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朵拉已经送来消息了。」轩辕昊将一只类似发信接收讯号的雷达仪器丢到花子盱的手中。
「潘朵拉?是你的女人吗?」
「兰缇斯的手下之一,尹天焰和曲游拢曾见过她,这是兰缇斯托她送来的。」好在他之前将雷达感应追踪器放在迪里的外衣里,要不然他们要到哪去找人?四万呎深的海沟吗?
「你是说......」谢天谢地,迪奥有救了!花子盱仔细地盯住仪器屏幕上的小光点,正一点一点往地图上的西北方移动。
西北方,难道是--
「俄罗斯,他想将迪奥带到那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冯德的家乡就在那里。」
「俄罗斯?他把迪奥绑到那里?以现在迪奥的身子哪受得了如此冰寒至酷的天候!况且迪奥还受伤,冯德怎幺可以--」
「先别担心迪奥的事情,你得先担心菲尔。或许他的目标是菲尔,你是要将菲尔交给冯德还是拒绝?」轩辕昊出奇的冷静让花子盱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原来轩辕昊是有脑子的!
「早说你会为迪奥带来麻烦,果然不出我所预料,如果你敢说要舍下迪奥而要菲尔的话,小心还没到机场我就先把你踢下车。」他的威胁可不是说假的,他轩辕昊从不说假话,当然也没兴趣说假话。
「我都要。」花子盱笑着搂住菲尔柔软的身子。怎幺儿子身上有一股奶香味?难道是怕还未断奶?
「我曾答应霈可儿绝对不会丢下菲尔一个人,况且菲尔是我和迪奥的孩子,至于迪奥--」倏地,花子盱的眼神透露出令人全身颤抖的杀意。
「你信不信我会将罗嘉斯家族搞得天翻地覆?」
「相信,顺便也算上我一笔,毕竟?芳也受伤了。」既然花子盱所给的答案令他满意,他当然会支持。
「他也得去吗?」花子盱指指坐在前座的另一名不相干的人,他虽然像迪奥,但还是本尊最好。
「把他丢在家里我怕危险,但带出来又怕麻烦,不过我宁愿选择麻烦上身。」在说话的同时,轩辕昊并没有多看少年几眼,只是专注地驾驶着车子,至于少年是不是麻烦,大概也只有他一个人晓得。
只是贪心地暂时不想放开少年,也生怕总有一天他在月光下消逝的记忆会再次苏醒;能否让少年永远不会记得自己是谁,那幺他或许就有理由留住酷似迪奥的他。就当自己将少年当成迪奥的影子、当成替代品吧!一次也罢,两次也好,总之他就是无法放开。
既然你无法忆起你是谁,就等到哪天你忆起你的身分后再离开吧!这句他曾对少年说过的话不知能否收回?
就当是自私,就像当时他爱上迪奥般自私。感情原本就是自私的,没有任何人愿意与第三者分享。
而他可以这幺做吗?能要求更多吗?
别再多想了,他永远都不是迪奥!现在有比这件事还要重要的,那就是尽早救回迪奥。
是的,他永远比不上迪奥,所以只能当个永远的替代品。
*********
一阵刺骨的寒意由身旁冰冷的岩石砖传达到身体的每一处,而这冷冽的感觉刺激身体内的每个细胞让迪奥从昏睡中惊醒。
这里是哪里?迪奥发现自己已不在原来轩辕昊别墅的卧房内,而是身处在异国之中。
外头飘着细雪,为什幺每处的景观都跟之前在纽约时所见的皆不相同?不对!这不是纽约!他为何会身在异地?其它人呢?等等!他隐约的记得在子盱离开后不久,卧房外好象发生激烈的争执,?芳曾大叫着要他赶快醒来,但在他醒来起身的剎那,有人从他背后用一条沾着类似麻药的手中捂住他的口鼻,接下来的事情他便一概不知。
如果事情真知他所想的,那幺他现在所面临的情形叫作绑架。
问题一:谁绑架他?问题二:绑架的理由为何?但他认为问题似乎不光只是这幺简单。
刺骨的寒意再加上身上带伤,看来他若不再想些法子,肯定熬不过明天。
喀的一声,原本紧锁的铁门被打开了。门后站着是迪奥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女人,他正是当时用利刃伤他右肩的女人。
「你总算醒来了,把这衣服穿上,主人正等着你。」女子装出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将怀中的衣物丢到迪奥的面前站在门边直盯着他。
「麻烦请你先离开一下,否则我怎幺换衣服?」要他换上这身衣服可以,但能不能请这位不怕羞的小姐先行离开,他可不想被那双充满恶意的眼睛污染了自己的身体。
「不行!主人吩咐,我必须照做。」女子冷冷的拒绝。
「?的主人吩咐?盯着我换衣服?」想必这个主人是个女人,要不为何要派个女人监视他穿衣服?
「那我就不换!看是你要坚持还是退一步?」
「不换?」女子不带温度的声音随即高了起来,她走到迪奥身旁,睨着身下的迪奥,似乎是以嘲笑的眼光看着迪奥,也似乎告诉他在这里他只是个囚犯,没有其它的理由拒绝。
「还是你想以你那似廉价男妓的身体污染我高贵主人的眼睛?」
「廉价男妓??!」什幺叫作廉价男妓?这个女人说的话真够狠毒!当迪奥试着起身,想藉此制伏这个恶劣的女子时,他的身体因为长时间暴露在冰寒下,所以动作的敏锐度根本比不上女子。
「自不量力!」看着原本想以武力制伏自己却反被擒住的迪奥,女子的眼中多出更多的自信与嘲讽,恶毒的她伸出细长的手指猛力地往迪奥受伤的右肩按了下去。
「唔,?做什幺?」看着女子的笑意,迪奥不服输的硬是忍下痛楚。他明白这名女子只想让他屈服,她只想看着他扭曲着脸痛苦地屈服于她,但他绝不低头,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让他臣服。
「?玩够了吗?主人正等着,若是?坏了主人的耐性,谁也救不了?。」就在迪奥开始陷入恍惚时,门外走出另一名男子。
男子以迅速的身手拉起女子玩弄迪奥伤口的左手。
「记住?自己的身分,失败的人没有资格再度藉此来取得主人的欢心。」
他是指什幺?是指伤害我的事情吗?迪奥勉强张开双眸,却在昏迷的下一秒被刚才进来的男子抱起离开这囚禁他的牢房。
「?是谁?」迪奥偎在男子的胸前发出细细的声音询问,他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再抬头看男子,所有的精力在刚才对付女子时已经消耗殆尽,被抱着的他不知往后会面对什幺样的事情、什幺样的人物。
「主人是指谁?是你们的雇主吗?为何他要绑我到这里?」迪奥很想提出许多在心中的疑问,但他累得无法张开双眼,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类似他们正在走廊上走动的脚步声。
愈加深沉的睡意将他带入暂时的片刻安宁中。
*********
「喂!这架烂私人客机就不能再飞快一点吗?」搭乘这什幺烂客机!要到什幺时候他才能到俄罗斯?还说什幺很厉害,里头配备世界一流,我看是多少在臭屁吧!
「给我飞快一点,否则我就把你这破铜烂铁大卸八块!」
「如果你还嫌太慢了,我倒是有一招可以让你早点飞到俄罗斯。」除了要让坐在驾驶座上的机长能专心操控,轩辕昊也得顾虑到自己和其它人的安全,还要安抚在他身旁一只随时可能喷火的怪兽。
「什幺方法?快告诉我!」混帐!既然有法子让我早点抵达俄罗斯,刚才就应该告诉我,而不是等到我在这里直跳脚。花子盱所有的不满情绪统统表露在脸上。
「在你后面绑个爱国者或是飞毛腿,还是在你背后装个鸟翅膀,我包华你马上就抵达俄罗斯。」哼!嫌我的私人机长技术烂就明讲,何必怪这架可怜的客机,它又没得罪你!轩辕昊斜睨了花子盱几眼,决定把眼前这个人看成无形的空气般不去理会他,当然他也不想再管这个心急如焚的男人。
「你、你是故意的!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迪奥吗?」这是什幺话?要他在背后绑个爱国者飞弹是想把他送到中东的伊拉克吗?他要去俄罗斯耶!是俄罗斯,不是海珊的老家。可恶的轩辕昊,肯定是为了上次自己争输迪奥的事而耿耿于怀。
「该不会你想报复迪奥和我吧?是不是迪奥没有选择你而选择我让你心生歹念?」愈说愈觉自己有理的花子盯住轩辕昊回头的怒视下才乖乖收嘴。
「闭嘴!」
呃......我看还是不要惹他好了,要不然目的地没先抵达,就先因轩辕昊的命令而坠机于汪洋大海之中。这是非常有可能的,谁晓得在濒临愤怒边缘的轩辕昊会不会先将他丢进太平洋以祭众鱼虾的肚子?
「我知道你很着急,但又能如何?」
「现在我们已经在台湾的上空,等到补给油料后再出发。」赶了一夜的行程,是该休息的时候了。
「不行!如果我们休息了,那幺迪奥该怎幺办?」花子盱根本不同意轩辕昊现在的决定,他要救迪奥!就在他跨步走向机长驾驶室时,突然整个人全身像是被人下药似地瘫软。
「你该死的,快给我解穴!」什幺不该忘,偏偏他却忘了轩辕昊对穴位脉络的了解,这可是这只混帐冰山男的看家本领,他为什幺给忘了?
「等到油料补足了,再帮你解穴。」
想现在解穴?门都没有!这储油箱若是没油,这架飞在半空中的客机肯定会摔下来。试问机上的人该如何?去赴死吗?
「给我乖乖待在这里!」轩辕昊放心地丢下花子盱,正准备命令驾驶机长降落在台湾小港机场时,却被身后的大手给擒住。
「给我继续飞!」
花子盱不是该乖乖地躺在机舱内?为何--
「惊讶吧!低头看看我的左腿,既然你让我的身体麻痹了,为了让它尽早恢复知觉,最好的办法是用痛来刺激它。」所以当时的他连想都没想就将袖中的手术刀往自个儿左腿上一扎,管它会不会成残废,总之不提早抵达俄罗斯他绝不罢休。
「不准停!只准继续飞行!」
看着为了救回迪奥而伤了自己左腿的花子盱,就算轩辕昊想再阻止恐怕也没有多大的作用。
「如果待会儿要紧急迫降的话,我肯定会先把你往外扔。」
「乐意之至。」见到轩辕昊妥协的态度,花子盱才松开束缚,一拐一拐的走回机舱座位休息。
「夜,帮我把药箱拿来。」轩辕昊对着看顾菲尔的少年说。
帮他取名为夜,是因为他是在黑夜中捡到这名少年,就像是昵称一般,别无其它意义。
只见少年松开菲尔,手脚俐落地由机舱后头的储藏室提来了一只黑色的轻铝箱子,虽然看起来不太起眼,但里头可是有救人的法宝。
「我不喜欢用手术刀,所以只能用这个帮你减轻痛楚。」轩辕昊仔细的在铝箱底层中拿出几枝细长的银针。
「先帮你止血,好在你刺得不深,否则伤及骨头,我看你就真的要一拐一拐才能到俄罗斯。」傻瓜!别真以为受了伤,他就会同情他吗?若非这里有医师资格的只有受伤的花子盱与他,要不然恐怕不会有人愿意当胡涂庸医。
「谢谢!」花子盱将头转向窗户一旁望着窗外的碧海蓝天,但在他看来全都成了灰色。
为什幺还没抵达呢?快一点啊!笨机,别惹得我真把你折成好十几块的破铜烂铁,再说,我也没有那个美国时间亲自动手。
「不用谢,待会儿你就知道刚才的愚蠢作为为你惹来哪些麻烦。」轩辕昊看了看花子盱左腿上的伤口,再将执在手中的银针扎入止血的穴位上。过了一会儿,真如轩辕昊所说,原本还血流不止的伤口逐渐不再溢出血水。
「笨蛋老爸!你干嘛跟自己过不去?若是迪奥看见你受伤的模样,他一定会很生气的!」一旁的菲尔马上联想到迪奥生气时的可怕模样,可能会像上次在老爸家一样,二话不说的迪奥就这幺「漂撇」的路着脚步,头也不回地离开。
哈!现在不是该嘲笑老爸的时候,或许待会儿应该为花子盱说说情。
「是吗?如果他现在就出现在我面前对我发脾气,我倒是很乐意,至少他就在我身边。」花子盱语气中的苦涩一下子将菲尔企图营造轻松的气氛打散,转眼间成了人质的人全都如坠入谷底般安静下来。
「放心吧!再过几个小时就会抵达俄罗斯。」轩辕昊拍拍花子盱的肩。
凡事绝没有彻底的绝望,至少对方会等到花子盱到达后才有可能会再采取行动。倘若迪奥真有什幺不测的话,那幺他眼前的花子盱该如何面对?
轩辕昊根本不敢想象,而他也不愿再见到当花子盱拥着迪奥冰冷身体时的绝望表情。
*********
滴答滴答的钟摆左右的晃动着发出一串串连续的嘈杂声响,刻意地吵醒昏睡中的迪奥,当他缓缓张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又身在另一处。
与之前所待的牢房不同的是,现在的他处于一间装潢华美的起居室。
难道是那名男子将自己送到这里的吗?还有他们口中提到的主人是谁?迪奥不断回忆昏迷前的事,却不知在他身后站着的人眼神正透露出危险的讯息。
「你是迪奥?」
「你?」迪奥条地转身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子,有着深褐色的整齐短发与苍白却精致的五官,一双墨绿色的眸子透着一股奇异的光芒;当迪奥看着男子的同时,彷佛觉得男子的眼神可以将人的灵魂吞噬般,依他俊秀的外表与高雅的气质可以猜测得出男子不凡的身分。只是迪奥心中的疑问仍存在。
「你好,我的名字叫冯德.罗嘉斯,这次请你来此作客虽然没有先经过你的同意,但我认为应该不需要征得你的同意。」冯德略微低沉的沙哑声音彷佛带着可以迷惑人心的磁性,教人放下所有警觉。
「冯德先生,为什幺你要这幺做?请告诉我从纽约那样大老远的地方绑架我来此地的理由何在?」他就是不明白才要提出来,否则又怎能教人安心呢?
「因为--」冯德踩着轻快的脚步走近迪奥,拉起一旁的桧木制绘成深红色的高脚椅坐下。
「因为你是他最爱的人,所以我只能先对你下手。」
最爱的人?难道冯德跟子盱是朋友吗?不对,他曹末听子盱提起冯德的名字。
「别怀疑,我认识花子盱已经很久了,至少已有六年的时间吧!但他却对我一无所知,我想你应该知道霈可儿。」冯德将目光从迪奥的身上移到窗外一株覆盖着层层白雪的松树下,像是在回忆往事般开始诉说内心的话。
「我的未婚妻霈可儿,一名年纪与我相仿的女孩,在我的记忆中她永远是长不大的少女,我们原本可以像童话故事中的王子与公主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但事与愿违,她病了,是先天性的心脏疾病,为了延长她存活的可能机会,所以霈可儿的父亲让她到美国治疗。」
「所以她遇见了子盱。」迪奥不用猜也晓得。
「是的,她遇到了她的主治医师花子盱。刚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不妥,因为霈可儿没有多大改变,后来我发现她在我面前只提起花子盱的好,渐渐地与我疏远关系;但我还是觉得无妨,因为我相信她只是暂时性的迷恋,不过事实上她已经不再是处子,私底下的她成了为花子盱暖床的女人。」冯德的语气愈来愈尖锐,在回忆的时空中他错乱了,也同时迷失了自我。
「所以我和她父亲决定派杀手结束花子盱的性命,而我不贞的未婚妻--」
迪奥从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了解眼前这个男人深爱着霈可儿,那幺霈可儿本人呢?她是否也爱着她的未婚夫?那份爱远低于她对于花子盱的深情吗?
「我仍会娶回她,因为我还是爱她的,可是她令我失望,在不久后她逃出医院,再也没有消息。」
「你有试图寻找过她的行踪吗?」迪奥问着。
「当然有,但我知道有人试图帮她,所以我根本无从找起。不过上天是公平的,我的私家侦探给了我消息,是一项令人心碎的消息,她去世了。」冯德突然起身贴近迪奥的脸庞,一抹邪魅的笑意让迪奥看得心颤。
他想做什幺?不知不觉,迪奥已经往后退了好几步直至退到床头。
「你在怕什幺?是怕我伤害你吗?」冯德笑得更大声,整间屋子充斥着痛苦之音,让迪奥害怕的?起耳朵。
不对!冯德恨着子盱,那双犀利的眸子底下藏着毁灭性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