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情缘 第一部(穿越)————壹贰叁

作者:壹贰叁  录入:07-30

“咔哒”——是手掌猛然抓紧铁器时发出的声响。
男人离开座位。
可是后袍却被拽住——
“他只是个玩物吧,逃走又有什么可惜。”
坐在软毡上,仰视着男人——他和自己血脉相近,身形相仿,容貌相似,但却是个迥然不同的个体。
沙尔面色阴郁地怕人,他垂下头只一眼,赫京便不自觉地松开了手。
“马——”
修提司又奔出去牵马。
连多余的单词都不肯多说一个,男人直接一甩帐篷的门帘,转了出去。
独留赫京一人。
他站起身,轻叹了一口气……


亘古情缘35
好热……真的好热。
晕乎乎地觉得身体在颠簸着,翻腾着的热浪一波一波地袭上来。
细小沙砾打在面上的触感……好熟悉。
脸和身体都在不断地另一具身体碰触着,摩擦着。
男人的气味……但没有什么亲切感……
记忆中似乎更喜欢那混合着点点熏香的气味——有点甜腻的那种……
如今,又是身在何方?
连芳没有睁开眼,但是意识却开始慢慢清醒过来。
还是在沙漠里……因为风又大又燥。
哎……若是一切都是南柯一梦,醒来的时候,昱昱就在身旁……那……
那才是一个梦。
没有向谁确认,不过连芳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又被劫持了啊——只不过换了一个对象——可是这又有什么区别。
“呜……爸爸……”小小声的闷叫呜咽……含糊不清,可这声音却让他蓦地一下睁开眼——风沙趁机无情地扑进来,连芳又把眸子重新紧紧合上。
有人给自己蒙上了面巾,粗鲁地。
眼泪因为过多的沙子涌进而不断渗流,肿胀之感,在眼皮上——
朦胧的影子,穿着亚述兵的铠甲,包着头——身形和那个男人相较略小了些……
是……柯伽希尔吗?
我不想去叙利亚啊……
抬了一下胳膊,可以活动——
于是把手伸下去一些,用力揪马鬃——
畜生吃痛受惊,嘶鸣着,高高抬起了前蹄——
“啊呀——”从后面抱着柯伽希尔的拉姆没有抓牢,滑下去时惊叫着!
没有料到会这样,柯伽希尔努力安抚马匹,它却开始在原地不停地转圈——想将骑在它背上的两人甩下!
“该死!”
这样下去拉姆会受伤的——拉着连芳跳下,柯伽希尔费力地将失控的马匹撂倒——
戈壁……
膝盖磕上了坚硬的沙砾,唤起了激痛……这——总是伴随自己的痛啊——
没有呻吟,只是脸部疼痛难耐地抽搐了一下。
“混蛋!”柯伽希尔发现马已经骨折,即使安静下来也没办法前进了!
明天天亮之前……不可能了!
就算亚述人不赶上来,也只能在这鬼地方等死!
看着拉姆偎在那个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怀里——一把酝酿已久的汹汹烈火燃起在胸臆间!
“啪——”
一个耳光煽过去,那弱不禁风的男人应声倒地,然后就伏住不动了——
死了?
女孩“呜呜”哭叫起来,更让他心乱如麻!
上前抓起他的头发——拉高,嗯……还有气息……鼻血在殷殷地流……看上去惨兮兮的。
哼。
手一放,他又坠下。
“没用的东西!”闷闷地说,在他侧腰踢了一脚,那躯体马上像虾米般蜷缩起来。
“不……不要!爸爸……”
小女儿环住自己的右脚,面巾后面的一张小脸上,原本亮晶晶的眼……哭肿得如同对烂桃。
喘息着……刚才太用力。
柯伽希尔垂首看自己沉重的右脚,不再动作。
……皇子殿下和以赛为什么偏偏对这样一个“外国人”如此执着……他原本是一点都不明白的……
呆立风中……柯伽希尔有点迷茫。
不过,最后还是架起了那委身于地的连芳,躲到一块挡风的大岩石下。
拉姆没有像过去那样牵着自己的袍角,而是紧紧攥着连芳的后襟,同时还靠着他的背。
哼……唇角干涩……裂开了。
狼狈已极——这个模样也算“先知”?
不过,他好像还很清醒……
“喂。”苍白的面孔,病态的样子,牵动唇角时,连芳的脸颊抽搐了一下。
没有吱声,柯伽希尔只是冷眼看他,然后别过头去。
“我知道你讨厌我。”他说,声音在抖。
很冷吗——他?忍不住又回首——
微眯的黑亮眼睛……好清澈!就像黑曜石般——
皱眉,柯伽希尔昂了昂头。
“我也知道你是奉命行事……”声音便小了,风在呼啸,它穿过岩壁的孔穴时还嗡嗡作响,摇摇欲坠般。
“可是我还有未完的使命……”
什么事?柯伽希尔蹙眉,但没有问。
“所以……我不能离开……”声音越发微弱,风声嚣张——
“……在我的国家里,曾经有一位智者说过这样一句话……”
如同出神般的喃喃自语,柯伽希尔本是无意聆听的,可是却在不知不觉中被一种莫名的气氛所感染……安静地听连芳絮絮地道来……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可是说完这话,连芳便抬起头视线深深地望进自己的眼——
一下子肃然起敬的感觉。
“……你不会再勉强我吧……”那柔婉的语调仿佛就要被大风吹散般,在躁动的气流中摇曳……
苍白的脸……渗流的鼻血干涸了……都这个样子——居然还在说!
无言以对。
小拉姆缩瑟得厉害,怎么?
抬头看时,日头已经开始向西下沉。
糟!
“回去吧……还来得及。”连芳把手伸过来,柯伽希尔把它拍开——
“不行!”
太得寸进尺了——他以为我是什么人?!
抽出了腰间的匕首,柯伽希尔一下站起来——
“……现在要么等死,要么就被亚述人抓回去!”调整了握凶器手的姿势,他的话语也被风声扯得七零八落——
“以赛……若带不回你……亚述也……不能得到你——我要杀了你!”
……原来——
我只是这个时代众人争夺的战利品吗?
获得或是毁灭……
这和奴隶又有什么不同!
摇摇欲坠的身躯,没有气力再抵抗了——
懂事的小拉姆见柯伽希尔要对连芳不利,扑进他的怀里阻挡,却被他无情地撂到一边——
……要结束了?——这长久不见尽头的梦魇?
乖乖等匕首穿过自己的心脏——而后期待往生吗?
不——
不管是在尼尼微还是大马士革——连芳从未有过轻生的念头!
在任何地方都好——只要活着——就有机会回到二十世纪,回到爱人的身旁!
所以——不甘心啊!
那匕首快速挥落——踉跄地闪避,又被碍手碍脚的长袍绊倒!
凶器插进距自己仅方寸的岩壁间隙中——
挣扎地站起来——眼看柯伽希尔又要把它拔出来!
突然——
“小心!”
惊呼声。
柯伽希尔看到退后的连芳大张着口,眼睛瞪着——以为那只是濒死前的惊恐面相——
接着,脚下不稳,几欲滑倒——
“硿咙——”
松动的巨大岩石混合着大大小小的颗粒滚落——
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爸爸——”
女孩的呼喊急而短促,生生被呼呼的风声吞噬掉了——
柯伽希尔的身躯就这样被石粒淹没!


 


亘古情缘36
“小扎布河都已经干涸了……”
走出了扎格罗斯山区,沙尔率着二十轻骑到达雨季扎布河曾流经的地带——那里如今已是荒芜一片,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戈壁了。
修提司骑着马,带着数十个将领跟在男人的身后——
已经是入夜时分,因为是旱季,所以夜晚较短……按照这样的脚程,如果没有更大的沙尘暴,不到天亮就可以翻过这片戈壁。
不过,戈壁的尽头——可就属于杜杜奇的领地了。
修提司的心焦躁不安起来。
已经不是第一次。
自从那次大马士革之行——王子就……
如果称那次是一时性起,或者是个意外,修提司还勉强认同,但是这回情形就完全不一样了。
完全是随性地——没有顾及,就去追——
那个修提司曾认为是无足轻重的“外国人”。
……不……他并非无足轻重。
撇开其他的不讲,单是能够影响王子想法,使他对他百般纵容——已经很不简单了!
马走得很急,沙尔坐在马鞍上,被大围巾衣遮着脸,看不出表情……
给凛凛的感觉……即使风再大,修提司也能察觉得出。
男人突然策马狂奔起来,掀起更多的沙尘——
跟在后面的众人有人掩面咳嗽……被呛着了……
修提司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跟进。
王子他……很着急呢——一点也不像过去那么……镇定。
即使接到老王被刺的消息,他也未曾动容。
殿下……到底在想什么?
明亮的天狼星……自两河泛滥之际便一直悬在东方天际——到现在亦改变了位置——
已经天黑了。
干燥的季节里往往会有大的沙尘暴。
当地人也未敢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独自出行——况且还是黑夜。
口干舌燥起来。
男人突然觉得抓不抓得到连芳并不重要。
他……没事吧……
一匹马,顶多带两个成年男子……再加上一个小孩的话……
出不出去的……而且还会有性命之忧——
眉头拧紧了。
想得太多——都快失去判断的能力。
也许赫京说的对——
他……只是玩物。
逃走了又有什么可惜!
心情首次激荡起来,好像这种想法比成为亚述最上位者更让男人激动,攥紧了掌中的缰绳,用力挥舞马鞭——
身后的诸将小心翼翼地跟着,也没有人上前劝阻。
修提司也只是暗暗着急。


“啊——看哪!”
突然众人中有人高喝——
沙尔勒止了马。
他也看到了——
黑色的一团影子也跌跌撞撞地移动着——举步为艰!
“什么人!”修提司赶超到男人前面,挡着他大声道——
“让开,修提司。”
男人静静地吩咐,轻甩了记缰绳,绕过他。
后面有人立刻跳下马为他举高火把,
靠近了,男人才看清——


两个……不应该是三个人才对。


尘土满面的连芳,背着一个比他高大壮硕的躯体,艰难地前行——那身体几乎整个压趴在他的背上,腿脚也在地上拖曳,可是连芳还是坚持咬牙缓行着——
小女孩,正牵着他的袍角,同样是灰蒙蒙的脸……
看到火光没有闪避——
他们是在往回走。
“这次我没有逃。”
嘴角上还悬着乌青,连芳却展颜微笑着说。


 


亘古情缘37
受伤的男人是个奸细。
沙尔很清楚——
他的一条腿被戈壁中的砾石砸伤,现在已经完全动弹不得了。
“殿下……他——”
修提司还没说完,便一摆手打断他,知道他是想说要处死那人,男人过去又何尝不是这么做的呢?
作为铁血的亚述人——战俘和奸细都是亚述战神的祭品……杀了他——理所当然。
尚在昏迷中的男人没有办法为自己做辩驳,一旁的小女孩却不断地嘤嘤哭泣——让人心烦意乱。
“请你放他一马。”
终于开口了,就是等他说这句话啊……
男人定定地看着苍白着脸的连芳,擦拭过的面孔,唇角的瘀青愈是明显。
挨揍了吗?神情凛凛的——像在谈判一样的严肃……让人恼火的一本正经。
走近他,俯视——身形瘦小,宛若少年一般。
撤回阵营的时候,男人曾派人到阿尔比勒附近查看,半道发现一亚述马的尸体——
就是这样一副羸弱的身体,将一个壮汉背着走了那么远的路吗?
他每次都能让人有意外。
这次——一样。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
“你答应过的——要善待战俘。”不屈不挠的眼神,根本不把高高在上的他放在眼中。
“放肆!”修提司一挺身,可男人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修提司一把扯过跪坐在地上的拉姆,把她带到了外面。
帐子里又剩下他们两人了。
连芳……
最近和他对话的内容也变得有趣了呢……周旋,如同在做敌我之争。
“是啊,我所作的承诺……”那离开阿舒尔时,用投石机换来的承诺。
手抓起他的下巴,捏弄起来——
连芳左眼痉挛了一下——他扯到了伤处了……痛。
“那就听你的,不杀他。”
云淡风清的柔声低喃,倒让连芳一怔。
居然会那么简单的妥协——他在想什么?
“……你也答应过我……永不背叛和逃离。”男人指的是许久之前尼尼微皇宫里的那次,端着下颚的手渐渐溜到了雪白的颈子上。
对这具纤瘦的男性躯体,他总有一股热望。
“你是我的人……”
可为什么总不肯顺服于我呢。
带着透骨的甜腻气息,男人掬起那倔强的脸——吻他。
分不清是熏香还是其它的气味——扑头盖面,霸道得很。
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让连芳着实愣了好一会儿……接着又像惯例般,大力反抗起来。
根本不是耳鬓厮摩的时候,可是就想这么用力地搂紧他,粗鲁地侵犯他——
真是个奇妙的个体——会哭、会笑、会害怕但是又会反抗……不知何来的魅力,平凡的他总是能牵引着沙尔的目光。
想一口咬下去,可两颊被捏着——
呜呜地哼叫连连,呼吸的权力也被剥夺,额际太阳穴也在突突跳动——狂热的行为,饥渴野兽的味道……侵略!
就连口唇交接时都那么蛮不讲理,不愧是拥有亚述皇家血裔的男人!
乱抓的手被箍住,拢在一只大掌中——沉重的男体低下,沙尔揽着他的腰迅速往身下压——单膝着地,连芳紧张的背脊当碰到柔软的毡子时,难耐地弹了一记——
这样的姿势……双手被压制在头顶,男人的膝盖插进自己的腿弯——连芳羞耻地弓起腰,妄图抬起身体,可那根本无济于事。
单手滑进袍子,撕扯了一阵——好麻烦……干脆就直接把它掀起,探进。
“嗯呜……呜呜……”可能是体力透支,没什么反抗了,但眉头蹙紧仿佛在忍受什么痛楚——
僵硬的腰——碰它就抖嗦。
腰眼上有块碍眼的瘀青……那是被柯伽希尔踢伤的。
沙尔抚弄那已然发紫的皮肤,惹来阵阵压抑的呻吟——


“喂,你倒开心哪。”聒噪的声音响起。
男人停下动作,支棱起跪趴的庞大身躯,不悦地抬头看闯进的来人——这么大的胆子只有他了。
“杜杜奇邀你进城呢,传令官就在外面——”赫京邪邪地笑,撇了眼软毡上的连芳,不以为意地说:“哟——败你兴致了啊,真不好意思……”夸张的语调,分明就是故意的。
“滚!”
一个垫子丢过去,赫京嘻笑着闪开,钻了出去。


“放开……”
身下的连芳虚弱地唤道,脸有些红。
一松开,他就立刻蜷缩。


“我们一起去阿尔比勒。”男人撩起连芳覆额的刘海,露出额头,“等回到尼尼微,你休想再拒绝我了……”
柔和的语调,没有威胁的成分。
可这样倒让连芳愈加不安。


心……难道在不知不觉间,随着这传说中的亚述帝国,一起动摇了吗?


亘古情缘38
当沙尔正忙著接见传令官的时候,某个闲人则开始在阵营中乱逛。


“他们在做什麽?”赫京问身边的萨尔贡,他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一个个巨大的木筐摆放堆砌在一旁,士兵们有的在摆弄一种奇怪的的转盘,还有些人正在上面绞著用马鬃和橡树皮编成的绳索。
“搞什麽?”赫京好奇地上去询问,可得到的回答却说是奉沙尔王子的命令行事,不清楚这些到底是要干什麽的。
什麽新奇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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