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苏培盛了[穿越重生]——BY:四眼娃娃

作者:四眼娃娃  录入:01-05

  八阿哥拧紧眉头,缓缓地呼出口气,从何焯的弟弟在江南替他收书开始,他在江南下的工夫几乎不弱于朝上。如今这个机会,对他来说,当真是难以拒绝的。
  然,天不顺应人意,第二天的早朝上,四阿哥当堂上奏,请皇上亲自主持江南复试,由吏部出资,供应江南考生入京赴考,以彰朝廷求才若渴之心。
  言毕,朝野哗然,很多大臣不能接受,但细论起来却并非天方夜谭。江南两个省的考生,最多四百名,这笔银子吏部完全出得起,更遑论还有受贿官员的查抄家资。
  从南山集一案开始,朝廷对文人的拉拢就屡遭打击。而今太子又被废黜,眼看弥补不能。若是万岁爷当真亲自主持复试,令江南学子入京,确实能最大限度地安抚人心。
  朝野上一番唇枪舌剑下来,康熙爷虽然没有马上决定,但从态度上显然已开始认同。
  八阿哥站在队列之中,看着四阿哥的背影,暗暗攥紧了拳。
  早朝后,走出九经三事殿,四阿哥冲八阿哥一笑,“可惜啊,白费了八弟的一番苦心,这江南也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
  “我看是有人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吧,”胤誐昂着下巴从旁道。
  四阿哥瞥了胤誐一眼,冷哼了一声,“想吃葡萄,也要主人肯给啊。这般急切,就不怕旧事重演吗?”
  胤禩身子一紧,先一步走下了台阶,他知道四阿哥指的旧事是什么。“九经三事殿,群臣保奏,”跟如今的情景似乎不差分毫。
  “八贝勒,”梁九功拦住胤禩的去路,微一俯身道,“万岁爷宣八贝勒觐见。”
  胤禩点了点头,跟着梁九功往清溪书屋走去,一路上心如擂鼓。
  四阿哥回到圆明园,苏伟连忙迎了上来,“你挤兑八阿哥了吗,挤兑的怎么样?”
  跟着四阿哥的张起麟无声地翻了个白眼,退到一旁。
  “你明儿个跟爷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四阿哥伸手给苏伟扶正挂在后脑勺上的大盖帽,“胤禩是越来越急切了,从上次那个荣安故意挑衅你,爷就看出来了。隐忍冷静一贯是他最大的长处,如今丢了,很快就该他知道疼了。”
  三月十八,畅春园
  上完早朝,康熙爷带着众位皇子到了太朴轩。一心看热闹的苏大公公,今儿特意跟着四阿哥到了畅春园,没想到——
  “自废太子之事,朕心久痛,”康熙爷背着手站在长廊下,“尔等皆朕之骨血,却不思朕躬,不思社稷。在朝中结党乱权,私营苟且,朕断不能容忍再出一皇太子矣!今聚诸子于此,教导警训,告尔等何可为,何不可为——”
  “皇阿玛今天是怎么了?”胤誐出了一头虚汗,压着嗓子问身边的胤禟道,“今儿早朝也没出什么大事儿啊。”
  “我怎么知道,”胤禟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前的八阿哥,“不过,我听说,昨儿皇阿玛召见八哥后生了大气,晚膳都没用。”
  胤禩此时垂着头站在队列中,胸中已是一片寒凉。昨日在清溪书屋中,又被问及朝臣请奏之事,他一时气愤不已。人心所向,众望所归,为何他得到的总是质疑和忌讳?
  “如今东宫空悬,儿臣甚是惶恐,还请皇父明示,我今如何行走,情愿卧床不起!”
  “放肆!”桌上的奏折被一扫而落,康熙爷指着他的鼻子道,“尔不过一贝勒,何得奏此越分之语,以此试探朕乎?以贝勒之身存此越分之想,竟不自揣伊为何等人!”
  “何等人……”这三个字在脑中逡巡而过,胤禩一时竟不知该哭该笑。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不在那人眼中……
  苏伟跟着一大帮随侍太监等在太朴轩外,站在上风口也听不清里面的人说什么,只是看着各个面色都不太好。
  没过一会儿,跟随康熙爷的诸皇子纷纷下跪垂首。到最后,连帽子都摘下放到膝边。
  苏伟抿着嘴唇,踮起脚看着自家主子,心里对喜怒不定的康熙爷埋怨不已,敢情儿不是你养大的你不心疼,那种石子路是人跪的地方吗?
  “圣上有旨,”半晌后,一个较为年轻的太监走到苏伟等人跟前,“主子之过,奴才之罪,诸皇子随侍太监,一人五十板,以示效尤!”
  “我……”跪下的苏伟一头黑线,憋了半天到底偷偷地唾出了后半句,“靠你全家……”


第321章 挨板子
  康熙四十七年
  三月十八,太朴轩
  苏伟被驾到凳子上趴下时,脑子还有些懵懵的,左右看了看,从三阿哥到十四阿哥几乎所有随侍太监都在场了。
  侍卫们举着板子两个一组站好,苏伟心里很是肝儿颤,虽说不是第一次挨打,但是实打实的五十大板啊,在皇上眼皮底下,是任谁也不敢随便耍滑头的,今天恐怕是真要屁股开花了。
  四阿哥跪在三阿哥身旁,几乎用尽全部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转头望过去。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他越不能动,一旦让皇阿玛察觉了什么,苏伟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奉旨杖责五十,打!”
  唱数的太监一个长音儿开始,四阿哥闭上了眼睛,随着耳旁一阵噼里啪啦的板子声,背后浮起了一层冷汗。
  苏伟咬着牙挨了半天,突然觉得不对劲儿,这怎么能没声呢?皇上说是要打太监,可实际教训的是各皇子啊。这时候不认错,还真挨到最后啊。
  “圣上息怒,奴才知罪,啊,圣上息怒,啊——”
  苏伟一叠声叫出来,十四阿哥的贴身太监吕瑞最先反应过来,连忙跟着喊道,“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其余的太监们见状也是有样学样,“奴才们知罪,皇上饶命!”
  四阿哥听到了苏伟的声音,牙关一咬,一头叩到地上,额头顿时肿起了一块儿,“儿臣知错,请皇阿玛息怒。”
  “儿臣知错,请皇阿玛息怒——”
  众皇子齐齐磕头认错,康熙爷这才缓缓吐出口气,可依然没有叫停。
  苏伟红着眼眶,一路挨到了二十几板,门口又传来脚步声。贵妃佟佳氏带着众位嫔妃赶到了,既然康熙爷在太朴轩教导皇子,那当额娘的怎么能不在呢。
  见到院内的情况,众嫔妃纷纷下跪。佟佳氏没有子嗣,荣妃、德妃、宜妃便跪在头前。
  “皇上日理万机,是臣妾教导不善,请皇上处罚,”荣妃叩首道。
  “皇上身系社稷,请皇上务必保重龙体,臣妾愿意领罚,”德妃也垂首道。
  宜妃心焦地看了两个儿子一眼,也回头道,“请圣上息怒,让皇子们戴罪立功,由臣妾们领罚吧。”
  康熙爷看了看跪了满地的皇子和妃嫔,终于摆了摆手,噼里啪啦的板子声总算停了下来。
  四阿哥还没来得急舒出口气,突然听见有人禀告,“启奏圣上,有个小太监没挨住,死了!”
  四阿哥猛地回过头去,正看到一个灰蓝色的身体软塌塌地从凳子上滑下来,掀上去的袍摆下血迹斑斑。
  “小——”四阿哥身形一晃,脑中轰然炸响,身子已经不受控制地正要往起站,突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奴才谢皇上开恩!”
  苏伟跪在小太监中间,频频朝四阿哥使眼色,他虽然屁股肿的老高,但只是外伤。行刑的侍卫手上很准,将近四十个板子都落在了肉厚的地方。
  四阿哥这才发现,死的太监不是苏伟,连忙镇定下来,重新跪好,却不想回过头时正碰上康熙爷的视线。
  “皇上,死的是八贝勒的贴身太监,荣安,”梁九功垂首道。
  康熙爷没有言语,只轻飘飘地瞥了八阿哥一眼,跪在佟佳氏后头的良妃倒是身子一软,差点昏死过去。
  “既然有你们的额娘求情,又有奴才受过,今天就暂且到此。朕希望,你们回去能好好思量朕今天说过的话,”康熙爷把手背到身后,径自出了太朴轩。
  四阿哥从地上爬起来,几个快步走到苏伟跟前,刚要伸出来的手被苏伟一个凌厉的眼刀又瞪了回去,只好干干地站在原地,看着苏伟被两个小太监扶起来。
  “奴才今天恐怕不能伺候主子了,”苏伟低下头。
  “先让人把苏培盛送回你的园子吧,”德妃走到四阿哥身边,抓起四阿哥的手臂,看了看他的额头,“你跟额娘去上点儿药吧,这额头都肿起来了。”
  “是,”四阿哥低了低头,又不由自主地看向苏伟。
  苏伟冲他眨了眨眼睛,略一俯身道,“奴才先告退了。”
  另一边,八阿哥一步一步走到荣安的尸体前,荣安还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嘴角都被咬烂了。
  良妃撑着侍女的手臂,小心地走到八阿哥身后,“到额娘那儿坐一会儿吧,额娘让侍女给你敷敷膝盖。”
  “不用了,”八阿哥的嗓音意外的沙哑,“儿子先回园子去了,额娘也早些歇息吧。”
  苏伟被两个小太监架着走了几步,突然发现挨打的其他人好像伤的都比他重,不是被拖着的,就是被抬着的,连一向乐天派的吕瑞都趴在人背上,呻吟不止。
  脑子一转弯后,苏大公公立马双腿一软,把自己整个挂在两个太监身上,一路哼哼唧唧地被拖出了太朴轩。
  畅春园内的消息传得还是很快的,苏伟没用两个小太监拖出太远,就看到张保、小英子几个匆匆赶来。
  “师父,您怎么样了?”小英子一看到苏伟就红了眼眶,“您上小英子背上来,小英子背您回去。”
  “不用,我还能走,”苏伟把胳膊搭到张保脖子上,回头冲扶他的两个小太监道,“辛苦兄弟们啦,改天咱家请客。”
  “苏公公客气了,”两个小太监拱了拱手,转身回去了。
  “师父,”小英子扶起苏伟另一只胳膊,抽着鼻子就想哭。
  “瞅你那点出息,你师父我命硬着呢,”苏伟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了两步,又转头对张保道,“再派几个人去伺候主子,主子额头磕破了,在德妃娘娘那儿呢。”
  “张起麟带人过去了,”张保叹息一声,伸胳膊架住苏伟的腰,让他走的再轻松一些,“你也真够运气的,十天八天不去一回,这都能给你赶上。”
  苏伟扁了扁嘴,一脚把地上的石块儿踢飞了,结果扯到了伤口,立时又唉哟个不停。
  四阿哥回到圆明园时,苏伟已经上好了药,正趴在榻子上吃饭。
  “你伤的怎么样?”四阿哥朝服也没换,直接坐到榻子上,掀开被子就要看。
  “没事儿,没事儿,你别看了,”苏伟手忙脚乱地捂住被子,因为屁股太肿,他什么都没穿,里面光溜溜的呢。
  “让爷看看怕什么的?”四阿哥皱起眉头,“一会儿召丁芪来把把脉,再开点消肿止痛的药。”
  “嗯,”苏伟咕哝了一声,抬手拿掉四阿哥的帽子,里面裹着一圈雪白的纱布,“你额头怎么样了?上好药了吗?”
  “已经让太医看过了,没大碍,”四阿哥这时候才想起解开腰带,脱下朝服。
  苏伟扁起嘴,颇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四阿哥一眼,“你什么时候那么实在了?装装样子就行呗,你看其他阿哥哪有把额头磕破的?”
  “爷这是为了谁啊?”四阿哥手上一顿,抬起头瞥了苏伟一眼,“你那边噼里啪啦的,爷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切,我又不是第一次挨打……”苏伟嘟囔着爬回炕桌前,捧起粥碗喝了一口,“饭都还热着呢,让小英子给你也盛一碗吧。”
  八爷庄园
  天色渐黑,八阿哥坐在竹林中的亭子里,手边是斟的满满的酒杯。
  “何大人,贝勒爷就在那儿,”门房将何焯引到了林子边。
  “先生来了,”八阿哥抬手给何焯倒了杯酒,“坐下陪我喝一杯。”
  “是,”何焯拱了拱手,坐到了石凳上,“荣公公的事儿,属下已经听说了,还请贝勒爷不要多想。万岁爷再怎样生气,也不至于拿一个太监撒气,不过是底下的奴才们自作主张罢了。”
  八阿哥微微抬头,嘴角轻轻翘起,略带醉态地道,“多谢先生劝慰,胤禩心里明白。其实,奴才们敢自作主张,也是因为摸透了主子的心意,有恃无恐。这么多年了,胤禩不能再靠自我安慰来振作前行了。有些事儿,早些看清也好。”
  “贝勒爷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何焯放轻了嗓音。
  “妄自菲薄?”八阿哥扬起眉梢,“不,谁会妄自菲薄,我都不会!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靠的全是我自己。我不用他的偏爱,我也不屑于他的看重!”
  胤禩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看着逐渐苍茫的天空,“总有一天,我会让他自己承认,我才是最适合储位的皇子,我才是能承继大清天下的一代明君!”
  入夜,圆明园
  苏伟被屁股的一阵胀痛从睡梦中唤醒,挣扎地从枕头上爬起来,四阿哥还睡的很沉。
  苏伟撑着下巴,看了四阿哥一会儿,伸手摸了摸他头上的纱布。
  “你这个傻瓜……”苏伟嘟囔了一声,往四阿哥身边蹭了蹭,把脑袋埋进他的颈窝里。片刻后,突然抬起头,“胤禛?”
  四阿哥的眉头轻轻动了动,却并没有睁开眼睛。
  苏伟有了不好的预感,把手伸进四阿哥的衣服里,摸了摸他的腋下,一片滚烫。
  “来人啊,宣太医!”
  丁芪因下午刚给苏伟看过伤,晚上就留在了圆明园,刚入睡没多久,又被张起麟从床上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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