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啊,太子殿下[穿越重生]——BY:遥的海王琴

作者:遥的海王琴  录入:04-13

  萧弘衣裳沁了水渍,头发凌乱,衣裳下拜都是湿的,书生们顿时羞愧地垂下头,红了脸。
  “学生知错。”
  萧弘眼睛一斜,四个也立刻躬身道:“我们也错了。”
  尤自清和其他两个书生从驿站里走出来,他们身体素质不差,没到呕吐的地步,便先进去收拾屋子,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
  但是听着萧弘的训骂也不敢接近,只得站在一边等着。
  萧弘见了他们,于是对十几只鹌鹑道:“赶紧滚进去洗漱,回头自个儿找惜朝去领罚。”
  他话刚说完,阿福就跑了出来,给萧弘见了礼说:“殿下,我家少爷说,驿站的屋舍有限,安排四人一间,朱公子、卫公子、冯公子和郑公子随身带了不少寝具,便希望他们能够照顾一下有需要的人,刚好十二位公子,每三人便与他们其中一位合住一个房间,有个照应。”
  “什么!”
  “不行!”
  不管是书生还是纨绔,纷纷表示反对。
  “我宁愿露宿,也不要跟这种膏粱子弟住同一个屋子!”方俊头一个表示嫌弃。
  朱公子冷笑道:“你不稀罕,我还不乐意,一群穷酸,睡了我的铺盖明日岂不是得扔了。”
  “这大热天就是睡廊下,也冻不死人,干脆睡马车里。”
  “哟,那真是有骨气,这蚊子、苍蝇、蚂蚁、虫子绝对不介意跟你们一块儿睡。”
  “这个……”
  萧弘摸了摸下巴,觉得三个书生围一个纨绔绝对是个喜乐的画面,眼看着就要吵起来了,他正想镇压一下,就听到阿福继续说:“另外,少爷说了,介于各位精神抖擞都有余力争吵跟动手,晚上就别睡了。少爷准备了三套卷子,今晚上各位挑灯夜战吧,明日一早上交。”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一阵哀叹,见识过贺惜朝布置的卷子,这三套真的得到明天早上都做不完啊!
  四个纨绔不知道卷子是啥,然而看书生们都面露绝望,心下不禁戚戚起来。
  说来,明面少,自家的爷爷们是将他们托付给贺惜朝的,随便管教,不听劝打断腿的那种。
  有心问一问卷子是啥,可又拉不下脸。
  然而阿福却转头看向他们,说:“朱公子,冯公子,卫公子,郑公子,少爷说几位的学问太差,无需做卷子。”
  四个纨绔一愣,接着当场哈哈大笑,“啊哟,这是让咱们当监工呀,行,就这么着吧,定然让他们不敢闭眼睛。”
  而书生们虽面有不甘,可不管这公平不公平,对于贺惜朝的决定,他们没人有异议。
  阿福却道:“卷子太难,四位公子是看不懂的,不过好歹都是学过论语,少爷便说做简单一些吧,就请将《轮语》前四章做好译文,一样明日上交。”
  四人笑声还没结束呢,这笑容就僵在脸上。
  “妈呀,《论语》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它讲什么,我怎么知道?”
  “这玩意儿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贺惜朝让我们写,我们就写啊……”朱公子还没说完,萧弘的眼神就瞥了过来,他咽了咽口水道,“殿下,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不是给你们各自安排了三位师傅吗?不懂就问呗。”萧弘这下算明白贺惜朝什么打算了,乐道,“说来《论语》都不会,简直丢人丢到西域去了。回去之后,别说在我家惜朝手底下呆过,简直丢他的脸。”
  阿福笑道:“少爷又说了,明日谁完不成,就如诸位的意,送回京城去。”
  虽然嘴上嚷嚷着回家,可真要被送回去,家中老头子头一个不会放过他们,几人互相看一眼,顿时嫣儿吧唧地认命叹息。
  “还愣在这里干嘛,赶紧去选房间啊,以为时间很宽裕吗?同室的在面目可憎还有比明日交不了作业来的可怕?”萧弘催促道。
  那必须是不交作业更可怕,书生们经过休息,已经恢复了大半,听此连忙冲向了屋内。
  “朱兄,真做啊?”其余三人凑到辅国公公子面前小声问。
  朱公子偷偷瞧了眼萧弘,“敢不做吗?真被送回去,以后京城还怎么混!”
  “那咱们也去吧,话说回来,谁带了《论语》?”
  “我没带,那种正紧书,我怎么可能带在身边,春宫才差不多。”
  “我也没带呀。”
  “那怎么办?”
  “笨,咱们没有,那群书生难道还没有吗?”
  “……可那群书生小气的很,怕是不好借。”
  朱公子看了三人一眼,咬了咬牙:“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咱们,咱们先派人去将屋子打扫干净,铺好床,难道他们还敢不领咱们的情?”
  “有道理,朱兄高明。”
  “唉,走吧。”
  雨落云消,去了云层遮挡,头顶天空上能看到一颗颗明亮的星星,预示着明日又是一个烈阳高照的好天气。
  贺惜朝沐浴更衣,休息了一会儿,便走出里屋,外头萧弘已经带着工部的官吏和几个水利师傅到了。
  “殿下,那四个房间里如何了?”贺惜朝问。
  萧弘笑道:“放心,吵不起来,也打不起来,否则伤了瘸了做不完作业,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事实上,纨绔们能屈能伸,书生们脸皮又薄,一看到崭新的铺盖,点了艾草驱蚊的屋子,再嫌弃的表情也不敢挂到脸上了。
  每个屋子都有一个方桌,四个边各坐上一个人,刚刚正好,为了照顾眼睛,蜡烛管够,将屋子照的明亮。
  书生们或奋笔疾书,或冥思苦想,各自对着卷子要么摇头叹气,要么窃窃讨论,或是猛翻书本,那癫狂的模样,看的唯一一个纨绔心惊肉跳。
  听着他们的谈话,只觉得自己肚里空荡荡,一点墨水都挤不出来,从而显得对方的所论更是天书一般,不明觉厉。
  再看自己借过来的《论语》,狗爬字在纸上写了两行话,就卡了写不下去,都不好意思张口去问这种接近愚蠢的问题——那个这啥意思?
  等到一阵讨论完毕之后,便有人看了过来,瞧他瞪着眼睛,神游天外的模样,不禁敲了敲桌面问:“怎么就不译了?”
  “不会啊……”那回答与其说抓狂,不如是感慨,书到用时方恨少,古人诚不欺我。
  边上伸过脖子一看,顿时抽了抽嘴角,很想说一句——这都不懂,你也太蠢了。
  然而瞧着他已经颇受打击的模样,不好雪上加霜,便道:“这样译,我告诉你,你听了赶紧写下来。”
  “行行行,你们说。”
  ……
  “那个,这个缧绁二字怎么写?”
  “……”说实话,书生们都有些同情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秀才遇到纨绔,有力说不清。
  ……


第162章 两个知县
  贺惜朝毕竟是个文弱书生, 昨晚一折腾,就睡得沉。
  天亮之后, 见他睡得实在香,萧弘没舍得将他叫醒。
  阿福放轻了脚步走进里屋探了探, 看贺惜朝依旧未动, 便调转脚尖, 往门口挪。
  这细碎的声音虽然轻却还是让床上的人蹙了眉, 接着睁开眼睛,脑袋一侧,睡眼惺忪地唤道:“阿福。”
  “啊呀,少爷, 您醒啦?”阿福惊喜将转回来,将贺惜朝给扶起床。
  “什么时辰了?”
  “辰时两刻。”
  “人来了吗?”
  阿福回答:“来了, 不只洛淄县令, 就是奎梁县令也一块儿来了!”
  贺惜朝微微一愣,眼神瞬间清明了,“奎梁县令?”
  “是,如今都在拜见英王殿下。”
  贺惜朝眯起眼睛, 下了床, 阿福赶紧伺候他洗漱更衣。
  奎梁县令跟洛淄县令一起来,不仅贺惜朝感到意外, 就是萧弘也惊讶。
  “这还没到奎梁县,本王也没召见你,鲁大人, 你擅离职守了呀。 ”
  奎梁县令鲁不凡是个头发已经白两鬓的老头,他慌忙告罪道:“殿下,实在是事出紧急,不等多等,下官才冒昧跟着姜大人提前来拜见殿下。”
  “什么事,难不成决堤了?”
  萧弘不过随口一说,正要端起茶,没想到奎梁县令却点头道:“是……”
  闻言萧弘脸色顿时一变,端茶的手一翻便拍在桌子上,“什么!”
  他声音洪亮,虽然年轻,可已经得了天乾帝一分不怒自威的真传,再加上拍桌子用了点力,直接震得桌上茶盏跟着发出磕碰脆响,如此威严之下,将年纪不小的鲁大人吓了一跳,赶紧一摇头,变了口风,“不是,还没有……”
  萧弘皱眉,不悦道:“到底有没有?”
  “殿下,还没有,但是快了!”鲁大人长叹一声,这才把话说清楚,“自入夏以来松江水位不断上涨,昨日暴雨之后,更是升了一大截,怕是再下几场雨这堤坝就不顶用了。”
  “昨晚的雨虽然大,可时间却不长,到了今日早上,难道水位还没下去?”正说着,一个风清俊秀的少年公子走了进来。
  萧弘看见他眼睛便是一亮,上下快速一扫关切地问:“惜朝,怎么起来的这么早?”
  “再不起来,怕是要错过两位县令大人了。”
  这位便是名满天下,大齐第一位三元及第,最年轻的状元郎,贺惜朝了。
  “下官见过贺大人。”两位县令纷纷起身与他见礼,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艳羡。
  都是科举这么过来的,不说头发白了的鲁大人,就是洛淄县令也年过半百,拜了官做县令不过七品,而贺惜朝翰林院编纂却是直接从六品。
  “两位大人无需多礼,鲁大人,方才贺某的疑问您还没解释,说说吧。”贺惜朝在萧弘下手边坐了下来。
  “这个……”鲁大人面露难色,见贺惜朝侧耳恭听,萧弘也看过来,便道,“不瞒殿下和贺大人,下官来奎梁县这已是第三年了,修松江堤坝已经是奎梁县百姓年年要做的事。农忙之后,县里的男丁便聚集起来先修一次,来年春耕结束,夏天雨季到来之前再固一次,只要不发生接连几天的大雨,这堤坝便能牢牢地守住松江。这第一年,老天爷赏脸,堪堪拦住了。然而第二年,就是去年,三天三夜的暴雨啊!松江的水根本来不及泄洪,便决了堤,一下子淹了半个县城,好些田地颗粒无收,百姓们纷纷逃离,全去了洛淄县,到了那儿,就算有朝廷赈灾,也不想回来了……”
  鲁大人一说起来便唉声叹气,洛淄县令跟着戚戚道:“去年下官也是提心吊胆着,那么多流民进来,就怕安顿不下,形成暴民,这就麻烦了。”
  鲁大人便抬起手对洛淄县令拱了拱,“此事还得多谢霍大人,否则这些百姓怕是得遭殃了。”
  “唉,都是子民,哪能忍心拒之门外,说来幸好城里的富户良善者多,愿意无偿出粮出衣,否则下官也是有心无力呀。”
  鲁大人感慨:“正是如此,特别是吕家,若没有他们带头,怕是等不到朝廷赈灾下来了。”
  这两个县令你一言我一语,题偏的不知道往哪儿边去了。
  萧弘心里挂念,忍不住回过头低声问贺惜朝:“你有没有用过早膳?”
  贺惜朝正听着,冷不防地萧弘来这么一句,便有些哭笑不得,“待会儿再吃,先听。”
  “那怎么能行,昨晚你没胃口就喝了一小碗粥,今早再不吃,得饿晕过去。”萧弘一边嘀咕,一边朝门边打了个眼色。
  小墩子正守在门口,一见主子的意思,顿时一溜烟地跑了。
  这一路上,他算是看出来了,万事随意的萧弘唯一较真的地方就在贺惜朝身上,后者冷了热了渴了累了饿了……脸上的表情稍微一变化,萧弘都能敏感地发觉,阿福都没他细心。
  只要伺候好了贺少爷,萧弘就好说话的很,可若是这位少爷身体有那么一丝抱恙,那完了,所有的人都会被英王殿下折腾一遍。
  那意思就是他家惜朝都那么难受,你们还想舒坦?
  昨日书生们跟公子哥之间差点闹起来,可不就被狠狠地训了一顿吗?
  今日天蒙蒙亮的时候,那四个屋子的灯火才熄灭,现在正睡得天昏地暗呢!
  是以今早贺少爷没吃早饭,小墩子早就命灶上温着了,就等一声令下,左右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立刻端进了茶点,堂而皇之地搁在贺惜朝的手边。
  一时间将两个县令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赶紧的,趁热吃。”萧弘毫不在意,抓起包子便塞进贺惜朝的手里,生怕这人讲究,不肯吃。
  “别闹。”贺惜朝瞥了两眼目瞪口呆的鲁大人跟霍大人,不过未免萧弘再做出格的事,便接了包子没放回去。
  萧弘满意了,然后笑容一收,瞬间换了一张表情,沉下脸颇为威严地问道:“鲁大人,说了那么多,究竟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没到点子上,本王看你是一点都不着急。”
  萧弘严肃地一问,两个县令哪儿还有心思看贺惜朝,鲁大人连忙起身对着萧弘弯腰叩首:“殿下,去年这堤坝因为没多少男丁修得有些简陋,今年春耕结束,更没人加固,开春以来就接连下雨,水位已经较去年高了一节,眼看着入夏雨水不见减少,这堤坝,根本挨不了多久啊!”
  贺惜朝手上撕开包子,慢条斯理地吃下,接着喝了一口豆花,便擦了手指,算是给萧弘面子。
  此时听着鲁大人那声情真意切,动容不忍的模样,贺惜朝掀了掀眼皮,说:“所以,鲁大人的意思是因为去年没好好修堤坝,今年更没人加固,所以才容易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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