修炼认真一些的,只是显露出长耳朵、圆尾巴这样无伤大雅的部位,要是基础不够扎实,直接变成兔头人也是有的。
所幸, 沈风属于前者。
他上游轮的时间晚,人生地不熟,唯一认得的路线就是从叶镇的房间到宴会厅。因此知道自己喝的是酒之后, 沈风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耳朵和尾巴现形之前跑回房间。
然而剧烈的运动加速了血液的运行,导致酒精更快地侵蚀他的意识。
才跑到半路,沈风的圆尾巴就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眼前景色完全变了模样,其他感官也都迟钝下来。
反手将兔尾巴摁回去, 凭借仅剩的模糊意识,他摸着墙壁往前走,不知道走到了哪个房门前,突然被一个人抓住手腕, 拉进了房间。
沈风听见对方把大门关上,这才喜出望外地喊了一声:“谢天谢地,你可算来了!”
凑近了,瞧见他的情况, 那人又‘啧’了一声,“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
沈风的脑子已经完全不够用了,慢两拍才想起来:叶镇的屋里怎么还有别人?
紧接着听见对方的话,他下意识地顺着问道:“什么日子?”
那人恨铁不成钢似的顿了顿,“……算了,人来了就行。”
说完,往他手里塞了几样东西,想了想,问道:“这些东西,你会用吗?”
此时沈风眼前已经是一片黑,跟当兔子时半瞎的状态差不多,还多了些莫名其妙的彩色光点四处飘荡。
闻言,他眯着眼睛摸了摸手上的东西。
好几个扁扁的、带尖角的方块儿塑料袋子,还有一个是装着液体的软塑料瓶。
……辣条和饮料?这有什么不会用的?
沈风自信地笑笑,用力点了下头。
说话的人像是松了口气,又往他另一只手里塞了张硬质卡片,叮嘱道:“房卡在这儿。这次是个好机会,你可得好好把握住。”
酒精侵蚀的程度更深,沈风只听见了前边一句,耳朵便被“嗡嗡”的轰鸣塞满。
他这才想起,狐狸忙着跟野男人叙旧,连房卡都没给他。
扬起笑容朝对方笑笑,沈风真心实意地说道:“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那人噎了一下,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话。
沈风已经完全听不清周遭的声音了。
接着,那人领着他到叶镇的房间。
沈风唯一能用的只剩下嗅觉,耸了耸鼻子闻见熟悉的味道,自动自发地爬上了柔软的床铺。
那人见状,上前给他盖好被子,随后离开了房间。
周身被柔软的床铺包裹着,鼻尖属于陌生人的味道也逐渐消失,沈风心中绷紧的弦顿时一松,长耳朵和圆尾巴“卟”地一下冒出来,直接入梦会了周公。
之后便是叶镇回来看到的那一幕。
现在的情况是,沈风抱着叶镇的脖子,脑袋埋在他颈间磨蹭,长长的兔耳朵乖顺地贴在脑后,明显一副求抚摸的模样。
这么近的距离,叶镇甚至能感觉到喷洒在自己脖子上,那带着淡淡青草香的气息。
作为一个生理功能正常、且性取向为男的男人,叶总很诚实地起了反应。
但仅是怔愣了一瞬,很正直的叶总攥住自己脖子上的手,拉下来重新塞进被子里,连带着把半坐起的沈风一起压了回去。
这一次,他双手撑在沈风的身体两侧,压住被子以免他又乱动。
思及那对长耳朵不可思议的灵活性,叶镇视线落在沈风头顶,试图找出控制的开关。
沈风双手被束缚住也没老实下来,事实上,喝了酒的身体自动发热,捂在被子里闷得他发慌。
他本能地抬腿踢开被子,想要找一个足够温暖,但又不会让他感觉到闷热的地方呆着。
通常来说,这个地方就是叶镇的大腿。
于是叶镇错开视线不久,就感觉自己腰上缠上了两条长腿,低头一瞧,沈风以惊人的柔韧性,把自己的身体折成了一个寻常人类难以做到的角度。
叶镇此时是侧身坐在床头,因此沈风夹着他的腰时,他的臀侧感受到了某种不太寻常的触感。
软软的一团,就在沈风的屁股下方。
“……”
看着沈风脑袋上的兔耳朵,叶镇几乎不用猜就知道,屁股下边那是个什么东西。
转眼,又瞧见被沈风掀起来的被子下边,散落着几个套子和润滑剂。
心头顿时一阵恼怒,叶镇留着一只手压住沈风的手腕,另一手直接掀开被子,把他的两条腿掰到一处,用膝盖压住。
随即,叶镇捏住他的下巴,沉声道:“沈风,醒醒。”
沈风的酒劲还没过去,扭动着身子想要摆脱叶镇的钳制,闭着眼睛嘀咕道:“别闹……”
这时,叶镇得以瞧清楚他的全貌。
晚上的宴会要求穿正装,沈风用还回来的工资买了套白色的西装,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牌,但穿在他身上却很好地贴合了身材曲线,以至于显示出远超它价值的美感。
西装全身都是一色的白,只在左胸口袋处绣了一朵黑色的玫瑰,莫名让叶镇想起自家那只疯兔子,只有眼周一圈点缀着黑色的毛发。
西装经过一段时间的挣扎,面料已经皱起,塞进裤腰里的衬衫也逐渐上滑,露出一小截儿劲瘦有力的腰肢。
侧躺的姿势让沈风的腰肢曲线显得更加完美。
最吸引叶镇注意力的是,朝他这边翘起的臀部上,紧绷的西装裤后头塞着一个被压扁的球形物体,大约就是他刚才感受到的东西。
叶镇心头腾起一团火,深吸口气闭了闭眼,手上力道加重,沉声喝道:“……谁让你来的?”
这话听在醉酒的沈风耳朵里,就变成了杂乱的一团浆糊,他皱起眉头,手脚都被压制,就用耳朵推了叶镇一下。
“……”
这耳朵难道还是用意念控制的?!
眼看沈风醉得不省人事,什么也问不出来,纵使叶镇心里那团火催着他求个真相,他也只能憋着,等到这孩子清醒过来再问。
沉下视线,沈风衬衫底下那一小截儿腰肢晃得他心神不宁,心中烦躁更甚。
拉过被子重新给沈风盖上,叶镇压着他的手脚塞进被窝,还把被角都掖进了他身子下边,这才离开床铺。
这下总不能乱动了。
一番动作下来,叶镇闷出了一身汗,脱下西装扔到一边,在卧室里找了一圈,没发现白团子。
只当是跑到外间去玩儿了,叶镇身上不怎么舒爽,打算先去洗个澡,扯开领带进了浴室。
本来以叶镇的性格,就算在自己家里,游完泳一出水就得穿上浴袍,再热的天的也要一丝不苟地把衬衫扣到最顶上一颗,绝不是当着有人在的时候洗澡的性子。
但套房里一共就两个卧室,一主一次,共用一个浴室,除非他立刻换房间,否则没得选择。
而顶层套房全部住满,他一个副总半夜换房,难免引人怀疑。
再者,老叶设局陷害,不可能只是这一晚上的事情,他可以确定,不出明天,这件事情整个公司都会知道。
到时候再说起这件事,叶镇在房里待了一段时间后换房,更给了谣言发酵的余地。
至于赶沈风出去,叶镇压根没考虑过这个选项。
这孩子今晚只要进了他的房间,代表的就不再只是他自己。
叶镇认真相信,只要这孩子从他房间里出去,转头老叶就能打着“叶镇的第一个情人”的名号,把他送给其他人。
不必怀疑,节操这东西对于老叶来说,上限奇低,且不存在下限。
打定主意接下老叶这一招,半小时后,叶镇洗完澡吹干头发,打开门却没立即往外走。
他面前,沈风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被窝里挣脱出来,穿着纯白西装,盘腿坐在浴室门口,脑袋上还顶着那对兔耳朵。
听见开门声,沈风眯着眼睛抬头瞧了他一眼,耳朵慢吞吞地竖起来,然后身子往前一扑,抱住了他的大腿,还用脸蛋蹭了蹭。
“……”
叶镇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今晚第四次把他从自己身上撕下来,抓着手臂把人拎起,又被沈风缠住了腿。
艰难迈步把人搬到床上,叶镇直起身子,沈风立即不乐意地哼哼起来,挣扎着又要扑到他身上。
叶镇好不容易把他重新裹进被子里,枕头又被他蹭开,认命地弯腰把他的脑袋扶好,却瞧见他领子底下压着的半条黑色带子,抽出来一瞧,是个领结。
纯黑色暗纹领结,跟他刚刚扯下来的那条领带是一样布料。
“……”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瞬间击中叶镇,他抬手,在沈风的发间摸了摸。
没有任何佩戴装置,兔耳朵的根部跟头皮完美衔接,也没有手术的伤痕。
这根本就是直接从头上长出来的。
叶镇一愣,眉心不自觉压紧,片刻后试探性开口:“小疯子?”
“……”沈风眼皮掀动一下,长耳朵跟着甩了甩。
叶镇缓缓直起身子,眼睛瞧着沈风的脸,神色更加莫测。
一夜无话。
沈风是被窗外的海浪声唤醒的,海风载着阳光的热度吹拂到脸上,暖和得让人不想起床。
醉酒的后遗症在此时显露无疑,沈风整个人都迟钝了许多,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脑子里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伸展四肢伸了个懒腰,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轻易举过了头顶,脚丫翘在被子外头,身上的触感也与平时不同。
直到这时,他才发觉不对劲。
不是……他昨天好不容易回了叶镇的房间,难道没变回原形就睡着了?
没等他反应,旁边传来叶镇的声音:“醒了。”
“……”
沈风立时就僵住了,趴在枕头堆里不敢动弹。
昨晚喝进去的酒精这会儿还在脑子里搞破坏,沈风脑袋空白了好一会儿,甚至没觉察出叶镇语气里的异常。
抖着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沈风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