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只要跟着王爷一去便知。
两人只得将疑惑暗自压在心底,跟着自家王爷出了大门,驾着马车往望月楼赶去。
与此同时,沈莫离大清早醒来,还来不及洗漱,就凑到桌子边上,看着铁笼子里睡得正熟的小仓鼠,恶趣味地用手指头戳了戳它的屁股,叫道:“小宝,太阳晒屁股了,该起床啦!”
原以为小仓鼠醒来的第一件事就和他撒娇,没想到对方一睁开眼睛,就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声音有几分尖锐,而且一下子蹦到了离他最远的角落里,瑟瑟发抖,目光警惕地看着他,身上的毛仿佛都要炸了起来。
沈莫离目光一怔,疑惑地摸着下巴,想道:不可能啊!今天小宝怎么一看到我就逃?就像不认识我,明明前两天对我那么亲密,还冲我撒娇,难道仓鼠患了失忆症?
沈莫离又试着靠近它,却见仓鼠更加警惕,便有些淡然无味,将笼子里放满水和食物,就走到一边去洗漱穿衣,看了一眼一边吃着食物,一边还警惕地不时看他一眼的小宝,摇摇头就下了楼,并不是很在意。
沈莫离用完早饭,就招呼着戏班子的人开工,并亲自将今天要表演的题目写在牌子上,摆在大门口,就重新回到后天忙乎,监督大家排练,布置好戏场,做好准备工作。
今天的戏曲和以往一样,都是只有一场,是沈莫离根据自己的印象编排出来的《锁麟囊》,对外公布的剧作家则是翁偶虹,讲的是一个善良单纯的富家小姐,在富贵无常的人世中,如何因当年的仗义助人而得报恩和救助的感人故事,其中自然还穿插着一段感人肺腑的爱情。
这一段戏曲在望月楼已经演了三次,每一次都深受欢迎,而前来听戏的姑娘比公子还多,立场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泪痕。
姑娘们听戏是被戏曲里面的故事所吸引,而公子们来听戏,则是被演戏曲的美人所吸引,当然也不乏对戏曲情有独钟的,却是寥寥无几,大多来的人都是为了消遣的。
沈莫离正在后台忙着,却见大堂里的管事急匆匆跑了进来,急吼吼地说道:“沈老板,不得了啊!摄政王来听戏了。”
不同于管事的惊慌失措,沈莫离却是眼睛一亮,兴高采烈地放下手中的戏服,一把抓住管事,确认道:“摄政王真的来了?他在哪里?我去看看。”
管事答道:“就在大厅里,摄政王一来就将所有客人都赶了出去,将整场都包了下来,足足给了一千两。”
沈莫离问道:“既然如此,这是好事啊!你又在怕什么?”
管事忧心忡忡地说道:“可万一摄政王一个不满意,把望月楼砸了怎么办?我听别人说摄政王喜怒无常,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喜欢惩罚那些官员,抄家灭族的事儿没少干。”
沈莫离不以为然地沉声道:“你可别乱说,摄政王深明大义,体恤百姓,绝对不会胡来的,而且他处罚的都是些贪官,剥骨削皮也不为过。”说罢,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所以说,在某一方面的性格,沈莫离和殷墨商还真是挺相似的,都属于特别霸道的那一种,而且还特别护短。
沈莫离走到大厅,躲在角落里往外看了过去,正见一身炫彩华服的殷墨商坐在台下,手边沏着一壶热茶,身后上百个座位只有孤零零两个侍卫严阵以待,台上的戏子在整个寂静凝重的气氛中战战兢兢地演绎着,有个年纪小的戏子还出了不少错。
沈莫离观察了一下,确认摄政王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来不及回去换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衫,只稍微抚平了身上的褶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深吸了一口气,才步履从容地一步步朝着殷墨商走去。
殷墨商余光一瞥,正见着沈莫离面无表情地走来,顿时端正了坐姿,脊背打得笔直,整个身子都僵硬了几分,一时间心跳如雷,口干舌燥,在沈莫离走近之前,猛地拿起杯子狠狠灌了一口。
然而,他却忽视了茶水是伙计刚提着开水来泡的,顿时烫得整个舌头都麻木了,还为了保持风度,硬生生将开水一点点咽了下去,面上还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显得更加严肃镇定了,眉梢却微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额头还冒出一根青筋。
这个细节并未引起沈莫离的注意。
沈莫离站在殷墨商面前,内心有点小紧张,面上却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他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在对方看过来时,躬身行礼道:“清白班班主见过摄政王,王爷驾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殷墨商面容严肃地点头道:“沈老板不必多礼,请坐!”他伸手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座位。
沈莫离见对方虽然板着一张脸,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却是眼神微微闪烁,耳尖还染上一抹粉红,他的笑容则更亲切了几分。
对爱人了如指掌的他,当然知道这是害羞的反应,心里直呼阿商简直太可爱了,反应竟如此诚实。
沈莫离笑意温和地坐了下来,提起茶壶给空掉的杯子倒满茶水,双手捧起茶杯吹了几下,递到殷墨商的面前,说道:“王爷,请喝茶!慢点儿喝,别烫着了。”
殷墨商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却皱了一下眉头。
沈莫离立马担忧地问道:“王爷怎么了?是茶水味道不好吗?”他也没见外,顺手抢过杯子喝了一口,也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有点烫,王爷还是放一会儿再喝吧!”
殷墨商见他的嘴唇印在自己喝过的地方,耳朵忽然有点发烫,乖乖地点了一下头,打开话题,说道:“沈老板这一出《锁麟囊》颇为绝妙,情节起伏跌宕,扣人心弦,令人难以忘怀,只不知创作这一出戏曲的翁欧虹是何人?如此才华横溢,为何却默默无闻?”
沈莫离答道:“王爷有所不知,这翁欧虹老前辈早已不在人世,我也是在走南闯北之时偶然结实此人,不久之后就听闻他染病去世,草民当时知晓此事,遗憾万分。”
他说的半真半假,翁欧虹去世不假,却并非此界中人,沈莫离也对此人也是有所耳闻,却并未去结实这位老前辈。
殷墨商自然不知道他是在说谎,而是信以为真,又随便聊了几句,说道:“原来如此,本王先前就已听闻沈老板文采斐然,如今看来果真如此,你我也算是惺惺相惜,不如就此结为知己,不知沈老板以为如何?”现在能够结为蓝颜知己,以后自然也会结为夫妻,来日方长,不愁拿不下阿离,殷墨商厚颜无耻地想到。
沈莫离瞪大眼睛,欣喜道:“能得王爷看重,并且结为知己,草民自然求之不得。”
殷墨商满意地点头,说道:“既然你我二人已为知己,沈老板就不必如此见外,直接称呼我为尧之就是了。”
沈莫离亦是满意地点头,说道:“既然尧之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尧之亦可唤我莫离或者阿离。”
两人相识而笑,心里暗搓搓地对自己称赞不已,觉得自己简直机智无敌。
第37章
沈莫离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和殷墨商高谈阔论, 从天文谈到地理, 又从明间趣事谈到朝堂政务, 直到天色渐晚还意犹未尽。
沈莫离恋恋不舍地将殷墨商送出门,才招呼着众人将楼里收拾好, 然后慢条斯理地吃了晚饭就回了房间。
作为一个现代人,沈莫离特别不习惯这种早睡早起的生活, 所以回房之后就拿起一本书躺在床上看了起来。
在此之前,他看了一眼被关在笼子里的小仓鼠, 见它睡得正香,也没打扰它,只给它的碗里放满水和食物,就没再管它。
殷墨商恋恋不舍地被沈莫离送出门,就一步三回头地上马车回了王府, 然后就在书房蹲了一个多时辰,又画了一幅沈莫离的画像, 才回房歇息。
不出所料, 他一睁眼发现自己再次进了小仓鼠的身体, 而且一眼就看见心上人正倚在床上看书,好似对周围毫无察觉, 十分入神的样子。
殷墨商不满他专注于看书而忽视自己,一个翻身站了起来, 两只爪子扒着小铁柱,眼巴巴地盯着对方瞧,细声细气地叫道:“唧唧唧......”
阿离, 快放我出去,我要和你一同就寝。
沈莫离不动声色地抬起头瞄了他一眼,又从新低下头,并不打算搭理他。
也不知是否受了小仓鼠心性的影响,殷墨商生出一股浓烈的委屈感,觉得自己特别可怜,声音更加急促了:“唧唧、唧唧唧......”
阿离,你为何不理我?是我哪里做错了吗?要是我哪里做得不对,你尽管说出来,我一定道歉。
沈莫离皱了一下眉头,终于被他吵得不耐烦,扔下手里的诗集,走到桌边坐下,手指头将他一下子戳翻,不悦道:“小宝,你今晚怎么这么吵?再乱叫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殷墨商在地上滚了一圈,来不及细思,一个翻身站起来爬到沈莫离面前,抱着他的手指头就开始撒娇,叫道:“唧唧唧......”
阿离,别将本王扔出去,听你的,再也不乱叫了。
沈莫离轻轻抽了抽手指头,没抽出来,就又戳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说道:“小宝你早上不是不让我碰吗?怎么现在又眼巴巴地凑上来?你的节操呢?”
殷墨商一听他的话,这才知道都是他魂魄回去之后,这只小仓鼠捣的乱,不过现在也只能他背黑锅了。于是,放下心里对小仓鼠的不满,继续冲着沈莫离撒娇,黏黏糊糊的,叫声嗲得不像话,连他自己也接受不了,不过见阿离喜欢,他也只好把节操彻底丢掉,并不打算再捡起来。
一想到日后能够日日夜夜都和阿离待在一起,殷墨商心里就甜丝丝的,像吃了蜜糖一样。
沈莫离对这样一个小东西始终不忍心置之不理,在对方死缠烂打之下,终究还是将他放了出来。
殷墨商见自己的撒娇卓有成效,心中一喜,那些委屈和郁闷早已烟消云散,乖乖地蹲在沈莫离手心里被送到床上,绿豆大的小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还不经意间歪着头,发现正戳中沈莫离的萌点,就费尽心思地使劲儿卖萌。
心里却默默下了一个决定,一定不能让阿离知道自己的身份。
沈莫离在他撒娇卖萌之下,终于勉为其难再相信他一次,与他第二次同榻而眠,希望这只小仓鼠次日一早不会又偷偷溜走。
岂料!到了半夜,却突生变故!
殷墨商因为再次与心上人同榻而眠,直接兴奋到半夜,在沈莫离深睡时还偷偷亲了两口,刚有点儿睡意,就听见门外有响动,警觉地抬起头望了过去,正见一只匕首卡在门缝里,立刻小声地叫了起来,奈何门外的人听到叫声,动作越发快了许多,终于在沈莫离醒来之前闯了进来。
沈莫离听见仓鼠的叫声,醒了过来,正不明所以的时候,就见两个蒙面大汉闯了进来,一把将大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沈莫离心中想着果然来了,然后缩了缩脖子,有点儿怕怕地开口道:“两位好汉,有话好好儿说,别动刀动枪的,多不吉利啊!”
殷墨商心里一急,顾不了许多,上蹿下跳地打算去挠两个蒙面人一爪子,却被沈莫离一把逮住塞进被窝里,只能挣扎着使劲儿叫:“唧唧唧......”那两个蒙面人来者不善,手里还拿着凶器,要是伤了阿离可怎么办?
阿离,快放我出去,本王要保护你。
其中一个蒙面人粗声道:“我们家主子有请,麻烦沈老板跟我们走一趟。”
沈莫离小心翼翼地说道:“那敢问一声好汉,你们家主子是哪位?”
蒙面人低声呵斥道:“我劝沈老板不该问的别问,赶紧起来,不然别怪我们动强。”
沈莫离连忙说道:“好好好,我什么都不问,马上跟你们走。”
沈莫离轻轻推开脖子上的大刀,将手抬起来,对着手心里的殷墨商说道:“小宝,乖乖待在房里,我马上就回来。”
殷墨商担忧地叫道:“唧唧唧......”两只爪子紧紧抱住他的手指不松开。
不行!太危险了,我要跟你一起去!
沈莫离冷漠绝情地一把将他扔在床上,把被子一掀将整只小仓鼠都压在了被子底下,只来得及匆匆披上一件外衣,就被两个蒙面人驾着脖子离开了望月楼。
等殷墨商废了半天劲儿从被子里钻出来,迈着小短腿儿追出望月楼,像个没头苍蝇一般窜了几条街,早就寻不到沈莫离和两个个蒙面人的踪影了。
殷墨商转了几圈儿,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望月楼,忍着睡意趴在房门口等了起来,就在忧心忡忡地担忧沈莫离再也回不来时,终于见到一个人影从走廊尽头踏步而来,嗖地一声就迎了上去,声音急促地叫了起来:“唧唧、唧唧唧......”
阿离,你有没有受伤?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你给我说,我帮你出气。
沈莫离一脸从容淡定地将殷墨商捧起来,戳戳他的小鼻子,说道:“我说不用担心吧!我这不是回来了?好了,我们早点歇息吧!”
殷墨商并未被安慰到,依旧惊魂未定地在他手心转来转去,直到被沈莫离洗干净亲了一口,才傻乎乎地消停下来。
第38章
殷11" 每个世界都在追老攻[快穿]0 ">首页13 页, 墨商一早起来, 就吩咐侍卫派人去调查昨晚沈莫离被劫一事, 然后什么也来不及做就风急火燎地骑着快马赶到望月楼, 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大门走进来,又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瞪视下直上三楼, 将房门拍得啪啪作响,脸上带着很明显的焦急。
沈莫离大清早的被人从睡梦中吵醒, 满脸不悦地打着哈欠开了门,睡眼朦胧地说道:“谁啊?大清早的,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