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玲珑 第二部 (穿越+生子)————草火

作者:草火  录入:01-15

至於蓝君桐,听洁月说,他这一个月不是呆在书房里,就跑到刘莫羽那儿去了。
他现在的心情,我想我能猜著几分,应该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我。
他的避而不见,我真的不能抱怨他,却无法不怨念。
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不可能不彷徨。
我们的未来会怎麽样?c
我与他历尽艰辛的感情会不会因为这个孩子而变化?
他会不会因为这个孩子而心生介谛,不愿意再与我一同走完人生的风雨旅程?

此时此刻的我,真的很需要他的一个真诚的微笑,一个温暖的拥抱,一句宽容的承诺。
但是,没有。
他不来见我。
而我不能去找他,因为我不能强求他接受我肚子里那个不请自来,却无法割舍的孩子。

日子就是这麽耗著过。
转眼间,两个月又过去了。
蓝君桐一直没来看我,轩辕清衡倒是来了。

他这人大概是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幅傲然出尘、高深莫测的模样出现在人前的吧?
他今天穿了一套白色的长袍,外罩一件同色的葛纱披袍,开襟敞在两边,衣领上绣著银丝梅花,手工精致,栩栩如生,越发显得他高洁清雅。

他来的时候,我并没有刻意收拾,照样懒懒地半躺在床上吃酸梅。这酸梅是洁月每天准备好给我,酸酸甜甜的,入口柔软,梅香馥郁,实在很对我的胃口,我基本上是把它当成一日三餐的主食。
他进门见到我的时候,一双狭长的凤眸是少有的流光溢彩,但也就那麽一瞬间功夫,马上又变回高深莫测。
我在心里不由叹了一声:要来的,还是终於来了!只是,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他的,孩子也不可能给他!

在我还在思考要怎麽开口时,他清冷如雪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知道你胃口不好,但也不能吃太多的酸梅。我已经告诉洁月,让他每隔三天为你准备一次酸梅。"
什麽?
我眨眨眼睛,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绪。
他来,不是应该和我谈孩子的事吗?怎麽一开口就剥夺我吃酸梅的权益啊?
不对啊!他凭什麽不让我吃酸梅!我才不要听他的呢!

我皮笑肉不笑:"轩辕宗主,你管得太宽了吧!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吃个酸梅,干君何事?"
他不紧不慢,气定神闲地走到我床前,很大方地坐在床沿边:"吃太多,对你身体不好。"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磨牙,我现在是吃什麽吐什麽,就差点没把胃给吐出来了,唯一能进肚子的就是酸梅,他居然还要剥夺我的食物,简直就是混蛋加三级。
"我今天是来给你号脉的。"他没理会我的磨牙,伸手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条丝制手绢,握起我手,细细地替我擦干净沾有糖渣的手指、掌心。
早在他握上我的手时,我就开始要挣脱。
只是,轩辕清衡的手指力道还真是厉害,不动用灵力,根本无法挣脱。
算了,让你握一下,我也不会掉块肉。

他替我擦干净手後,指尖很自然地搭上我的手腕。
他的指尖有著细细薄茧,搭在我的腕上,微微的粗糙感,让我有些奇异的安心。

"你和孩子都很健康。回头我再开个方子,这次应该能让你的胃口好些。"片刻之後,他放下我的手,很自然地掀开掩著我半个身躯的被子,将我的手放好,也盖在被子里面。
他的声音仍是清清冷冷的,却有著很明显的温柔与愉悦。
那是即为人父的温情与激动。
只是,我不可能把孩子让给他的!

"轩辕宗主,你今天既然来了,我们就开门见山吧!"我盯著他闪动著几分温柔的凤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很平静地开口。
他精致美丽的脸上有些苍白,神色非常地平静,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凤眸里的温柔尽数收回,再现高莫深测。
我真的很讨厌他眸子里的高深莫测,因为我永远也看不透他这双灵魂窗户里面蕴含著什麽。
我清清嗓子:"我想和你谈谈孩子的事。我不想嫁给你,并且,这孩子我不想交给你。"
他听後,沈默不语,只用他那双狭长的凤眸看著我,一眨也不眨地看著我。
我与他对峙著,也是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他那双如黑钻般美丽的眸子。

"好。只是我有三个要求。"许久,他终於沈沈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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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要求。"我眨眨瞪得有些疲累的眼睛──不眨眼睛地盯著某个地方真的很累了。实在佩服轩辕清衡在教我修习术法时能常常半天不眨眼地盯著我,并且总盯得我心里发毛。
"第一,不能对孩子隐瞒他的身世,他必须知道自己是轩辕家的後人。第二,你不能阻止我来看他,也不能阻止我对他进行教导。第三,我不允许我的孩子称呼蓝君桐为父亲。"
真不愧是轩辕家的宗主,全都是一针见血的要求。
他所提的条件合情合理,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只是,如果轩辕清衡不与孩子断个干干净净,我与蓝君桐要到什麽时候才能有平静的生活?他与蓝君桐本来就有许多恩怨,再加上这个孩子的牵系,只怕这辈子都要纠缠不清!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仔细地措辞,挑一些比较容易让他接受的说词:"轩辕宗主,我知道你所提的要求是人之常情。但是,我无法答应。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只是一个平民百姓,我不想与豪门望族扯上任何关系,而且我也希望我的孩子平平安安地长大成人,快快乐乐地度过一生。这孩子若与灵界第一望族牵扯不清,你让他如何平安快乐地度过一生?"
他皱起浓淡适宜的眉毛,凤眸深沈,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他沈默了许久,终於开口,声音非常地清冷:"很冠冕堂皇的理由。小玉,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成全你。"
他说完这句话就站起来,背对著我不缓不慢走向房门:"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我要回御灵城了。"

我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著他的背影。他的背影秀美欣长,优雅极了,却矛盾地渗杂著苍凉与孤独。
他紧握成拳的手,很平静地在走到门前时摊开,很优雅地开门,很体贴地替我关上了门。
真是无瑕可击的贵族风度,不愧是七大望族之首的当家人。
只是,那残留在门边上的淡淡腥红,为什麽会如此触目惊心?

我把他逼走了。
我真的很残忍。
他救了我,我却伤害了他。

他伤重的时候,虽然自己不能来见我,却让洁月来来去去,指点著洁月如何照顾我。
伤好之後,知道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他也体贴地不来见我,依旧是通过洁月来调理我的身体。
这次会来见我,应该是很担心我的身体吧?毕竟我吃什麽都吐,他开了几个方子,我吃了也没见效,他是要亲自来号号脉,才能放心入药吧?
但我却在他刚刚体会到即为人父的喜悦时,重重地伤害了他,将他从喜悦的天堂里推向无边的地狱。

忽然,腹部传来一阵怪异的声音,似乎有什麽在游动一般,我把手放於腹间,腹部有著微微地震动。
难道是胎动?
仅仅是三个月而已,这胎动来得太早了吧?

孩子,你是不是因为在生气,所以这麽快就来踢爹爹的肚子呢?
你是怪爹爹逼走你的另一个父亲是吗?
你是怪爹爹剥夺你作为灵界第一望族後人的身份吗?

心里酸酸涩涩的,犹如被钉著针板上,抽抽地痛。
我突然想起在人世间里看过的一幕:在孩子胎动的时候,母亲欣慰而甜蜜的喜悦,父亲激动而傻气的动作。开心而傻气的父亲会把耳朵贴在母亲的腹间,静静地聆听著孩子那代表著生命的燥动。

如今的我,只有一个人。
孩子的第一次胎动,带给我的不是喜悦,而是心酸。

孩子,你希望另一个人来听听你这第一次的生命燥动吗?
他是一个很漂亮的男人,爹爹在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觉得他很像一朵百合花。那时候他虽然傻傻的,但是那双美丽的红色眸子,却只映得下爹爹一个人的身影。
爹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孩子,你也喜欢他好不好?
爹爹现在就带你去见他好不好?

我掀开锦被下床,打开衣柜,找出一套浅紫色的冬式长袍,迅速地换上。
打开门,门外是一派银装素裹的世界。c
洁白的雪层层叠叠地堆在地上、院里的树木上,一片茫茫。
耐寒的松柏青翠依旧,洁白而厚实地雪重重地压在苍翠的枝叶上,松柏却仍旧挺直,高洁苍劲。

我往著"月明轩"的西北方向走去,我要找的人此时应该就在书房里。

推开书房的门,里面一室寒冷。
里头并没有生起暖炉,暗暗沈沈的,浓郁的酒香满屋子都是,浓得有些呛人。
蓝君桐正坐在地上喝酒,地上满是酒埕,我刚刚踏入门,就踢上了一个空酒坦,被我一踢就骨碌碌地滚到另一边去了。
蓝君桐大概是听到酒埕滚动的声响,抬起布满血丝的眸子,望了我一眼,哈哈一笑,举高手里的酒埕,张开嘴,唏哩哗啦地灌,酒水乱流,溢出他的口中,顺著他美丽的颈项蜿蜒而下,没入深红的袍服中,他身上的衣袍,湿漉漉的,已经可以拧出水来,不,是拧出酒来。
洁月只告诉我蓝君桐这几个月常呆在书房里,却没有告诉我,他在酗酒。

"君桐,别喝了。"我快步走向他,蹲在他面前,去抢他手中的酒埕。
他的酒埕被我抢了扔到一边,他却有一些呆滞地望著我,颤抖地伸出手,轻轻抚上我的脸,然後一把把我搂入怀里,轻声呢喃:"这个梦真好。小玉是温暖的。"
我听著心头一酸,想抬起头对他说我是真真实实的,他没有做梦,却不想一抬头,就让他吻了个正著。
他的吻有些粗暴,唇舌间满是浓郁的酒味,熏得我有些头晕。
他的双手在我身上灵活地游走,点燃我身上的每一处火热,我才知道,原来我是如此地想念他。
我紧紧地抱著他的腰身,有些激烈地回应。片刻,他把我打横抱起,快速地走到床边,把我放在床上,旋即,他温暖的身躯就压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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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蓝君桐已经有三个月没见面了,所以,这把火烧得有点像天雷勾动地火。
我和他的手都在对方身上激烈地摸索,衣服簌簌地从身上滑落──嗯,顺手扔地下去了。
他的手就像火把,让我烧得神志不清,紧紧地缠著他,贴著他,双腿分开,缠上了他的腰身。
情动之际,他已经进入我了的身体。
撕裂的痛瞬间向我袭来,我皱起眉头,痛呼出声:"轻点......疼......"
他稍微停了一下,俯下头轻吻我的眉头、我的眼睛,手轻巧地套弄著我最脆弱的地方,酥麻一阵接著一阵,全身都烫得厉害,神志更为昏沈,只想要得更多。

我攀上他的肩,咬著他的耳朵:"嗯......君桐,可以了......"
他开始剧烈地律动,微沈地身躯磨察著我。
我抬眸望他,他红色的眸子情欲氤氲,朦朦胧胧,一头如雪的发丝柔柔顺顺地倾过他肩膀的两边,滑到我裸露的胸膛上,泛起一丝丝痒,一丝丝麻。
他喘息地俯下头,额头顶在我的额头上,时轻时重地吻著我,浓郁的酒味熏得我头晕目眩,无法喘息。

我与他的身体已经再无隔阂,那麽我与他的心是否也再无隔阂呢?
轩辕清衡对於我来说,他是一个意外的闯入者。然而这个意外的闯入者却给我带来了一个我永远无法割舍的孩子。
在没有这个孩子之前,我一直相信著,我与蓝君桐将会地久天长,幸福快乐。
我与他,一同经历过了刘莫羽为救夏栖的背叛,他愿意为我魇化,我愿意陪他一同下地狱。
我与他,一同熬过了在留云楼的种种,无法放弃对方,无法舍下对方自尽而去。
我与他,纵然磨难诸多,却是笑泪与共。
我一直坚信,我与他,无论再经历什麽,都一定可以连理同枝,比翼双飞,羡煞神仙。

但是,这个孩子的到来,让我的信心变得如水晶破璃一样,脆弱不堪。
也许,根本与这孩子无关。
是我与蓝君桐之间出现了──我不知道的裂缝。
若非如此,他为何可以三个月不来见我,对我不闻不问?
君桐,此刻的你是否还愿意与我比翼双飞,一同走过风雨人生?

多少旅途多少牵挂的人,多少爱会感动这一生,只有相爱相知相依相偎的两个人,才能相伴走过风雨旅程。
多少故事多少想念的人,多少情会牵绊这一生,只有相爱相知相依相偎的两个人,才能搀扶走过这一生。
君桐,如今的你和我,还是相知相依相偎的两个人吗?


我是在疼痛中醒过来的。
睁开眼的时候,一室昏暗,身旁非常温暖,紧贴著我的,是蓝君桐细腻滑润的肌肤。
腹部传来阵阵抽痛,痛得我全身都要颤抖起来。
腹部痛?啊──是孩子!

我颤抖地伸手摇著蓝君桐:"君桐醒醒!"
蓝君桐是一个很容易惊醒的人,几乎在我摇他的同时,他就侧头过来看我,迷蒙的红眸仍有几分醉意,他沙哑地开口:"小玉,怎麽了?"
"我肚子痛,不知道是不是孩子有事。"我不由自主地蜷起身子,试图减轻腹部地抽痛。
我的话音一落,他红色的眸子顿时清明,精光乍现,很快就黯了下去。
"可能动了胎气,我带你到莫羽那儿看看。"

他迅速而简单地套上衣服,用锦被将我裹好,就抱著我直奔刘莫羽的"风雨楼"。

路上,腹中生命的气息若有若无,仿佛要从我的腹中离去。我把手放在腹部上,担心与恐惧同时袭上心头,整个心脏像被挖空了似的,慌得连神都没有。
宝宝,不要离开爹爹......
宝宝,你一定要支持下来......
宝宝,你不能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开......
宝宝,爹爹希望你能见一见这一个世界,虽然这个世界并不美好......
宝宝,爹爹真的很希望能够看看你,能够听你叫我一声"爹爹"......
宝宝,若你能支持下来,爹爹答应你,让你的另一个父亲来陪你好不好?
宝宝......

到了"风雨楼",我满头大汗,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

此时,已是黄昏,刘莫羽正在祭他的五脏庙,开门见我们时,还笑嘻嘻地说:"难得过来,一次吃饭吧!"却在见到被锦被裹著的我时讶异无语。

蓝君桐顾不得理会他的讶异,一把越过他,把我放在他床上:"刘莫羽,还不快滚过来,小玉动了胎气了!"
"哦,是!"
刘莫羽很快就跟了过来,蓝君桐让了位置给他,他趋前,掀开裹在我身上的锦被,露出我裸著的身躯,以及嫩白肌肤上的斑斑爱痕。
他的脸色刷一下苍白无血,勉强地对我微笑,垂下眸子,右手白光炽盛,轻轻地按在我的腹部上,来来回回地细抚。
仅一会儿功夫,我腹中的抽痛就缓了下来。

蓝君桐立在床边,用衣袖替我擦额上的汗:"莫羽,小玉他没事吧?"
刘莫羽抬起头,似笑非笑地望著蓝君桐,灰色的眸子莹光流转:"有我在,小玉一定没事。只是他的孩子......"
"孩子怎麽样了?"我急得紧抓他放在床边的左手,却发现他的手冰冷异常──比我还冷。
"孩子的情况很不妙,大概保不住,我现在替你理顺灵力,一会儿落胎的时候,你会好受一些。"
"不可能!"我不相信,我扯著他的手,激动地想起身,却被刘莫羽按住了。

不可能的!
今天早上轩辕清衡来给我号脉的时候,还说我和孩子很健康,怎麽可能一天不到就会保不住了?
更何况,灵界的人一旦受孕成功,胎儿的生命力是很顽强的,除非母体身受重伤,或者胎儿在腹中受到重击,否则根本无法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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