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轩推开门,就被站在门口的女人给吓了一跳,对方怒目圆睁,手里拿着鸡毛掸子,看到莫文轩回来晚了,直接拿起鸡毛掸子就对着莫文轩抽了起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们等你等多久了啊,不知道回家吃饭了?就知道在外面玩,都高三了,你还这么不让人省心!我真是作孽啊,怎么就生了你这样的一个孩子,你去看看别人家的……”这鸡毛掸子虽然打的人不痛,可莫文轩却不愿意被打,因此他下意识的就抬手去护住头,反手就去夺……
这一举动,就跟火星子点进了□□库一样,那女人彻底的发怒了,觉得莫文轩是反了天了,居然还敢还手。
“长本事了啊,居然还敢还手?!孩子他爹,你快过来看看,文文这孩子学坏了,他劲儿居然还敢打我,你把他抓住,我们狠狠的打一顿!这男孩子就是皮实,欠收拾!”
莫爸爸正坐在餐桌前吃饭,听到莫妈妈的话,也跟着一起过来,还真的是男女双打。
“叫你不听话?都高三了,还天天知道玩,每天准时回家这种小事都不知道?”
莫文轩对这对夫妇的亲情的幻想,在这一刻破灭了。
原主也经常被父母打,回家晚了,会挨打,学习成绩不好,就会挨打,他们对原主很苛刻,觉得男孩子就应该多打,打了就知道怕了,怕了就听他们的话。
他们渴望望子成龙,希望儿子能出人头地,考上理想的大学,然后找到好工作,过上好日子,他
们也念着能过上好日子。
“我今天给老师收卷子,然后帮忙拿了一些作业,所以回来晚了……”莫文轩闷声的解释,他没有再反抗,任由男人的抽打,女人的怒骂。
“老师叫你收你就收?怎么不叫别人收啊,知不知道现在是快高考了,这老师也真是的,他这是在耽误你学习啊。以后不要干这个了,听到了没?”莫妈妈叮嘱。
莫文轩点点头。
莫爸爸也打累了,他回到餐桌前,先吃了几口菜,随后又喝了点小酒,对还站在门口的莫文轩吼道:“还愣在哪里干什么啊?快点过来吃啊。吃完了,赶紧的去复习,马上就要高考了,自己也不着急。”
莫文轩放下书包,默默的走过去,莫妈妈端来饭菜,因为担心莫文轩吃不到好的,莫妈妈在饭菜这一块做到很好,她提前就把米饭单独盛了一份,家里条件不好,唯一的那几块肉都在他的碗里,碗里还有过年的咸鱼,一个煎的两面黄的鸡蛋,还有一些青菜。
而餐桌上,一盘子土豆,一点咸鱼,一些青菜。
那肉应该是跟土豆一起炒的,可里面的肉单独被挑出来,全部放在莫文轩的碗里。
“吃吧吃吧,你现在是家里的主力,多吃点好的,补补身体,等去了考场也不会晕倒。”莫妈妈捧着一碗饭,她就专门吃那青菜。
这些饭菜挺香的,闻着也很好吃,可这会儿莫文轩先是被劈头盖脸的打了一顿,他心情还没回升,这饭到嘴里,竟然不觉得香了。
他回忆原主跟父母相处的时光,就默默的应道:“妈,我知道。我肯定会好好考的。”
“这就对了啊,家里的好的,都给你吃了,你可多努力一点啊。我跟你爸啊,没日没夜的干,就是为了你能读个好大学,我跟你爸现在盯着你,就是担心你走了歪路,不好好学习,这还有四个月就到了高考,可千万不能松懈。”莫妈妈语重心长的,嘴里吧嗒没完。
“还有啊,我跟你爸打你,这也是为你好是吧。这男孩子皮厚实,多打点也没事,做父母的也是担心你,让你长点记性,千万不要在这个是松懈了。”
“只要你考上好大学,我们脸上也有光了,这以后啊,我们就可以享清
福,到时候我们全家就能去大城市买房子,文文啊,你得加油啊。”
莫文轩再次应声道。
“嗯嗯,知道了,妈,我会好好考的,等到时候接你们一起去城里住。”莫文轩心情有些沉重,他突然明白原主为何那么沉重了,尤其是面对父母的时候。
他就只跟父母聊了一会儿,他就有种喘不过气来。
他感觉,自己的后背上,有一座无形的大山正压在他的肩膀上,他必须,要背负着这座大山前行。
食不知味的把一大碗饭菜吃完,莫文轩接过莫妈妈给他倒的牛奶,喝完后,莫妈妈连洗澡水,换洗的衣服都准备好了。
“文文快去吧,洗碗了,记得再温习一下功课啊,九点前睡觉。”莫妈妈对莫文轩是真的好,同时也很苛刻,夫妻两个都极力的渴求莫文轩成才,达到他们理想中的那种生活状态。
典型的那种,自己办不到,就拼命的把自己的想法施加在儿子身上。
莫文轩洗完澡,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被莫妈妈收拾的很干净,书桌上面的书籍和各种纸张也摆放的很好,把书包放下,取出里面的课本还有卷子,莫文轩先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做完后,又把历年的高考试卷拿出来,等做了两张卷子,莫文轩忍不住伸了伸懒腰,打算休息一下。
然后,他感觉房间里有什么东西盯着他,莫文轩四下里一看,就看到房门开了一条缝,黑暗中有一只眼睛正朝着他看来。
这一幕太过于吓人了,莫文轩吓的一哆嗦。
“妈,你干嘛呢?”
莫妈妈在外面嘿嘿的笑了笑:“我这不是担心你贪玩吗?我听楼子里有一考高的,居然在这个时候看小人书,看小说,这怎么得了,所以妈这不关心你,怕你走歧途。好了好了了,妈现在知道你没有,专心做卷子呢,我这就回房间了,文文你可以休息了,快睡觉吧。”
莫文轩心里百感交集:“……”
等把书桌上的课本卷子都收拾好,放进了书包,莫文轩躺在床上,人还有点木木愣愣的。他并不是因为做了卷子才木楞的,他脑子好,该学的都学了,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也很简单,只是他有点受不了父母这种看守式的方式相处。
这个年代,有点类似上辈子的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之间,物价很低,东西很贵,钱还是很值钱,同时信息这块很落后,就目前的手机,莫文轩家里还是用不起的,而且看的电视是黑白电视,用磁带放歌曲,穿的衣服,都是那种很老旧的款式,颜色也很灰暗。
对于绝大部分读书人来说,读书真的是唯一翻身的出路。
莫文轩现在是高三,学校里一部分人走读,一部分寄宿,寄宿是比较远一些的学生,莫文轩是走读。
莫文轩爸妈原本是在各自的厂子里上班,住宿是免费的,因为莫文轩要高考了,他们想让莫文轩吃好点,生怕莫文轩走了歪路,天天就盯着他,他们把所有的心血都加在莫文轩的身上,就等着莫文轩考上好大学,然后给分配工作。
在这个年代,如果考上好大学,国家会给分配工作,还是铁饭碗的那种,因此一辈子当工人的夫妻,就把这个希望落在了莫文轩的身上。
莫文轩来到这个家第一天,他就感受到了压力。
不过他觉得他觉得他应该能承受得了,毕竟他也答应了原主,要考上好的大学,然后回报父母,孝敬他们的……
沉沉的睡下了后,第二天莫文轩就被莫妈妈喊醒了。
莫文轩揉着眼睛,看到外面还是黑的,再一看闹钟,不到六点。
“快点起来背书啊,早上起来,脑子清醒,是读书的最好时期。我给你做早饭啊。”莫妈妈催着莫文轩,看莫文轩坐在床上不动,气不打一处来,给了莫文轩一巴掌。
“我都起这么早给你做早饭,就是让你背个书,这不是为了你好吗?”莫妈妈看莫文轩起来穿衣服,这才收了手。
“等饭好了,我就喊你,你再去刷牙洗脸,等洗好了,也可以吃了。”
原主,好像一直是这样过的……
莫文轩脑海里诞生出这样的想法来,他现在被打,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
可是,莫文轩心里就窝着火。
这书还怎么背?
于是等莫妈妈喊莫文轩吃饭,莫文轩没有背书,他在发呆。等刷完牙,洗好脸,莫妈妈就端来一大碗的面条。
面条是用猪油下的,除了面条,就是一些青菜,可闻着香。
莫妈妈催促:“快吃!吃完就去学校啊,一定要听老师的话,跟同学们处好关系,千万不要惹事,我家这情况你也知道的,要是出事了,我们这边可管不了你啊。”
莫文轩那点好心情又没了,这面吃了一半,他就吃不下去了。
在被莫妈妈追问下,他拿起书包,就往学校走,莫妈妈在后面咒骂莫文轩各种浪费,不知好歹,说自己的各种辛苦……
心累啊。
莫文轩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现在一点都不贪恋什么家的亲情了,莫文轩在心里说道,等他去了学校,一进教室,莫文轩就发现全班的同学在他进来的一瞬间,都把目光投向了他,莫文轩就装作看不到,来到自己的座位上。
然后他看到自己的凳子砸烂了,课桌上面刻印了很恶心的话,抽屉里泼了墨汁,那些书本卷子,还有各种题库要么被刀子刮破了,要么被撕碎,要么被泼了很恶心的东西,总之,他的那些复习课本和资料,都没有了。
除了他书包的那些,其他的都被人破坏了。
莫文轩心里腾升起一股子怒气,他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事是谁干的了。
巡视的目光打量教室里每一个看好戏的同学,有的人很担忧,也有人很紧张害怕,不过在这个班里,最后面的那两排,唯独那几个人,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看到莫文轩极其不屑。
还挑衅,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
莫文轩从自己的座位离开,朝着这几个罪魁祸首走去,就在这时,班里的学习委员喊住了莫文轩:“莫文轩,班主任说了,等你来了,就去办公室,他找你有事。”
“我知道了,谢谢。”
没有多停留,莫文轩去了办公室。
此刻是早上,办公室里还有好多其他的老师,在莫文轩进来,他的班主任就对莫文轩招手:“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得罪了顾西洲啊,之前我也跟你说了,让你多忍忍,就让他们欺负一两下又怎么了?马上就要考高了,怎么还惹事出来了?他昨晚跟校长告状,他那边关系很大,直接压下来了,让我给你调班,我们这边是尖子班,你要是去了普通班,这进度怎么办?莫文轩,我是很看好你的,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很为难。”
莫文轩能说什么呢。
突然觉得很荒谬啊,就凭对方一句话,告状了,他就去普通班了。
“老师,昨天顾西洲他们几个把我带到小树林,想要揍我,我昨天没忍住,反抗了。我真的忍不了了,难道他们打我,羞辱我,我连反抗都不行吗?”他想不通,为什么老师要这样跟他说。
“唉,你不是不知道,顾西洲他家多厉害,市长都跟他家有关系,校长都看他家脸色,我们这些小人物能有什么办法。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你要是忍一忍,就让他们揍一顿,又怎么了,他又不能把你打死?是吧,现在你被退到了普通版,这事我也帮不了你,之前我就跟你说,要你忍一忍,等高考过了,什么事都好了。”
莫文轩只觉得心里很难受,他很憋屈,他很想大吼。
凭什么啊!
他们都欺负成那个样子了,要不是他昨天反抗,他可能就要被□□了啊。
就算他是个男的,可他凭什么要一直忍让,让这些人毫无底线的欺辱下去,而作为老师,没有说他们一句不好,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忍?
“我知道了老师,我一会儿就去普通班。”莫文轩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他只能服从老师的安排。
等回到了教室,莫文轩没有回到自己的课桌前,他来到顾西洲面前,直接一拳头下去,然后发疯了似的揍对方,昨天把顾西洲的脸打的青肿甚至变形,今天又来一顿毒打,顾西洲哪里还有昔日的桀骜不驯,他就抱住脑袋。
而他的几个小跟班,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莫文轩连他们也不放过,抡起凳子,直接开始砸。这一场乱打后,包括莫文轩都是伤痕累累,最后还是被几个老师拉开了,拖到学校附近的医院给包扎好了。
因为这次事情闹很大,莫文轩也不想吃亏,直接就在打顾西洲的时候,吼道。
“你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是吗?把我搞到普通班,你现在爽了对吗?”
“看我不顺眼?好啊,那我现在也看不顺眼,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我也不用顾忌了!”
就是一阵的狂揍。
然后,几个人都打的头破血流,莫文轩也是如此,因为事情闹大了,莫文轩班里暂时没有上
课,教室里到处是血,书本卷子到处飞,看起来很吓人。
打架双方的父母都到了,顾西洲和那几个同学的父母很强势,口吻也咄咄逼人,先是责骂莫文轩野蛮,殴打他们的孩子,让莫文轩父母赔偿天价医疗费,莫文轩的父母一辈子都老实巴交的,哪里听到过这么多钱,当即就被吓到了,在后面连番的责问,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等顾西洲的父母直接跟学校这边说,要开除莫文轩的学籍,莫文轩的父母先是急的不行,后面哭了起来,各种好话说尽了,可顾西洲就看好戏,偏偏不肯,就是要把莫文轩学籍开除,让他读不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