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陆压的目光叫他坐立难安。本来他就是敢爱敢恨之辈,眼下畏畏缩缩不像自己,孔宣一下子站起来,在屋里头走来走去。天庭是战场,他和陆压不能去,地上又有巫族魔将,容易出事……
"有一个办法。"孔宣直视陆压,"你愿意再来一次金乌凌空吗?"
这一日,本该昏暗的天空突然出现涌现光明,处在绝望中的生灵下意识抬起头来,他们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太阳,它比太阳星小多了,却和太阳星一样温暖。在小太阳边上,一只孔雀相伴齐飞,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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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灵不知晓秦风和红云的事,见镇元子想要拉秦风下水,急忙抱住秦风的胳膊,"插手就插手,师兄是我们三清宫的,不是你们妖族的。"
镇元子听出金灵的防备,苦笑道,"小道友误会了,此插手非彼插手。"
说罢看向秦风,"太阴太阳两星被毁后,我怕红云一时冲动帮帝俊,急忙上了天庭,哪曾红云竟然临阵闭关,我几次强行闯入都不成,喊他也不应,眼下天庭打成这样,红云突然闭关,就怕被殃及。"
红云的情形确实让秦风意外,问题是镇元子找他也没用,镇元子破不开,他就更破不开了。秦风想了想,"你要借诛仙剑?"
镇元子嘴角一抽,诛仙剑破是能破,破了里头的红云还在不在也是个问题,"我就这么穷吗?"
跑到三清宫借法宝。
见金灵目光警惕,镇元子索性把话讲开,"他有没有和你谈过鸿蒙紫气的打算?"
这话实在来的莫名其妙,可看镇元子一脸严肃不像在胡闹,秦风老老实实道,"自女娲补天后就没有再见过。"
太子长琴倒是出声,"红云道友来寻过我几次,问了不少关于巫族的事。对了,红云道友曾问过我,若是巫族和妖族分开,会不会好点?"
这中问题没头没脑,像是红云会问的,金灵嘟囔,"现在不就是分开,一个管天管地,还不是打成这样。要我看,除非其中一族搬去别的世界,不然打到死都不消停。"
她说完几人皆是神色一变,金灵当自己讲错话了,连忙躲到秦风背后,"师兄我错了。"
金灵只是随口一说,镇元子和秦风想到了另一点,再造洪荒。
红云一个人做不到,并不代表鸿蒙紫气做不到。
镇元子掉头就想往天庭去,此时天际传来巨大的响声,引得大地晃动,接二连三的钟声响起,镇元子脸色大变,"是东皇的混沌钟。"
混沌钟为先天至宝,威力无比,混沌钟一出鲜有对手,东皇太一便是以此钟镇压天庭,更战功赫赫,叫巫族不敢轻举妄动。眼下混沌钟屡次显能,料想东皇太一遭遇大事,以致失了分寸。
秦风当即启动大阵,对太子长琴道,"劳烦道友代为照看。"
太子长琴,"请道友放心。"
他抱琴走出三清宫,重回石台抚琴,一派悠然自得。
镇元子和秦风当即赶往天庭,南天门血迹斑斑,东皇太一杀回后,巫族狼狈退去,只剩遍地尸身,残肢断臂混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是巫族的,哪个是妖族的。凌霄殿外东皇太一坐在玉阶上,金眸泣血,怀里是帝俊的尸身,鲲鹏和伏羲姗姗来迟,见到天庭惨剧直接跪在东皇太一面前,悲声震天。
不周山一事妖族说不清道不明,为求赎罪妖族主动补偿,东皇太一带妖将去了冀州屠龙,本以为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哪曾巫族趁此毁去太阳太阴两星,周天星斗大阵被毁,帝俊强行启阵,几乎修为尽废,当场被帝江拿下性命。
这是他唯一的大哥。他只想大哥好好的,这天下争与不争又有什么意义?
秦风面露不忍,他别过头去,红云就徘徊在不远处,察觉到秦风的视线,他回过头朝秦风笑了笑,一步步走到东皇太一身边,把一枚魂石交给了东皇太一。
"陛下魂体耗损过重,恐怕得养上几千年。"
东皇太一颤抖接过魂石,又哭又笑,语无伦次,"在就好,在就好。"
直到感受到魂石那缕脆弱的残魂,东皇太一才找到了主心骨,不停擦眼泪。等东皇太一发泄完,见红云还在身边,东皇太一努力扯起一个笑,"让道友见笑了。"
只是帝俊的魂魄虽寻回,经此一战妖族士气大削,莫说周天星斗大阵如何,东皇太一也是受伤不轻。
红云摇头,他的眼睛很亮,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妖族保护了我这么久,该轮到我保护你们了。"
镇元子心头一跳,失声道,"红云。"
红云没有回头,他取出最后一道鸿蒙紫气,这道鸿蒙紫气跟随了自己很久,久到红云失去成圣的念头,他有时想,或许把鸿蒙紫气给别人更好。但现在,他知道了这道鸿蒙紫气真正的用法。
"天道在上,我红云愿以身化道,再辟新世界,大荒现!"
话音刚落,红云手中的鸿蒙紫气四散开来,如鸿蒙之初,混沌之始,阴阳之气运势而生,于天地间缓缓流动,所到之处草木生发,万物复苏,两气不断运作,最后盘踞于天地间生出两尾阴阳鱼来,又做追逐嬉戏之态,最后一头撞上苍穹,霎时两尾鱼儿化作残雪,纷纷扬扬撒落天地间。
苍穹之上生出一个大洞,太阴太阳星再现,两星似托举着这方世界,一点点往上升去,可窥见另一方世界,山河大地,日月星辰,如洪荒镜像,丝毫不差。
鸿钧的声音响起,"大善。"
他领着六圣出现在天边,对红云面有赞许,"大道三千,你找到了自己的道。"
红云没心没肺笑起来,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散发着柔光,"其实我是学后土。"
他又冲女娲摆了摆手,"女娲娘娘谢谢你了。"
女娲鼻子一酸,不忍别过头去。这朵傻红云,别人拿鸿蒙紫气成圣,他倒好,做了一回盘古。
和女娲告别后,红云朝东皇太一伸出手,"我说过的,护妖族无恙。"
东皇太一下意识握住红云的手,红云的手很暖,温暖又有力量,可以包容一切。就像彼方的大荒,看起来幸福美好,没有烦恼。
他最后望了洪荒一眼,对红云笑道,"道友,走吧。"
直到最后一个妖族踏入大荒,镇元子再也忍不住,"红云!"
那道红色身影下意识转过来,冲镇元子做了一个口型,下一刻飞花散尽。
镇元子伫立在原地许久,秦风知他痛失好友,出声安慰,"道友,振作点……"
镇元子深吸一口气,强颜欢笑,"我没事。"
话还没说完,虚空钻出半个红云,"忘了说,通道三千年开一次,有空过来玩。"
他来的快走的也快,留下呆愣的众人,镇元子见众人皆看向自己,咬牙切齿,"我!没!事!"
臭红云,赔我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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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爱上一个不断更的人,等待一个想加更的问,善变的你们,自闭的我们,何必再去苦苦强求苦苦追问。
读者:你住口!
☆、第 51 章
"再管红云我就是崽种!"
镇元子撂下这句话, 愤怒走人, 秦风一人站在凌霄殿上, 仰着脖子给自家师尊师伯行礼。
通天下来骂秦风,"怎么教你的, 居然跑到天庭来。"
出门前通天就和秦风说了, 妖族那堆破事女娲都不想管, 秦风再管就是把三清一并拉下水。秦风一脸乖巧应了, 结果前脚三清刚走, 后脚秦风就在天庭了。
秦风老老实实任通天骂, 小声道, "我这不是没事吗?"
说他还来劲了,要不是在外面, 通天真想把秦风塞到茶杯里。
老子和元始是看腻了这种师徒相处模式, 西方二人还在高兴红云以身化道的事,红云走了,西方教又少了一个能影响教运的角色,回头和女娲套近乎,多骗几个人族过来, 西方教蒸蒸日上, 没准哪天还能超过三教。
他俩想着想着又把目光落在秦风身上,红云的事秦风脱不了关系, 说对秦风恨之入骨没有, 就是觉得被秦风这厮摆了一道,格外不爽。
西方二人在心里给秦风记上一笔, 站那做起好学生,等候鸿钧老师的安排。
鸿钧非常开心,红云这步棋是走对了,因为红云这一手,鸿蒙紫气另做他用,第七位圣人不出,大道不全,加之西方的因果秦风主动接下,和天道下的这局棋,鸿钧赢了。这样一来,天道必须和鸿钧合道。
王八蛋罗睺可以滚了。
眼下红云不在,鸿钧便把所有的慈爱放在秦风身上,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小徒孙可爱。
回头送点小礼物鼓励鼓励。
通天骂到一半觉得不对劲,"天庭怎么一个妖族都没有?"
女娲干咳一声,眼神飘忽,"好像都去了大荒。"
她得和羲和说一句,让陆压别回来了。
不是好像,是基本上还有一口气的都跑了,意识到眼下天庭无主,和巫族对着干的妖族跑了后,鸿钧立刻拉下脸来。
巫族还没完蛋,你们妖族跑什么跑?
跑之前妖族还是有良心的,黑龙杀了,巨鳌的四足给弄到四极立好了,就是没弄死巫族,直接跑路了。面对这种情况,天道还得憋屈降功德,以此奖励。
女娲拿了补天大部分功德,剩下五圣占了三成,另外二成归妖族,鉴于妖族不在,天道干脆不发了。
巫妖大战来得快结束得更快,从某种意义上讲,打到一半就结束了。太阴太阳两星重回洪荒,天地回归正序,妖族跑了,剩下的巫族就是赢家,帝江不要太高兴,一边让兄弟几个放鞭炮玩,得知后土以身镇压血海的事又觉得后土傻。
巫族如何暂且不谈。鸿钧携六圣回紫霄宫,作为通天的徒弟,玄门弟子秦风一并被拎过去。半道上偷偷摸摸给羲和发消息的女娲被鸿钧逮住,进了紫霄宫乖巧安静,就差没抱住蛇尾表示自己是个乖宝宝。
鸿钧对女娲这种嫁人了还向着娘家人的态度格外不爽,当即拿女娲开刀,"妖族离去,天庭无主,女娲你欲如何?"
老子首先发言,"师妹是万妖之灵,又是人族之母,合该当天庭之主。"
女娲是妖族的,在座没有谁比女娲更适合接任天庭,老子主动推选自己做天庭之主,女娲非常感动,然后拒绝了。
成圣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爱干就干嘛,不用做这做那,她脑子进水才会接手天庭,当下道,"师兄说笑了,我等圣人不插手诸事,天庭之主号令群仙,恩威并施,有奖有法,若由圣人担任,岂不是乱了章法。"
说罢话锋一转,秀眉紧锁,"东皇率妖将赴往大荒,仍有妖族留在洪荒,我既是妖族之一,自当肩负守护妖族一职。"
女娲也聪明,主动接手了一个麻烦,收纳残余妖族。不过这样一来就不好让女娲管天庭。
鸿钧也没打算让女娲管天庭,继续问,"是这个理,你等可有人选?"
元始动了心思,天庭高居九天,帝俊号令万妖,群仙跪拜,风光无比,苦是苦,可甜头是实实在在的。要不是圣人不方便插手,他倒想接过来玩玩,反正不是自己的,玩残了再还给女娲就是。
既然自己不能出手,可以扶一个傀儡上去。
不止元始一个蠢蠢欲动,西方二人也有想法,最上座的鸿钧画了个大饼,"天帝居九天以令群仙,劳苦功高,你等不可怠慢。"
言下之意就是这位置是个肥缺,做了天帝可以和你们平起平坐,你们想扶谁主动点,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几人精神一震,一直做背景板的西方二人跟着插一脚,"我门下弟子……"
女娲立刻扭过头来,眼神不善,东皇太一是去大荒不是嗝屁了,居然想过来分杯羹,要不是在鸿钧面前要保持淑女人设,她当场吞了这两货。
西方二人和帝俊的破事是三天三夜都讲不完,从最开始的讲道,到后来的十日同天,可以说要不是巫族拉足了仇恨,光拆灵山帝俊都能拆三回。
入主天庭,梦里有!
当下拉了一人和准提对着干,温声细语,"师侄和羲和道友是至交,又与东皇关系匪浅,又是妖族,下任天帝当之无愧。"
一听女娲拉了秦风,元始难得和女娲站在一起,"师妹言之有理,我师侄修炼多年,有通天指点,修为好,人也聪明,兰芝玉树,实乃最佳天帝人选。"
秦风:……当初我跟通天混的时候你不是这样说的。
女娲和元始一唱一和,"正是这个理,妖皇若是知晓师侄做了天帝,定是死而无憾。"
不,帝俊知道了估计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秦风压根不想接手天庭这档子破事,出声拒绝,"女娲娘娘言重了,我不过一个小小截教弟子,难当此大任。"
见几人都往秦风这边看,通天坐不住了,现在三清宫就是秦风在打理,秦风都三天两头不人影,要是做了天帝,他岂不是和镇元子一个下场。
"我不准!"
通天无视元始眼神,一句话堵死女娲和元始的路,"他是我徒弟,哪都不准去。"
秦风赧然,不自在挠了挠脸,心里头热热的,心道通天就是好,肯为自己考虑。
眼看谈话进入僵局,鸿钧适时透露一点,"要还贷的。"
帝俊建天庭又不是全额付款,准确来说他是拉着东皇太一向天道贷款,发誓要做洪荒之主,天道才降下大功德,给帝俊建了天庭。
看起来是帝俊的霸王之气震住了天道,天道主动献上天庭,实际上帝俊发誓的时候还有个帝江在地上蹦跶,要做洪荒之主必须和帝江一争高下,天道是挖了坑给帝俊跳,本来帝俊就存了洪荒之主的心思,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问题是现在帝俊嗝屁,东皇太一携妖族入大荒。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对三足金乌欠钱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