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古早文女配改拿爽文剧本——临天

作者:临天  录入:05-28

  皇帝:“……”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流匪这等乌合之众,怎么可能?!
  而且,流匪为什么要去突袭英陵?分明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他身为人子,就连父亲的陵墓都守不住吗?
  皇帝的脸色白得似乎随时都会厥过去,他颤声道:“现在英陵如何?”
  皇帝神情扭曲,这一刻,他远比刚刚更怕,也更加慌张。
  “贼人放火烧了先帝的梓宫!”
  孙茂死死地低着头。
  他生怕一会儿皇帝会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自己的身上。
  他发现不敌后,本来想逃的,结果没来得及逃,就被抓了,贼人也没杀他,只是把他绑了丢到一边。
  他原以为那些人最多只是想要盗取地宫的陪葬,还想着等人走后,能不能瞒下来。
  反正英陵常年也就他们这些禁军,这种要命的事,保管谁都不敢往外说,说不定封了地宫再修修补补一下,真能瞒得下来。
  谁能想到,他们没有要陪葬,反而把先帝的梓宫给挖出来,还烧了!
  这下就瞒不住了!
  孙茂惶惶道:“末将带人殊死抵抗,无奈敌众我寡,依然不敌,末将想着,必要有人回来禀报皇上,才没有以身殉葬。”
 
 
第101章 
  “先帝的尸骨呢?”
  皇帝近乎绝望地问道,唯独内心中,还有些许的期翼。
  孙茂根本不敢抬头看他,艰难地说道:“梓宫被、被大火烧光了……”
  皇帝的身体在摇晃,眼前黑了一瞬,这突如其事的刺激,让他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
  先帝梓宫被烧,尸骨无存了?!
  挫骨扬灰!?
  “不,这不可能……”
  皇帝喃喃自语,他的心弦紧绷到了极致,离崩溃只有一线之隔。
  太夫人站在那里,巨大的狂喜在胸口翻滚。
  “皇上。”楚元辰淡淡地开口了,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似是若无其事,又似是意有所指。
  “兴许是百姓们恨极了先帝勾结南怀,才会冲动行事的,皇上,臣代这些冲动的百姓们请皇上恕罪。”
  “楚……楚元辰?!”
  皇帝嘴唇噏了噏,非常艰难地才发出了这三个字。
  楚元辰看着他,又说道:“皇上。当年岭南王的衣冠冢被掘,衣冠被焚时,先帝是怎么说的?好像说的是,百姓们是一时激愤,以为岭南王勾结了南怀,才会如此行事,还是别与这些激愤的百姓计较了,他们也是出于对大荣的热爱。”
  “臣以为,先帝说得太对了!还请皇上,也别与这些激愤的百姓们计较,他们也是出于对大荣的热爱呢。”
  “哎。”他故作叹息,说道,“臣早说了,那地方,风水不好。”
  当年,先帝为了表现出对岭南王之死的哀痛,特意命人在还未建好的英陵旁再修忠臣陵,让岭南王的衣冠冢葬于此地。
  这些日子以来,皇帝也是想把岭南王夫妇的棺椁安葬于此,被楚元辰以“风水不好”为由拦下了。
  “楚元辰!”皇帝终于缓口了一口气,怒不可遏道,“是你,对不对,是你!是你让人掘了先帝陵,你真是大胆!来人!”
  “皇上。”楚元辰收敛起了脸上漫不经心,“这位校尉可是说,是一万流匪围剿了英陵。”
  “臣当日回京,只带了五百人,就这五百人,臣也都是向兵部备报过的,这些人也全都军籍在册。”
  楚元辰淡笑道:“臣哪里有一万人在京,您可不能冤枉了臣。”
  皇帝:“……”
  能在京畿驻营的唯有禁军,楚元辰若带了一万人回京,这一万士兵的安置,训练,粮草,等等种种,他不可能不知道。
  更何况,假若楚元辰真的私自带了一万人进京,自己大可以以谋反之名剿杀了他,楚元辰是个聪明人,他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
  皇帝能肯定就是楚元辰干的,问题是,楚元辰哪来的兵马?!
  皇帝想着,又去看孙茂,脸上阴晴不定。
  孙茂眼神飘忽,到了这个地步,他更不敢说,来袭的只有三五百人,要不然,吃空饷的事就瞒不住了。
  吃空饷是小事,因为吃空饷而导致英陵被毁,先帝梓宫被烧,就不是小事了,别说他的小命,他全家的命怕是都保不住。
  他咬了咬牙,断然道:“皇上,是一万流匪,末将等不敌……”
  楚元辰轻飘飘地瞥了孙茂一眼,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笃定的笑容。
  他故作叹息道:“皇上,您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臣。”

  “岭南王和平梁王都已经被先帝害死了,大荣建朝起就有的三位藩王如今只剩下了镇北王府一家。这每每想起来,臣都是夜不能寐,心中惶惶。”
  楚元辰收敛起了笑容,忧心忡忡地说道:“臣如今身陷京城,哪儿都去不成,上有母亲,下有幼妹,还快要娶妻了,皇上素来秉承先帝之志,若是也学先帝,不肯放过臣这唯一藩王,臣要如何是好?”
  若是今天之前,楚元辰说这话,皇帝大可以治他大不敬之罪。
  可是现在,皇帝反驳半句都做不到。
  皇帝无力地问道:“楚元辰,你又想说什么?”
  这句话里带了一点讨饶的意味,在楚元辰看来,皇帝输了。
  楚元辰眯起桃花眼,就似一只伺机而动的雄鹰,锋芒毕露:“请皇上允许臣调集五万镇北军进京驻营。”
  藩王在京城是不得拥有兵马,藩王的兵权只在藩地。
  皇帝若是同意了镇北王府在京畿驻军,那就相当于,允许楚元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招兵买马,届时,京畿将不止是禁军了,若楚元辰要逼宫谋反,他也麾下有人!
  皇帝毫不犹豫:“不可!”
  楚元辰也不强逼,只道:“那皇上不如下旨,让臣带家人一同回北疆。”
  皇帝:“……”
  他怎么可能放虎归山?!
  若是放了楚元辰一家子回北疆,没有了静乐作为质子留在京中,楚元辰必反!
  皇帝全然不信楚元辰对大荣还会有半点忠心,楚元辰更不会蠢到给自己休养生息的时间。
  对于楚元辰而言,只有自己死了,只有大荣亡了,他也才会安心。
  他们两人是不能共存的。
  楚元辰的嘴角勾了勾,很好说话地又退了一步:“皇上不应也成,那您能否起誓,大荣永不会对镇北王府出手,永不撤藩。”
  皇帝当然不能起誓。
  先不说誓言会不会成真,正所谓,臣无戏言,若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立下这个誓言,岂不是以后只能放任镇北王府坐大?他永不能收回藩地和兵权?
  “皇上。”楚元辰轻笑一声,他眉尾一挑,说道,“这也不可,那也不行,要是您哪天也说臣通敌可怎么办呢。这大荣朝就只剩下镇北王府了,臣心里也怕得很。您说呢?”
  皇帝:“……”
  楚元辰又道:“皇上不答应,莫不是,就等着有机会构陷了臣,让臣百口莫辨,再步两位藩王的后尘,若如此,臣还真不敢留在京中。”
  “就算拼死一搏,也要带着家人回北疆。”
  “反正留着也是死,不是吗?”
  楚元辰的双目锐意逼人。
  这架势,只要皇帝说一声“不”,他就会立刻拂袖而去,离开京城。
  皇帝咬了咬牙,说道:“五万不行,一万。”
  楚元辰轻笑道:“禁军有五十万呢,皇上您还惧我五万北疆军?”
  皇帝目光阴沉。
  的确,五万北疆军对禁军而言,就是九牛一毛。
  皇帝思索道:“三万。”
  他仿佛能压下来一个人也是好的。
  勋贵臣子们就看着他们两人讨价还价,面面相觑。
  在今天之前,若是楚元辰提出要在京中驻营,别说是皇帝,说连他们也绝不会应,这关系到的是京畿的安危和皇家的颜面,可是,在亲耳听到两位藩王是怎么被构陷而死的现在,他们忽然觉得,楚元辰这个要求一点儿也不过份,他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楚元辰仿佛考虑了很久,终于应下:“好。就三万!还请皇上将京郊西山拨给北疆军为驻地。”
  皇帝已经退了一步,接下来,他能做的只有再退,一步步的退让,直到退无可退。
  皇帝应了。
  “多谢皇上。”楚元辰抱拳谢了恩。
  皇帝一眼都不想看到他,恨不得把啜他血肉。
  皇帝猛地一甩袖,说道:“摆驾,朕要去英陵。”
  先帝尸骨无存,他这个儿子该如何自处?!
  他的身体摇摇欲坠,胸口窒闷难耐,不敢再想。
  “摆驾。”
  大太监宋远吩咐完,又连忙扶住了他,劝道:“皇上,您保重龙体。”
  他让人端了来了一杯水,说道:“您先喝口水吧。”
  皇帝一饮而尽,喉咙的干涩终于稍微好了一些。
  他的脸色阴沉沉的,心里怒火和憋屈压都压不住。
  英陵的事肯定是楚元辰干的,他一定要找到证据,让楚元辰碎尸万断。
  终于龙辇准备好了,此时,黄昏的余韵已经彻底淡去,天色完全暗淡了下来。宋远正要扶皇帝过去,不知怎么的,皇帝突觉一阵头昏目眩,眼前一片漆黑,整个人再也不受控制地摔了下来。
  “皇上!”
  宋远尖利的嗓音划破了天际。
  楚元辰和盛兮颜与皇帝在同一个竹棚,楚元辰在皇帝摔倒在地前,飞快地扶住了他,满脸忧心道:“皇上,皇上!”
  皇帝一见扶着自己的是楚元辰,本能地就是一阵厌恶,他想说自己没事,让楚元辰赶紧滚,偏偏头晕得说不出话来。
  盛兮颜摸了摸袖袋,一根银针出现在了她的掌心中。
  宋远往旁稍稍侧了侧,用身体挡住他人的视线,嘴里继续喊着:“皇上!皇上!”
  盛兮颜的心跳得很快,那是因为紧张,然而,她的手没有一丝颤抖,目光更是不带半点犹豫。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一件,前世的她绝对不敢做的事情。
  周围的臣子们正在向这边奔来,在嘈杂和喧嚣中,她整个人仿佛陷入到了一片寂静中,宽大的衣袖掩盖住了手上的动作,衣袖一抬一放之间,银针就已稳稳地扎进了皇帝后颈的穴位。
  皇帝头晕得更重了,突觉一阵难受,不受控制地喷吐了出来。
  盛兮颜避开的同时拔出了银针,皇帝尽数吐到了宋远的身上。
  宋远没有丝毫的躲闪,他惊慌大喊:“来人啊,太医,太医!”
  圣驾出行,必是备有太医的,太医连滚带爬地匆匆过来,勋贵臣子们这时也都已经围到了竹棚旁,见皇帝脸色煞白,半边身体在抽动,不禁有了不好的预感。
  随驾的一共有三个太医,他们跪在皇帝面前,轮流诊脉。
  盛兮颜的手掌心微微有些温润,同样是因为紧张,她不知道她这一针,会不会被太医发现。
  楚元辰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嘴唇轻启,微不可闻地说了一句:“放心。”
  盛兮颜的心一下子就定了。
  是啊,有他在,她无需担心。
  三个太医诊过脉,又避到一旁商议,太医院使叹道:“皇上脉微而数,中风使然。”
  另有一位年轻的太医迟疑地说道:“院使,皇上的脉象有一点奇怪……”
  “是中风。”留着山羊胡子的太医捋须道,“皇上寸脉浮,关脉沉,又胃气上逆,半边不遂,头晕晕厥,这不是中风还会是什么?小孙,方才我见你把脉时眼神惶惶,心绪不宁,怕是弄错了。”
  他们俩都这么说了,小孙也怀疑是自己太紧张,探错了脉,也是,刚刚自己把脉的时候,手还在抖,探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换作是别的病人,他肯定再去探个仔细,可那是皇帝,他总不能说自己把错了脉,要再把把吧,他要敢这么说,估计差事没了,脑袋也没了。
  太医院使问道:“皇上是中风,二位可有异议?”
  两人拱手道:“无。”
  会诊需几位太医意见一致,太医院使微微颌首,就去回禀林首辅道:“皇上中风了。”
  这会儿,所有的人都候在了皇帝所在竹棚外,皇帝的头一阵阵发晕,只觉得身体似乎有些不听使唤。他还能听到太医的声音,闻言,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涌上心头。
  中风?
  他中风了?
  怎么可能!
  他想大声说自己没有中风,可是,嘴唇嗡动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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