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检,你在哪?”
“怎么了?”
邵阳长话短说,“那个,我们这边出事了。”
尚恭少剑眉蹙紧,他的第一反应:就算出天大的事,也该是郝扬威打来才对,怎么换做是你了。
“你们的队长呢?”
“哦,队长刚才急匆匆的出去办案了,是他叫我打电话给你,叫你过来一趟。”
尚恭少急忙出门,听说是工商局稽查队队长被人一枪嘣了,这样大的事,还真罕见,尤其是刑警队的大队长,郝队长在人家身边的时候,居然自己的好友被人一枪给毙了也无所觉。
尚恭少打算到了某人跟前,好好讽刺一般,他不知道,等他迫不及待的赶到现场,再去找日思夜想的人,却是见到一高大个儿拿了枪指着郝大队长的脑袋。
尚恭少的手还把在门上,远远的身后,邵阳本打算要跟来,但是远处的同事招呼他过去一同去取证,他转身就走向另一边。
郝扬威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他本能的感觉就是糟糕透了,居然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尚恭少你出去。”
“你开玩笑!”
两个人各自抢了一句话,持枪的男人再把枪口往死里按。
“你是谁?”
他示意站在门缝边上的人移步,郝扬威想动一下,身后要挟钳制的人,他再次按紧了手中的救命稻草。
“我是巷城检察院的检察官,你……”
尚恭少还想说,你有话好好说,能不能先放下枪。
要知道这么拿枪指着人家的那人,有人心里不舒服!可是他的话还没得说,人家就伸腿把那门给踹上了。
郝扬威紧紧盯着站在对面的人,他示意对方强行动作,尚恭少迟迟不动。
邵阳刚才说,这里发生了盗窃案。
尚恭少原本以为是钱丢了,看来,主要是手枪没了!
“你想要什么?”
他以为能惯用平常的伎俩,然而,亡命之徒,当他知道自己被抓住只是死路一条的时候,他要的就是想找个人垫背而已。
郝扬威站着不敢再乱动,若不是挟持自己的人,他刚说了一句让人震惊的话,他也不会感到惊诧,然后被其威胁。
尚恭少想走进去,男人拿紧枪了再警告一声,”你别动!”
尚恭少不敢再乱动,“你放下枪,外面全部是警察,你根本出不去。”
“废话,我本来就不打算活着出去。”
“你……?”
尚恭少才察觉不对,他看着被挟持的人。
“是你刚才叫邵阳给我打电话?”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至于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他想不出来。
郝扬威回应站在一步之遥的人视线,当他猛然一惊,他和他对视,两人眼里都是震惊之色。
郝扬威并没有让邵阳打电话,他的手机放在桌子上,朋友在自己身旁被暗杀,而且还是在工商所里,多少让他有些晃神。
他一心想揪出凶手,他忘了昨晚得到的重要情报,这个周五晚上,HK会有所行动。
他不知道夜里会出事,原本是和同学在一起聊了几句,谁知道,会招致这么一场非难。
“呵,看来,你们也不怎么聪明啊!”拿着枪的男人笑一声,郝扬威定睛和对面的人相视一眼,而后,他一边把紧的左手一动,颈项一歪,他往一边侧了一点点,枪声响了以后,尚恭少握紧了自己的枪,他指着拿枪的男人,几乎是同一时分的枪声,一枪偏离了目标作响,而另一枪却是正中疑犯的眉心。
邵阳等人在外面勘查,几个人听到枪声,慌忙跑进来。
郝扬威感觉自己的心漏掉了很多拍,玩命的感觉,除了刺激以外,更多的是疯狂和惊惧,如果的万一,谁人都不能保证,所以当尚恭少快一步上去把男人抱住,他也不自觉的回抱。
两个人剧烈的心跳,太过张狂,那就像是曾经一时的痴狂和急切,急于感受和铭刻!
“你吓死我了。”
尚恭少抱紧怀中的人,他还想趁机蹭一蹭,但听闻外边凌乱的脚步声,郝扬威把抱住自己的人推开,邵阳破门进来。
“队长,你没事吧。”
郝扬威看了所有人一眼,他再看着又缄默不说话的人。
尚恭少抬起头,他看向邵阳,随后出去。
邵阳有点心虚,实际上,根本不是郝扬威叫他打电话,尚恭少用脚趾头想都能明白,即便真的出事,像这种事情,郝扬威肯定不会打电话通知身为检察官的人来插手,更何况,作为主要负责人,他根本就不可能让作为检察官的人来参与此事案件,可邵阳自主打了那个电话。
郝扬威就是急着来见嫌疑人,以致他忘了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而当时在一旁正研究指纹的邵阳,他听到手机响,接了电话。
尚恭少走到外面,他接起季韶严轰炸过来的电话。
季韶严直接汇报,“医院出现凶杀案。”
尚恭少站在路中央,他都不知道到底是往回走还是往前走还是向另一边继续走。
“怎么回事?”
“事情和孔晴兰有关,她来看望一位病人,那是她以前的当事人,而那个人被杀了。”
“时间?”
“死者的死亡时间,是昨天夜里,一位女护士进来给病人换药的时候发现,她说孔晴兰是最后一个人离开,结果,那名女护士进来,就发现病人死了。”
季韶严边说边看着身边的人,尚恭少环顾一眼病房,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怎么也理不出头绪。
“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头儿,你是指什么?”
尚恭少看一眼身边的人,季韶严抬起手,“我错了,尚检!”
尚恭少懒得理会还想逗弄自己的人,眼下的事情推到一起发生,显然有些巧合过头,而且,两边的事情,几乎都牵扯到了他,一边是自己的男人,一边是一名执拗的律师,尚恭少走着的脚步突然停下,季韶严走开多一步,他站住。
“怎么了?”
“你发现没有,事情发生得有些蹊跷?”
“啊?我说尚少,你最近都在研究什么,怎么了,是不是太久没有处理案件了才会这样?”
“韶严,我在跟你说正事,要赶巧,这事情未免赶得也太巧。”
“那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季韶严不敢再掉以轻心,毕竟不是一天两天跟随过来,自己的领导察觉有异,肯定有他的道理。
“对了,你是怎么过来处理这里的案件了,这样的案件,不是应该交给这里的警方吗?”
“你还别说,当时石局长正在分派任务,还有不是说周五晚上的事吗,当时我们就正在安排周五晚上警力的事,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案件,而那时候,郝队长不在局里,一时之间,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处理事情,所以临时把我给推来了,之后我到了,那位孔律师匆匆赶来,她就说她认识你,叫我打电话跟你说明情况。”
尚恭少蹙紧眉头,“你确定是她跟你说,让你打电话给我?”
“不会吧,头儿,你还怀疑是谁?”
季韶严笑着靠过去,他近距离瞧着深沉过度的领导。
尚恭少给了不知轻重的人一记冷眼,他离开医院。
第四一章:尚少,你犯了什么错
郝扬威再次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正赶往警察局的人,他才接完孔晴兰的电话,孔律师被拘禁在警察局里,她说,“我这里还有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尽快去解决,尚检,你要是有那个面子,就跟局里的人说一声,我还有急事去办。”
她似乎真的很急切,以致说话的口气,有些不知分寸。
尚恭少挂了电话,他挑起挑眉,心想,我这是欠你们什么了,怎么个个一有事,立马都想起找我来垫背了。
季韶严跟随着自己领导的步子,他全然是看好戏的心情,要知道,这给孔律师负责预审的人可是郭宏棠,而此人,一直以来,却都是不怎么待见某尚检来着。
尚恭少哪里想到那么多,他强行擅闯了刑讯室,走进去,就命令放人。
郭宏棠正准备着手处理自己的s案子,他不知道不该出现的人,他硬要强横的插进来一脚,因此,当看一眼来人,他当即对身边的小警员呵斥,“这里是外人可以随便出入的吗?”
季韶严此时就站在自己领导的身后,他不由转头失笑。
“我说郭宏棠同志,你这话,是不是有点不中听啊。”
季韶严本不想深究,但,有人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以致,害得本想忍着的人,他看了那种脸色,感觉是再怎么能忍的心情,也忍不住了。
尚恭少走过去,他说,“给她打开手铐。”
一边穿着警服的同志,她犹犹豫豫的看向一边的组长,郭宏棠把手上的本子甩在桌上。
“尚检,你是不是搞不清楚你的身份。”
郭宏棠真动气了,他说不清自己气愤的原因,也许是因为死去的女人,也许前些时候常常看到明明与这里毫不相干的人,他常常出现在这里,他让另一个女人心里委屈了而他心里替她不值了。
季韶严不明白这些事情的因果,即便是当事人,连他也不能明白。
“郭宏棠,你说,你凭什么拘禁她?”
“她有杀人的嫌疑。”
“证据。”
“24小时之内,我总找得出。”
尚恭少突然把手铐丢在桌上,“你知道,24个小时,对于某些人来说,有什么用吗?”
“这是有关凶杀案子的事,即便再怎么重要的事,也先搁在一边!”
两人这算是扛上了。
孔晴兰坐在一旁默然地观看事态的发展,她要不是早清楚尚少爷的底细,她都忍不住怀疑人家尚检对自己有意了!
季韶严愣是看着两个对抗上的人说不出一句话,等他回神的时候,尚恭少已带着孔律师离开刑讯室。
郭宏棠把自己的警帽摔下,他走出去,他想把某人拦住问话,这时季韶严站出一步,他挡路,“郭宏棠,你真的不知道,尚检其实也是警察。”而且职位比你队长还高!
季韶严想,即便令人匪夷所思,但那么多天里,这个人随随随便便出入这里,而且还得到言厅长的特别准许,而且还和刑警队里的大队长走得这般近,“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什么?”
季韶严言简意赅,而郭宏棠面上虽波澜不惊,可他心里却是海浪滔天。
他蓦然反问,“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他真的就是个和女人抢男人的警察!”
郭宏棠淬不及防的出手,季韶严始料未及,他被人抓了衣领推到墙边。
“你把你的话再说一遍。”
季韶严怒了,这什么话,什么叫和女人抢男人的警察!有人终于忍不住爆粗!
郭宏棠显然是压抑到了不吐不快,他把被自己抓了衣领的放开,他再说一遍,“我说的就是,尚恭少不就是借着一张成看的脸,然后到处招惹男人吗!”
“嘭!”
季韶严心火一上,他先上了拳头!
“郭宏棠,记得以后想清楚了再说话,有些话,不能乱说,尤其是你刚才的话!”
他再打出一拳,随后甩袖走人。
季韶严从来不觉得自己心里窝火,本来以为只是个误会,看来,那样的误会,已经不仅仅是误会,他的领导竟成了介入人家家庭的第三者,而且还是以男人的身份冲着男人去!
尚恭少送走了孔律师,回来,他看到得力的伙伴,人家一张脸黑得跟进了炉子烧了半天,尚恭少走过去,他笑!
“哟,是谁惹上咱们的季家大少爷了,怎么了这是?”
他依然言笑晏晏,而作为知情人士,他脸黑得跟木炭一般。
季韶严感觉心里实在咽不下那口气,他转而追问,“尚恭少,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了,怎么让人误会成那样?”
尚恭少依旧眉目含笑,季韶严把憋在胸口的火压回肚子里,他的领导莫非被人灌药了!
“尚处,我跟你说正经事呢!”你老人家能不能不要这么盯着我,也不看看你的笑容有多大的杀伤力!
季韶严没好气转头看向别处,他心里在纠结着郭宏棠说的话,第三者,可这第三者,说起来,付芹柔才是……第三者!
“你怎么了,发那么大的火?”有人就想装无知!
“我,那还不是因为你。”
“哦?为我?”
尚恭少拇指勾了勾自己英挺的鼻子,他还是不懂!
季韶严颤抖的指着这个人,“无可救药,你说你,好好的俞城不待,非要来这里受罪。”
尚恭少笑,“哟,看你这样子,被刺激得不小啊,要不要我去给你端杯热水,压压惊?”
两人边说边走进去,尚恭少直接往郝扬威的办公室走去,而郝扬威正好从外面赶回来,他脸色有点阴沉。
尚恭少转头看一眼那边的季同志,他眼里就是在问,“我今天是不是非要看你们的脸色过一天?”
季韶严翻一记白眼,“我刚才可没给你脸色,你是头儿,我有那个胆吗。”
“呀,你还算会做人。”
这上下小两口在一边亲热,那边走进去的人,他喊了一声,“尚恭少。”
季韶严赶紧转身去忙自己的事,随便跟上司眉目传情,那是以下犯上,会引火烧身!
季韶严去处理案件,尚恭少请郝大队长先走,他随后跟上,两个人进了办公室,门随即嘣的一声,紧闭起来。
第四二章:离开,终不是为重逢
尚恭少径自去打了一杯水,他走到办公桌前坐下。
郝扬威把手上的文件丢到坐在对面的人面前。
据确切消息称,“HK的马脚露出来了。”
他们只要进行一番部署,就可以将人逮了。
郝扬威注视着对面似笑非笑的人。
他们之间,不知道是隔着一面桌,还是心与心之间的距离而已。
这本来,就是尚恭少的最终目的,但是,他现在毫不在意,似乎,他来这里的目的,并非真的是为处理HK的案件!
郝扬威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对面流露出一丝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的人。
尚恭少沉默了很久,他说,“扬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明天就走了,真正如你所愿。”
他瞬间,有种如负释重的感觉,他承认,有那么一时,他心里不服;他感觉委屈;他很不甘心;但是一切的一切,在另一个消息里,抵消了,什么都变得不再重要。
“扬威,从今天开始,对你的事,我不再过问,至于HK的案件,我想,你其实比我清楚。”
“方茂文,能随心所欲,一是因为,有付芹柔,二是,张书记被他连累。”
“我没想到,付芹柔还活着,你居然,居然还假装为她举行追悼会,你到底,有多想护着她?”
尚恭少看着对面的人,他说了很多,平生第一次,他说了这么多话,他觉得自己废话还真多,郝扬威就凝视着自说自话的人,他说不上一句话,或者,他无从插嘴,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尚恭少把手机交出来,他说,“从此,我们不必再联系,我不过问你的事,你也不用,因为我的出现而再咬牙切齿!”
他双手放回口袋里,他单薄的白色西装,其实抵御不了寒冷,可他心里暖和,因为齐少蘅说,“瑶姐醒了。”
“医生说,她需要一段时间,才学会讲话,她需要,一个人陪着她讲话。”
尚恭少觉得,心里再多的仇恨,自己再怎么痛苦,只要她醒了,他就没那么绝望,所以,以外无关的人,都无所谓了,即使,他还没有亲手把付芹柔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