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记得教过他这样的事情!
倾风,你的教育太失败了鄙视地看向他,他却也一副无辜的样子,果然是父子俩。
不知道我的孩子以后会不会也这么顽皮,这可就头痛了等、等等!我怎么在想这样的事情?
凌洛,怎么了?你的脸好红,不会是天气热闷到了吧?
没、没什么!凌璎,我的梅子呢?转移话题转移话题!
不行!酒酿的东西不能再吃了,爹说了,对小宝宝不好!
你、你们居然用小宝宝
恐怖!
哇啊!我不要啊!
凌洛!不能任性啊!绝对不能再碰酒了!
经过我多次努力,众人还是没有把这个恶心的称呼改过来。巧儿还一个劲地跟我说,然后看着我石化的模样发出女王样的奸笑巧儿!真的有那么好笑么?
视线不经意地扫到一旁的倾风,正向着这边温柔地笑,碰到我的视线一怔,慌张地避开心下一阵黯然。
凌洛,听说这里的莼菜很有名,我们今天也去试一下吧!凌璎搂着我,我们兄妹间的男女之别已经被完全忘记了。所以现在即使她的手在我身上摸摸捏捏的,我也无动于衷。
她皱眉接着说:凌洛你瘦了好多,轻飘飘的,我都能抱起你了。
横她一眼,无视地拿起茶杯。她继续说:你一要多吃点东西,把身子养好才行,要不这样下去,你怎么把爹爹压回来啊?
噗咳咳这、这女娃!在哪跟谁学的这乱七八糟的东西?!
师傅说的啊,她说在下面的人会痛的哦,所以凌洛你一定要争取到在上面!
停停停停停!你、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随便说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能再提了!
凌璎还一脸的不服气,撅着嘴皱着眉往我身上蹭。巧儿!你都教了凌璎些什么啊?我看错你了!
福州西湖,是全国有名的一个景点,当中的太平楼,也是有名的食肆,百般菜肴中又以莼鲈风味最具盛名。
当晚凌璎和小枫便吵着要去太平楼,被倾风斥责了两句才静了下来,闷闷地坐着不说话。
终于看不过去,我扯扯倾风衣袖:爹,明天我们也去太平楼试一下莼菜吧,听说很久了,我也很想试一下呢。
倾风整个人紧绷起来,僵硬地转过头来,有点语无伦次:莼、莼菜好啊,恩,我们去吧!听说对身体很好的,莼菜,恩,莼菜说话间弄掉了筷子,打翻了茶杯手忙脚乱地收拾却总是顾此失彼。
咳,那个这是一路来咱们之间的第一句话。
一桌人都在看倾风笑话,巧儿毫无顾忌地掩着嘴吃吃地笑。凌璎眨着大眼,语气天真地说:爹,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打坏了要赔的。
其实凌璎一直对倾风心里有气吧,这些天里也对他要理不理的。
同来的青龙宫众大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所以暗地里也没少给倾风脸色。他们以为我看不见,但其实我多少都知道点。
堂堂青龙宫主啊,做到他这份上,唉
伸手过去,帮他一件件地摆放妥当。
他呆呆地看着我。
全桌的人都呆呆地看着我。
恼了,那么大惊小怪干什么?拿起筷子不耐烦地敲着:不吃饭了?菜都要凉了!
无视一桌人的无聊举动,拿起碗筷径自吃饭。只是身边某人那一片春暖花开,老盯着这边,那视线让人浑身不自在眼一瞪,敲着小枫那的桌子:左手哪去了?说了多少次,手伸上来托着碗!不许掉饭!掉一颗抄书一百字!
哥!
别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没用!
第二天还没到中午,俩小孩就围着我转,明说暗示地催促着出发。都还是小孩子,却自小被困在青龙里整年都没几次下山的机会,这下子出来了,到的又是有名的地方,自然更是不愿错过。其实我也很想四处看看,从很久以前就想着有朝一日能离开青龙宫,云游四方。原本以为等年纪大一点偷溜出来,谁能料到
不管那么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们出发吧。朝倾风说道,不意外地看见他扬起笑容,一脸兴奋和期待。
从早上开始便总是借故出现在我面前,就是不提外出的事,是怕自己一说我反倒别扭不去了?
果然是个大傻瓜啊,我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吗?
以前看他工作的时候也不觉得他那么傻的啊?难道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会降低是真的?
恋、恋爱!我在想什么啊?
哥!快点!一个不留神落了下来,两个小鬼跑在前面不耐烦了,小枫伸手过来用力一拉,我没反应过来,踉跄着向前扑去。倾风眼疾手快地抱住我,沉声喝道:小枫!别胡闹!
凌璎也退了回来,责怪地看着小枫。小枫无辜地耷拉着头,明明乱跑的不至他一个。
看着这脸瘫惯了的孩子露出一副小白兔的可怜模样,乐了。
好了,我们走走字才到一半,身后忽然一空,疑惑地向后看去,原来是巧儿,黑着一张脸提着倾风的衣领,皮笑肉不笑:宫主大人,宫中还有许多事务等着您处理的哦,还请您先给奴家回去好好工作吧!
倾风反驳:我现在要陪凌洛外出,他自己一人带着两个孩子不安全。
怒!不要把我说得像个家庭主妇!
爹不用担心,凌洛有我陪着!凌璎自告奋勇地粘上来,巧儿满意地看她一眼,扯着倾风就要往里走。有咱们红家的孩子在,宫主大人应该放心了。
倾风还是努力地游说着,看见我朝他同情的招手,才放弃了挣扎,不过那眼神真像被罚看家的小狗。
嘻嘻,傻瓜。
想起以前和他一同躲避巧儿和四长老的种种傻事,切,还让小枫努力学习呢,完全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咳,我挺多不过是帮凶而已,打死也不承认是被我影响的
二十七何处故人
西湖其实就是个很大的湖,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原本就不是什么雅致的人,见识过朱雀廷的水天一色,这样的小儿科更加打动不了我了。听着身边的文人骚客对着那一汪绿水抒发感情,开始后悔为了省那几个钱而没要个雅间。
倒是凌璎和小枫,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好吧,别说得那么了不起,就是好奇加八卦,看什么都新鲜,第一次见那么多人聚在一起豪情万丈地吟诗作对,两眼发光就差没趴过去坐到人家边上了。
我喝着茶安心等上菜,盯着窗子外来往的行人发呆。好在还能找到个临窗的位置,要不该有多闷啊。
不多久,就有小二端了托盘过来:客官,这是凉拌莼菜、莼菜羹、清蒸鲈鱼。客官请慢用!
终于等到了!我感叹着,一汤匙就要伸进凉拌莼菜里,却被凌璎拦了下来。
凌洛不能吃这个!
哈?因为这是辣的吗?认命地改往莼菜羹进攻,竟又被拦了下来!
不能吃莼菜!
为什么?这里最出名的就是莼菜,你却不让我吃,那我来这里干什么啊?
莼菜性寒滑,能通窍滑胎,凌洛你当然不能吃了!
你、你、你别说得那么大声好不好!心虚地瞄了眼四周。那我吃什么?
凌璎笑吟吟地朝那盘鱼作了个推介的手势:鲈鱼性平味甘,有健脾、补气、益肾、安胎的好处,当然是吃这个了!
鲈鱼秋天才是季节
鲈鱼肉质白嫩、清香,没有腥味,肉为蒜瓣形,最宜清蒸、红烧或炖汤!太平楼的清蒸鲈鱼也是很出名的,凌洛你一定要试试!
听着她背书似的说着,知道她是为了我特意查了书的不过别以为这样就能掩盖你们利用我出来尝鲜的意图!
但是面对四只纯真闪亮的大眼,不由叹气。算了,怎么能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呢。
才刚举筷,身侧又一个声音震得我头皮发嘛。喂!小子们换个桌子!把这位置让给咱们爷,咱们爷高兴了兴许还能赏你们个饭吃!
什么啊?难道是在跟我们说话?回头果然看到一彪悍大汉,敞着胸膛提着大刀,一副凶样地看着我们,后面穿着同款衣服的几个大汉簇拥着三个衣着华丽的主,看样子是当地的恶霸,惯了欺压别人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正想起来,却被凌璎按了回去。
这小姑娘,一扫平日的娇柔,嘴边挂着若有若无的轻笑,轻蔑地看着大汉:哼!可以,只要你们的爷能为我们备了龙胆凤翅、熊宝蚌珍,要我们让这小小一桌又有何难?
你说的都是神话里的东西,他怎么会有啊?那人也不知道听懂没有,但还是知道自己主子被个小女孩鄙视了,气得把那大刀风车般挥起来,大声嚷嚷:好你个小鬼!敬酒不吃吃罚酒,也不问问咱们爷是谁?咱们爷可是这福州太守的儿子!你居然敢对他不敬?
切,我还以为是太守他爹呢
话刚出口心中暗暗叫苦,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凌璎感染了?这一时之气可争不得啊。
臭小子!那大汉怒喝着挥刀便砍!
心里一惊,这狐假虎威的家伙竟已到了这般猖狂的地步了吗?竟敢在这种地方毫无顾忌地对一个小孩下此毒手!
金戈交鸣,凌璎挡下一刀,却被那大汉的蛮力生生摔了出去!我急忙接住,回头怒视:牛高马大的人,居然朝一个小女孩出此狠手,你爹娘生块叉烧也比生你好积德。
故意说得特别大声。文人们是最见不得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旁边的一桌书生开始为我们声讨了。
被众大汉护着的三人中,两人脸露尴尬,一人的脸色红了紫,紫了青。
就在我以为他该拂袖而去的时候,他却狠声下令:我李奉英从来未被如此羞辱!谁给我拿下那小子狠狠教训一顿,本少爷重重有赏!
不许动我哥!小枫抽出短刀挡在我跟前,几名青龙宫侍卫从人群中窜出,和大汉们缠斗一起。凌璎涨红了脸,怒道:我们可是青龙宫人!你们敢如此放肆?
凌璎啊,这里可不是我们的地盘青龙城。而且你这一说,人家不把你也当成这般恶霸的人来看才怪||。
果然大汉们一点影响也没有,倒是那些书生们,怎么忽然都噤了声?
凌璎气不过,挣开我也加入打斗,小枫见姐姐上去了,便也跟着冲了上去。
我气结!
这帮孩子,都学了些什么啊?我们的教育难道就那么失败?现在这情况想办法停止才是正道啊!还添乱!
没办法,我惟有在外围干着急,提心吊胆地看着凌璎和小枫。
忽然看见那一直在旁边观战的三人,当中一人悄无声色地加入了打斗。那人的功夫和那些大汉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特别是下盘功夫十分了得,侍卫中被打得倒地不起的常常只是因为他的一脚。
没几下子,原本偏向我们的形势便倒了过去。
再看凌璎和小枫,凌璎刚才吃了亏,知道比力气自己是以卵击石,于是发挥她娇小灵巧的优势,百般周旋。和她对打的大汉虽然没什么大的伤害,衣服和脸却被划得一条一条的,十分狼狈,却又奈何不了她,气得不断胡砍大喝。
却见那人来到凌璎身边,趁她不备便要一脚踹去!我顾不上那么多,飞身上前推开。
以我的速度本可全身而退,却听见小枫的呼喊,动作滞了一息,中了他一脚。
凌洛!
好痛才想起腹里还有个孩子,心里一慌,痛感更是如潮涌来。
哟,原来这便是传言中那个和自己父亲乱伦的北辰凌洛,青龙宫的二公子啊,李某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了。
让人讨厌的声音在头上响起,我恍然大悟。难怪刚才那群书生一听到青龙宫便都变了脸色收了声气,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这乱伦的人,在他们眼里恐怕比这个鱼肉百姓的恶霸更应得天诛。
紧捂着腹部的手臂被踢了一脚。我看你还挺护着这孽种的吧,难不成不是别人说的那样是被迫的,反而是你主动勾引自己父亲的?哈哈!你这贱人还真该死!那孩子也算无辜,竟就得了这一对禽兽父母,生成叉烧也比当人好积德吧!
混蛋!你小心别让我活下去了,不然
疼痛让我意识渐失。模糊间人声似乎沸腾了起来,然后又迅速沉下。
有人把我抱起,清新的檀香瞬间灌进口鼻。
这里是哪里?肯定不是之前下榻的客栈。
房里的温度让我怀疑这里到底还是不是南方,难道我睡了好久?久到秋天已经来了?
自己真的是太弱了,居然不至一次地被打倒,劳烦着众人,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想动一下,却发现浑身酸软。
殿下醒了?要喝水吗?
哈?
睁眼看着忽然冒出来的女子,她说的话我怎么听着就觉得像唱戏的?
她也不见怪,大方地微笑着说:王爷说殿下大概从不知自己的身世,看来是真的。殿下莫急,先喝些水漱漱口,定定神,待会奴婢自会替殿下解惑。
呆呆地看着她呼来下人吩咐着些什么,大脑却一团乱麻。我的身世?我的身世我自己会不知道?不,最清楚的恐怕就是我自己了。该不会一觉醒来就被人误认成他儿子了吧?还是说我又死了?然后灵魂又附到别人身上了?这个念头吓得我浑身冰冷,捉着那女子便问:我是谁?
那女子瞪圆了眼看着我:殿下殿下是青龙宫二公子北辰凌洛啊!殿下难道停了话头,掩着口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不,随口问问而已好在松了一口气。又想起了什么,捉着那女子不放,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那女子也不挣开,顺势把我扶起,柔声说道:殿下吉人天相,小公子也安好。
还是有点不习惯,脸又烧起来了。
不好意思让她喂,我费力地抬起手接过杯子。水才咽下一口,一中年人走了进来。
那人剑眉星目,挺鼻薄唇,脸型瘦削而刚毅,身着绣了缭绕黄杏的衣袍,精致的做工使其显得清雅而不失华丽。浑身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看着就让人觉得是贵族呢,而且是很贵的贵族。果然,那女子朝他行礼道:王爷安好。
这王爷仅挥了挥手,径直来到床前,带来一阵清雅的檀香味。他神色复杂地盯了我半晌。最后轻叹一声,柔声问道:好点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摇头,我现在也还没搞清自己的状况呢,怎么回答你。
不用想些什么,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其实这里也可算是你的家,你娘曾在这里住过一段时日。他怀念般说着,看着我轻笑。你眉目有点像她,我一看就知道了。
二十八初会新友
我娘?
他说的是谁?生我的那个还是养我的那个?呃,其实后者也不算养过吧,这么想来他其实也没为我做过什么呢。却仗了这名声,这些年来没少在内宫作威作福,我可是知道的呢。
你知道自己亲娘是谁吗?那王爷好言问道。我衡量了一下,决定点头。
听说姓袁的只是青龙城当地一富商的庶子,怎么也不可能认识王爷这般人物,说的就只可能是曾经落难、身份不明的沈夫人了。
王爷的脸色好了不少:她还好吗?
呃她过世好久了。
王爷震惊地看着我,沉默地握紧了双拳。
过了半晌,他才平静下来,深呼吸几下,沉着脸却努力柔声地问道:那你知道你娘是什么样的人吗?
摇头,虽然凌璎不止一次跟我说起她的事,脑里对她的性情也算有个大概的印象,但他问的恐怕不是这个。
王爷大人的脸色又黑了几分,沉吟一下继续说道: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而你娘原是当今圣上的九妹朝阳郡主,也是我的九妹。说着话,他脸上浮现了丝丝悲伤。当初只怪我们逼她太紧,她终是不堪重负,离我们而去这一去就再无声息,似是人间蒸发一般,任我等如何四处搜寻亦无所获。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