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
就像人类活在地球上不需要理由一样--反正都是人类未知的不可抗力作用。
在X年X月X日,我穿越了。
我穿越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
理由同上。
事情的起因经过并不复杂。
我躺在床上,心里想着老妈答应明天做的红烧蹄膀,兴奋得有些睡不着觉。(某妈大吼:你别一副小时候没东西吃的样子我没虐待过你!)
但是,入睡是不需要理由的,而我至今没患过失眠--所以,我睡着了。(废话......)
睡着了并不是一件值得提及的事情,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挂在树上,并且还穿着莫名其妙的虽然看起来挺好看但松松垮垮拖拖带带一点也不好使的衣服,下面还有一头熊抱着树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咳咳,就是摇来摇去的话,这次睡着就不普通了!
我穿越了,虽然不知道为何而穿,但是,我的的确确、真真切切地穿越了。
穿越是什么?
是希望,是梦想,是人类前进的不懈动力。
是黑暗中的曙光,是失恋者的天堂。
穿越不是目的,它只是一种手段,让众多帅哥美男围绕身侧任君挑选的手段,让每一个穿越者过上幸福生活的手段。
啊,我的帅哥美男们!
啊,我的幸福生活!
抒情完毕,以上......
下面进入叙事阶段。
那头黑色的熊在树下摇了多久,我就抱在树上抖了多久。等它终于摇腻味走了并且走远了之后,我深深吐出一口气,手一松,"啪嗒",掉地上。
痛是自然的,不过比痛更郁闷的是--头发好长啊发好长啊好长啊长啊啊啊啊......
不对,是衣服好厚啊热死了......
也不对,是我怎么会在这里啊连衣服都换了......
树林并不算特别深,抬头,从树叶的缝隙中可以看到蓝天,以及刺眼的太阳。
四周很静,一个人影都没有。
不过经过刚才的"熊抱",我深深了解到,静是假象,这里处处有危险才是真的。
而且,刚才我是在树上,现在是在树下,又不会爬树,再来一次就死定了。
于是我挽起袖子,往树长得比较稀的地方走。
主角的运气好不是盖的,走出树林居然看见一小溪--水资源水资源啊。
我冲过去,也顾不得干不干净卫不卫生了,捧了水就开喝。
喝够了解渴了一看--傻眼了......
化装舞会?
人皮面具?
Cosplay?
拿水往脸上泼啊泼洗啊洗,失败......
原来是魂魄穿越......
好吧,穿吧,我有意见也没办法,可是为啥要长成这个样子呢?
肤若凝雪、面似桃花,樱桃般的红唇娇艳欲滴,柳叶眉、丹凤眼,美吧?美。可为什么那么像女人呢......
退而求其次,就算不像女人,为什么那么像小受,还一弱受呢......
那个......某样在"扑通""扑通"越跳越快的东西快停下来......
某样要从脸部某个器官中流出来的东西给我滚回去......
就算我穿越了,名字也不能叫纳西塞斯......
从打击中恢复过来之后,再喝了些水,顺着溪流走。
人类在遇到危险时爆发出来的能力是惊人的,我走啊走啊走,找到了一个镇......
再走两步,发现气氛不对--为什么那么多人盯着......
进一步,盯着。
退一步,还盯。
大概看见陌生人不大适应?
笑笑好了。
我笑,我笑......
效果真明显--方圆几十里人以我为中心由近至远多米洛骨牌状倒下......
............
我再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床栏......
咳咳......
具体过程略过,反正就是昨天万人齐晕的景象吓傻了,然后就被唯一站着的路人甲直接打包走了......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瞧门声响起来:"姑娘安好?"
姑娘......
我伸手摸了摸脖子,虽然不明显,可是还是有喉结的嘛,胸平平的,下面的也在啊--气不打一处来:"我哪里姑娘了?"
心里虽气,也不好太表现出来,毕竟这里还是人家的地盘,我还要在这儿混呢,不能不明不白地把来历不明的人得罪了。
于是乎整了整衣服,调整下表情,开了门,学着看的古装片拱手道:"兄台搭救之恩,弟不胜感激。只是弟乃男儿之身,姑娘一词,不知从何说起?"
说完这些,我扬起脸,对他莞尔一笑,才打量起来人。
真是魁梧啊......郁闷......
再看,长了一张方脸,眉毛很浓,唇线刚毅,眼睛炯炯有神。
炯炯有神?
炯炯有神!
不要啊,他正炯炯有神地盯着本大帅哥!!!
我错了,我忘记了我现在的表皮是多么的具有杀伤力,我怎么可以对他笑呢......
我真想斜着眼睛瞪他,最好是一眼瞪死他!但天知道他会不会把我充满狠意的眼神理解为似嗔非嗔的含情凝望......
我又看了一眼壮得像头熊的某大个,决定还是坐下来喝杯茶等他自然醒算了......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N分钟过去了......
我忽然间想起一件事来:我应该拿充满怒意的眼光瞪他啊,为什么刚才我想用充满恨意的眼光瞪他呢?(= =|||)
在我吃了一个苹果两个梨三个香蕉四个李子五个......的时候,大熊终于清醒了过来。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拍拍胀鼓鼓的肚子,抬头看他,发现他的脸"唰"地一下变红了......
拜托,惊艳也有个限度好不好?你都痴呆那么久了还想呆到什么时候啊?你以为你真的是熊就可以在现在冬眠啊?我告诉你,现在是夏天,夏天!!!
受不了地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我仍然很专业地面无表情--怕又把某熊刺激到,午饭就没着落了......
于是,我等啊等,等得花儿都谢了,脖子都酸了,终于等到他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地说了句:"你......你刚刚说你是男的?"
恩,不错,还知道我问了什么,不过,如果每个古人都把我所经历的时间称为刚刚的话,我真的不如死了算了......
大人不计小人过,虽然我已经看他超级不顺眼了,我还是"恩"了一声表示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刚刚"恩"的时候听到一件易碎品破裂的声音。然后大熊就像一只熊一样冲了出去急得我在后面声嘶力竭地大喊:"你不能就这么狠心地丢下我跑了啊!(我的午饭啊!)"引来一堆人好奇打量的眼光......也不知他听到没......
当太阳从西边的山落下去,夕阳的余辉洒满整个屋子的时候,我躺在客栈的床上哀叹自己可怜的肚子。
"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难道,大熊回来了?我满心欢喜地去开门,却看见一个长得毫无特点的店小二站在门外,一脸媚笑地道:"客官,该续房钱了。"
我@%#^*&!!!f
我调整好自己的脾气,摆了个自以为最美的Pose,对店小二巧笑道:"小二,知道红灯区怎么走吗?"
第二章
我戴着把小二迷得晕头转向时从他那里无偿要来的面纱,一面看着他神志不清时给我画的地图。上帝保佑,竟然没有画错地方!
我看着眼前辉煌的建筑,朱红的匾额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两个大字--"妓院":还真不是一般地直接啊......
我用手抚了抚头发,整了整面纱,揣起那张四不象的地图,大步地走进了--汗--"妓院"......
一进大门,就看见一个年约三十,红衣打扮的女人花枝招展地迎了上来。我那个激动啊,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这就是传说中的老鸨!我正想跟她打声招呼,就看她的脸色一沉,不悦道:"姑娘,走错地方了吧?"
我!气死!我我我!我我我......我忍......
于是我就扭着腰走过去,装出娇滴滴的声音嗲到:"大娘啊,你们这里收人吗~~~~~"
"搜什么搜......收?收!"只见那女人的脸如同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刚刚还是乌云万里,现在就放得倍儿晴了。她缓缓地,再缓缓地抬起头,用一种虔诚的神情望着我,吞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道:"你说,你要到这儿来?"
此时老鸨的心理再现:啊呀妈呀,这是哪百年修来的服气啊!看她那神态,看她那身段,那可是极品中的极品啊!要是进了院子,不但稳坐红牌,就是抢尽其他地方的生意恐怕也不成问题啊!赚翻了赚翻了......
我虽然对此女人满脸诡异的表情以及口中将要流出的口水不敢恭维,但好歹造成她这副德行的原因是我自己,于是故作娇羞地点了点头。
老鸨的口水哗啦啦流满地......
我站在旁边实在是无语了,想了又想,想了再想,觉得这个关乎我名誉以及后半身幸福的问题不能不说。于是非常狗血地咳了两声,打断老鸨的臆想,挺温柔挺贤淑地道:"那个......其实......我是男的......"
咦,我怎么又听到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幻觉,哈哈,肯定是幻觉......
眼前的老鸨很兴奋,我觉得是这样,因为她兴奋得眼睛都瞪圆了。
等我站得花儿都谢了的时候,鸨母终于反应过来,用一种英雄相见恨晚的眼神盯着我,使劲地咬着手帕,道:"算了算了,男的就男的吧。当个花魁供着,横竖不接客就行了......"
汗......干嘛说得那么直接......虽然人家知道这里是做那种那种事的地方没错乐,可是就这么说出来人家还是会不好意思的啊......什么什么?你说你不知道那种那种事是虾米?讨厌,你明明就知道的,坏死了......
等等......接客......我可没打算卖身啊我......
再等等......她刚才那是啥态度?什么叫"男的就男的吧"?还那种心不甘情不愿的口气!要知道,我可是宇宙无敌第一大美......咳咳......第一大帅哥。自愿来给她撑门面是她的福气!
正打算吼两句为自己讨回面子,就见老鸨双手一拍,两个彪型大汉便像冒出来的一般出现在她身后。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她又拍了一下手,那两个大汉就走上来,一边一个把我架起来,往院子里带了。
我仔细地观察了两个汉子的长相,然后发现,虽然他们长得对不起观众,拿出来摆着还是挺威风的......汗......我在说什么......
穿过一堆一堆的人群,我胳膊都痛了,架着我的两个大汉还面不改色。我颇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左右看了那两人几眼,没话找话地问:"你们累不累啊?"然后我就领会到了什么叫做"一石激起千层浪"。
两个大汉猛地一刹车,停下了。
我所处的位置正好在他们后面,只能看见他们的后脑勺静静地摆在身体上,表情......估计是想起来都可怕啊......
我心下暗道不妙,不会是说了什么忌讳的话,他们怒极攻心,要把我灭了吧?表啊--人家老婆都还没找到啊--人家不要被*尸啊......(众寒:谁要*你的尸了......)正想着,却见两人的肩以同样的高度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力道抽搐起来--完了完了,都气得全身发抖了......呜呜呜,我真可怜啊......
啊!转过来了转过来了!这下绝对死翘翘了。天啦,你不分好歹妄为天!地呀,你不分善恶怎为地!大丈夫能屈能伸,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你砍吧,砍死我吧,要头一颗,要命一条,绝对不会出卖党出卖人命......啊不对,这是上次演江姐的台词,背错了背错了......我看着两个脑袋缓缓地向我转来,如同死神取人魂魄时脸上妖艳的微笑般宁静。就在我看到他们的脸的瞬间,我终于,不负众望地,被吓呆了......
第三章
我的确是被吓呆了,被眼前两人超现代的造型吓呆了。你可以想象一下两个身长九尺、满脸横肉、长相超出了人类认知范围的超级大快头,鼻涕眼泪纵横,还作出一副崇拜你神情的样子......
我还没从惊吓中恢复过来,那两个人就齐齐抓住我的手,用力地上下甩了几下,深情道:"好--人--啊--~~~~"我还呆着,所以没有吐......
然后他们就噼里啪啦叽里咕噜说了半天他们如何如何遭到剥削如何如何受到压迫如何如何忍耐肉体和心灵的双重煎熬被什么什么伤得痛彻心扉却又无可奈何......总之就是很惨。我在心里点了一下头,本想回一句"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民果然是最苦的",可是我没有。因为我在想,我似乎更应该大吼一句:"非--礼--啊---"当我这样想的时候,声带已经比我的大脑先作出了反应。然后,我看着两人粘满了不知名东西的衣服,惊吓过度,晕了......
很多年后我在想,如果我不晕,也许我的整个人生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事实是,我晕了。正如你所知道的,事实永远无法改变。
在我缓缓下落的那个瞬间,我感到面纱从我的脸上轻轻剥离开来。周围一片惊呼,都愣在了当处。唯有一个人朝我走来,玉面青衫,衣决翻飞......
醒过来的时候,我隐隐感到身边有人。我没睁眼睛,知识静静地思索着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为什么我现在这个身体这么容易晕倒?难道这个身体本来是个女人但我闯了进来于是变成了男人但是又没有变得彻底然后就导致体力不足?嗯嗯,太有可能了......
我一边在心里感叹自己是多么的聪明多么的睿智多么的神武......,一边又开始对另一件事情不解起来--为什么我从前的那个身体也喜欢晕倒呢......
苦思冥想到白热化的时候,身旁忽然传来一声摆明了引人注意的咳嗽,然后,一个低沉好听的男声说道:"你打算在床上挺尸到什么时候?"
虽然他前面咳嗽了一下以示他的存在,我还是吓了一大跳,猛地从床上蹦起来,结果磕到了头。"痛痛痛......"我用手捂着撞到的地方,一边低声哀号,心想最近实在是很倒霉,于是没好气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一阵良久的沉默......
正当我以为他不会开口说话的时候,他很小声、很小声地来了句:"你的呼噜声不是一般地特别......"我汗,我说我现在的样子他看了居然都没震撼呢,结果是呼噜声破坏了形象......只是,那时我并没发觉到,在一堆愣住的人中,只有他向我走来......如果早点意识到......不,没有如果......而且,那时的我,也不可能意识得到......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他盯着我笑。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中暗呼糟糕,他却像没事人一般。我才暗暗松下一气,总算有人能正常说话了。
于是我抬起头来细细打量他(汗,我以前是没细看嘛,怎么,不行啊......),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这张脸越熟悉。我发誓,这绝对不是我原来在那边的那张脸,我看了十八年,绝对不会记错的!可是,的确是很熟悉啊,熟悉得,有些心痛的感觉......
一瞬间,我觉得心脏快要从口中蹦出来,前所未有的窒息,头脑一片空白......
居然,会是他的脸......
怎么,会是他的脸......
记忆如同澎湃的潮水蔓延开来,将我淹没。我感觉水面昏惑的光线越来越远,身后是无穷的深渊。水的压强将我肺中的空气都挤了出去。我伸手用力地想要抓住什么,但千丝万缕,无根可寻。
早已模糊了他的相貌,但那些表情,却怎么都抹不去。于是他的笑容,他的怒颜,全部零碎地摆在那里,脆弱得仿佛只要一伸手,就再也看不见了......
我看着眼前人的脸,其实,和他不一样。虽然都是锐眼剑眉、鼻子高挺、薄薄的坚毅唇线,但他的脸部线条更加深邃,比他多了份成熟的味道。
我在想什么?我伤感个什么劲儿?我不是最讨厌他的吗?我已经忘了他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啊!我想我肯定疯了,居然因为看到了一张脸就激动成这样,说出去都要被人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