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钟人》完本[古代架空]—— by:涂辛

作者:涂辛  录入:07-18

细想来也是

先皇离世时尚在而立,长子也不过七八年岁,这幼子当时不过五六罢了

但皇家之人怎能以年龄轻小就不严正以待? 于是只有十岁的小皇帝持着他与生俱来的高贵,尚幼稚的脸满是贵族傲视一切的神色,对着跪于大殿之中的人用稚嫩的声音说道:“你便是那敢揭露侍卫的恶习的人?” “回陛下,是

”严青微微抬头,看到那张未长开仍是孩童模样的帝王稍有一愣,却还是平稳地说完了回答

“你叫严青?” “回陛下,小人正是严青

” “那京城严征溪与你何关系?” “回陛下,小人与严大人并无关系

” “籍贯何地?” “蜀地郪水

” 短暂且急速的对话因上座人的突然沉默而终止

严青被随侍的小太监引出大殿

本以为再不会与那位打交道,却不曾料到月余之后,在严青轮休之时,那位居然乔装来侍卫队休息处找他

之后更是每隔一段日子便来寻他

好在在他管理下的侍卫已不是那批不守规矩的了,不然以那位如此频繁地出入侍卫队,即便做得再周密谨慎也迟早为城墙外的人知道

那人说,严青的籍贯与他曾熟知的人一样,因那人值得信任所以严青也值得被信任

那人说,他本不该做这个皇帝,只因皇兄失踪才被人控制坐到了这皇位上

那人说,如今的朝政早被京城氏族所控制,皇家总是难控实权

那人说,先皇其实不是暴毙,而是被人所害

那人说,他被严相架空,只做了一个傀儡

那人说…… 总之,那人对他这个根本不重要的人说了很多话,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小孩一样向旁人说着各种自己的郁闷心情,只是这说出来的事情不是一般孩子能够亲身经历的罢了

严青其实不太讨厌这个人

毕竟他和自己远在家乡的弟弟同样的年纪

从蜀地到达这都城,隔着山隔着河,即便望一眼家乡所在的方向也是什么都不能看见

此生还能否再见年纪尚浅的弟弟都未可知

抱着对家里人的思念,偶尔听听这个国家年岁不大的帝王的牢骚也算是打发时光了

严青有时也在想,这一直没有掌握实权的小小皇帝为什么总是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来找他这个与大局无关紧要的人说那么多废话

直到那人说出想借严青之手收集京城氏族收受贿赂的罪证,并想借严青守城侍卫的身份联络朝中被打压的官员一齐对抗氏族

严青才听到此话初始只觉这事不可能成功,等反应过来又觉得小小的帝皇的野心却是不小的

严青的地位低,那些氏族是很难注意到他的,小皇帝怕也是想到这一点才将自己的心思全交代给他,要他来帮他完成他的计划

然而皇帝却并未丝毫考虑到严青是否完全尽心为他办事,小皇帝总带着对他的一股莫名的深信,如同今夜这般,找着机会就来见他询问事情的进展

严青能做的就是时不时地向皇帝说一些他乐于听到的事

为什么严青不会尽心帮助他呢?严青是一介平民,且不说氏族的地位早已根深蒂固、轻易不可撼动,单说人脉,严青就是有心去挖也是挖不过财大气粗的氏族的

更不用说,正如先前皇帝说过的

氏族控制朝政已不是一日两日,先帝尚且是被谋臣害死,那更远之前呢?这个朝堂早已腐烂到了根本,岂是氏族一倒就能恢复清明的?百姓早就怨声载道,而作为百姓之一的严青其实也对这整个朝堂以及帝皇不报任何好感,对于久处饥荒、纷乱的人来讲君王是什么,能吃吗?这时候“尊敬君王”几个字根本没任何意义

严青之所以来这皇城做侍卫也只是为了给家人一口饱饭,他也不是那忠心为国的人

他活着,只想问心无愧就好,这朝中的纷乱只要不祸害到家里人就好

这样想的严青自然不会尽心尽力为帝王办事

只是不明白此道理的皇帝仍旧信任着他,不带任何疑惑

待严青前往以往会面的地点,那十五岁的少年已是负手静立在那了

他微微仰头,看向那徐徐敲着钟声的塔楼,一脸严肃紧绷,不似任何一个与他一般年岁的少年

严青看着那在微亮的灯光下还显稚嫩却紧锁眉头的脸颊,脑中不自觉地想起同样未成熟的另一个少年,即便他自毁容貌,他也不曾流露出过半点严肃与哀愁,脸上始终若有似无地带着恬适

耳旁传来的阵阵钟声是他敲响的吧?还真像他的性情,不急不躁,不重不缓

钟声渐散,年轻的帝皇回头便看见脸带微笑的侍卫正站立一侧

莫名觉得这笑像是融去了自己心头积压良久的郁气,紧皱的双眉渐渐舒展开来

这个人是值得他托付重任的啊

此刻严青并没注意到眼前这人心态及神色的改变,他的心还在那萦绕的钟声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涂涂就是废话多又铺不好故事的路

唉唉,很多事情只是一笔带过,唉唉,还得多磨练磨练啊……

人人都说当皇帝好,但只有真坐上那位子的人才最有资格说道

若是一个手握实权,朝堂清明,那么做皇帝定是好的

若是皇权被架空,内忧外患,那么做这皇帝就不知何味了

弘是一个傀儡皇帝

这是从他还未坐上皇位就被定义好了的

事实上,他的父皇、皇爷爷都是被架空了的

原因很简单,就是当初皇太爷爷建江山时留下了隐患,而后几代虽努力试图清除隐患却收效不大,反而让出去了很多权利,到皇曾祖那一辈于是强弩之末

而逐年夺得权利的世族们为了面皮好看,才继续扶持了傀儡皇帝

被架空了权利的皇帝们最想干的是什么?当然是尽可能地夺回

然而,弘的皇爷爷没能做到最后郁郁而终;弘的父皇本是意气风发、眼见快夺回实权,最终却在而立之年亡于常事左右的太监每日每夜的慢性毒汤之下

弘是在一片慌乱中被推上位的,他并非是顺位的

在父皇驾崩不久,皇后使人将弘的皇兄带离了皇宫,然后便焚宫自尽了

而年幼的弘,作为养在皇后名下却不是其所出的皇子,自然被当时已入魔障的皇后忽略,却被把持朝堂的世族扶植坐了皇帝

弘其实挺惨的

他的生身母亲本是个宫女,安守本分地在宫中做事,她最大的愿望便是早点被放出宫,回到家乡与青梅竹马的阿哥共度一生

奈何被世族的某位大人设计,与皇帝共度了一夜

原本恩爱的帝后因她有了嫌隙,一向清明君主示人的皇帝因此有了污名,而她也被牢牢钉在了宫中

直至难产的她终于生下弘,她才得以解脱,魂归故里

而弘,不被任何人期待地生下来,后来经历那般动荡,做一个傀儡,如何不可怜? 弘一直养在皇后身边,但是他的身份注定得不到皇后青眼,他那比他年长一岁半的皇兄算是少有对他不错的人了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能回想起来的多是幼时的他处处低于嫡长子皇兄的记忆——即便是做了傀儡皇帝,那皇帝该有的自尊心确是分毫不少的

弘接手了先皇隐藏的没有被吞食的势力,哪怕着实不能拿来与世族对抗,他也还是存了要重振皇威的心

作为傀儡皇帝的第四年,皇城里发生了不大不小的一件事

皇城作为一国之君居住并处理国事的所在,发生侍卫不司其职、滥用职权、欺凌弱小的事,这是让所有人都面上无光的事,特别是那些口口声声说皇城永固的世族们

这对于世族实控下的朝堂来讲确实是一件顶大的事——这关系着他们是否还能在百姓中保持名声

但这对于时年才十岁却早有野心的小皇帝来说,这并不算件事,不过是一件可以用来削世族面子的事罢了

于是,小皇帝是带着看热闹的心思命令底下的人彻查

他要的,就是看那些不同派别的世族世家们互相争斗,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当世族内斗,得利的难道不就是小皇帝么? 只是后来,当年幼的皇帝看到跪在堂前的那个人时,突然想起那个早逝的女人——作为皇帝的妃子是一定有画像的,而小皇帝就是找到画像后才知道自己生母到底长什么样

他问那人,居然姓严! 这是与那实际统领世族的宰辅一样的姓氏! 难道这人竟是代替世族检举的皇城丑事? 那样的话,他所做的不就正和世族的意了? 握着龙椅的手收紧,指节泛白

小皇帝强压住心中所想,继续问那人的事

所幸,那人与宰辅毫无瓜葛

接着问才知,这人原来与母妃同一籍贯

怪不得初见此人便想起母妃

这难道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吗? 莫名地,少年老成的小皇帝被堂下这人吸引着

其实也不是没原因

作为一个从未得到宠爱的还是一个孩子的小帝王,他其实及其恋母,以至于到现在听到这人与生母籍贯相同,便潜意识地想靠近对方罢了

这原因,十岁的皇帝即便再老练也是考虑不到的

后来一次次偷溜着去找严青,小皇帝弘并没有发现自己那般迫切的向严青倾诉有何不妥

甚至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这样对严青,严青定会这般对他

直至八年后弘都还是那般自信着,还想借用严青来施展他的抱负、恢复皇权

先帝留下来的势力实在太弱,弘要想□□必须扩充势力

但,被养在深宫,作为傀儡的他,忽略了很多事情:比如人心,比如形势,比如手段

先帝失败,是因为作为宰辅的严征溪联合了世族,也就是说,如果这个纽带不除,弘是如何也翻不出浪来的

他太过自负,以为除却世族以外的人都希望光复皇权

或者,也是那些世族故意向他传导了这一观念

直到那一日,钟塔上传来了不是往日那般慵懒平静的钟声,那些世族里的大官们争相闯进宫门,弘才意识到,这个王朝即将倾倒

看着人们慌乱的身影穿梭宫门,敛财逃命四处奔散,完全像是没看见他这一国之君般

弘心中却唯一想着的是,这八年来自己一直抓住不放的那人

穿着那一身明黄奔向宫门,根本没考虑过自身是否会被即将冲进来的人抓住

一路奔着,脑中想着的一直是那个人

再穿过一个宫门就可以到达侍卫歇息的地方,应该可以看到今日轮休的那人吧? “陈弥,跟我走!” 弘的脚步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停了下来,看向那处,首先入眼的是那张他几乎刻在骨子里的面容——他急速奔过去,抓住眼前人的手,双眼几乎喷出火来

“皇兄

” 这两个字弘咬着牙颤抖着发了出来

正纠缠的那二人也终于看到了他

只是往日对他毕恭毕敬的严青并没有就此松开抓住的人的手,更没有想向弘行礼的打算

而听到弘所说的“皇兄”二字便惨白着脸的陈弥,只是加大了挣扎的力度,动作慌乱,妄图离开

早以为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如今正在眼前,弘的怒火几乎将眼前的人烧尽

严青看着弘的反应,一把推开弘,将慌乱的陈弥拉到自己身边

弘看着严青的动作,不禁想起自己几年来数次与他的真心交付

看着严青眼中对自己的戒备,想到自己毫无保留的托付,才发现,原来自己做人是这般失败

那如今自己就这般不顾安危的奔来寻他又是何等的可笑! “严青

”盯着面前那从来谦卑对着自己的人,那人此刻正毫无恭敬之心地直视自己,弘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两个字的

严青只是更加护紧身后的人,并不与眼前穿着高贵的帝王答话

弘对比着自己与那人在严青这里所遭遇的不同

似乎已是忽略此时处处都乱

弘盯着那被护着的眼中尽显慌乱的人

“想不到几年了,皇兄居然还在这皇城中

”弘边说边想起来这十数年来自己无时无刻不想夺回皇权,而一看到这正统的“皇兄”,他在自己眼皮底下缩在这皇城的外城这么多年,自己想拉拢的人对他比对自己还亲热

难道自己一直就是个笑话吗?弘双拳紧握

陈弥听到经年不见的曾经的幼弟的话语,良久才避开严青正面站到了弘的面前

弘这才完全看清陈弥的那张脸,从小长得像先后那般清秀的皇兄如今是越长越秀气了——当然要忽略那脸上狰狞的伤疤

此刻陈弥的穿着是和那些皇城打杂的人一模一样的青衫,看那衣衫的颜色已泛旧可料到陈弥这些年必定是在这皇城外城做着一些低贱的杂务,弘暗嘲,看来皇兄这几年过得也不算好呢

“弘,”陈弥看出了弘在看到自己全貌时眼中露出的嘲讽,只是苦笑了一下,“好久不见

” 说话一如当年弘与陈弥还在先后跟前养着的时候那样云淡风轻,只是声色因许久未开口而显得有点沙哑

而陈弥旁边的严青则是惊讶地第一次听到他开口说话

那么联系着皇帝所说的“皇兄”二字也可猜到陈弥的身份了

严青看了看弘,又看着背对自己站在自己面前的陈弥,一言不发地上前并肩站在陈弥身旁,伸手握住那略带凉意的手

陈弥在严青握住自己的时候,回过头看着严青,微微一笑,再转过头对着即将成为过去式的帝王说道:“弘,如果我们不是生在皇家该是多好

” 不生在皇家? 弘看着严青与陈弥握在一起的手,感受着那二人之间自己无法插入的氛围,他何尝又愿意生在皇家? 幼时,养在先后身边,陈弥是先后亲子,作为养子的自己无时无刻不感受着那母子之间不能融入的氛围

在陈弥失踪后自己登上皇位,被世族把持着的朝堂根本没有说话权,即便坐上那世间仅有的皇座始终还是徘徊于众人之外

掌握了先帝留下的势力,那些人只时时刻刻提醒着要为先帝报仇,逼迫自己必须继承先帝遗志,丝毫不顾及还尚是少年的自己的感受,每日每夜品尝着的都是孤独

待好不容易以为遇到了可以与自己交心的人,此时此刻看见他正与旁人在一起,而自己仍旧被排斥在外

作为皇家的人的自己这么多年来一无所获,就连这皇位也即将失去

若是不是皇家人,自己会不会不这么狼狈? 弘心中一梗,自己用对皇位的执着建立起来的内心似乎在瞬间有了崩塌之势

耳旁渐渐传来围住皇城的军队拿柱头撞击城门的声音

一声一声,比每日在塔楼敲响的钟声更加急迫,更加敲击在人心之上

弘唯独能想的就是陈弥说的那句,若是不在皇家该多好

连续三代帝王都被架空,朝堂被世族一步步控制,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事呢? 帝王们忙于夺回权利,四处寻找助力

世族为了获得更多利益,无时无刻不与帝王和其他世族周旋

这些人把持朝堂,朝堂不甚清明

百姓的声音和期盼久久得不到关注

于是,在世族与帝王还在沉迷于争□□势,都还未注意的时候,动乱开始了

自大的世族最初忽视那一股股不成气候的造反百姓,依旧沉迷权势之中

等到造反的人群最终形成势力,懦弱的世族根本就不敢反抗,只是狼狈地收拾自己所敛之财,屁滚尿流地躲藏

于是,叛乱的军队领导着百姓势如破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进了城,只待打开皇城的大门,这个朝代就会完成他的交替

率领造|反的军队的年轻将领丁辉看着即将被打开的皇城大门,心情十分激动

十多年了,总算是又要回到那处了

当年先皇还在时,他是被选作为大皇子伴读的人,从小同大皇子弥一起长大

当先帝被设计害死,作为保|皇一派的丁家,自然而然被世族毫不留情地拔除

对于十多年前发生的旧事,在重新回归的时候,丁辉仿佛还能见到倒在自己身边的,失去了鲜活生命力的家人,鼻腔之中还有弥久不散的血腥味…… “将军,此时攻城否?” 恭敬却又严谨的声音传入他脑海,打破旧日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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