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常一般,他瞪著厚重的木制实心门,恐惧男人的「临幸」。
雕著浮水印般花纹的门把向下转动四十五度,男人带著残酷的笑容出现在门边。
发现自己抑制不住喉间的颤抖,他咬牙隐忍。
带著一向如此的冷笑,男人开口道:「你这是什么表情?还是恨不得杀了我的样子。」语调并非气愤或不满,而是一种觉得很有趣的口吻。 他不发一言,直直凝视男人的双眼中,有著掩饰不了的恨意。 轻哼了声,但男人并不像在生气。 「怎么了?我有说错什么吗?」踩著轻松自在的脚步走进来,男人从容的步伐看来令人光火,缓缓地靠近他被铁制的链子链住的欧式大床边坐下来。 伸出的手习惯性地触摸他的脸颊,他则将头一转,想甩开男人的碰触,然而依男人的个性,是绝不容许他人违逆的。 「你以为你还有任性的余地吗?」男人轻问,带著看似漫不经心的微笑,但眼里却闪著危险的光芒。 他厌恶地移回视线,将毫不隐暪的痛恨表现在脸上,直视望向自己的狂妄笑脸,试著将想挣开铁链束缚在头顶上的双手,却徒劳无功,双手依然牢固地被铐在床头的花纹铁架上。 半躺在床上,双手被往上捆绑的姿势让他几乎使不上力气反抗,而男人似乎也明白他的状况,因此一向为所欲为。 带著令他恶心的温暖大手重新回到他的脸颊。 忍受男人轻柔的抚摸,他咬紧牙关压抑住甩开他的冲动。 彷佛看透他心中的想法,男人俯下身子在他耳畔低语:「想逃就逃啊,如果你做得到的话。」带笑的口吻,抚过他耳边的气息是炽热的,让听者浑身打颤。而後男人用另一只手钻入他领口敞开的衬衫,无视他不自禁的惊悸;男人的膝盖压在他的腿上,抑制那随之而来、下意识的退缩。
「做什么!」他明明知道答案,但仍不由自主地冲口而出。 「做什么?」骨节明显却又显得修长的大手解开他衬衫上的钮扣,裸露出一大片结实平坦的胸肌,指腹趋向前轻轻摩擦他胸前的凸起,「还用得著问吗?」 男人轻笑两声,凝视他的双眼带了著倨傲及轻蔑,因为他的明知故问。 本能地抗拒,他试图移动身体想摆脱他嘲弄的抚摸,却越是往柔软的床铺里陷去。 丝毫不将他的抵抗看在眼里,男人灵巧的手指早已将他的衬衫褪至手臂,舌尖则随著颈线一路直下,停留在颈动脉的位置,不断地舔舐他瞬间加速的脉动。 血液瞬时冲往男人抚触的那一处。 好痛苦!可也好舒服…… 他痛恶这种感觉,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动。 胸前的敏感被轻轻地啃咬著,一阵压抑不了的酥麻感将他吞噬,灵巧的手指来到他的下半身,潜入底裤内,不疾不徐地开始他身体早已熟悉习惯的爱抚。 男人志得意满的笑容明显地表达出他知悉他的感受,知道他很享受,享受自己不停歇地施予在他身上的抚弄;尽管他瞪著男人的眼神依旧充满怒气,以及不肯放纵自己的固执。 「即使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是想逞强吗?」羽毛般轻柔的声音轻拂过他的耳际,试图打碎他的固执,和那残留的一点自尊。 清楚这不愿屈服在快感下的挣扎是他最终保住的一丝自傲,然而男人残忍的笑容、倨傲的眼神,却明显地想将他最後的骄傲撕碎。 而男人也和往常一般轻易得逞了。 相同的场景日复一日地在这房中上演,他的挣扎和男人的强迫,然而无力反抗的永远无力抵抗,也无法制止。 男人的指尖轻触他的欲望,愉快地看著他咬牙不愿任自己在他手中达到高潮的顽强。 「住……手……」 他命令似的请求令男人露齿而笑,低下头用舌尖轻画著他的耳缘,灵活的手指则加速挑动他的欲望中心。 「你当真要我住手吗?」男人恶意地看著他问道。
想开口、想反驳,可是男人手中传来的热度让他心神纷乱。 男人彷佛看透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嘴角浮现一丝得意的笑,轻易攻破他那最後的自制。 控制不了自己身体的反应,他只是失神地任自己在男人手中解放,如其所愿。
男人胜利者般的微笑刺眼地在他面前展开,享受他的自尊在自己手里被撕碎的快感;而连最後一点尊严都留不住的他,却只能无力地在男人身下拼命喘息。 「真快呀……」男人用嘲讽般的眼神凝视著他。 耻辱和羞愤同时袭来,可是在他有能力做出任何反击之前,男人的指尖却蓦地进入他的身体。 「唔……」 「如何?你很想要吧?」男人轻笑著在他耳畔耳语。 在他摇著头强力想否认的同时,却因体内抽动的手指而无法出声。 在缺乏润滑的情况下,男人不顾他身体的抗拒,强行以手指贯穿他;在忍受著被冲击的痛苦的同时,他却因男人指尖的律动而感受到另一波不受欢迎的高潮来临。 纵然他死命的反抗,然而男人却比他更熟知这副躯体的每一寸肌肤。 就像现在,他只是一手握住他的要害,带著冷淡的笑容继续给予间或的刺激,另一手则不断地在他狭窄的私密处律动,他就清楚地明白自己弃械投降的时刻快要来临,紧接著身体不由自主地迎合男人的动作。 试图想要忽略男人在他体内引起的快感,因为拒绝臣服於挑逗之下,是他仅存的最後一丝尊严。 可是当男人的硬挺不由分说地进犯他最隐私的部位,双手托住他的臀部来回冲撞时,他只能一如往常般忘了自我,沉沦在被凌虐般的痛感下。 「不行哟!」男人忽然冲著他一笑,语调却是那样的恶意,「你又达到高潮了,太快了吧?」 这么说著时,他的手指竟蓦地一隆,在这种状况下,他还是如了男人所愿……
「让我见她。」 在男人的「惩办」之後,他咽下喘息,坚定地要求。 起身整理衣衫,男人轻笑一声。「在这种状况下?」伸手嘲笑地抚摸著他因激情而汗湿的肌肤。 他无言地瞪著男人的手指又滑向自己的下身,那是刚刚才被男人润泽的地方,尚未清理。 「当然我可是一点也不介意的。」指尖再度进入他湿润温热的内部,带著刻意的恶意轻轻转动,他忍耐和感到屈辱的表情似乎能取悦男人。「即使让她看到你这副模样,你也不在意吗?」 大概是感觉到他的身形一僵,男人性感的薄唇讥笑加深。 「反正她是你最亲爱的妹妹。」他轻狭地说著,然後手指更加挺进。 捆绑住他头顶双手的细铁链突然发出声响,将男人的注意力从他脸上暂时转移。 「挣扎也是没用的,你应该老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抗拒在此从未派上用场过,他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吗? 是的,一切都是从那个意外事件开始……
第一章
两个半月前ˉ纽约 晚间七点五十分,在歌舞升平的「大都会歌剧院」里,普契尼的「蝴蝶夫人」正迈入戏中的高潮部分,身著日式单衣的西方女声乐家,正吟唱著全剧中最扣人心弦的女高音咏叹调「美好的一日」。 如同攀上云霄的吟诵回荡在每一位听众的耳中,想必这首由知名声乐家口中咏诵出的名曲中的名曲,定能在他们心中绕梁三日,不绝於耳。 在舞台右手边从正面数来的第三个包厢里,坐著一名打扮得雍容华贵,年约三十上下的仕女,在她身旁则是一位身材壮硕、西装笔挺的男人。 有著一头灿烂金发的名媛淑女如小鸟依人地紧靠在一旁的男人身上,而黑发黑眼的男人不论怎么看,都绝对拥有道地的东方血统。 高健美的身材壮硕挺拔,即使是端坐在椅子上的姿态,仍能让人对他的伟岸一目了然;包裹在高级布料下的魁梧,完美地衬托出西装的质感,那比模特儿还具尊贵的气质,让他在人群中总有种与众不同的架式。 那经过烈日洗礼的深麦色肌肤,毋需特意修饰也显得结实修长,令人联想到在热带丛林中匍匐袭击猎物的野生黑豹,在许多女性眼里看来,比西方男人刻意造成的古铜肌肤更加诱惑魅人。 梳理得整齐有致的乌黑发丝虽然乖顺地服贴在他的额鬓上,却掩饰不住那藏在浏海之下敏锐犀利的眼神。 不怒而威的瞳眸清澈而明亮,镶在一张端正刚强、轮廓深邃而略带野性气息的俊帅容颜上。 在人种复杂的纽约市里,这种异国情侣处处可见,因此这一对男女即使走在街头上,也丝毫不会引来他人的侧目。 九点二十分,在歌剧即将进入後半部的落幕阶段时,男人起身离开了包厢,而和他擦身而过的另一名男子则代替了他原来的位置。 他无声无息的举动完全未曾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在几分钟後的散场很快地融入拥挤的人群中,而後就像一道影子般鬼魅地消失在夜色中。 闪著黑曜石的色泽、比夜晚更加深沉的双眸一眨也不眨地瞪著液晶萤幕上的指示,雷伊.修马赫紧蹙著眉,不悦地将内容读入脑内。 虽然有著西化的名字,但外表不论怎么看都是个不折不扣的东方人,自己是不是华裔他不晓得,因为自懂事以来他即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强盛的国家。 在这纽约布鲁克林区一角的大楼房间里,四周的环境虽凌乱无序,却不可思议地让人最能保有绝对的隐私。 「再度……潜入吗?」 雷伊喃喃自语地敲著笔记型电脑的键盘。 瞪著一个钟头前从歌剧院拿回的光碟片,僵凝在他俊脸上的神情可说不上是好看;若非为了音讯全无的妹妹,他绝不会接受美国中情局这回的请托。 原因不明地被亲生父母抛弃後,他和年幼自己三岁的妹妹就自然而然地被孤儿院收养,或许是同为天涯孤独人的缘故吧,他和妹妹费莉丝之间有著比一般兄妹更为紧密的感情和联系。 虽然如此,两人在成人之後却各自走上不同的路;天性善良的费莉丝秉著一股救人助人的热忱成为中情局的一员,但从少年时期即经常打架滋事的他则选了一条跟妹妹可说是完全相反的路。 「佣兵」这种职业,在大半人的心中多少带有负面的意义,但却是最自由又能拥有高薪的一种好方法。雷伊不得不承认他做这行的确干过不少坏事,因为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是天经地义的,但他却能坦荡荡地说他并没有杀过人。
即使在这一行中,他也算得上是名声响亮的人物,行事作风俐落迅速而不拖泥带水,成了各方延请他的主要缘由。
只要付得起钱就请得动他,因此在各式各样的任务中,或多或少总会和犯罪这两个字扯上边。 不愿看到自己唯一的兄长成为重金悬赏的头号通缉犯,费莉丝千方百计地试图说服他与中情局合作,以便抵销长久以来的累罪;相当满足佣兵生活的他原本说什么都不愿意屈就这种绑手绑脚的条件,但最後仍是败在亲情的攻势下,与中情局签订合约,成了他们的专属佣兵。 其实执行的任务是大同小异,但唯一的好处是他不再是国家通缉的罪犯,因为他现在是为国家而非私人工作。 事情约发生在一个多月前,身为美国中情局探员的费莉丝在一次侦察行动中突然消失无踪,他和中情局虽然焦急,却苦无线索。 然後是今天,他由中情局的探员手中接到一个消息,指出费莉丝的失踪很可能跟在美洲一带专门为非作歹的贩毒集团有关;而他两年前曾因某个私人任务和这个集团内部有过接触,加上由於必须是秘密行动,表面上与中情局毫无瓜葛,事实上为他们工作的雷伊就成了最好的不二人选。 话虽如此,那却是雷伊最不愿再度踏入的地带。
身为佣兵的直觉告诉他,他上回能全身而退是幸运之神的眷顾,下次可能就没这份运气了,所以虽然中情局曾有要他参与这回的行动,但他坚定地回决,同时也全力劝阻费莉丝,说什么也不想和这个集团再扯上关系。 当时她是答应过他要退出这个任务,但人却在点头过後不到一个星期就莫名其妙地失去踪迹。 原来他是死也不想蹚入这浑水,任凭中情局诱之以利或胁之以理,他就是铁了心再也不碰这个麻烦,但妹妹却轻易打破他的决定。 虽然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愚蠢行径。 「听天由命吧。」
用力地搔了搔头发,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莫可奈何地移动手中的滑鼠,快马加鞭并一字不漏地读取光碟中的讯息。
要潜入一个组织严密的集团并非易事,但对身经百战的雷伊来说却是只要动动手脚就能办到的事。 任务的指示是要他「潜伏」,当然他晓得这是要他以秘密行动的方式打探这个消息的正确性。 可是,要确认一个消息最好的方法就是渗入其组织,因此纵使上级命令只是要他在外围探听调查,他还是以自己的作风我行我素,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这个他在两年前也曾入侵过,一个专门横行美洲的犯罪集团。
起初,一切看来一帆风顺。 不出一个星期,他即以无可挑剔的工作能力和熟练的人际关系获得上司的提拔,很快地进入属於中层的管理阶级,也离他的目标更接近一步。 他也晓得这么出风头的危险性,但护妹心切让他无法顾及一切,硬是选择了迅速但险恶的路径。 枉顾心中的警告声果然不是明智的抉择,当他准备缓下进攻的脚步时,直属上司顶著看不出神色的表情来到他面前。 「你跟我来一下,阿尔夫。」 在他的休息时间发生这样的事,要他不疑心都难。
心底直觉警告自己事态有异,但雷伊仍面不改色地点点头,跟著叫了自己化名的上司身後坐上车。 渗透进这里已经近一个月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允许接近组织的中心。 性能极好的德国国产车缓缓驶入一扇大铁门里,漫长而彷佛无止境的道路在眼前延展开来。 中美洲近似热带的气候孕育了道路两旁蓊郁茂盛的木本植物,在高耸如云的丛林端顶隐隐约约听得见鸟类争相竞鸣的声音。 朋驰房车固定以三至四十公里的时速往前驶,在雷伊不著痕迹地记下四周的环境之际,接连几幢的主屋已如城堡般矗立在他眼前。 以他目前在集团里担任的职务看来,离他能进入这里应该还有好一大段路要走,因此上司的这一举动更是加深了他心中的怀疑。 然而既来之则只能安之,眼下唯一的选择也只有伺机而动。 「过来吧,阿尔夫。」走在他前头的上司眼神明显地透著不解,「迪菲尔斯先生说他要见你。」 是蓝.尼亚.捷特.迪菲尔斯,这个组织的首领要见他。 瞬间,不安的预感袭上雷伊的胸口,不论怎么找理由,以他现在这个阶级是百分之百不可能需要觐见他的! 唯一的原因,只有他的真实身分被拆穿了。 这可真是糟糕啊。
雷伊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苦笑,不要说侦查工作没一点进展,这下子连这里都待不下去了吗? 不,如果是这样的下场还算好,根据他对蓝的了解,自己的结局大半只有向地狱报到的份了。 来此之前他早已有此觉悟,唯独来不及调查出妹妹的下落是无可奈何的缺憾。 不过虽说事情得往最坏的打算臆测,却也没注定下场肯定如此。 「你工作上是不是有出什么大纰漏啊?」 毫不怀疑雷伊可能是别有用心於此,什么都还没搞懂的上司在螺旋阶梯的转弯处低声对他询问。 对他来说,阿尔夫是近来难得认真又有能力的得力手下,以他不算高阶的身分会被提问,看来是犯下无法弥补的过错才是。 摇摇头,雷伊给了他一个同样困惑的笑容。 他这个上司还真是天真和善啊,居然完全未曾对他产生过疑窦,还问这种关心下属的问题。 这让他稍稍有点罪恶感。 他晓得届时他的真实身分被揭露时,这个好心的上司一定会受他牵累的,但以他目前的处境,也没多余的能力为他脱罪。 眼角以一百八十度的视野扫过所经之处,他竭尽所能并钜细靡遗地印入脑海中,以备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场。 多年来的经验已养成他这无声无息的习惯,所以在旁人看来,他的动作和走在前头带路的上司并无二致,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他若无其事的外表下,其实已将周遭所有的动静刻入脑部深处。 防卫还挺严密的嘛。 虽然没有直挺挺在门边站岗的守卫,但那隐藏在四周、属於人类气息的脉动仍没有逃过雷伊的观察。 看来是不能轻举妄动了。 这些藏匿在暗处的保镖,是打算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如潮水般涌现并将他逮住的吧? 空气中流动的净是紧绷和一触即发的危机。 若是处在这种情况下,一般的探员很可能已沉不住气而想要先发制人了,但佣兵的丰富经验教会雷伊沉著深思,以静制动才是上上之策。 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就不会引发对方的疑心,这也是他在黑道与白道边缘打滚多年所学到的经验之一。 「进来吧,阿尔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