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恋(自恋/爱虐) 十八
「不要威胁我......」孔御天捏住他的下巴,瞪视着他的眼睛。这个后世总有办法把他逼急啰,心情忽的一下就坠到了谷底。
郝世柏拨开他的手,一把抱住了他后脑勺,就将他拉向了自己,恨恨地亲着他。
亲昵了一阵后,之前的不愉快好象蒸发了一样,谁都没有再提起。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房门,来到了楼下,准备吃午饭。
蓝沁公主就在客厅里,正十分文雅地吃着响螺片。看到孔御天的一瞬间,她放下了刀叉,既高兴又害怕,看到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时,她又回复了平静,将悲伤掩没在了心里。又是一个新男伴,她丈夫总在背叛她,而且还毫不掩饰这种难堪。
看到蓝沁的一瞬间,郝世柏楞住了,这是他第一回正眼看她,她确实美丽,确实高贵。他自卑,他嫉妒,低下了头,咬紧了牙关。
就像只拥有无数母鸡的大公鸡一样,孔御天的眼睛永远是朝上的,床伴们的明争暗斗根本侵不了他的心思,他兀自坐在了正位上,唤人上菜。
郝世柏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了饭桌,一心想要快点消失,好让人家夫妻团圆。
「站住,去哪?」孔御天闷吼道,「你还没闹够啊?」
「我......我去厨房吃。」郝世柏站着没动,依旧低着头,心跳得极快,希望孔御天当着公主的面把自己留下来。
孔御天不耐烦地命令道:「厨房?我还没死呢,过来,快点。」
松了一口气,郝世柏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道:"御天还是比较喜欢我的。"虽然心里很乐,可他没敢显露在脸上,毕竟人家比他优越了太多,又是孔御天的妻子。他折回去,拣了个离他们较远的位子坐下,依旧低着头,像个罪人似的。
「你......」孔御天的拳头重重地落在了桌子上,咬牙切齿地强调道,「给我过来,我不打你,快过来──」
蓝沁默默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微微觉察出了一丝不同寻常──孔御天居然会为了一个男侍坐哪的问题而大发雷霆,这太奇怪了。
郝世柏站起来,朝他走了过去,立定在了他的右上位,即蓝沁的正对面。「我可以坐这吗?」
「坐啊,或者......你想坐我腿上也可以。」此话一出,连孔御天自己都感觉奇怪,他竟然连吃饭都想搂着郝世柏。
「你......」郝世柏脸一红,说不出话来了,只好瞪着他。
孔御天突然拽住他的胳膊,将他拉进怀里抱上了腿,毫不顾忌地亲起了他的脸蛋。「小骚货,故意勾引我,以后绝对不许你在别的男人面前脸红,听懂了吗?」
「我......你......你才是骚货,我才没勾引你呢,是你说了让人脸红的话。」郝世柏的脸愈发得红了,气得他直想咬人。
「啪──」蓝沁重重地搁下了刀叉,盘子差点儿就碎了。郝世柏的脸红润得像颗水蜜桃似的,可她的脸却青得跟颗咸鸭蛋似的。她爆突着愤怒的眼睛,咬着嘴唇离开的座位。
郝世柏看向了她,对她有点愧疚,到现在,他已经分不清他们俩到底谁才是第三者了,可为了孔御天的未来,她才是真命天女。
「看什么?不许看其他女人,只准看我。」孔御天板回了他的脸。
「你老婆很漂亮。」郝世柏幽幽地说着,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孔御天瞬间黑了脸,抓紧他的胳膊,沉沉地问道:「你喜欢那种女人,你想抱她,就像我抱你那样?」
「你有病,你明明知道我爱的是你,你故意损我吗?我没你想的那么下流,我也没你那么风流,见一个要一个......」
未等他把话说完,孔御天便吼了起来:「我──从来就没想要过任何人,只有你,我想要的只有你──想抱你在怀里,想搂你在怀里,想把你囚在我身边,一直......」
郝世柏打断了他的告白:「那你把公主休了,把那些床伴都打发了,让我也霸着你,独占你,否则我受不了。你知道吗,看见他们,我的心就会滴血,嫉妒就会扼住我的喉咙。」
「你为什么总在这上头做文章呢?赶走那个女人,谁来替我生孩子?我又怎么不费一兵一卒地去占领水国?我真正想要的只有你,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不够......」郝世柏摇着脑袋,「不够......如果我去跟其他女人上床,让其他女人给我生小孩,那你会怎样呢?」
孔御天想都没想,答案就脱口而出了:「我杀了他们,谁要敢碰你,又或是你碰了谁,一个不留,统统杀死。」
「哈,你倒是懂得嫉妒,那你自己又要乱交?」
「我......」孔御天皱起了眉头,看着他,急了。「就因为我是皇,我想要谁就要谁,不许你忤逆我。我不管你嫉妒不嫉妒,我要你就是我要你。总之,不许你离开我。」
「你真自私,自私鬼──」郝世柏低下头,咬住了他的颈窝。
孔御天自知理亏,便也没有反抗,任他吃着自己的血,要是以前,非拍死他不可。
吵归吵,午饭还是吃完了。人一旦吃饱了肚子,身子一暖,心情也就跟着好了,不能说是喜上眉梢,也算是平静了许多。
认清了自己对柏子的感情,孔御天也算是放下了一个背了很久的担子,虽然还留有不尽人意的地方,可他自以为那很简单,早已经把它们抛在了脑后。此刻,他牵着郝世柏的手走去了花园,就想搂着他在草坪上再好好亲热一下,比如摸摸小脸,亲亲小嘴什么的。这下,他多少理解了点儿马裔,感同身受了起来,原来爱可以这么幼稚。
郝世柏没怎么搭理他,随他玩着自己的手,亲着自己的眉毛、眼睛和鼻子。他只是看着天空,诧异这回师父为什么没来找他。
情人的一举一动总是格外得引人注意,就连一向不把人当人看的孔御天这回也洞察出了柏子的心事,干着嗓子慢吞吞地解惑道:「游忍进不来,我在原来的结界上加了三重咒,没有我的批准,谁都进不来。」
「你......随你......」郝世柏耷拉下了脑袋。
孔御天捧过他的脑袋,攫住了他撅起的嘴唇,手更是不老实地摸起了他的屁股。不管什么时候,欲望总是摆第一位的,就好象他总是把成为天地霸主放在首位一样。
水恋(自恋/爱虐) 十九
「孔──御──天──」郝世柏挥着炒菜的铲子冲进书房,挑眉瞪眼道,「偷腥的猫!」他上前将琉璃一把拽离了孔御天,劲大到把他给甩出了两米之多。
孔御天先是一楞,忽然笑容就绽开在了他脸上。
「你──」琉璃爬起来,抬腿就冲郝世柏踢了过去。
铲子一落,琉璃抱脚在原地又跳又嚎:"啊──贱人......"
铲子忽然指向了孔御天,「笑什么,你个贱人!不许笑!真希望谁来把你阉割了。」
孔御天笑得很猥亵,「要真阉了,不是你比我更不爽吗。」
「你个流氓!你......你以为我......我会脸红啊!」郝世柏越是忍,心就跳得越厉害,脸就越是要红。他强作镇定,故意大笑出声,「哈哈──不要紧,你的没了,我的不还留着吗,我让你爽啊──哈──」见孔御天被他说变了脸色,他得意地继续说了下去,「怎样?要不要先练习一下啊?免得到时你一时难以适应,舒服得喊破喉咙。」
琉璃傻在了一旁,难以置信郝世柏竟敢这样跟她的御皇说话。
孔御天嘴角禁不住抽抽着,眼神里透出了寒光,朝他比了个过来的手势。
琉璃脸上浮出了残忍的笑容,幸灾乐祸的时候到了,看他姓郝的怎么死。
「有你笑的。」郝世柏送了她一记卫生眼,毫无惧意地走向了孔御天。将铲子搁下,他坐上孔御天的大腿,搂住他的脖子,旁若无人地接起了吻。
缠绵得紧的情景气得琉璃直跺脚,被衬裙托得高高的胸脯起伏得厉害,像极了蟾蜍的两个腮帮子。
「快叫她滚!」郝世柏舔啃着他的耳朵,和孔御天在一起久了,调情的把戏学得也十不离九了。
「有人看着,你不觉得更刺激吗?」
「好......啊......既然你不介意,我也乐得接受,就免费让她观摩下我的凝脂玉肌吧,也好让她彻底死了心......」郝世柏慢慢解开扣子,拉下领子,露出了粉晶般的肩膀。
「滚!」马上就冲出了孔御天的嘴巴。
背着满满一宇宙的嫉恨,琉璃步履艰难地挪出了书房。
琉璃一走,郝世柏利马拢上衣服,扣回扣子,滑下孔御天的大腿,拿回铲子护在胸前。
这一切来得那么快,快到孔御天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快得让他哭笑不得。他压下被挑逗起来的情欲,缚起双臂,故作严肃地盯住了郝世柏。「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耍我......是不是应该挑破你肚子,把你的胆掏出来好好研究一番呢?」
「装得回去,你就掏。」郝世柏挑衅道,眉头挑得老高。
「呵,你小子......」孔御天勾了勾手指,「过来,别惹我发火,我好久都没发过火了,别逼我。」
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郝世柏权衡了下他话里的力道,最后做出了的决定──撒腿跑出书房。「我的牛排糊了──」
孔御天瞪眼睛拍桌子,吼道:「回来。」手往空中一揽,郝世柏便利马腾回到了他臂弯里。「该死的。」
郝世柏举起铲子挡住他的嘴,不服道:「有本事就别用法术,没腿啊。」
拨开那把碍事的铲子,孔御天贴紧了他耳朵,「你是女人吗?还要男人追?」
「这和男人女人没关系,就像你跑了,我肯定会去追一样。」
「你那三脚猫的本事,自然要靠自己的双腿啰,我有必要吗?这不就主动投坏送抱来了吗......」孔御天一口咬住他的脖子,灵巧的舌头慢慢搔着他的敏感带。
「牛......牛排真的在烤啦......糊了......」
「你味道更好......」孔御天将脸埋进他领口,深呼吸了好几下,「香,我就吃你了......」冲郝世柏邪邪地笑着,舔吮起了他的锁骨。
「回......回房间......回房间啦......」郝世柏竭力忍着不让呻吟出口。
孔御天正沈浸挑逗他的快乐中,哪能轻易满足他的愿望。他舌头点着郝世柏胸前的两颗红豆,一圈圈地品尝着它们的甜。
「我输了......回卧室......抱我......」郝世柏侧下头,板起他的脑袋,寻着他的唇,狠狠地亲了上去。
他们闪回卧室,一起陷进了尚有余温的大床。
醒来时,日头已经斜向了西边。郝世柏伸手摩挲着他的睡脸,轻声问道:「药炼好了吧?」
孔御天睁开一只眼睛,不乐意道:「啊,昨天出的炉,好了。明天,我让马裔给你爸妈送去。」
「我......我自己去......」
「你觉得我会放你走吗?」
「你蛮不讲理,儿子就该呆在父母身边服侍他们。」郝世柏捋起了他额前的刘海,「这辈子,你欠你父母的,总不能下辈子也欠着吧?」
这话确实刺中了孔御天,他揪住郝世柏的头发,将他的脸扯到了自己鼻子底下,红着双眼低吼道:「真该死,别跟我说情意。」
「我疼──」郝世柏吼回了他。
「最厌恶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就因为多陪我睡了几晚,你便以为自己特别了?不,我告诉你,你和别人没区别,等我玩腻了,你照样滚蛋!」孔御天冷眼将他甩开了老远,兀自下了床,之前的温情全然不见了。穿好衣服,他头也没回地走了。
郝世柏抓起被子,盖住自己那不住颤抖着的身体。他又一次输了,孔御天的爱就像昙花一样不真实。所有后路全断了,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拼命堵住自己的泪腺。
水恋(自恋/爱虐) 二十
到了晚上,孔御天也没有回来。郝世柏的颤抖愈渐愈弱,他沉沉地睡去了。第二天早上,他钻出被窝,下了床,穿好衣服后就找孔御天去了。像往常一样,他先去了书房,在那没见到孔御天,倒看到了昨天掉下的铲子,知道孔御天没来过这。眼里凝着霜,他攥紧拳头就奔了三楼──公主及床侍们的房间都在那层。
在拐角处,他撞上了琉璃。
「哎哟!这不是郝大落水狗吗?不,不是落水狗,应该是即将被扫出去的垃圾才对。哈哈──」琉璃捂着嘴巴,笑得很大声。
郝世柏很默然地看着她,微微叹了一口气,「算了,你说我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其实......说白了,大家都一样,你敢说......谁能拥有得了孔御天吗?」
笑声卡在了她的喉咙口。琉璃沈下脸,想要说点什么加以反驳,可最后还是放弃了。她拨开郝世柏,默默地走了。
郝世柏找到门上雕着睡莲的房间,卯足劲朝紫檀木的门敲了下去:「咚......咚......咚......」
给他开门的不是孔御天,而是蓝沁,一张冰脸的主人。「你来干什么?」
从她的眼里,郝世柏看到了鄙夷,而她的语气里也透着对他的恨。在原来的世界,他是个乖宝宝,虽然笨了点,可从没伤害过任何人。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的生活步调全变了,孔御天成了他生活的中心,为他嫉妒,为他疯狂,为他不顾他人的感受,肆意伤害他人,就好比刚才的琉璃和眼前的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看着她,郝世柏有愧疚,可他不得不开口:「我想见孔御天,叫他出来下,行吗?」
「他刚走。」蓝沁拢了拢睡衣,有点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当郝世柏正转身要走时,她还是放下身段开了口:「等等......」
郝世柏看向了她,由她的表情,他已经猜到了七八分。「请说。」
蓝沁将头微微侧向了门框,眼睛也不敢看他,哆嗦着嘴唇道:「我......我怀孕了,有了他的孩子。所以......所以请你离开他吧!我听别人说了,你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请你回去吧!别来打搅我们的生活。我知道这样说很过分......」
「我今天就走。」郝世柏打断她,压下心中的不快,装得很豁达道,「我就是为这事来找他的,我今天就回去,再也不回来了。我承认,我爱他,可他不爱我。我也知道,他不爱你,可你可以为他生孩子,有一辈子时间陪在他身边并照顾他......或许,有一天,他能够爱你。我祝福你们。」
蓝沁看着他,没了眼睛里的不屑,「谢谢!」
「你谢我?你不应该谢我,要是他爱我,就算不择一切手段,我也不会把他让给你的。所以......」郝世柏转过身子,「所以请你好好爱他,好好照顾他,他脾气不好,不喜欢别人忤逆他。再见,不,应该是永别。」他走了,消失在了楼梯口。
蓝沁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哀愁袭上了自己心头,她倚在门框上,久久地回想着那个词:永别。她突然觉得一切都错了,她爱孔御天是错的,她为怀上他的孩子而高兴也是错的,刚刚她让郝世柏下定消失的决心更是错上加错。她记起了那个眼神,仿佛星辰不再闪烁的眼神,郝世柏刚刚绝望的眼神和她离开水国时大祭祀拉菲尔望着她的一模一样。她瘫软在了地上,不断问着自己:「我爱他吗?」
郝世柏刚踏出宫殿大门,就望见了喷水池后头的孔御天和马裔。他跑到了他们面前,笑了,「你们都在呢。」
「你来干吗?进去!」孔御天黑着一张脸,显然是没消气。
「小柏,你妈的药。」马裔将手上的小药瓶在他眼前晃了晃,「别担心,我今晚就送去。」
郝世柏一把抢过药瓶,揣进了口袋里。「我要回去了。」
孔御天咆哮道:「你还没惹够我吗?」
郝世柏仍是一张笑脸,眼角却挂着晶莹的泪水,「我最后问你,你爱我吗?」
孔御天身子一震,答非所问道:「给我回屋去!」
「你爱我吗?你能为了我放弃天地,抛弃你的妻子和孩子吗?公主已经有你的小孩了,你要我留在这,让我怎么面对这一切呢?忍受你的花心和滥交就已经快把我逼疯了,如今,我还要面对你的孩子。我做不到,不......我真的做不到,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忍受他的不爱,我做不到。所以,你爱我吗?如果你说你爱我,我就留下──」郝世柏抓着他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渴求着一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