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深情男配[穿书][穿越重生]——BY:翻云袖

作者:翻云袖  录入:09-07

  n bs 谁要是捣乱犯事,就给他去无尽归墟吃瘟毒!
  其实别说神仙,要是真遇上瘟神一族,妖族甚至魔族的大能都很难说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
  正因此事,无尽归墟从此成了各界闻风丧胆的凶险之地,如果这个世界有最危险的活动排名,第一名肯定是去无尽归墟旅游。
  实打实的有命去没命回。
  这倒不是沧玉的剧本告诉他的,是倩娘给玄解讲得睡前故事,通常出现在玄解受了重伤摇摇晃晃回家的时候,她就会在晚饭过后絮絮叨叨瘟神会来把赤水水夫子抓走的。
  “也许。”玄解沉吟片刻,“我不太确定。”
  沧玉沉思了片刻,转头看向了玄解,对方正皱着眉头,看起来不是非常紧张,可同样没有往日的轻松跟平静,叫他多少有点提心吊胆起来,就说道:“能感觉到人吗?”
  “不能。”玄解摇摇头,“只是感觉到了气息,可是我从没有见过瘟神,只是这气息很像倩娘形容过的瘟神。”
  沧玉在嗅觉这方面没有玄解强,他能感知到远处传来似有若无令人不舒服的气息,可不能像玄解那样清晰地分辨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知晓玄解不会无的放矢,心中信了五六分,不由得意味深长道:“玄解,你确定自己没有把船开到无尽归墟里头去吧?”
  “无尽归墟是海眼,天河与地脉都将汇流其中,你下船时有看到天上银河倾泻,海中漩涡永开的场景吗?”玄解面无表情道,“未观灵鳌,不见穷桑,更何况瘟神住在海中仙山之内,我即便将船真正开到了无尽归墟之内,恐怕尚在外头,难以入得其中。”
  哇,我讲一句,你讲一百句是怎样?
  沧玉皱了皱眉,忽然感觉到不对劲起来,不由得走过去看了看玄解的脸,见他眼睛雾蒙蒙地笼罩着一层黑气,顷刻间又被眸中烈焰焚烧殆尽,下意识道:“你怎么了?”
  “这里的气息,让我觉得很不舒服。”玄解摇摇头道,“不多,可是烦人。”
  烛照是混沌之炁中至阳的化身,并非寻常圣兽或是凶兽所能概括,玄解生就煌煌明光,纯净烈焰,不似世间其他生灵体内清浊之气各存一半能适应些。
  这瘟疫是天生不祥的邪毒之气,与玄解正是对头,因此反应远远要大于沧玉。
  沧玉始终不知道玄解的来历,见他神态不佳,只以为是修为不足,不由得对要不要继续走下去产生了忧虑之感。
  该不会谢通幽的朋友真有这样的本事,请得到瘟神……吧?
  不不不,想点实际的,现在这是要怎么帮忙收尸啊,直接在山脚下放火可以吗?
  “走吧。”
  玄解很快就恢复了过来,那点不适仿佛只是刚刚晕了下岸一样,他四处看了看,半晌才道:“只有那处有一点瘟气,而且很微弱。不妨过去看看。”他的神态十分平和,甚至有空闲挽起自己的袖子折了折,看起来简直有点淡漠的味道,“如果还没有死,我们就送她一程。”
  沧玉颇为惊悚地看了他一眼,而玄解已经往前走去了。
  走得越近,气味越浓,并不是那种让人身体不适的瘴气,而是宛如死尸腐烂的味道,沧玉当然没有闻过尸体腐烂是什么样的,没这个机会,他只是觉得这种恶臭带着死亡的气息,就跟书上写死人恶臭时是一模一样的。
  说来奇怪,那些作者又是怎么知道尸体恶臭是什么味道的。
  两妖循着气味走了有好一会儿,越走林木越是丰茂,正当沧玉疑心他们俩是不是走进了陷阱的时候,玄解从尽头处的草丛里找到了一名少女。
  荒郊野外,草木扶疏,两个大汉跟一名柔弱少女。
  嗯……
  感觉好像什么奇怪的综艺节目。
  “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玄解蹲下身,如同翻一条死鱼那样捏着少女的肩膀将她整个掀了过去,惊得沧玉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少女发出了极微弱的呻吟声,听起来似乎还有救,她的手从袖子底下漏出来,有腐烂的痕迹,等玄解把她的袖子掀上去的时候,二妖才清晰看到这少女半边胳膊都烂得快要见骨了,有几处甚至已经化脓,不过时日应该还不长,没有看到蛆虫蠕动,更没有苍蝇环绕。
  没有臭味,只有让人不舒服的瘟气混着血腥气淡淡萦绕在鼻下。
  沧玉看着伤口差点没吐出来。b r
  “她想活下去。”玄解若有所思道,他颇为奇异地打量着这名少女苍白的容颜,伸手撩开了她散落的秀发,这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只可惜因为血色尽失显得过于苍白,小小的瓜子脸瘦得有点吓人。
  沧玉有几分不忍,说道:“只怕我们也救不了她。”
  玄解抬头看了看沧玉,平静道:“你想救她?”
  “要是可以,当然会救。”沧玉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你我都不是大夫,这姑娘手臂伤成这样,只留最后一口气,恐怕不等我们带她去求医就死在半路上了。你起来吧,别碰她了,要真是瘟毒,咱们恐怕都自身难保。”
  玄解轻轻笑了声,他捏着那少女的下巴打量了会儿,并非那种寻常公子哥那种轻浮又风流的动作,倒像是在掂量刚上过秤的猪肉是否缺斤少两,他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开口道:“既然你想救她,那就救她好了。”
  这女子不会死的,方才玄解在撩开头发的时候看到她的眼睛,那不是一双快死的眼睛,她要活下去,她想活下去,那就会咬了牙拼了命地活下去。
  “嗯?”沧玉有些不太明白。
  好在玄解很快就让沧玉明白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张开手,五指燃起了一团光芒,仿佛将阳光抓在掌心之中,并非是跳动的烈焰,而单纯是光,微微跳跃着浮在他的掌心上方,热气极浓。
  就好似他将西沉的夕阳撕扯了一角下来,攥在了掌心之中。
  这是什么黑科技?
  沧玉有点懵逼,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一只四十岁的大妖,他应该今年才四岁吧,其实玄解才是他的监护人,这次是他头一次出门历练,所以玄解不放心陪着一块儿出门。
  这让沧玉不禁怀疑起自己一路走来,到底是漏了多少剧情。
  谢通幽跟君玉贤的事就不说了,怎么连这种技能增加的重要支线都跳过了。
  他们去君玉贤那治得是梦魇的入梦问题吧?不是电灯泡病吧
  这是……玄解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吞了只重明鸟?
  玄解没有解释,他问起别人好奇的问题时小嘴就跟机关枪失控了一样嘚吧嘚吧没完没了,几乎停不下来,可落到他自己身上的时候,活像有人拿强力胶把那两片嘴唇抹了个来回后粘紧了,一声都不肯吭出来。
  那少女的伤口只到大臂,就没有再往肩膀上攀了,沧玉光是看那血肉模糊,脓水溢出,就已感觉鸡皮疙瘩一阵阵起来。他并不是没有善心,而是实在不是处理这种事的料。
  玄解似乎对这样令人作呕的场景毫无任何反应,他将手放在了那姑娘的胳膊上,皮肉灼烧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血肉模糊的伤口似乎被瞬间灼平了,那少女只是昏迷,并不甚清醒,仍痛得发出嘶声力竭的惨叫来,宛如被割去声带的黄莺,凄厉至极。
  少女痛苦间不免挣扎,玄解并不理会,将她摁定在地上,待那光芒从她的胳膊上走了一圈,方才松开手来,冷冰冰看着那少女在地上痛苦蜷曲,毫无半点反应。
  “咱们总不能将她就抛弃在这。”沧玉低声道。
  玄解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哦”了一声,提起那少女的领子就往回拖。
  “等等!”沧玉急忙喝止他,要是真叫玄解这样把这姑娘拖回船那头去,这姑娘不死都得脱层皮了,剩下的半口气迟早得在路上咽下去,便施法令草木生长,编了个极寻常的树茧子把女子裹了起来。
  结果今天是完全的无功而返,别说找人了,连村庄的影子都没见到,才走到半路,救了个小姑娘又回船上了。
  不过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不准他们可以从这女子的口中打听到什么东西——前提是玄解的烤肉疗法有效。
  君玉贤该不会真的是个赤脚郎中吧。
  一身泥泞的少女被放在了玄解的房间里,毕竟他从来不睡床,空着也是摆设,倒不如拿来做好事。
  他们俩都是大男人,不便帮女孩子做许多事,只能将她放在那儿,好在这时候蚊虫还不多。
  沧玉身上倒是有几枚丹药,可都是给妖吃的,不是给人吃的,这姑娘吃下去搞不好会爆体身亡,只能看她自身足不足够坚强了。玄解倒是老神在在,他将那些瘟气都消除了,这女子只要熬得过今晚,生命定然无忧。
  两个大男人很快就忘记了病号,到船尾去生火煮饭。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少女比他们二人想象得更为坚强, 她在月上中天的时候醒了过来。
  当时玄解跟沧玉正在玩五子棋, 可惜他们没有别的颜色,更没有骰子,不然还能玩玩飞行棋。不过没什么差别, 沧玉被杀得片甲不留,脸色不太好看, 他摸着自己的白子,心想要不要拿起棋子来弹几下玄解泄愤, 就听见一个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奴谢过两位恩公。”
  这声音纵然嘶哑,可难掩柔婉,仍能听出原来的嗓音是多么动人,在这幽冷的月夜, 寂静的晚空下轻轻响了起来,仿佛什么缠绵悱恻的话本之中所描写的野狐精怪,正于此夜来到屋外敲开门扉。
  沧玉放眼望去, 自见那少女扶着门颤巍巍又怯生生地站着, 她那张苍白而美丽的脸微微垂着,似乎不敢抬头直视他们,一只手攥紧了裙摆,看起来有点儿紧张。这很正常, 换做沧玉是这么个弱女子,有天突然醒过来, 发现自己胳膊烧焦了一块, 外面还站着两个陌生的男人, 大概要吓得直接从船窗翻出去。
  “请坐。”
  好在沧玉跟玄解此刻坐在船头,这样的距离给了那姑娘一点安全感——虽说对他们俩而言,这距离就跟近在咫尺一样,但毕竟对方并不知情,勉强可算是一种安慰。
  少女四下瞧了瞧,在自己出来的这门槛上乖顺坐了下来,她看起来完完全全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十分可怜,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不知道什么人对她下了那样的狠手。若真是瘟神找茬,看她这么体虚柔弱的样子,也不是能禁得住折磨的人。
  “这位姑娘,你怎么会受伤倒在野外?”
  沧玉趁机放下棋局,他输得实在太惨,不想再继续下去了,看来今后只有飞行棋这种碰运气的游戏才能跟玄解这个开挂的玩一玩。
  这小子的智力跟好奇心是都点满了吗?
  玄解对女子并不上心,见沧玉已对下棋失了兴趣,稍稍一皱眉,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慢慢将棋盘上自己的黑子捡了回去,重新盖好,然后又去拿沧玉手中的棋罐,帮他收子。沧玉没太注意,侧了侧身就把棋罐递了过去,由着玄解自己收拾剩下的残局。
  在玄解的心中,这路边捡来的女子,还不如这局棋的一颗棋子珍贵。
  那日在海面上吃腌菜的时候,沧玉问他为什么不珍惜他人的情意,凡人与沧玉这样的大妖总喜欢睹物思人,可玄解并不是那样的。
  情意这种东西,只有在本身存在时才有意义。
  跟沧玉一起喝的茶,跟沧玉一起下的棋,只有在沧玉在的时候才有意义。
  甚至是那些华美的衣裳、精致的装饰,又或者是沧玉披在肩头的一缕长发,都是因为沧玉本身才有价值,如果他不存在了,那么这些东西根本一文不值。
  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本身。
  回忆除了带来伤痛,让人懦弱,毫无用处。
  就好像谢通幽那样,留着两个棋罐不肯放手,因为这是他唯一拥有的东西,他寄托情思,怀念往昔,然而那些东西到底不是君玉贤,它会破旧、磨损、最终化为灰烬。那只会带来更深的绝望,更沉重的痛苦,可从失去那一刻开始,这就已经是注定的了,何苦再为毫无意义的旧物难过一次,那是蠢人才会做的事。
  既然从一开始就失去了,那就从容接受失去,玄解太骄傲,他只允许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接受任何代替品。
  少女靠在门边,双眸之中泛出泪光来,她虽然柔弱,但并不软弱,单手抚着自己的伤臂,稍稍闭了会儿眼睛,这才强打起精神来,哀愁道:“小奴名叫水清清,是青山村人士,生来孤苦无依,多亏村中各家施恩,吃百家饭才叫小奴平安长大,前不久村里忽然遭了疫病,大家死得死,逃得逃,小奴没有主张,又见村里老人家走不了,就留了下来。昨日本想到山中采些草药,哪知不慎被割伤了,醒来就在此处了。”
  有意思。
  沧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少女,她口齿很清晰,说话非常有逻辑,谈吐更是得体,不像个贫穷的孤女,倒好似个读过书的大家小姐,临危不惧。不过说不准这姑娘天资聪慧,也不是没有可能,她说自己吃百家饭长大因而留在村中不肯离去,看来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村中发生了疫病,联系他们察觉到的瘟气,更是合情合理。
  “你看到我们二人,似乎并不害怕?”
  “恩公说笑了。” 少女低垂着头,她凄然一笑,“我这样苦命的女子,又伤了一条胳膊,丑陋不堪,二位恩公如此英武不凡,还有一颗善心,即便要从我身上拿去什么,我昏迷之时也尽可得手了,怎会等到我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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