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的恋人(下)》————白芸

作者:白芸  录入:09-25

抽插了好一会儿,彭亦寒放开他的腿,就着结合的姿态,俯上身去,热烈地吻他,而他则搂住他的脖子,和他忘情接吻……
饥渴的唇舌,濡湿了对方的嘴角。
身边的真实世界,已和自己完全隔离,只剩下眼前这个正和他抵死缠绵的男人。
他们就像两株共生的蔓藤,互相纠缠、互相拥抱、互相索求,几乎溶合在一起,无法自控地为彼此沉迷。
视线交缠,胸口骚动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悸动。
「我爱你……我爱你……亦寒……」
不断澎湃的激情,除了身体忠诚的回应外,还化为这三个字,一遍遍吐露心声,而换来的,是男人比刚才更激烈疯狂的撞击……
「嗯……唔……」
林夕海仰脖低低呻吟,溃散的水色瞳孔里,充盈着情欲迷乱的狂潮,全身软得一触速溶,又湿又热的内部,如水般包容着男人的阳刚,品尝着男人带给他的蚀人心智的疼痛和快感。
其实比起自己的满足,他更在意男人是否得到满足,两人经历漫长等待后的第一次,他想要给他最好的体验、最难忘的经历。
「啊……啊……那里……」
硬如铁杵的雄性,似乎撞到了体内的某一极点.一波波甜美酥麻的电流,自脊柱骨爆窜至大脑,林夕海痛苦又快乐地绷紧了身子,将体内嚣张的火热夹得更紧。
彭亦寒只觉腿根处一阵酸麻,他粗重喘气,牢牢捧住他修长的大腿,像匹即将奔到终点的野马,展开了最后一轮狂猛的驰骋。
眼前阵阵发黑,火光四溅,汗出如浆,如火似荼的爱抚,将彼此一起送上绝顶。
两人的巅峰几乎同时来临,在男人的低吼声中,林夕海眼神涣散,全身颤栗,死死拥紧了他……
与此同时,体内被射入道道热流,火热的爱液盈满了他的内部,他全身都充斥着他的气息,敏感的内壁再次痉挛收缩,无法控制的泪水,自泛红的眼角缓缓滑落……
情欲美丽的火焰,让两人都如置身天堂,难以形容的极致快感,凝固成了一幅永不褪色的画卷。
极度的发泄后,就是极度的疲倦。
男人抵不过酒精和情事后疲惫的双重夹击,几乎还没来得及拔出来,就趴在他身上睡着了,不一会儿,便响起了绵长的吐息。
林夕海一直抱着男人,任自己沉浸在激情的余韵中,好一会儿,直到身上的汗水缓缓褪却,才回过神来,小心将男人翻到身边……
因这个动作,而让对方的分身抽出了自己的体内,那异样的感觉,让他全身又是一阵轻颤。
刚才沉浸在激情中还不觉得什么,现在平静下来,才感到后面火辣辣的,痛得厉害,用手一摸,指尖竟沾到一抹殷血。
自己果然还是受伤了,所幸并没有太严重,被单什么的都没有沾到,可能是刚才动作太剧烈,才导致后庭有了一点裂伤。
虽说身体沉重得不想动弹,但林夕海还是起身去了浴室,把自己打理干净,然后又拿块湿浴巾,将男人身上的痕迹擦干。
带着这份整洁清爽的感觉,林夕海重新躺回床上,抱紧男人,和他脸贴脸,感受着他的心跳和彼此的呼吸,缓缓闭上眼睛……
内心对这个男人深沉的爱意,就像海洋一样,平静而祥和,无声包围着他们。
他终于成为他的了!
带着这个念头,林夕海微笑着进入了梦乡。
第十七章
B&P大厦。
「林副总,早。」看到按时出现在办公室的林夕海,秘书Anna笑着向他打招呼。
「早。」林夕海点点头,挺直腰杆,尽量以轻松的步伐走入自己的办公室。
一关上门,他紧绷的肩膀立即垮了下来,脚步蹒跚,直奔向柔软的沙发,屁股才沾到座垫,就碰到裂开的伤口,一阵刺痛感传来,林夕海抽了一口凉气,最终侧躺在沙发上,才终于觉得舒服了一点。
整个后庭都火辣辣作痛,腰身酸得不行,脑袋还有点晕晕的,大概是昨晚一夜没睡好,又一大早就起床的关系吧。
虽然很想赖在彭亦寒的公寓,看着男人醒来,但今早公司有一个很重要的决策会议要开,讨论和「思华电子」的并购案的问题。而且这个case,一直是林夕海在负责,无法缺席,所以再怎么倦怠无力,也不能请假一走了之,不管怎样,都要咬牙熬过这一天。
果然,激烈的情事,对于初次尝试的自己,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希望以后会慢慢适应吧。
这样想着,林夕海觉得脸烫得厉害。
不知道等彭亦寒醒了后,会有怎样的表示,是否会痛斥自己酒后胡来,痛哭流涕地请他原谅?还是会幡然醒悟,对他负起责任,从此任劳任怨地陪在他身边?
依男人的个性,知道两人发生亲密关系后,说不定会当场跪下向自己「求婚」,想到这个滑稽的画面,林夕海就止不住微微上扬的唇角。
虽然心里仍有些忐忑不安,昨晚他的确听到如愿以偿的回答,但毕竟是他要他说的,而且当时他也醉了,等醒来后,他的心情是否依旧,林夕海也没有十足把握,但有一件事,他可以确定,那就是——今生今世,他不想再错过他!
怀着这股豪迈的气势,林夕海从沙发上爬起来,忍着全身的不适,拿着文件朝会议室方向走去。
冗长的会议一直开到中午,耐不住饥肠辘辘,林夕海胡乱在公司员工餐厅买了个三明治塞下肚,就匆匆告假回家。
头一沾到家里柔软的枕头,他就几乎睡死过去。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等林夕海睁开眼睛,只见眼前一片金黄灿烂、生机勃勃的阳光,正透过明亮的落地玻璃,折射进来……
下意识看了看闹钟,已是十二点四十五分,第二天的中午。
林夕海一跃而起,深深呼吸,虽然腰臀处还有些隐隐的违和感,但精神却完全恢复了昔日的活力。
只是……
只是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视线瞥向搁在电视机旁的手机,静悄悄的,毫无声息。
林夕海拿过去仔细察看着,电源充足,信号看上去也不错,不可能有打不进来的情况吧。
然而,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响过一下。
他在等的电话,一直没来。
也许是自己太性急了,毕竟男人一直以为自己有恋人,前晚发生的事,对他来说,应该也是个不小的冲击吧。恐怕此刻他正在家里抱头苦恼,烦恼着不知该怎样面对他,又或许再过一会儿,他就会打电话甚至亲自冲到他家来……
林夕海微微笑了笑,让自己不要这么着急,给他多一点时间接受事实,反正他已经等了五年多,不在乎多这几天。
哼着轻快的歌声,林夕海先去泡了个澡,把身体残余的最后一丝倦怠驱出体外,然后换了一身舒适的休闲服,到厨房给自己熬粥喝,又做了些小点心,犒劳这几天都没吃什么像样东西的胃。
就这样,吃完东西,把房间好好打扫了一遍,听了会儿音乐,再到阳台上惬意地观赏了一会儿海景……
一到外面,就能感到天气一日冷过一日,寒风迎面扑来,整个城市都笼罩在冬的气息下。
不知不觉间,夜幕降临。
在等待男人的来电中,倦意愈来愈深,林夕海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握着手机。
不知睡了多久,林夕海终于被冻醒了。
才睁开眼,他就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室内冷得像在冰窟一样,年关临近,寒流入袭,恐怕很快会下雪吧。
窗外透着暧昧的晨曦,还不来及察看现在几点,林夕海第一个举动就是抓过掉落在地板上的手机……然而,依旧没有任何来电,他翻身坐起,紧握着一片沉寂的手机,手指不由轻轻颤抖起来。
已经三天了,无论如何,这三天的时间,应该足够男人想清楚一切,并做出决定了吧。
可为什么到现在,仍是毫无动静?
像个困兽般在室内来回踱步,思来想去都没有答案,内心的焦躁,开始由星星小火,变成燎原大火,烧得内心惶惑不安,林夕海再也忍不住,一把抄过茶几上的钥匙,打开房门,直奔彭亦寒的住所……
因爱车拿去维修,林夕海只能坐计程车过来,到了彭亦寒公寓楼后,他没有选择等待电梯,而是三步并两步,直接冲到五楼。
冬季的清晨,又是星期天,大部分人仍在梦乡中熟睡,社区一片寂静。
走到熟悉的门牌下,林夕海深深吸了口沁凉的空气,举起手,轻轻敲了敲门。
心脏在胸腔剧烈跳动,撞得肋骨根根生痛……
仅仅是来到他门口,就已经动摇得如此厉害,等会真的见到男人的面,林夕海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像平时一样自然,还是会露出难以想象的糗态。
口中缓缓呵出的一口热气,遇上冷空气,便凝成团团白雾。
寒冷的外部环境,和几乎烧灼的内心形成强烈对比,很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这样希望,心情却越发绷紧。
在耳畔如雷的心跳中,房门被缓缓打开,彭亦寒那张平凡却温和的脸,就出现在他面前。
「夕海,怎么是你?」没料到他的来访,彭亦寒露出诧异的表情。
大概是刚起床,男人身上只裹了件睡袍,头发很凌乱,几簇微微向后翘起,脸上有着淡淡的倦意。
见林夕海死死盯着自己,一语不发的模样,以为他在意他的打扮,彭亦寒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昨天睡得比较晚,所以现在才起来,你进来吧,外面冷,我马上去换衣服。」
彭亦寒催促着,林夕海却依旧僵立,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彭亦寒终于察觉哪里有不对,「这么早来我家,找我有事吗?」
当然有事!
怎么会没事!?
然而,看着男人一张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脸,林夕海张了张口,一时之间,千言万语悉数涌上,反而堵得他说不出话来。
他的胸口充斥着无数个问号,被焦虑折磨得坐立难安,为什么他却能如此平静,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谁在外面?」
突然,室内传来陌生的男性声音。
完全没想到,彭亦寒的房间竟然还有外人,林夕海顿时怔住了。
视线所及,一个裸着上身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同样满脸倦意,从背后抱住彭亦寒,嘟囔着:「好冷,冷死了……」
「冷就快点躺回被窝去啊,当心感冒。」彭亦寒偏过头,对那陌生的年轻男人说道。
「被吵醒了嘛,谁啊,这么早就敲门,害我都没睡饱。」年轻男人不客气地叫着,狠狠瞪了林夕海一眼。
胸口在瞬间被冻结了,林夕海觉得自己全身如坠冰窟。
「好了,你进去再睡一会儿吧,我有朋友在。」彭亦寒推了推男人,后者发出不悦的嘟囔声,很不情愿地转过身,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呃……」彭亦寒讪讪的,一脸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也许他自己也意识到,最近的生活过于颓废。
「让你见笑了。不用在意,他是我昨天在酒吧里认识的,大家都喝多了,不知怎么就……别介意,我待会就让他走。」
林夕海脸色惨白,只觉眼前阵阵发黑。
「夕海,你没事吧,你的脸色看上去很苍白。」彭亦寒伸出手,想去触摸林夕海的额头,却被他一抬手挥开。
「那天的事……」林夕海才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牙齿上下打架,咯咯作响,「那天的事……你都忘了吗?」
「那天……是哪一天?」彭亦寒茫然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那天」残留的痕迹,「发生了什么事?我做了什么吗?」
因为太过荒谬、太无法置信,林夕海当场扭曲着五官,「哈」地笑了出来。
空洞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走廊,男人的表情,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茫然和憨实,让人心里受伤更甚!
他忘了,他真的把一切都忘了!?
无法相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他喝得太醉了,醉得完全不复记忆,彼此肌肤相贴的温度、甘美的喘息、让人落泪的告白……他等了几乎一个世纪,才终于实现的彼此相属的那个晚上,铭刻着他们所有热情和爱意的一晚,对男人而言,却只是一次对象是谁都可以的酒醉后的渲泄,连影子的残渣都没有留下,就被他彻底抛诸脑后。
整个人都被否定了,他的存在,他对他的感情,他的一切!
轰隆的巨响自胸口传来,他的世界在瞬间倾塌。
所有迄今为止,支撑他走到现在的精神支柱砰然颓倒,漫天尘屑中,他被冻结的心脏,传来很清晰的碎裂声,迸裂后,再一块块缓缓落下,全部插到他伤痕累累的身躯上……
太痛了,实在是太痛了!
「夕海……」
林夕海掉头就走,像个溃不成军的逃兵,狼狈不堪,逃离身后男人温柔的关切声。
他的温柔,何时何地,都那么自以为是、那么想当然尔、那么残忍,总以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温和表情,手里却攥着明晃晃的利刃,一刀刀,往他不停淌血的伤口上一再捅戳。
他被他打败了,彻底伤害了,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下去了。
林夕海浑浑噩噩地走在街上,不知自己该去往何方。
傻傻的,忘了打的,就随着人潮,不知不觉走进地铁入口,然后,又下意识买了票,登上未知名的前方。
清晨的电车并没有太多人。
林夕海随便找了个位子,一屁股坐下,立即弯起腰,整个人缩成一团,以此抵御胸口窒痛般的寒意,和胃部阵阵强烈的痉挛,旁边几个乘客纷纷向他投以好奇的目光,但此刻的他,完全没有余裕在意这些,只是苍白着脸,死死闭上了眼睛……
「喂,昨天你去看JOLIN的演唱会了吧,她好棒哦。」
「去了去了,她换了七、八套衣服呢,身材超棒,舞姿又帅,真是酷呆了……」
耳畔传来小女生兴奋的叽叽喳喳声,周遭明明是如此熙攘热闹的世界,但林夕海却有一种错觉,自己仿佛正往漆黑的海洋深处坠落……
无法阻止的颓势、让人冻冰般的温度、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不知道这个黑洞洞的深海到底有多深、有多远,他无能为力,只能任自己不断往下坠落、再坠落……
摇摇晃晃,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地铁,怎么回的家,等他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公寓,像个在白天出游却受了日光灼伤的僵尸,一动不动,僵硬地倒在床上。
轻轻动了动手指,触到摆放在床头的记事本,打开内页,一张写满「注意事项」的破旧纸张,就静静飘落在他面前……
看着那工整的字迹,林夕海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眼前不禁一片模糊……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还应该再做些什么。
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忍耐,这次绝不能再傲慢任性,一直默默守在他身边,看着他对别人温柔呵护,看着他和别人亲亲密密、形影不离,忍着胸口锥心的疼痛,也要事事为他考虑、以他为先,委曲求全,然而,这一切却换来了什么?
他们之间,还需要催化剂之类的东西吗?还需要有人赤裸裸地点破提醒他吗?
他一直就在他身边,在他伸手所及的范围,只要他想要,随时都可以碰到他。然而他的视线,却从未投向过他,甚至和小华分手后,他曾以为,这下子,怎样都轮到自己了吧,可没想到,残酷的事实,就摆在眼前!
永远不是他!
为什么?
他曾经以为,只要默默等待,总有一天他会回到他身边,在他喝醉抱了他之后,他更是欣喜若狂,以为自己多年的苦恋,终于能够开花结果,然而事实却是,他不但毫无记忆,还一转眼就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一想到自己当时可笑的妄想,林夕海就不禁想把自己深埋在土里,就此消失在人间。
其实这一切,只用一句话,就可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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