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候(穿越时空)————夏之萤火

作者:夏之萤火  录入:01-10

"众位可知为何以银做为主要的通用货币?"蓝非清清嗓子,立即有人主动奉上茶水。
大概大部分人都不会没事想这种问题,蓝非接着解答道:"因为银质地较软,也易切割,更重要的是,不容易变质!"
"变质?"
"嗯,就像铁会生锈,铜表面会生出铜绿,但银只要不碰到毒物,便不会变质。"讲得够清楚了吧?蓝非见众人都点头附和,便也懒得再多做解释。
"但实际上,除了银,流通的货币还有一种,便是金!只是相比于银,更加稀少,也更为贵重。"蓝非说完,问还听得云里雾里的翡翠,"不知在苏芷金银的比兑是多少?"
"一两金兑十两银。"
"那么,有无可能将比兑提高呢?比如一两金可兑换出五十两纹银?"蓝非故意压低声音,蛊惑道。
"什么?这不可能!"翡翠听到这个建议,虽兴奋,但还是理智地说道。
"为什么不可能?"蓝非笑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只要让银看上去没有各位想象的那么值钱就可以了!"
"你是说让银也能轻易变质?"将蓝非的话在脑中整理了一遍,翡翠大胆地设想道。
"孺子可教也!"蓝非得意地点点头,合掌道,"那么各位必须在五天内将山庄所有的银两全部兑换成金子!"
"哦,对了,留个一百两银子,再找几位力气大点的铁匠!"说完,蓝非跳下椅子,毫无美感的打了个哈欠,挥挥手道,"别的事十天后再说,回去睡觉,睡觉!"

"十天?这么短时间连汇款都不一定能到帐!"蓝非抱着腿坐在床上,伸脚踢踢一边的墨湘,埋怨道。
"人在绝望时激发出的能力是不可估量的!"墨湘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样的小强确实存在,只是你至于要这么吓唬他们么?"蓝非又狠狠上前踹了一脚,"不要说那天你跟恶魔国师约定时就知道我一定有办法!"
"夜,你变了,以前这些事儿你都懒得管的!"墨湘低低笑着,将蓝非拥入怀中。
蓝非叹了口气,跳开话题:"哎,到底不是亲生的,说丢就丢,不心疼。"
"什么?"
"竹撷山庄咯!"
"那哪个是亲生的?"
"繁贝嘛!"
"小夜好聪明,亲一下!"
"去死!"

蓝非明白,即使失去了竹撷,对墨湘来说根本不是致命打击,甚至算是件好事,既能将墨涟带回,完成与贺兰阡陌间的承诺,又将己方置于更安全隐秘的位置。但蓝非咽不下这口气,哪怕是一点点好处,也不愿宣耹时占得;再加上竹撷各位主事似乎也颇努力,竟真在五天内完成了任务。那么,让宣耹时吃点苦头,也是他罪有应得。

"最后的五天,让我们拿着别人的钱痛快地炒一把吧!"蓝非大声宣布道,语气颇似无良的股票经纪人。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周围或坐或立,但皆心神不宁,满脸疲惫的主事们。
虽说置之死地而后生算是奇招,背水一战也有其合理性,可夹在他们中间表现得过于兴奋的蓝非,就像独自在舞台上讲冷笑话的小丑般尴尬,不由勉强扯出个笑容安慰道:"各位不用担心,应该不会失败的,大概......"
此言一出,众人就只剩下叹气的份儿,只有站在一角的墨湘掩嘴笑得没心没肺。
蓝非就当没看见,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么,从今日起所有钱庄先将汇率......呃,不对......将金银比兑调至一兑十五,并散布以下传言......"
待众人都面露喜色急急出门,蓝非才松了口气,慢慢蹭到一边的椅子上,抱着自己的脚对墨湘抱怨道:"自从认识了你,我的人生就一路向着负方向螺旋发展(所谓RPWT),总做些投机倒把的勾当,良心难安啊!"
"呵,无商不奸吧,小夜还没有这样的觉悟?"墨湘笑道,拍拍蓝非的肩膀,"此事可是小夜自己揽下的,现在良心发现,是否也太晚了点?"
"今早突然遭到外星青蛙的诅咒,猛然醒悟了!"
"外星青蛙的诅咒?"墨湘被蓝非没头没脑的话怔住,诧异地问。
"起床的时候撞到小脚趾了,疼......"蓝非一面揉着脚趾,一面无辜地用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墨湘,做可怜状。
"想让我背你下山就直说!"墨湘挑了挑眉,故意重重叹了口气,痛心疾首道:"那个小小的可爱直率的白夜到底去了哪里?"
"即使你装作心怀不轨的大叔也不能改变近墨者黑的事实!"

谣言如同瘟疫般在苏芷上下散播着,一时间人心惶惶,街头巷尾都能看到神色慌张的人们窃窃私语。
散发着月光般柔美光泽的银两,实际上只是一堆黑色的粉末!细细的银粉失去了原有的光彩,留下的只是漆黑一片......这彻底打翻了人们的价值观,也有有钱人自己偷偷在家中将整锭的银两切碎,残酷的事实让他们心如死灰。
而此时,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一种减低自身损失的方法,那就是将自己手中可能今后不值一文的银两,换成即使磨成细粉也同样闪闪发光的黄金!
霎时间,钱庄门口拥满了各怀心思的人群,强装着镇定,默契地绝口不言到处流传着的流言,生怕被别人发现自己的意图。更出现了各地暗中炒作,使金银的比价直线上升的状况。
"人类对于金钱的敏锐嗅觉真是无与伦比啊!"蓝非站在暗处,不由感慨,无论在任何时代,自以为是,只考虑到自身安危而不顾他人的人比比皆是。
"小夜是在同情他们么?"墨湘轻轻揽着蓝非,问道。
"此番一折腾,会造成更大的贫富差距吧......"蓝非竟没有推开墨湘,担忧地答道。
"真正贫苦的人都是用铜板的,这回的变故对他们来说并无不适;而精明的人即使不是抓紧现在聚敛财富,将来也定会找到契机,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当然整桩事件最大的赢家,便是在幕后操纵着一切的竹撷。
傍晚,太阳的余晖一点点在天边消逝,街上的人群也渐渐散了,一个个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的主事们满足地聚在竹撷的最深处。
"哟,各位都像黄金似的光彩夺目啊!"蓝非刚踏进书房,就经历了众人金灿灿目光的洗礼,不由用手遮住半张脸,开玩笑道。
"多亏白公子出此奇招,使竹撷脱离险境!"众人又连连作揖,对蓝非的计策皆啧啧称奇。
"只一事在下仍想不通,为何白花花的银子研磨后会变为黑色?"还是崇拜着银两光辉的翡翠不死心地问道。
"因为眼睛是会骗人的,光则是它的帮凶!"蓝非拈了些桌上散落的黑色粉末慢慢揉捏成一团,熟悉的银光又呈现在众人眼中。即使仅是物理的方法,所得出的结果有时也是出人意料的。
"那么,接下来的几天,请各位再接再厉!"

"‘春之繁花,夏之萤火,秋之红叶,冬之残雪,亦不及君半分之美好......盼君今晚如期而至。'什么啊这是?"蓝非拎着一张别致的纸笺翻来覆去,上看下看,"情书?"
墨湘看了眼坐在废纸堆旁的蓝非,笑道:"小夜,你已经闲到有兴致乱翻要丢掉的杂物了么?"
"同样无所事事的人,没立场说别人!"
"这几日不用去上早课么?"
"既然各位皇子都不约而同的称病翘课,我和墨涟也只好随大流咯!"蓝非耸耸肩,埋头继续他的挖宝事业,"估计这几日宣耹时也无暇顾及什么早课吧!"
"咦?"墨湘突然俯身捡起蓝非扔在一边的纸笺,苦笑道,"原来他所言的书信便是指这个?"
"什么?"蓝非抬头问墨湘。
"没有,你继续!"如果让他知道宣耹时写来的书信是给自己扔掉的,后果可能会有些严重吧。

五天的时间,蓝非真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做一寸光阴一寸金!
由于暗地里少数野心家的推波助澜以及大多数人盲目的跟风行为,计划比预想的效果更为显著。
交接仪式进行得非常顺利,并没有遇到阻碍,但整个过程安静得近乎诡异。
"国师果真是言出必行之人!"墨湘收起印有苏芷玉玺的契书,微笑道。
"殿下竟能在短短十日之内扭转局面,耹时输了自也无话可说。"宣耹时看上去仍旧心平气和,眼角余光不经意扫过站在角落中的蓝非,"不知此计出自何方神圣?"
"恕在下不能相告!"墨湘保持着礼节的微笑,继续说,"国师此番交易也不算蚀本,恐怕真正满盘皆输的,另有其人吧!"
说完,双方都很假地放声大笑,听得站一边的蓝非满脸黑线:两只恶魔,没一个好东西!
"对了,国师或是某位若想在回谦耶的路上伏击,趁早不要白费力气!"墨湘牵着蓝非刚要跨出门槛,又转头神秘一笑,"我们此次不走陆路!"

返程

拂晓,一辆马车悄悄出了蔚锡,向着东边偏僻的小渔村驶去。
"有必要这么急?"蓝非趴在墨湘身上,连连打着哈欠,"在苏芷的地盘上动手,不是太傻了么?"
"我是怕有些人狗急跳墙,伤了我的小夜。"墨湘爱怜地拍拍蓝非的脸颊,笑道,"想睡懒觉,除非小夜有墨涟一半的自保能力!"
"那怎么以前没教我?子不学,师之过!"低血压大魔王迷迷糊糊道。
"以前没想到你这么会惹事儿!"墨湘无奈地摇摇头,掀开车帘,柔声道,"和我一起留在繁贝,不要回御京好么?"
只是背后的人竟又沉沉睡了。

马蹄声惊起一片水鸟,丛丛芦苇在风中起舞,橘色的旭日懒洋洋地躺在水平线上。
用竹竿支起的破渔网随处可见,放眼望去,却杳无人烟。
与此景最不相称的,是不远处如海市蜃楼般梦幻的船只,崭新的船身绘有繁复花纹,更显光怪陆离。
"又不是法老的送葬船,搞这么艺术干吗?"刚被叫醒的大魔王心情很不好。
"大清早的,谁这么不吉利啊?"从高高的船上竟直直飘下一袭红衣,宽大的裙摆在急速下降的疾风中猎猎作响。
"没大清早就跳楼找死的人晦气!"抬眼便认出那红衣之人,蓝非反驳道。
"你......"刚着地,如蜜就直奔蓝非,作势要打,又碍于墨湘在旁边守着,只能气急败坏地指着蓝非。
"你什么你?"仗着有墨湘撑腰,小狐狸耀武扬威地摆摆尾巴,又挑衅道,"天天都穿一样的,你不洗的么?"
样貌,年龄,身材,着装,这些女人最敏感的话题,蓝非竟一个也不放过,每次均击中要害。
"你怎么知道我就穿一样的?!"如蜜也顾不了在墨湘面前保持什么形象,跨上一步,伸手就在蓝非胸前一推。
幸好地上的泥土还算松软,蓝非跌坐在地上,半天没反应过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袖手旁观的墨湘。
"别那么无辜地看着我!"墨湘叹了口气,上前拉起蓝非,仔细地拍掉他身上的尘土,"良知指引我不该助纣为虐......"
"哼,你的良知也指引你欺负弱小么?"蓝非恨恨地甩开墨湘的手,指着如蜜叫嚣道,"现在跟你学武还不算晚吧,超过这个倒霉女人就行!"
墨湘轻轻笑了笑,示意如蜜领他们一起上船。
随手将还在喋喋不休,针锋相对的两人交予小盐托管,墨湘便去找胭脂商量回程的路线。

听了双方颠三倒四的辩解,小盐不耐烦地嚷道:"咱可是海盗啊,好歹也要有点威慑力!你给这船起了那么个小家碧玉的名字,只能在表面做点文章了!"
"哟,平时瞧你和这女人水火不容的,临了还挺顾手足情谊的嘛!"蓝非斜眼看了看正得意的如蜜,嘲讽道。
"嗯......如蜜动手也有不对之处......"小盐仍在努力调解中。
"哼,躲在别人背后狐假虎威,姐姐我看不惯!"如蜜叉着腰,直指蓝非,妩媚地笑,"只可惜有人的小算盘落空,白白挨了一掌!"
调解失败!两人越吵越起劲,小盐只能抱着头,痛苦地坐在一边,盼望着墨湘早日回来。
(summer:可怜的小盐,乃就没想过为何湘湘要把这两小朋友托给忠厚淳朴的你么?)

航行至繁贝,只需一天一夜,但墨湘却希望能在海上多停数日。
"为什么我必须忍受与象鼻虫分享同一块干粮,喝着放有大量明矾的死水?"三天便足以将所有对海上生活的憧憬抹杀,蓝非蔫蔫地举着手中的杯子,透明的液体随着海浪左右摇晃,"摄入过多,会老年痴呆的!"
"还有几天就该到了,再忍忍。"墨湘也不抬头,悠闲地翻着也不知从哪里找到的画册。
"墨涟和鹤羽先生呢?怎么没和我们一起?"见墨湘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蓝非走过去,将墨湘手中的画册抽去,又质问道。
"鹤羽先生暂时会留在竹撷。墨涟由玄缄护送,现在差不多该到暄城了!"见蓝非依旧狐疑地看着自己,墨湘又道,"我们在海上等的就是墨涟到暄城的回信!"
"准确的说,是等岳父大人的回信!"墨湘心情颇好,拉着蓝非靠自己坐下。
墨湘此次去苏芷,并没有想到会如此顺利地将墨涟接回,就像宣耹时所说,私自潜入敌国,不管在哪国都有通敌之嫌。虽说将功补过,贺兰阡陌也不至于这么不通情理,但墨溯合着几位朝中众臣趁机煽风点火,大做文章,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苏芷和谦耶之间的通行文牒向来都由边关的将领自行定夺,这也代表着历代的君主对于边陲大将的信任和肯定。
"你的意思是,让我爹给你补办个签证?"蓝非迟疑片刻,不确定地问道。
"一家人嘛,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要看小夜的面子的,通融一下有何不妥?"墨湘一把抱过蓝非,轻松地说道。白镜雨虽身在边关,对朝中之事定也有所耳闻,理应不会让墨溯太为所欲为。如若不肯通融,那只得让你的儿子陪我在这缥缈湖上漂泊一生了。
蓝非费力地推开墨湘,道:"哼,见都没见过,凭什么看在我的面子上啊?"
"夜,近日御京动荡不安,回去后我们留在繁贝好么?"收起刚才的戏谑,墨湘郑重地问道。
不敢看墨湘满怀期待地双眸,蓝非红着脸摇摇头,小声道:"娘和璎璎都在御京啊。"

当信鸽带着好消息停在船舷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那么,我们现在回繁贝吧!"墨湘晃了晃手中的文牒,满意地笑道。
"嗯,嗯!"蓝非机械地点点头,眼睛直直盯着墨湘身边。
"怎么了?"察觉出蓝非的心不在焉,墨湘关心地问道。
"肉!"语气斩钉截铁。
顺着蓝非的目光看去,那只可怜的信鸽正蜷着只脚,收拢了翅膀,打着瞌睡,一点没意识到渐渐逼近的危机。
"夜,傍晚就能到繁贝了,放过它吧!"赶紧放了信鸽回去,墨湘扳过蓝非的脸颊,安慰道,"晚上想吃什么都行!"
"哼,骗人!"蓝非眯着眼慢悠悠说完,又盯着飞远的鸽子,仍不死心。
只见自由飞翔着的白鸽,突然打了个寒颤,翅膀险险擦过海面,才颤巍巍地越飞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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