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拉郎修罗场艰难求生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闻一二

作者:闻一二  录入:05-02

  易故这话一出靳导和韦编还没说什么鹿之难翻剧本的手就先微不可查的一抖。
  临时会议室地方不大,桌子是实木长桌,配套的凳子也是简单的四脚无椅长条凳,长凳只有一条,三个演员不可避免的排排坐,虽不至于摩肩擦踵,但也算触手可及,是那种稍微有点动作都要顾及着不要磕碰冒犯到邻座的尴尬距离。
  偏生鹿之难这人在不熟的人面前拘谨惯了,在这种距离下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心里都要颤上一颤,虽然面上不显,但他是真的有些被严肃起来气场强大的易故吓到。
  这人刚刚还温温和和闪着圣光,怎么一转脸就……就这么吓人……
  鹿之难蜷了蜷手指,故作镇定地将文件夹合上。结果一抬眼,就对上安频有些异样的眼神。
  这下鹿之难的心颤得更加厉害了,刚才他被吓得手抖的丢人模样不会被看到了吧!
  “……为了迎合观众而修改剧本,那可不是我认识的靳大导演的风格。”易故突然语气一松,仿佛刚才的逼问只是在开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靳导没注意对面三人在短短几秒中的眉眼官司,也没把易故的话放在心上,对熟悉的人,靳导是表里如一的大大咧咧:“自然不会!剧本和拍摄计划都是已经定好了的,哪儿能随便改!”
  “还不是老韦,仗着手里拿着剧本今天改改这里、明天又改改那里,改来改去一刻不消停,也不知道能改出个什么花儿来。”
  “嘿你说这话亏心不亏心?你提的意见难道还少了?我改剧本是为了谁?是谁拿到修改润色后的剧本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韦编表示不背锅,“你们随便拍,剧本供应不上算我输!”
  “原来如此,是我误会靳导韦编了。不过,”易故扬了扬手中轻飘飘的文件夹,“发到我们手里的剧本是不是太少了?只有这么几页可不好把控角色。”
  几页?鹿之难捏了捏他有两指厚的剧本,不敢嗦话。
  可惜他不说话自有其他人说,安频从文件夹中抽出轻薄剧本,状似不经意地道:“大家拿到的剧本好像都不一样,鹿老师手里的就比较厚,这其中有什么讲究吗?”
  鹿之难:“……”
  他也很想知道……莫非小伙伴的钞能力已经攻克到这些地方了?
  韦编神色坦荡地道:“因为他拿的是全部剧本。当然,后半部分是还未经过润色的粗糙版。”
  安频的眼神瞬间复杂,就连一直沉静的易故也露出一丝不理解。
  鹿之难小心脏怦怦跳,心中直呼何德何能!
  “这也是为了更好掌控角色和剧情氛围。”靳导语气平静,“小鹿那个角色在剧中必须比你们先行一步……反正老韦后面也没写完,就全都给他了。”
  鹿之难闻言往后一翻,果然,前面还是正儿八经整整齐齐的方块字,越往后就越混乱潦草,甚至还有手写复印稿!说是虎头蛇尾也不为过,鹿之难都怀疑他拿到的不是剧本,是剧本大纲。
  安频也看到了鹿之难手上宛若鬼画符的‘剧本’,这一刻,所有的复杂猜测都烟消云散,他甚至给鹿之难送去了一个同情的眼神……虽然鹿之难根本没注意到。
  韦编觉得这黄金搭档没法儿做了,干脆一脚蹬开迎面而来的黑锅并果断供出幕后黑手:“明明是你自己出的破主意,什么‘剧情合一’,什么用类似的情境让演员快速和角色共情……干我剧本什么事。”
  靳导没理会愤愤不平的搭档,自顾自为面前三个演员做围读指导:“电视剧一周播两集我也一周给你们两集的剧本,咱们就按这个节奏来,别慌也别乱,今儿你们仨就先把第一周的剧本顺一顺……小鹿你的角色虽然暂时还没出场,但伏笔是从第一节 就埋着的,你也跟着听一听读一读……”
  鹿之难将剧本翻到第一页,乖巧点头。
  眼瞅着各就各位围读就要开始,安频突然表情奇怪的一直往会议室门口张望,看了好几眼也没动静,他没忍住小心翼翼询问:“哪个……靳导,咱们这剧女主角也要分开围读的吗?”
  对吼,他就说少了点什么!鹿之难也目光期待地看向靳导。
  虽然说主角是易故和安频,但这并不意味着这部剧的感情线就在两个男人之间,以他多年阅剧演剧的经验,两位主角多半分别和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女角色有感情戏……当然,也有可能是同一个女角色。
  比起安频,另一位主角易故就要淡定多了,认真通读剧本连头都没抬。
  靳导把会议室半敞的门一关,语气有些不耐烦:“什么女主角?没有没有!小伙子年纪轻轻的怎么净想着和漂亮女演员演戏……瞅什么瞅?看剧本!”
  安频缩了缩脖子,嘴巴张张合合半天只憋出一句弱弱的:“我……我还没准备好下海拍耽美剧啊……”
  鹿之难同情地看了一眼神色恍惚的安频。
  虽然这不是正统耽美剧,但这种双男主电视剧只要一经播出,那两位男主必定立马被绑定成官配疯狂上分,更何况他们原本就是赤道拉郎配有不弱的粉丝基础,他都能够想象剧组官宣后的热搜标题——
  ‘顶配拉郎之梦想照进现实’
  ‘只要拉郎拉得好破房原地重建变海景别墅’……
  想着想着鹿之难就想到了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眼中对安频的同情瞬间变为对自己的怜悯……唉,到时候被绑定的恐怕不止一对,只是人家两位男主是互相绑定,而他却是和御用打鸳棍的名头绑定。
  想他鹿之难入行四五载,踏踏实实做人兢兢业业拍戏,最后却落得这么个名声,实在是可悲,可叹啊……
  精神恍惚的安频这一抬头,正好对上眼睫轻敛神色悲悯的鹿之难,一瞬间他什么挣扎、懊悔、迟疑都没了,只剩下深切的自我怀疑——就算下海演耽美剧,有鹿之难在,他真的出得了头占得了‘耽美’的那个美字么……
  几人心思各异,会议室顿时一派认真研究剧本的努力和谐画面。
  看完剧本的前两节,鹿之难就迅速将心中无用的悲悯自怜抛在脑后,满心满眼全是剧情,无他,实在是太精彩了!他已经许久没接到这么饱满紧凑的电视剧剧本,一流编剧果然不一般!这一趟真是来对了!
  剧名叫‘九城’,乍一看比较意识流,实则是因为男主名叫郁九城,不过依照韦编的风格,或许还有其他深意。
  剧本开篇便是纯白仙宗少年一人一剑误入一死寂之城,长于深山仙宗的郁九城一开始还疑惑于人声鼎沸的小城为何会充满死气,直到他于暮色时分在城门口路遇一支送亲队伍,在陡然寂静下来的人群中,他才猛然惊醒,从入城伊始,他竟未见一名女子。
  再转头,原本热闹的小城如孤坟野地般死寂,城中男子蜂拥而至却并无喜色,无论老少皆眼神狂热地瞪视着大红花轿。
  尖锐的唢呐与爆裂的鞭炮一路空响,在城中带起阵阵破碎回音。
  这是芥城这一年唯一一场大红喜事。


第8章 互联网有故事
  “嘶——我这登场未免也太太太刺激了吧!”安频捏着剧本直吸冷气。
  鹿之难默默点头,大红花轿当头、锣鼓唢呐开道、鞭炮火花轰鸣,还有满城人‘迎接’,可不刺激?不仅刺激,还很有排面,不愧为主角之一……如果人不是穿着嫁衣红裙坐在花轿里的话。
  满城古怪,郁九城作为另一位主角自然不会轻易离去,顺着人流抵达办喜事的人家蹭着吃了一餐仿佛葬礼一般的流水宴后,婚礼不出意外的发生了意外——新娘子没了。
  这意外一出,满座哗然,参加婚礼的男人们个个义愤填膺,仿佛丢的是他们的媳妇儿,一时间全城出动提刀拎棍挨家挨户的找新娘子。
  而另一头,满头珠翠粉面桃腮的‘新娘子’正拎着裙摆骑在墙头进退两难。
  第一个找到新娘子的人自然是郁九城,他是修行之人,脚程快眼神好,大老远就看见高墙上一团瑟瑟缩缩的红,将人拎下墙正准备‘物归原主’,墙内突然传来嘶哑衰弱的救命声,两位主角自不可能见死不救。
  那是一个大户人家,房屋几进,砖墙垒得奇高,谢棋攀爬的位置巧妙,正好在后院,若不是身上的嫁衣装扮,准会被误认成来偷香窃玉腰挂赤色鸳鸯肚兜的狂徒。
  两人顺着声响翻进小院,破开院中所有房门后郁九城总算明白了为何入城以来一个女子都没见到——她们被她们的父亲、兄弟、夫君、儿子关在了家中。并且女子越是年轻关押的手段便越是厉害。
  被锁链拷住手脚的女子们对郁九城苦苦相求,对一席红裙的谢棋却是视若无睹,甚至还有年轻一些的女子隐秘的用幽怨愤恨的目光瞪视谢棋。
  锁链斩尽,还未问出什么一二来院外便传来一阵沉重脚步声,众人回头,就见一双双宛若觅食饿狼般的混浊眼珠,那些男人找来了。
  “新娘子在这儿!”
  “找到了!是我先找到的!”
  “哈哈哈这娘们生得可真俊!今夜小登科之喜究竟花落谁家怕是没准!”
  “好哇!员外家中竟藏了这么多女人!”
  “……”
  院屋主人带着一大帮家中男丁姗姗来迟,眼见房门大开锁链满地外面还严严实实围了好几圈恶狗一样的男人,这家人顿时如丧考妣,呼天喊地架着棍子把人往外赶,郁九城更是被重点照顾。
  面对院中混乱,那些才被取下锁链的女子面如死灰,半点不带反抗地蜷缩在墙角,宛如一块块被人随手□□践踏的破抹布。
  谢棋虽然站在门内,但所有男子的手都在往他身上伸,郁九城武力值虽高却不忍伤人性命,时间一长终究双拳难敌四手。
  就在谢棋的大红衣摆即将被那些疯狂的男人扯住时,身后突然袭来一双苍白素手,前后夹击谢棋躲闪不及只得无奈顺着身后力气跌至窗边,木窗低矮,谢棋摇摇欲坠,慌乱中他看清了那个推他的人,正是先前用幽怨愤恨眼神瞪他的年轻女子。
  “跑啊!快跑!不要被他们抓住!”
  ……
  看着看着剧本鹿之难突然隐隐感觉后颈森凉如芒在背,抬头一看就见安频正目光幽幽地盯着他……手上的剧本。
  什……什么意思?
  视线相撞,鹿之难下意识捏紧了剧本,安频眼神顿时更加幽怨。
  “咳咳!剧本都看完了吧?”坐在一旁‘监工’的靳导没有错过演员之间发生的小插曲,他着重看了一眼眼巴巴的安频,然后特冷酷无情地道,“小鹿,你手里的剧本得收好啊。”
  剧本向来是重中之重,鹿之难严肃点头:“靳导放心,我一定收好,绝对不会外泄。”
  靳导欣慰补充:“内泄也不行。”
  韦编也笑着道:“对对对,也好给我一点修改润色的空间。”
  “靳导你们这是在排挤我和易老师!”安频顿时不乐意了,在场五个人,只有他和易故看不到后面的剧本,这简直比追连载小说作者跑路断更、看电视剧遭遇腰斩烂尾还惨,实在是……实在是叫人抓心挠肝的想要看后续啊!
  安频着急上火得真情实感,可惜靳导郎心似铁,不仅不可怜他,反而还乐见其成:“对喽对喽!要的就是这种着急迫切的感觉!”
  面对演员不可置信的眼神,他还振振有词:“那剧里谢棋不急吗?他急死了!可就算他急死也没人告诉他后面事态会如何发展他该怎么办啊。”
  “小安你啊,还是太年轻,你看看易故,多稳得住。”
  易故手持剧本,抬眼瞥了靳导一眼:“不是稳得住,是感觉您这回也拿不出真正完整的剧本来,与其浪费口舌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嘿!激将法!”靳导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向韦编告状,“这小子居然对我使激将法!”
  韦编推推眼镜:“那你可别中计了,这回咱们说不给就不给!”
  “对!”靳导一口答应,转头就叮嘱鹿之难,“剧本千万守好!尤其不能被某个姓易的钻了空子!”
  某个姓易的:“……”
  鹿之难:“……”
  你们大佬打嘴仗还是别扯上旁人吧,万一伤及无辜,那多不好……
  纵使心中百般不愿意参与进大佬们的谈话,可猛然成为谈话中心被三双眼睛盯着,鹿之难也只能弱弱应声,尽量把自己当成一个没有感情的保险柜:“……噢,保证完成任务。”
  靳导韦编得意/满意微笑。
  “啧。”易故收回眼神,表情竟然还有些遗憾。
  安频脸色更加不好,偶像包袱都不顾了直接趴桌上哀嚎:“啊啊啊!这剧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为什么谢棋要假扮新娘混进芥城!为什么芥城里的女人都被关了起来!为什么芥城里的男的一个个都跟八百年没见过女的一样!为什么那个看起来很讨厌谢棋的女人要救我!我为什么要逃!我往哪儿逃啊啊啊啊!”
  说到最后,安频已经放弃区分自己与角色,嘶吼得分外真情实感。
  靳导韦编乐弯了腰:“你看,我这法子有用吧?这还没开始拍演员就入戏了。”
  鹿之难抱着剧本敬畏地往后挪了挪,他觉得安频这状态可能不是入戏,而是被有头没尾的故事给逼疯了。
  韦编到底不如靳导心狠,见安频好好一帅气大明星被逼得偶像包袱满地甩,有些于心不忍,遂温声安抚道:“你和易故饰演的角色就是要在紧迫与迷茫中寻找真相勘破迷雾。这法子虽然有些极端,但也恰好契合角色初期状态……好好感受,只要把开头熬过去后面就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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