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顾希在这里碰到了吕家人,吕家人是来送吕玲玲的,没有了原主乔望代替她下乡,吕玲玲只能自己下乡了。
看到顾希在这里,吕家人也很意外。乔母道:“小望,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来看我们笑话的吗?你不要太过分。”
“就是,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下乡怎么了?我那是响应国家的号召,下乡光荣、光荣下乡。”吕玲玲道,喊了一遍口号,来说明自己的高觉悟。
吕伟眯起眼看着顾希,他也恨透了顾希,恨不得把那1500块钱夺回来。那1500是家里三分之二的钱了,吕伟真的不甘心。可是他为了自己的前途,只能接受这个小杂种的威胁。
小杂种,等他升职之后,一定……
顾希打断吕伟的沉思:“你们想多了,我下乡而已。”
“你下乡?”吕玲玲大笑,“你不是烈士子女吗?你不是说烈士子女不用下乡吗?怎么?你的烈士子女身份不好用了?”
顾希勾起嘴角:“你想多了,我是自己下乡的,跟你不同。”
“你……”
“所有知青都集合了。”知青居委会工作人员道,“下面念到名字的,跟着我们的同志走……乔望、吕玲玲、张勤……”
哐当……哐当……
火车开了,知青们坐在车厢里,心里都很害怕,他们不知道火车会把他们的带去哪里。
第十一章 火车上聊天
哐当……哐当……
火车行驶了起来,纵然很多人离乡背井了,但是大伙儿凑在一起,心情还是美妙的。
“我这一组的人在这个车厢,里面的卧铺对着车票号,你们去找找。”知青委员会工作人员道。城里下乡的知青都是由他们带去的,以防有些知青迷路或者逃走的,在这一点上,他们这个知青委员会还是比较负责的。
今次带顾希他们这批的是个二十六七的年轻男子。
大家在对着车票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个卧铺,从乔家村这边的县城到溪头村那边的县城,需要两个晚上,所以知青委员会才安排买的卧铺票,票是知青委员会统一采购的。
顾希看了自己的卧铺票,是下铺。
只不过:“这位同志,我是你上铺的,但是我不喜欢上铺,我有点害怕,我们可以换位置吗?”有个女同志跟在顾希的后面,看顾希整理下铺,马上问。
“好啊。”顾希道,事实上,他不喜欢下铺,他反而喜欢上铺,上铺看上去干净。
“谢谢。”女同志把自己的包袱放到床尾,然后又从大袋子里拿出一条薄薄的毯子,她见顾希两手只有两个小袋子,忍不住问,“你没带行李吗?”
顾希道:“没带,家人会寄过来的。”实际上,他还真没带,被子什么的,他打算去溪头村那边的县城买,吕家出来他没有带东西,就是有也是不干净的,他不屑要。乔家自然也没有多余被子给他。顾希能入乡随俗,但在卫生方面他入乡随俗不了。
“小望,你都拿了家里那么多的钱,怎么还能让妈为你准备行李呢?”一道我见犹怜的声音响起。
那掐着嗓子说话的人,正是吕玲玲。
顾希无语,也不知道这姑娘又想做什么,以他的年纪自然不会跟她计较。说实话,吕玲玲这个人是有点小聪明的,比如对乔母这个继母,她一口一个妈,很热情,但是什么家务、衣服都是乔母干的。乔母在她心中,大概就是奴隶般的存在,可怜乔母还以为吕玲玲真的喜欢他。
吕玲玲这个角色,放在小说世界里,那活脱脱的就是一个白莲花。
顾希没有理会她,要知道这姑娘方才在火车站还对他横眉怒眼的。
见顾希没有理会自己,吕玲玲委屈的的双眼红了,好似顾希是个薄情郎似的。吕玲玲的床铺也是下铺的,在顾希的对面。她带的行礼很少,就自己拎着的包,其余的行礼已经邮寄走了。很多知青下乡如果路程远的会邮寄,因为很多东西背着不方便带。
顾希把一个袋子放在上铺床尾,从另一个袋子里拿出一条毛巾和一个水盆,然后去端水了。端了水回来,他对下铺的姑娘道:“同志,我在你床上坐一下,洗个脚。”
“没关系你坐,这本来就是你的床铺。”女同志道,“对了,我叫钱宁,去江头村,你怎么称呼?”
“我叫乔望,去溪头村。”顾希道。他水端来是洗脚的,早上走了不少路,爬上上铺的话不洗个脚他不习惯。
洗了脚,他又去把水倒了,然后脚盆放在床底下,擦脚的毛巾放进了空间里,接着上了床。
“乔望同志,你真爱干净。”钱宁道。她对顾希的印象很好,虽然顾希不高,人也有些瘦,但是长得白净,看手也不粗糙,不是那种在家里经常干活的人。
“是啊,小望,你现在怎么那么爱干净了,以前不是不喜欢洗澡吗?”吕玲玲又道。
听到这话,钱宁道:“你们认识啊?”
吕玲玲笑着道:“我叫吕玲玲,乔望是我弟弟。不过……她被妈赶出家门了。”
“你们一个姓乔,一个姓吕,怎么成姐弟了?”旁边有人道,带着一副眼镜,是个高个子的男子,“我叫章知行,今年18岁,也是去溪头村。”
吕玲玲道:“小望……小望他爸爸在他两岁的时候死了,然后他妈妈带着他们姐弟改嫁给我爸爸了。”
车厢里还有几个人没说话,但吕玲玲一说,他们就明白了。钱宁本来对顾希印象挺好的,听吕玲玲这么一说,也就没有继续了。
毕竟顾希的家庭有些复杂,大家不喜欢跟家庭复杂的人过多纠缠。
只不过,也因为吕玲玲的这番话,大家对顾希有了基本的想法。刚开始,大家见他穿的干净,衣服上也没有补丁,还以为条件挺好的,没有想到是死了爸爸,妈妈改嫁的那种。
火车还在哐当哐当的行驶,知青们刚出门的热潮退了些,大家有的躺在自己的卧铺上,有的是坐着,总之各忙各忙的。
快到中午的时候,知青委员会工作人员来了:“午饭时间到了,大家想吃午饭的可以去前头买午饭,火车上的午饭不要票。”不要票,但是价格会贵上一些。
顾希的空间里有乔奶奶包好的饺子、做的鸡蛋饼,还有一盒红烧肉,乔奶奶的手艺不错,但跟顾希这种厨神级别的还是有点差距,再说,顾希对红烧肉一类的食物并不喜欢。但是在这个年代,红烧肉代表着长辈对晚辈的喜爱。
“小4,等我们到了溪头村,得在空间里做个灶头,方便我弄点吃的。”顾希一边说,一边下去买午饭。同时还问下铺的钱宁,“要带午饭吗?”
钱宁道:“不用了,谢谢,我家里带了些吃的。”
444道:“宿主,您可以买炉子,用炉子也能做饭菜,而且方便。”
顾希道:“味道没有灶头做出来的正宗。现世有煤气灶、天然气等,但做饭菜的话,还是灶头用火柴烧出来的最好吃。”
“宿主你懂得真多。”444道。
“……”顾希一点都不觉得这句话是称赞,在444眼中,他是最好的。
吕玲玲道:“我要吃午饭,你给我带午饭。”
顾希瞥了她一眼:“要带什么?”
吕玲玲道:“一个饭、一个荤菜、一个素菜。”
“钱。”顾希道。
“还能赖你不成?回头给你,再说我是姐姐,你是弟弟,就算请我吃一顿也是应该的吧?你怎么那么小气啊?”吕玲玲说话的语气软软的,听在别人的耳朵里肯定觉得她委屈。但顾希不吃这一套。
接着顾希又问其他铺的人:“你们要带吗?”
“不用了,我家里带了。”
“帮我带一份饭,一份菜,菜有肉的就好,如果没有肉菜素菜也行。”说话的是那个戴眼镜的,叫章知行,他拿出五块钱,“钱先给你,免得你打菜钱不够。”
看他出手就五块,也知道是不差钱的,家里条件应该不错的。但条件不错的怎么会去溪头村?要知道溪头村是有名的贫寒地方。
一个车厢六个人,吕玲玲和章知行让顾希带了,钱宁和另外一个自己带了,顾希看向最后一个男的,那人道:“我跟你一起吧。”他长得比章知行还要高,约莫有185了,眼神有些锐利,唇抿的很紧,鼻梁高挺的很,穿着衬衣和黑裤,就是那种姑娘们一看就会喜欢的英俊男人。见顾希打量着他,他又道,“我叫崔傅,也去溪头村。”
顾希打了饭盒回来的时候,还是崔傅帮他一起拿的。他自己打了一盒饭、一碗青菜、一碗蛋汤。给章知行带了一碗饭,一碗红烧排骨。给吕玲玲带了一碗饭、一碗红烧排骨、一碗白菜。
章知行的那份是崔傅拿的,顾希找了他2块5:“排骨2块,饭的话应该是3毛的,但是我们男的能吃,给你加了2毛。”
章知行道:“真是谢谢了,别看我瘦,我还真的是挺能吃的,但就是吃不胖。”
顾希笑了笑,接着把另外一份给吕玲玲:“排骨2块,白菜5毛,饭3毛,一共2块8毛。”
吕玲玲假装柔弱道:“我爸养了你14年,14年的养育之恩还比不上这2块8毛吗?”
顾希是不屑跟一个17岁的小姑娘计较的,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能一次次的忍受她的那些话,有些人不一次性解决,她是不会受到教训的。顾希道:“吕玲玲同志,请你不要颠倒是非,我姓乔,你姓吕,我妈嫁给了你爸,但我还是乔家的子孙。我爸爸是革命烈士,我爸死了有部队给的抚慰金,加上每年部队给的补贴,够养育我到现在了。更何况,我爸生前在县城买了房子,房子的租金被我亲妈拿走去补贴你们家了,所以不要再乱嚼舌根的说是你爸养大了我。”
“你……你在胡说什么。”吕玲玲没有想到顾希会直接把那些个事情说出来。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知道,你穿着我亲妈的工资和我家县城房租买的新衣服,每一句话都要说我的不是,你不觉得很不要脸吗?”顾希继续道,“本来你是女孩子,我不想解释什么。但是我爸爸是革命烈士,所以我不允许你往我身上泼脏水来丢我爸的脸。”
第十二章 溪头村县城
“你……”
“我身上还有我爸爸的烈士证。”说着,顾希从布袋里拿出烈士证,他拿在手上,车厢里的人都可以看到。
“我还是头一次看烈士证,能让我看看吗?”崔傅道。
“当然可以。”顾希把烈士证给崔傅。
崔傅打开烈士证,章知行也去看了,烈士证里的烈士的确是姓乔的。而且看吕玲玲被顾希说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大家就知道顾希说的是真的了。
崔傅把烈士证还给顾希:“革命烈士值得我们尊敬,而烈士的家属,更是不允许被泼脏水。”
顾希有些意外,在他看来,崔傅是个有些冷淡的人,却没有想到能说出那样的话。
崔傅难得笑了一下:“我爷爷也是革命战士,不过断了腿退伍了,每年也有部队给的补贴。”所以对于军人,他非常的敬重。
不只是崔傅,除了玲玲之外的其他人,听到顾希的生父是革命烈士的时候,都震惊了一把。这个年代的人,对军人有种无法言语的敬畏。
“我听说烈士子女不用下乡的,你怎么下乡了?”章知行问。
“我去看我姐姐。”顾希道,“十年前,我姐姐下乡去溪头村了,到现在都没有来过一封信,我很担心。所以今年我高中毕业之后,我就自己报名去溪头村了。”
“知青下乡去哪里不是知青委员会安排的吗?可以自己选择?”章知行有些意外。
“像我这种自愿下乡的好像可以选择,而且溪头村是非常贫穷的地方,所以知青委员会不会管。”顾希解释。
“也是,富裕的地方下乡的人多,都被有路子的知青抢先了。”章知行家里条件的确不错,双职工家庭,有些钱。但是有钱未必有路子。
吕玲玲闹了个没脸,给了顾希钱,安静的吃饭了。
车厢里也跟着安静了起来。
到了晚上,顾希利用上厕所的时间,进空间洗了个澡,外衣外裤是不能换了,只换了条内裤再出来。
车厢里是有些热的,但是火车上没有洗澡的地方,顾希只能去空间洗。洗澡水一桶一桶的,都是顾希在乔家村的这一个半月存着的。
就这样过了两天,在第三天的早上八点,他们到了县城。下火车之后,一眼就看到了一个木牌,上面写着溪头村知青,木牌是一个年轻人拿着的,穿的还算斯文。年轻人旁边是个中年男人,拿着一个烟斗,像个老汉。他们旁边还有一堆人,也有木牌,拿着江头村知青。
知青委员会的人带着顾希等知青过去,然后把知青分给了他们。顾希没有想到吕玲玲竟然也是来溪头村的知青,这让他不能理解,溪头村这么穷的地方,吕伟怎么舍得让她下来?
吕伟在县城混了快要三十来年了,怎么说也有些关系的,顾希有种不好的预感。
顾希、吕玲玲、章知行和崔傅去的是溪头村,还有的去的是江头村。知青委员会工作人员把他们带到之后就不管了,回头去买了回城的火车票。
“你们不用紧张,这是溪头村吴大队长,我是以前的知青叫耿廉。”耿廉今年22岁,下乡四年了。
“吴大队长好,耿哥好。”顾希道。
“吴大队长,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