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行甩掉有关梦的记忆,刚坐起来,就听到一个声音说:“早上好,昨晚梦见我了吗?”
封锐顿时吓得困意全无,立刻扭头,发现原泯正端着本杂志坐在床边不远处的电脑桌上,,一条腿踩在桌沿,另一条腿悠闲地晃来晃去。
“这么激动,看来是个春`梦咯?”
“你胡说!”封锐抄起手边的枕头就砸了过去,“明明是噩梦!”
原泯轻松接住枕头抱在怀里,闻言挑眉道:“这么说你真的梦见我了?”
封锐一噎,立即否认道:“没有!谁会梦见你这个混蛋!”
“没有?”,原泯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薄被子盖住的、封锐精神昂扬的位置,“那,你是对谁起了这么大的反应?”
封锐下意识捂住,吼道:“这只?" 不是什么正经恶魔0 ">首页4 页, 窃缟险5纳矸从Γ ?br /> 这不争气的破东西!怎么在做了那样恐怖的梦后还能有精力搞这些!
“是挺正常的。”原泯问,“需要帮忙吗?”
封锐赶紧拢了拢身上的睡衣,没好气道:“不需要!”
这时候他已经彻底清醒了。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但无奈的是,即使疼痛和气恼也不能让他热情高涨的部位有所消退。原泯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边笑边故意叹了口气。
“真无情,我可是在这儿陪了你一夜呢。”
一夜!
自己在睡觉的时候,这家伙就在旁边盯着!
封锐一瞬间里竟然不由自主地开始疑惑,恶魔怎么会乖乖呆在一旁而不是趁机爬上他的床,但随即就挥开自己的胡思乱想,怒道:“又不是我让你来的!你是变态吗?而且我昨天都跟你说了,不许进卧室!”
“你还说这个。”
原泯闻言,顿时一脸控诉地看着他,很是委屈地说:“我做错了什么,同居第一天就赶我去睡书房?”
“谁跟你同居……”
封锐痛苦地捂住了额头。
自从遇见原泯,他就觉得自己再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一件事解决之后总会跟着出现另一件更大更难搞的事。比如昨晚,他好不容易在精神污染中收拾好所有东西、拖着疲惫的身体和更疲惫的心灵准备睡觉时,才发现了一个无比严重、又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被忽视的问题——
他家并没有客房。
原泯总三句话离不开睡觉那点事儿,这也直接导致封锐在一时冲动把恶魔带回家时,根本没考虑到这家伙晚上还需要真的盖被子纯“睡觉”,以及盖被子纯睡觉的话该睡在哪儿……之类的问题。
当然,对原珉来说这绝对是值得庆祝一番好事。可惜的是他还没来得及侵略卧室,封锐就冷酷地把他和一床被子一起丢进了书房,还如果他敢进卧室、就如何如何地威胁了一番。
显然,并无任何强制力可言。
“书房的沙发躺上去一点也不舒服。”原泯把下巴搁在枕头上,可怜兮兮地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里面又冷,又黑,我自己睡很害怕,所以……”
他又看了一眼封锐精神饱满的地方,话锋一转:“所以如果你还要上班的话,最好快点解决问题哦。”
他说着指了指封锐床头的闹钟。封锐回头一看,发现闹钟根本没响、却早就过了自己设定的时间。
“我——”
封锐忍住骂人的冲动,赶紧火速掀开被子下床冲进卫生间。
原泯看着他的背影,有些遗憾地抬高声音:“在这里解决不就行了嘛……”
“闭嘴!”封锐一边咬着牙刷一边冲卧室的方向吼道。
他定的闹钟其实远早于上班时间,通常他会起来跑会步再做个早饭,给自己留下充足的交通时间。但今天明显是没有条件这么做了。洗漱完毕后封锐有些急躁地走回卧室,也顾不上原泯还在一旁看着的事了,飞速换好衣服。
他刚要系上领带,小东西忽然从他手里飞走,然后自动挂上了他的领子,灵巧地一拉、服服帖帖地躺在了身前。
原泯仍然坐在桌沿,歪头邀功似的看着封锐:“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封锐愣了一会儿,不知为何脸上竟然诡异地一红。他捏起领带、像是决心要拆开重新打,但最终却只是扯了一把,道:“我才不用你帮忙。”
*
出门上班前,封锐又再三强调“不准再进我的卧室”“不准乱动我的东西”“不准出去乱搞”等等,原泯都一一应下了。封锐显然对他的承诺并不相信,但也没有办法,最后只能交代他乖乖在家待着别搞什么事情,才不情不愿地去上班了。
主人走后,房子里安静了许多,原泯无所事事地坐了一会儿,最后走到了主卧门前。不知道封锐是忘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卧室没有锁门。当然即使锁上了,原泯也能轻易进去,但他仍然只站在门口,朝里看了一会儿。
除了没来得及叠好的被子,房间几乎整洁如新。木地板上铺着温软舒适的毛毯,墙上贴着一些夜空烟花之类的海报和照片,电脑桌上只摆了些书和资料——原泯昨晚闲得无聊时翻开看过,除了商业投资相关等等枯燥的东西外,还有一两本游戏杂志。
正像封锐感到意外的那样,原泯昨晚确实“陪”了封锐一夜,但也确实什么也没做。他是趁封锐睡着时偷偷出现的,不为别的,只是想试试封锐“晚上有人能陪我”愿望的标准是什么。
现在看来,这既不是希望有人共度春`宵,也不是要谁在一旁为他守夜。
到底怎么陪才能满足封锐这么个难伺候的契约对象?
还有,昨天怎么聊天——或者说斗嘴斗得好好的,却突然露出了一副难过得要命、好像要人安慰的样子呢?
原泯越发为封锐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感到好奇。他溜溜达达地在屋子里转悠了几圈,不时停下来看看电视柜上的天气瓶、或是拨弄一下阳台角落里的几盆花解闷——他认识的花不多,但却轻而易举地认出这是几株含苞欲放的小茉莉——直到走到厨房,看到一旁墙上挂着各类厨具和并不起眼的围裙,他才放下了驰骋翻飞的思绪。
厨房和围裙啊……
原泯歪头想了一会儿,露出了一个明显在酝酿坏主意的笑。
乖乖在家待着,别搞什么事情?
对淫魔来说,不存在的。
——————
封锐提心吊胆地在公司待了一天,下午难得没加班而是准时离开了单位。进屋的前一刻他一边深呼吸,一边努力做自我疏导,告诉自己无论里面成了什么样的人间炼狱、也绝对要保持冷静。
好在家里并没被原泯搞成一摊废墟,但也不见恶魔的踪影。封锐不敢掉以轻心,十分谨慎地走进客厅,生怕这家伙又穿着他的衣服或是干脆不穿衣服从哪个角落跳出来。
这时,厨房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碎响,原泯举着锅铲探出半个身子,露出了一个堪称乖巧的笑。
“欢迎回来,你是想先吃饭呢还是想先洗澡呢,还是先吃我呢?”
在原泯持续不断的精神打击下,封锐对这种程度的骚话已经近乎免疫了,闻言立刻翻了个白眼,不甘示弱地回道:“你是做好饭了还是放好洗澡水了——操!”
随着原泯走出厨房、露出全身后,封锐惊得不由骂了一声。
恶魔身上穿着、或者说挂着一条薄纱似的纯黑围裙,没什么特别的装饰,但却让人挪不开眼。什么都遮不好的布料让他身上流畅漂亮的线条几乎一览无余,胸前的两点殷红更是若隐若现、甚至隐隐突起,在围裙上撑起诱人怜爱的微小弧度。细长的丝带在他的肩颈与双臂上打了几个轻巧的结,衬得他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是滑腻。
原泯拎着锅铲抱起双臂,朝墙边一靠,窄窄的围裙瞬间歪向一旁,露出了一半同样被丝带束缚着的劲瘦的腰。
“那就吃我呗。”
“……你你你给我穿好衣服!”
封锐迅控制不住地向下一瞥,看到黑纱下、恶魔好歹穿了条平角内裤时才迅速从强烈的视觉冲击中回神,强行撕开自己的目光。
“我怎么没穿好了?”
原泯边说便朝他走过来,脸上丝毫没有前些日子的刻意诱惑,反而带着理所当然的坦荡。
“你还问!”
封锐不看他,但那副黑白分明的薄纱与身体的画面却始终挥之不去。他咬牙道:“穿成这样,你、你故意……”
“故意怎样?故意勾`引、故意色`诱?”原泯叹了口气,仿佛自己真的被误会了一样,说,“我只是喜欢穿透视围裙而已。都把我关在家里了,这点爱好你都不让我保留吗?”
封锐简直要被气笑了:“你……”
“再说,你穿成这样我管你了么?”
“……我穿成什么样了?”
“这样。”
原泯在他面前站定,先拿锅铲挑了挑他的衬衣领口:“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再戳戳外套前胸,“西装外套又这么笔挺,”,又拍了拍他的大腿,“裤子衬得腿又长又直,连皮鞋都一尘不染……”
他最后义正辞严地总结道:“简直浑身上下都在故意勾`引我嘛。”
他每动一次,封锐浑身都会抖一下,想躲开又因为不愿意露怯而忍着没动,这会儿听了他的结论,虽然没听出前后逻辑有什么联系,但还是忍不住一路脸红道脖颈。
“什么勾……啧!你这是淫者见淫!”
明明就只是普通的正装而已!
封锐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原泯、对方跟到他的办公室时说的那番话,也是什么穿了西装啊想扒光之类的……
难道这家伙喜欢看别人穿西装……?
封锐无意识地想,然后又瞬间把这些抛到脑后。恶魔喜欢什么管他屁事!
这时,就见原泯一挑眉,答道:“说得好。那透视围裙又做错了什么呢?你不是也淫者见……”
他还没说完,封锐就一把抢过他手里锅铲,把东西丢回了厨房。
*
“做什么菜呢,这么香?”
封锐手一抖,菜刀刀刃堪堪避过手指。他忍不住没好气道:“你冒出来之前不会出个声啊?”
原泯倚在厨房半掩的门口,敷衍地用手敲了敲门框,嘴上道:“‘我来了哦’。做什么菜呢,这么香?”
刚才关于衣服的争辩不了了之。封锐管不了他,索性丢下这回事,眼不见为净地收拾好自己进厨房做饭。
管原泯穿成什么样子,他只要坚守自我不受引诱不就行了?难不成恶魔还能按着他的头逼他看吗?
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但尽管想法这么理直气壮,这时候封锐还是不敢回头,生怕看见那副乱人心神的躯体,只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没穿围裙没穿围裙没穿围裙……
呸!穿了!
“当然有啦。”原泯轻轻抽了抽鼻子,似乎在辨别锅上在烧的菜色,“来看看你穿没穿围裙……”
封锐一噎,恨不得立刻把身上的围裙拽下来。
“免得做饭时把衣服弄脏。”原泯很正直地补充道,“没想到你原来还会做饭呢,看不出来。唔,我喜欢吃辣的,别忘了多做点辣菜。还有,我不喜欢吃姜……”
“谁管你喜不喜欢!又不是做给你吃的。”封锐手起刀落,迅速把案板上的土豆切片。
这简直太魔幻了。他居然真的把这个恶魔“关”回了家,恶魔居然也一副全盘接受的样子,在书房住下了。
甚至还很有闲情逸致地讨论起晚饭来!
原泯大言不惭道:“你自己一个人吃多孤单啊。我陪吃陪喝还免费,需要的话晚上还能陪睡……”
“滚!”封锐怒道,“还陪吃陪喝免费,你住我家我问你收钱了吗?”
“收钱?”原泯一挑眉,“你明知道我身上没钱,还要问我收钱……啧,你是不是想借此机会逼我钱债肉偿?”
“谁要你肉、肉——我才没想!”封锐听着他一副谴责的语气,气得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你给我出去!”
“出去了还怎么偿?”原泯站直身子,竟然径直走进了厨房,“确实应该这样。我总不能白吃你的东西,也得出点力才是。”
封锐察觉到他的靠近,头皮都炸了起来,迅速转身警惕道:“你要干什么?”
原泯倒是若无其事:“你说我要干什么?”
他果然还穿着那条透视围裙。封锐深吸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撇开目光。
看不见就是不存在!
原泯往前走一步,封锐就往后退一下,奈何背后就是料理台,他退无可退,只能任由原泯踱到了他面前。
这还是这些天里他们第一次靠得这么近。封锐一时间又想起了最初被助理打断的、原泯半真半假的引诱,身体不由得僵硬起来。
怎么前几天在办公室也没这样过,反而在家里这么放肆了!封锐一边盯着远处角落的冰箱,一边痛心疾首地想。就不该把他带回家!
但是、但是也总不能由着他在外面勾三搭四啊!
他想推开对方,又不敢上手去碰原泯赤裸的肩头或是覆着围裙——覆着薄纱的身体,只能威胁道:“你别想乱来,这这这可是厨房……”
两只只隔着几公分的距离,原泯微微仰头看着他,挑着一边嘴角,反问:“对啊,厨房。那你说我穿着围裙,又待在厨房里,应该做些什么呢……?”
说着,他向前探了探身子、抬起胳膊,修长的身体几乎要贴在封锐身上。封锐只来得及把还握在手上的菜刀翻了个面让刀刃冲里,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仿佛被浇了蜡似的,滚烫和冰凉交替而过,一动也不能动。
肯定是这个混蛋恶魔用了魔法!封锐恶狠狠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