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古早文女配改拿爽文剧本——临天

作者:临天  录入:05-28

  程初瑜沉默了片刻,忽而一笑,说道:“夫人,您在熏香里掺的东西,我是不认得的,不过,京城里头认得的人应该有不少。它会让我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
  当然,谁都算不准,她会今天骑马时头晕,更算不准那一鞠球打过来的时候,她正好头晕。可是,今日晕和以后晕有区别吗?
  唯一的区别就是连累了韩谦之。
  颜姐姐也说过,这东西用久了,会让人神色萎靡,神情倦怠,形同废人!
  “夫人,我程初瑜不是只会舞刀弄枪的,我不蠢。”
  程初瑜带着淡淡的笑容,她看也不看傅君卿,又朝武安伯夫人走了一步。
  武安伯夫人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下一瞬,才意识到自己的慌张,她捏了捏拳头,想从气势上压过去,就听程初瑜淡淡地道:“夫人,清平郡主都告诉我了,所以,我一时气愤,就捅了她一刀,您看,我身上的血全是她的。”
  她拔出了腰间的匕首,这匕首她只是随便擦了一下,锋利的刀刃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渍。
  程初瑜笑得更欢:“这是清平郡主的血。”
  武安伯是以战功封爵的勋贵,武安伯夫人的娘家是文臣,她哪里见到过这些,整张脸顿时一片煞白,仿佛下一刀就会捅到自己的身上,她的表情完全失控,脑子一片空白,脱口而出道:“你这种疯疯癫癫的样子,哪里配得上和卿儿。”
  “我就是更满意清平郡主!”
  “程初瑜,我看不上你!”
  武安伯夫人从来都瞧不上程初瑜,没规没矩,上蹿下跳的,偏偏伯爷和程先卓亲近,在战场上又救过彼此,是能豁出命的交情,她只能忍着,面对程初瑜也温言细语,慈爱和善,忍着忍着也就习惯了。
  后来,程家去了北疆,不用再对着这野丫头强露笑脸,也让她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程家居然又回来了!伯爷还非要给卿儿聘程初瑜!
  这怎么行。
  她心目的儿媳妇就该像清平郡主那样,娘家显赫,端秀文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管得好中馈,当得好贤内助,而不是像程初瑜这样,喜欢舞刀弄枪,野来野去。
  她知道清平郡主喜欢卿儿,也想过,等到孝期过后,就去提亲的,万万没想到,这还没出孝呢,程家非来横插一脚。
  她想反对,未想伯爷居然把她那几年的隐忍当作是满意程初瑜,自己就下了决定。
  伯爷总说程初瑜好,儿子也不反对。
  她只是不想惹伯爷和儿子不快,她有错吗?
  武安伯夫人的形容中隐约带着癫狂,把这些日子以来的压抑和不满全都发泄了出来:“还没嫁进来就不恭不敬,你这样的儿媳妇,我们伯府要不起。”
  武安伯惊住了,连忙打断她说道:“赵氏,闭嘴!”
  来龙去脉已经飞快地在他的脑海里理清了。
  无外乎就是他夫人不喜欢程初瑜,想毁约另攀高枝。
  她想毁婚是不对,是不妥,可婚姻毕竟是结两家之好,她若不乐意,瑜姐儿嫁进来难免要看她脸色过活,程家夫妇第一个就不会愿意。他和先卓是过命的交情,有什么话不能说的,非要使这种龌龊的手段!
  这让他以后如今再去面对先卓。
  “先卓。”武安伯挤了一个笑容,笑得比哭还难看,难以启齿,“你看……”
  她刚刚完全就是被程初瑜刺激到了,话没有过脑就脱口而出,这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被武安伯喝斥了一声后,她彻底慌了神,嘴唇噏了噏,讷讷地喊了一声:“伯爷……”
  她把藏在心里那么久的秘密说了出来,现在又慌又怕,慌的是,伯爷会不会生自己的气,而怕是这些熏香,不知道为有什么后果。
  永宁侯夫人当是只说,点上一小撮就够了。
  现在这一整盒的熏香全都洒到了自己的身上,那自己会不会……

  她越想越怕,有些坐不住了。
  她不敢跟武安伯说话,只能求助儿子:“卿儿……”
  傅君卿:“……”
  他微叹一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感到她的整个人都在颤抖,心里有些不忍。
  他娘是错了,初瑜脾气也太倔了些,明明可以坐下来好好说的事,非要闹个不休。
  “世伯。我和爹娘先回去了。我娘需要找大夫。”傅君卿朝程先卓拱了拱手,说道,“这件事,稍后,我必会给程家一个交代的。”
  “对对。”武安伯也讨好地说道,“这是我们的错,我们不会赖的。”
  他是想两家能够先冷静个一两天。
  他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他和程先卓几十年的交情彻底断了,他想要弥补,只是现在他的大脑像是搅了浆糊一样,乱七八糟的,糊成了一团。
  傅君卿始终没有去看程初瑜。
  在他看来,无论他娘做得有多错,程初瑜也是晚辈。
  在战场上,杀伐果断并没有错,然而,这里不是战场。
  程初瑜的行为实在不应该。更何况,这是他娘,她未来的婆母,难道以后她们要争吵一辈子不成?
  傅君卿打算先冷冷她,等些日子再说。
  程初瑜:“……”
  她站在那里,右手一直捏着左手的衣袖,见状,眼中最后一丝的光也熄灭了。
  程初瑜长舒一口气,从袖袋里掏出了一块玉佩。
  他们两家的婚事其实并没有过小定,不过是因为太后想让程初瑜为昭王侧妃的意图明显,才赶紧交换了信物当作是定亲,好在太后那里有些说法。
  玉佩就是信物,是一对的,她和傅君卿一人一块。
  如今,她双手奉还。
  “从此以后。我们的婚约一笔勾销。”
  程初瑜把玉佩高高举起,然后一松手,玉佩从她的手上落了下来,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轻脆的声响,碎成了几片。
  傅君卿难以置信,在玉佩刚刚落下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冲上去接,却慢了一步。
  玉佩还是碎了。
  仿若程初瑜的决绝。
  他一直知道程初瑜喜欢自己,对他来说,程初瑜也是一个最好选择。
  他们青梅竹马又彼此了解,家里也是通家之好,程世伯在军中蒸蒸日上,日后两家能相互扶持。
  程初瑜性子直爽,利落,不是那等娇蛮任性不懂事的,这很好。
  父亲问过他,他同意了,既然同意了,他就从来没有想过两人会解除婚约。
  玉佩一碎,就像是有一把刀子在他心尖狠狠地划了一下。
  厅中一下子就静了。
  所有人都盯着地上这块四分五裂的玉佩,神情怔怔。
  “初瑜。”
  傅君卿朝她方向走了一步,就见程初瑜转过头,头也不回地说道:“我的私事解决了,我去叫颜姐姐出来。”
  她的眼中,再也看不到对他的依恋和仰慕,而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程初瑜去了后头,看到她的模样,盛兮颜的心里有些涩涩的。
  她不由想起那天在马车上,程初瑜告诉她,自己的亲事快要定下时,是多么的兴高采烈,程初瑜是真的很满意这桩婚事,可惜了。
  程初瑜笑道:“还好没成亲。”笑容间难免带着一点苦涩,“颜姐姐,王爷,是永宁侯夫人。”
  盛兮颜拉住了她的手说道:“我们听到了。……走吧。”
  他们随着程初瑜一起出去了,两人的突然出现,让正厅的气氛为之一静,武安伯是认得楚元辰的,他呆了一瞬后,赶紧拱手见礼:“王爷。”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程先卓,想问怎么楚元辰会在这里。
  楚元辰径直走了过去,唇角扬起了似笑非笑的:“请伯爷在此稍后片刻。”
  程先卓没有出声,武安伯只得问道:“王爷有何事吧?”
  楚元辰桃花眼的眼角微微挑起,目光朝傅家三人的身上扫了过去。
  楚元辰有一种笔墨难描的尊贵气度,眼神中含着肃杀之气,举手投足间,锋芒逼人,让人在他面前都会不自觉地低头,尤其同为武将,武安伯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上的血腥和杀气,就像一把沾满了人血的名剑,光采逼人,又让人望而生畏。
  别看楚元辰才刚及弱冠,在北疆也是以手段狠辣而闻名的。
  正所谓慈不掌兵。
  领兵之人,若是手段不够狠,必是压不住手下,镇不住敌人。
  楚元辰更是如此。
  在老镇北王战死后,他能在极短的时间里掌权北疆上下,靠的就是狠。
  武安伯听说,当时曾有人混水摸鱼以楚元辰年纪太小为由,想要与他争兵权,并发动军营哗变,而结果,楚元辰直接亲率了一支奇兵打杀了过去,凡是参与哗变者尽皆诛。
  这个消息,传到京中,在朝堂上引来一片哗然,不少人皆称楚元辰小小年纪狠毒至此,并请皇帝下旨申斥。事实上,只有他们这些真正掌过兵的人才知道,在内忧外患下,楚元辰但凡有一点手软,面对的就是两方夹击,北疆沦陷。
  哪怕已经过去四年,再提起当年之事,还是让武安伯心中一凛。
  楚元辰撩起衣袍,在一把圈椅上坐下了,反客为主地一抬手道:“坐吧。”
  武安伯迟疑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
  他刚想再问,盛兮颜已先一步说道:“武安伯夫人,听闻这熏香是永宁侯夫人给的?”
  她的嘴角噙着浅笑,神情温婉。
  武安伯夫人的嘴唇死死地抿着,没有说话。
  盛兮颜并不在意,只道:“是这样的。我呢,也得了一盒香,和这熏香一模一样。”
  “这若不是永宁侯夫人给的,那么就是您给的?”
  武安伯夫人猛地抬起头来。
  什么叫她给的?她自己也才拿到这一盒!
  武安伯府回京后,虽少有应酬,武安伯夫人对京中的事还是知道不少的,更知道这位盛大姑娘背后的大靠山是他们府里绝惹不起的。
  要是让那一位以为是自己要害他义妹,怕是他们伯府都要完了。
  她闻言忙道:“不是。”
  这会儿,她也顾不上什么了,干净利落地就把永宁侯夫人出卖了。
  “是永宁侯夫人给我的。”
  盛兮颜淡淡地问道:“她还说什么了?”
  “她说……”武安伯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股脑儿地说道,“她说这熏香可以让人精神不济,用久了还会疯疯癫癫,到时候,人疯了,这婚事自然就能作罢了。”
  她和永宁侯夫人在闺中时就有往来,又都嫁到京城,往日关系也好,永安侯夫人看出自己的烦心,就问了几句,她就全说了。
  本来她只是想随便找个人说说,心里会畅快些,谁曾想到,永宁侯夫人给了她一些熏香,告诉了她这番话。
  一开始她还不敢拿,后来也是永宁侯夫人说,这是在京城的洋货铺子里买的,不会伤人性命,她用来□□过不听话的侍妾,效果极好,才想给她也试试。
  她鬼使神差地就收了下来。
  “是永宁侯夫人。”一想到京城里头那些被东厂抄了的人家,武安伯夫人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只拿了这一小,全都在这里了,其他的我真不知道。永宁侯夫人手上肯定有好些。”
  她把事情全说了。
  说完之后,她完全不敢去看丈夫和儿子。
  先前虽说所有人都已心知肚明,不过她终究没有亲口承认,她是明知这香有问题,还故意拿给程初瑜。
  而现在,她认了,还认了她是想让程初瑜疯癫,进而能解除婚约。
  武安伯先是沉默,又露出了失望至极的眼神,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程先卓。
  盛兮颜不置可否,更没有说是信她,还是不信她,只说道:“请伯夫人在此稍等。”
  武安伯夫人说道:“盛大姑娘,真不管我的事……”
  “那就对质吧。”
  武安伯夫人:“……”
  对质?什么对质?!
  武安伯夫人一头雾水,直到永宁侯夫人被带到后,她就知道是什么对质了。
  永宁侯夫人被带到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带着她来的,是东厂番子。
  当三个东厂番子踏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僵住了。
  申千户对着盛兮颜扛了扛手,一张素来冷厉的脸笑得像是开了一朵花,份外的殷勤。
  “盛大姑娘,督主说了,等对质完,该是谁家的祸,就把谁家给抄了。”
  说到“抄了”这两个字时,他故意放慢了声调。
  在场众人的心猛跳了一下,就算程先卓知道这抄家不是冲着自家来的,也不由地心里发慌,更何况武安伯夫妇呢。武安伯夫人吓得瑟瑟发抖,心里一万个后悔不能听永宁侯夫人的,要是他没有拿那盒熏香,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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