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宁安扶着床沿起身,靠在床头问道:“王爷欲如何?”
封骏道:“我待会儿马上写下一封亲笔诏书,册封孩子为太子,温将军为摄政王暂理朝政”
温宁安提醒道:“我与皇上未成亲,没名没分的叫人如何相信这孩子属于他?”
封骏眨了眨眼笑道:“将军并非无名无份待你回京,移开金銮殿的匾牌后便能看见一道圣旨,有那圣旨,这孩子绝对没问题”
“圣旨?”温宁安蹙眉,难不成封骐未卜先知?
封骏笑道:“皇兄之前曾同我说,邪功一日蛰伏在他体内,他的性命便一日有危险为防他忽然驾崩而让心爱之人被欺负,他早已暗中安排好了一切”
温宁安愣愣地看着封骏,不知该如何应答
“再说,孩子的事可无法造假”封骏笑道:“让他们翻一翻内宫的花名册便知道了,温将军所承雨露想必福彻定好好地记在了花册中再者,花名册还可以造假,孩子便不行了你可听过验子药?”
温宁安颔首
“届时取了孩子的血与皇上留在炼丹房的血用验子药试一试便知道结果了如今孩子还未出生,既不能证明他是皇上的子嗣,却也无法证明他不是在此之前且用我王爷的名号与那道圣旨压着便是”
李淮盛看起来已经平静了,也没什么强烈的表示,只是一公事公办的口气道:“那既然如此,还是我随着队伍回京保护太子与如今行动不便的宁安吧,李家那儿还能勉强避一避,左右是我自己的私事,大局之下无需顾虑王爷与鸿西王打交道惯了,也只有王爷在此处我们才能安心”
封骏叹了口气
虽然他不想当皇帝,可是更不想待在这里啊与凤长欢一起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过得比阶下囚还要痛苦
但如今自己不会武功无法给温宁安出力,而李淮盛直心肠,在与人斗智方面稍逊,也只能如此将就了
封骏只觉得头隐隐作痛
而离开帐篷后见凤长欢就站在不远处,似乎是在等自己,封骏只觉得头更疼了不仅疼,还隐隐有爆炸的趋势
凤长欢斜靠在树旁问道:“那日你似乎说要带朕去好玩的地方来讨朕欢心?”
封骏:“……”
封骏叹了口气道:“皇上请”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这章字数和上一章一样!(* ̄︶ ̄*)
第67章 欢心
余千足抱胸斜靠在幽州王王府的后门旁, 有渗人的千脚虫缓缓在他的黑袍上蠕动攀爬
见自己的师兄, 原本已然要离开的余千手提着行囊踩着有些急促的脚步出现,余千足不禁冷笑这人昨夜才被押回来,师兄今早便赶急赶忙来了
“回来了?”
余千手道:“人在哪儿”
余千足笑道:“余千手,你毁了”语毕, 余千足还朝余千手缺了一根手指的手努了努嘴,挑衅意味十足
“余千足,你到底帮不帮”余千手冷冷地看着自己眼底满是不屑的师弟语气平静道:“不帮我便在此将你灭口了”
“哟,还威胁起人了余千手,你现在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蚱”话虽如此,不过余千足仍旧领着余千手到其中一个隐僻幽静的院子虽然偏僻,但却是重兵把守
余千足将令牌递给守卫, 朝余千手眨了眨眼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师兄,如你在信中所说的看一眼便好, 可别做傻事”
余千手用从守卫那儿取来的钥匙打开了厚重的门锁推开房门后, 果然就见秦招凰躺在了床上,手脚被铁链烤住无法动弹
“……余千手?”
见秦招凰安然无恙, 眼底虽然疲惫但仍旧有光彩, 余千手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余千手坐到床边给秦招凰身上的皮外伤敷药看着秦招凰身上被树枝与石子刮出的淤青与伤痕, 余千手不禁摇了摇头
秦招凰愣愣地看着余千手,不知该作何反应说了从此之后井水不犯河水,只当做不相识,却是不想他自己做不到,对方亦是如此
“余千手, 你能带我出去吗?”
余千手愣了愣,随后摇头
秦招凰一语不发地撇头余千手便是余千手,他心底还存着什么陈殊的念想上一次便已恩断义绝,怎地还不死心
余千手叹了口气,从行囊中取出了一件外衣披在秦招凰身上
秦招凰低头瞧了瞧,外衣由粗麻布而制,肩膀阔大,绝对不是余千手的风格与尺寸于是忍不住蹙眉道:“这不是你的外衣”
“你披着便是,它能保护你”余千手心中有了盘算,给秦招凰敷完药后便将药盒收了起来,打算离开了
“你还会再来吗?”秦招凰孤身一人身处在敌军,说不怕那是假的
余千手叹了口气道:“既然害怕,那之前逞什么英雄?”
“这世间对我好的人很少,屈指可数但若是对我好了,我自会百倍奉还”温宁安与封骐对自己很好,这么做秦招凰心甘情愿
余千手听了这充满暗示性的话,摇了摇头便起身径自离开了
看着余千手离去的背影,秦招凰对着无人的房间忍不住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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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声色犬马,衣香髪影
春晓巷是阮洲的不夜之地,春晓楼也是阮洲最好的花楼微服的凤长欢随着封骏走在这条街道就只觉得耳边的丝竹声不绝于耳,其中自是少不了嬉闹声与欢笑声道路两旁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彩灯与丝带,在夜色之下闪烁,看起来倒是喜气洋洋
一路上各色花楼的大门都有可人姑娘抑或白净小倌拉客,一个个秀色可餐那老鸨更热情,见到封骏与凤长欢这般打扮豪气的公子便是卯足了劲说客然而封骏皆不为所动,径自带着凤长欢来到了歌舞坊
封骏自己基本上只来歌舞坊玩乐,而经过一番无需费力的调查,封骏也发现凤长欢不是好女色之人
“哎哟,两位爷儿,快快请进!”歌舞坊的老板娘见两人停驻在自己的乐坊前,笑得嘴都快裂到耳朵去了
来到一个宽敞舒适的包间后,老板娘便给他们指了几个长得不错的歌姬与乐师
“两位爷满满享用!”
封骏看了一圈还觉得挺满意,不仅歌姬,那乐师也都是些好看的姑娘有芙蓉出水的清秀少女,也有艳丽妩媚的女人,这老板娘还当真是个人精
其中一个姑娘笑道:“两位爷想要听什么曲子呢?”
封骏对凤长欢笑道:“少爷请点吧”
“哦?我点么”凤长欢笑道:“那便十八摸吧”
“十……十八……”那姑娘随即羞红了脸,窘迫无比
凤长欢挑眉道:“你们这不是来卖艺的么?怎么?不敢唱?”
封骏提醒道:“少爷,这些姑娘卖艺不卖身”
“我知道,既然是卖艺的,唱一首歌都不行吗?”凤长欢的脸色沉了下来,周身气场压迫,那些姑娘害怕得一一看向封骏,眼神里都是求救
“哐啷——”
茶水被凤长欢掀翻在地,那些姑娘尖叫着跑了出去
看着忽然发作的凤长欢与地上的狼藉,封骏也不知该如何,端坐在一旁沉默不语地低头看地
“你还真以为朕会喜欢这些地方?”凤长欢冷笑
封骏心道,这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的地方么
封骏干笑道:“传闻鸿西王洁身自好不沾女色,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哦?哪来的传闻”凤长欢道:“他们说朕不好女色,可有说朕好男色?”
……蛤?
你说什么?
封骏只觉得自己仿佛被雷劈,也不知道凤长欢究竟是在说笑还是什么
凤长欢指了指一旁的乐器道:“不如你去弹给朕听吧?”
“皇上说笑了”凤长欢身前的茶几已然被掀翻,封骏便倒了自己的递给凤长欢
凤长欢接过了茶杯却是没喝,而是将那茶杯移到了封骏发顶上,缓缓倒下……
封骏只觉得头顶一热,接着有温热的液体从发间流了出来,从额头到鼻尖,再从鼻尖到下巴,最后滴滴答答地落在了他们坐着的草席上
封骏:“……”
凤长欢微微眯起了眼道:“你这是在忤逆朕”
茶杯内的茶水被尽数倒完了,封骏抹了抹自己的脸,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少,只是从容地站了起来……
“啪嗒——”
就见封骏抄起了一个杯子将里头的茶水朝凤长欢的脸使力泼去
“皇上,我们是公平交易北淼不欠鸿西,本王也不欠您北淼十万大军就在外头候着,没有鸿西王援助我们也死不了”
封骏放下了茶杯抱拳笑道:“本王先告退了,隔壁便是南风馆,祝皇上玩得愉快”
语毕,封骏便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这个包间
凤长欢抽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脸,舔了舔下唇笑道:“可还真生气了”
而老板娘则是很疑惑,怎地进去一趟包间,出来两人的脸都湿了?这头发还滴滴答答的滴水,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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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了,温宁安迷迷糊糊转醒后就见李淮盛还守在自己床边
“李兄,夜已深,还是回去休息吧”
李淮盛伸手给温宁安拉了拉被子笑道:“无妨,我就是心理没底,在这里守着我自己也安心”
温宁安蹙眉道:“你身上也有伤,切莫操劳了”
李淮盛只是笑笑
“淮盛,对不起”
李淮盛一愣,随即问道:“怎么了?”
温宁安叹了口气道:“我之前还在怀疑你是奸细,是我不对”
“不打紧不打紧,都是小事若我是,我自然也会有此想法,无妨的”李淮盛挥了挥手表示不在意
温宁安正想说什么,却见李淮盛身后有一道黑影闪矢而过
“小心!”
李淮盛反应也是极快,一个纵身反手便以迅雷之速拔剑挥舞将身后的偷袭者给扫开
见帐篷里蓦然出现了许多此刻,李淮盛冷笑道:“早便预料到你们会来”
李淮盛话音未落,就见李家军与左军的影卫尽数出现将这些“不速之客”给团团包围住
温宁安正想起身,下意识地取过自己的寒春剑却被李淮盛给按住
“你好好躺着,我保证这些刺客绝对没有本事靠近你”
这次由于准备充足,刺客很快便被尽数解决了,下人进来将尸首或者决定投降的黑衣人给尽数带走
李淮盛看了看满地的血迹,朝温宁安无奈道:“看来你得换房间了”
温宁安不着痕迹地躲开了李淮盛伸过来的手笑道:“你一早便知道了?李家那儿来的消息吧”
“啊”李淮盛有些不自在
“淮盛,真的谢谢你”
“我的家族……他们可能要反了,这是不对的,我自然不会帮助他们行有违天理之事”李淮盛道:“我也会遵守我对你的承诺”
李淮盛如今就怕温宁安哪天忽然想不开做了傻事,因而只能无措地一个劲儿对他好
两人离开了帐篷,慢慢朝封骏给他们准备的新居所而去
夜很凉,四周偶尔有士兵整齐的脚步声
李淮盛笑道:“孩子……你打算取什么名字呢?”
温宁安道:“名等怀天回来再让他定吧”
李淮盛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句,并没有说什么,也不欲自讨无趣去揭穿
“字的话我倒是想好了,就叫归龙龙儿,挺好的”
李淮盛笑着颔首道:“龙儿,好听”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一样的字数!!(*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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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
幽州王多伯将手中的茶杯砸向了跪在自己身前的大夫, 气得直哆嗦那大夫被这么一个瓷杯给砸中了额头, 随即有鲜血汩汩从额角留下
“你说人好好的怎么会忽然染上瘟疫?本王可不信!”多伯说着便要迈入关押秦招凰的院子
一群大臣与大夫随即跪在了院子的拱门处哭喊道:“大王!万万不可啊!瘟疫非同小可,无药可治,还请大王三思——”
多伯气得直哆嗦,失了多少乐趣与情趣不说, 更重要的是若是人质染病死去,他拿什么要挟北淼!谈判的筹码就这样白白死去了,多伯可不能善罢甘休
“秦国师为何会忽然染上瘟疫”多伯眼底闪烁着怒火,脸上是山雨欲来的阴沉
余千足靠在一旁哼着小调儿,装作不知,毫不在乎
那大夫哆哆嗦嗦道:“回大王,似乎是因为秦国师误用了身染瘟疫之人的东西……”
“对, 对”另一个大夫接话道:“前几日府中一个外地回来的下人便是染上了瘟疫,而我们在秦国师房中发现了他的外衣”
多伯转头吩咐管家道:“那便给本王查清楚, 是谁图谋不轨放进去的!”
所有的下人都被请到了院子, 那日的守卫也无法幸免,然而经过一番严厉的拷问却都没有人知道, 毫无半分结果那两个放余千足与余千手进院子的守卫原本挨不住拷打正要供出来, 却只觉得衣服内有几条冰冷冷的虫子缓缓爬过, 那虫子尖锐多足,划过脆弱的肉体时浑身都被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起那师兄弟的手段,宁愿挨打也不愿招惹他们了
余千足见审查毫无结果后,才不疾不徐对多伯道:“大王也无需为此烦忧, 我师兄医术不错,最擅长以毒攻毒,治这些原本无药可救的病了”
“那便让你师兄速速回来给本王将秦国师治好!”多伯说完便“哼”了一声,气得拂袖而去
余千足心底翻白眼,蠢王
这下倒好,他那师兄可以光明正大阳奉阴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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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将军护国有功,治国有方,名在当世,功在千秋,今顺应天意,封温宁安为当朝摄政王,辅佐天子,共理朝政钦哉!”
封骏的诏书已然檄告天下,说是皇上染病、龙体欠安,暂由身怀太子殿下的摄政王温宁安代理朝政百姓自是无异议,全都跪着迎接回京的温宁安与在轿子里,始终未露面的“皇上”
温宁安骑在马上,三个月的肚子并不明显,再加上被宽阔的长袍遮盖住还不能看出什么
“皇上万岁——摄政王万岁——”
“太子万岁——”
温宁安自己不知道,实际上他在民间之中的声望非常高百姓都在说,温战神是北淼之福,是北淼的守护
“摄政王万岁!”
一个女孩将花环递给了温宁安身旁的侍卫那侍卫检查了一番,确认无碍后便递给福彻,而福彻则是给温宁安套在了脖子上
温宁安转头对女孩笑道:“谢谢你,很漂亮”
距离皇宫还一段路,京城内的枯木与房子覆上了一层淡淡的白色,万里江山一片粉妆玉砌孟冬时分小雪时节,北风凛冽寒气渗骨,地面像是织起了一片白网
温宁安心道,这条路他不知走了多少回以往与还是太子的封骐一起走过,后来变成了自己一个人走,被封骐厌恶,连宫门都无法进如今他以最尊贵的身份迈入了宫门,却还是孑然孤身一人
一阵寒意袭来,窝在温宁安怀中的星星与亮亮不禁缩了缩温宁安拢了拢身上的毛衣,伸手却是接住了一块雪花此刻的雪片不大也不密,如柳絮般随风轻飘
“又下雪了”
一路冬雪
入了宫,温宁安安置一番后便动身前往御书房去见见段鸿段丞相
段鸿早已在御书房恭候多时,见温宁安来了随即跪下参拜:“参见殿下”
段鸿虽然年过半百,但双眼暗藏睿智之光,丝毫不浑浊官服与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为人也是恭谨忠诚这一生都在辅佐封骐,是他的心腹与可信之人
温宁安对“殿下”这个尊称有些许的不习惯,愣了好一会儿才笑道:“平身,段丞相不必多礼,宁安日后还有许多事需要请教与仰仗大人
《皇上,亡国靠你了!》完本[古代架空]—— by:公子柔
作者:公子柔 录入:08-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