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绑俏王爷------灵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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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眼前的少年力量惊人,连祝桩龄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既然不是朝着自己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有什么举动也只会妨碍大家行动而已,反而不轻举妄动才是上策。

然而……

「啊!」

穆祯瑞仅是惊愕地叫了声,却毫不反抗地任苏想伊将他打横抱起,和同样长相柔美的苏想伊四目相望时,他亦习惯性地在自己柔美秀雅的脸上,绽开娇媚的芙蓉花。

接收到穆祯瑞的笑容,苏想伊不由得呆了下。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长脑子啊?他是来绑人的,可不是来带他出游的,他怎么还对着他笑?还笑得这么好看,害他脸都红了,胸口还怦怦地跳个不停。真是不可原谅,竟然随时都能用笑容迷住别人,不愧是花名满天飞的「邱颖真」!

不过这「邱颖真」还真是瘦弱,抱在手上像抱被褥一样软软暖暖的;他已经不高了,没想到「邱颖真」比他还瘦小,一副瘦巴巴的样子,活像一辈子没吃饱饭一样。

见苏想伊竟捉了嫪王穆祯瑞,众人皆大惊失色,祝桩龄更是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打算就算用尽最后一分力气,也要救回主子。

「大胆逆贼,还不快放人!」敢怒不敢行动的县太爷又是一句大骂,步伐却不由自主地往旁边退。开玩笑!眼前可是一拳就能将大内高手祝桩龄挥开的人,他哪敢走近,有几条命都不够死。

「桩龄,别!」看穿了祝桩龄欲拼命一搏的用意,穆祯瑞用他轻柔没什么力气的声音说道,唯有过于简短的句子,才让人听出他是在命令人。

闻令,祝桩龄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嫪王竟要他别行动。难道嫪王是想让贼人带他离开不成?那他要怎么向太后交代?嫪王可是太后最宠爱的儿子啊!

穆祯瑞倒没有想太多,他仅是觉得抱着自己的并不是坏人,他虽然是如盗匪一般的闯入,但抱住他的动作却很小心,像是怕摔到他似的温柔,让反正也无力脱逃的他很是放心地任他抱着。老实说,如果可以的话,他还真想稍稍调整一下位置,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些。

睡?没错,他很想睡了。

穆祯瑞稍稍地、在不引起众人注意的情况下打了个呵欠,缓缓闭上双眸,决定不管众人和这贼人间的事,好好地小睡片刻;相信等他醒来时,事情一定已经解决了。

如果没解决,大不了让他被阎罗王叫醒吧!反正这样也不错,他终于能知道十殿阎罗长什么样了。

自古以来,物都是以类同聚,邱颖真都可以因为懒而拒碰处子了,他怎么不可以因为懒而在此刻入睡?所以。他不顾左右的惊呼,很坚持地沉入梦乡。

「啊!他、他晕……晕过去了!」

又是一声夸张的惊叫,苏想伊听到众人的话,顺势往下看,才惊见怀中的人儿双眸开得紧紧的,一副被吓到昏厥的模样。

苏想伊环视众人,由众人紧张万分的神情里,他能确知自己的确捉到正主儿了。瞧县太爷紧张的样子,八成是在担心要怎么跟右丞相交代「邱颖真」被掳的事吧!

苏想伊丝毫不知道,众人面色发白的原因,并不是无法向右丞相交代,而是没办法向皇太后交代啊!皇太后和右丞相,不用想也知道哪个骇人些。

「快来人啊!把这贼人捉住!」县太爷虽然心里着急,但一方面因为胆子小,另一方面也怕贼人伤到穆祯瑞,故不敢有任何动作;唯有嘴上不停地大叫着,希望有哪个智勇之士将他拿下。

发觉怀中人儿昏倒了,苏想伊也觉得万分惊恐。他只是想借「邱颖真」一用,可不想弄出人命啊!邱颖真可是右丞相的爱子,要是有了什么万一,他有几条命都不够赔。

何况听说邱颖真有名家指点武艺,怎么昏倒得此般快速?真是吓煞他也。

「喂!你醒醒啊!」苏想伊小小声地唤道,并微微动摇怀中人,希望能将他叫醒。

没想到他虚弱的微睁开眼后,又快速闭起,双唇蠕动了下,却没发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

「又、又晕过去了!」

不知道是谁再度大叫,穆祯瑞只觉得那声音好吵,让他怎样也不愿意醒来面对众人。

苏想伊再度惊慌地望着怀中意识不清的人。他、他该不该把人放了?可是……一万两银子耶!他怎么可能赔得起,这、这该如何是好?

「别让他把人带走,他要跑了,我们全都人头不保!」县太爷又大叫道。

这句话可比之前说的都有用多了,吓得官兵们一拥而上,生怕自己有个万一,家中老小将无以维生。

发觉事情不妙的苏想伊,没时间多加细想,便被官兵们逼到窗边;他望了望其实距离不算高的地面,再看看眼前锋利的刀剑,会选择哪一方,也是极为清楚的事。

他翻身往窗外跳下,跃下时还直觉地屈起身体,以手和胸包覆住「邱颖真」,怕落地时的冲击会让「邱颖真」受到伤害。

「他跑了!他跑了!」

平安落地后,苏想伊稍稍检视了下怀中人的情况,才往前奔跑逃命去也;而楼上不知道又是哪个官员在大叫,不过这声音实在很熟,八成又是只会出一张嘴的县官吧!

一面想着些无关紧要的事,苏想伊一面飞快地跑着,转瞬间便抱着穆祯瑞消失在街道上。

当然,他还不知道,其实抱着穆祯瑞时会特别小心的他,已经陷入一种多数人皆不齿的情感里……虽然他还有机会逃脱,但是机会实在微乎其微。

被他抱在怀中的穆祯瑞,则不知梦到什么似地浅浅笑着,在他稍嫌苍白的脸上,有着一抹红晕。

第三章

艳阳阁依然是兰州城里最大的花楼,苏想云亦是最美的群花之魁。

虽然,她跳舞跳到踢翻了客人的桌子,敬酒时一不小心把酒倒在客人身上,弹琴时弹到整张琴被她从中压断;但凭着她高超的撒娇功力,客人们仍是被服侍得心情爽快,心甘情愿地掏出大把银子来。

她的反常,跟她下午坐轿子到布店选布时,不小心在街边瞧见邱颖真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不然失常的人不会包括数银子数到银子落在地上也不知道的苏嬷嬷,和涂胭脂涂到鼻子上仍不自觉、与苏想云同是名妓的妹妹。

她的反常是因为她途经牡丹楼时,见到她笨笨呆呆的弟弟苏想伊,抱着一个人从牡丹楼的二楼厢房跳下;跟着又看见邱颖真、县太爷和一大群官员、官丘们在后头追出,口中环喊着捉贼。

天哪!她那个笨弟弟竟然笨到去绑人,还绑错人!

苏想云尚没时间嘲笑苏想伊的笨,便听见一件有如青天霹雳的消息——苏想伊抱着的人是嫪王!

她还没搞清楚嫪王是什么人物,此事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原来嫪王是皇太后的爱子、皇上的弟弟;而让她更惊讶的是——嫪王在被绑时昏了过去,现今……生死末卜。

天哪!

得知全部经过后,她忽觉背脊发寒,脖子一阵疼痛。

若是她的头已经和身体分家了,那妹妹和娘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于是,她们不用经过太多商量,即决定明天一早到庙里烧香礼佛,顺便开始吃吃早斋。没法子挽救今生的性命,至少也减轻一点罪罚,来生不用投胎成为畜生。

天老爷啊!她真是后悔跟苏想伊打赌,如果当时她有点做姐姐的气度,别同苏想伊吵,也不会落得今天这步田地。

唉,只要一想起来,她们会泪眼婆娑、悔不当初呢!

出一口怨气和性命相比,孰轻孰重立即可知,她……她要命啊!

***

点上一烛火光,苏想伊坐在雕工精美的床上,压着床沿虚的一点被单,就着火光凝视躺在床上的秀美人儿。

「邱颖真」,还真漂亮!

五官皆小巧而秀气,大概是极少外出,他的肌肤甚白,还看得见肤下淡青的血筋;细瘦的身形和微微起伏的身体曲线,在在令人心生怜惜,欲将他拥入怀中好生疼惜。

方才他以为他昏过去了,才急急忙忙抱着他跑到这儿来,希望让他睡得舒服点,看他的身体能不能好些。

没想到,他方放下怀中的可人儿,即听见可人儿无意识地呓语着,双颊更不知是因为发烧或睡得香甜而微微泛红;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他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人儿,竟从他略微苍白但形状姣好的唇间,流出口水外加鼾声如雷动。

是啊,流口水外加打鼾,这个家伙流了他一身口水,现在还吵得他无法入睡,真是个怪人!

除了眼前的小人儿外,他再也想不出有谁会在那种情况下睡着;真不知道他是脑子没长好,还是他太习惯此种剑拔弩张的场面,所以没什么感觉。

唉!算了,为了一个睡着的人跑得飞快,又要防官兵追捕,还要顾着他不使他受到半点伤害,他也真是不值得。

苏想伊摇着头,再也受不了床上人儿的鼾声,也不管会不会吵醒他,硬是捏住他秀气的鼻子,让他只能张开嘴巴呼吸,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半晌后,将手放开的苏想伊确定可人儿没再出声,才放心地呼出一口气。

他除了幼年家贫,不得已跟娘与姐姐挤一张床睡时,有听过吵人的鼾声外,打从娘开了艳阳阁赚足了钱,他不用再和姐姐们挤在一间屋里之后,他便再也没听过这种可怕的声音。

在他听来,鼾声比雨天里的打雷声更难听。

雷鸣前还有青白带紫的绚丽闪电,而鼾声除了扰人烦吵外,便一无是处。吵得他几欲发狂,又不能把发出鼾声者给宰了,真是教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没想到他才一陷入沉思,床上睡得不省人事的可人儿再度闭上樱唇,又发出可怕的声响来。

「天老爷啊!」苏想伊尖叫道,过大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依然吵不醒「邱颖真」,这美丽的人儿,此时在他眼中比厉鬼还骇人。「这家伙哪来这么多鼾可以打,给我停止!」

苏想伊续叫道,再度伸手捏住「邱颖真」的鼻子,却也只让鼾声停了瞬息,他一放手,鼾声又跟着响起;他又怕捏得太久会闷死「邱颖真」,毕竟右丞相之子,可不是他赔得起的。

真是要命,他若没有跟苏想云打赌,何须受鼾声之苦;以这情况看来,别说让「邱颖真」跟处子发生关系,他能不能安好地看见明晨的日光都有问题。

究竟他还要受苦到什么时候?他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个处子,让「邱颖真」和她发生关系啊?

呃……处子!

眼前不正好有个处子吗?

他自己就是处子啊!他怎么给忘了,他们打赌时唯说是处子,又没有规定是男或女;只要他跟「邱颖真」发生关系,不就算赢了赌局?呵呵,他怎么没早点想到。

「嘿嘿嘿……」

思及此,苏想伊忽然对着床上的人儿笑了起来,表情狰狞,惹得穆祯瑞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翻过身子往床里缩。

不过向来懒散的穆祯瑞,此时也没好到哪儿去。他也只是醒了半分,将身体翻到床内,远离苏想伊后又低喃了声,重新陷入深深的沉睡中。

反正「邱颖真」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故苏想伊没怎么理会他的翻动,依然细想着该从何处下手。他这个处子除了知道要将衣服脱光光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做呢!

嗯,回想一下,以前的娘和现在的苏想云都是怎么做的。

首先,她们都会先打扮一番,洗个香喷喷的澡,再擦些胭脂花粉。现在没胭脂花粉,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涂抹,这项先省略。

再来,娘会请客人们出价,出价最高的人,才能和苏想云过夜……是他自己为了赌局要跟「邱颖真」发生关系,这项也可以省了。

最后,苏想云会千娇百媚地跟客人进房间。他曾悄悄地偷看过一次,只见客人和苏想云都把衣服脱光光,然后……

然后他就被娘捉到,拧着他的耳朵,把他带到后院狠狠地骂了一顿。

次日清晨,他再去偷看时,客人和苏想云依然光溜溜地躺在床上,苏想云穿衣服时,客人还帮她扣衣扣。

后来只听苏想云说她累死了,要好好的休息,就一觉睡到下午。娘还好声好气地帮她搥背,炖麻油鸡给她吃,说她辛苦了一夜。

所以说,跟客人睡觉是很辛苦的事。

可是,他们什么都没做啊!他也只听见苏想云用平常跟客人撒娇时的假音叫了几声,此外就什么都没了。

难道,所谓的发生关系,就是两个人脱光光睡在被窝里,然后他要一夜醒着不能睡,不时假假地明两声撒娇吗?

哇!果然好难。

他自幼是沾床就睡的人,虽然夜半常会醒来,但只要没有鼾声在一旁吵,要他躺在被窝里一夜不眠,简直是要他的命。

鼾声……思及此,他也不觉得「邱颖真」的鼾声讨厌了;有了他的鼾声作伴,他才能不容易入眠。

于是,天真无邪的处子苏想伊,学着苏想云的样子,轻手轻脚地拉开绢被,替穆祯瑞除去一身衣物,再把自己也脱得一乾二净。

「爷儿,您真行,您好棒!」苏想伊边想着苏想云的说辞,边哆声哆气地调高嗓子学道。

而睡在一旁未曾清醒的穆祯瑞,则很不给面子、又诚实无比地打起寒颤,缩起身子往床角移动,下意识地能多离苏想伊一分便是一分。

不过苏想伊怎会知道穆祯瑞的感觉,一心只想着赢的他,当然是跟着移了过去,继续赠送几声哆叫。

「爷儿!啊,我快受不住了!」

他一点儿也没发现,身边的人儿已经不再打鼾了,而且还微微发颤,却懒洋洋地打死不肯醒来,流连梦境。

苏想伊依然故我地叫着,还心想着——

回去后别再对苏想云大吼大叫了,因为赚钱真的好难,竟然要躺在被窝里一夜不能睡,也真亏她能撑得了这么多年。

**

穆祯瑞光裸着身子,迷迷糊糊的由床上坐起。因为怕冷,他直觉地抓着绢被盖身,寻求一点温暖。

「这是哪里啊?」穆祯瑞迷惑地睁大了眼,喃声问道。

环顾四周,他找不到想象中的稻草,更没有什么破了半边的屋顶等等。

他睡在雕花木床上,盖着绣工精巧的红绢被,室内则陈列着雕花木桌和妆镜台,木桌上还放有瓷壶,而妆台上也有小手镜放置着。

怎么看,这里也不像是逃难的人住的地方。

那么,他是被县官、邱颖真和祝桩龄救回啰?但这屋里的摆饰和用品,尚不及他居住的地方华丽,感觉不出是县官的住处,更不像邱家在兰州城的别业。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穆祯瑞尚不及多想,身边就传来一道令他毛骨悚然、身子直颤的声音——

「咦,你醒了啊!我帮你穿衣服。」

苏想伊没注意到穆祯瑞打着哆嗦,径自开心地笑道,不管自己也是光溜溜的,一下子便从床上跳起,抓起被扔在地上的衣服,忙着分辨哪件是谁的。

「这里是哪里?」穆祯瑞也不急着问眼前的少年为何会裸着身子睡在他身边,倒比较想知道此地是何处。

「这是我表弟他夫君的别业。」只顾着分衣服的苏想伊,想也不想就答出一串令人讶异的答案。

「表弟……是男的吧?」穆祯瑞仔细地思考苏想伊的话。

「废话!表弟当然是男的,女的就叫表妹了。」苏想伊再度答道。

「夫君也是男的吧?」穆祯瑞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他该不会落人一个痴想他美色之人的手中吧!?他是很想多多体验各地方的生活,但可不想体验断袖之爱啊!

「你很爱讲废话耶,夫君当然是男的啊!女的叫娘子,不是吗?」分完最后一件衣服,苏想伊瞪圆他黑白分明的眼,没好气地朝穆祯瑞说道。

「你不是官家子弟吗?自己也是个四品官,怎么连表弟、表妹、夫君、娘子都分不清楚?果然是世家子弟,靠父儿的力量得到官位的,居然连常识都没有,真不知道朝廷养你们作啥……」苏想伊爬回床上时,依然在叨念。

而穆祯瑞依然无言,他歪着鹅蛋型的脸,一面伸着懒腰,一面想着苏想伊话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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