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纯情——尽仙

作者:尽仙  录入:05-31

  刚准备再一起抬手用力拨开,手腕忽的传来力道。
  骨节分明的手,温度很凉,略显粗粝的指腹在她的皮肤上摩挲而过,冷感顺着肌肤纹理攀爬。
  在触碰到的一瞬间,她烦乱的思绪像按下暂停键。
  逢夏错愕抬眸。
  男人半撑着桌面,手覆盖在她的之上,那双手大而漂亮,轻而易举地包裹住她微微发着燥热的小手。
  视线往上走,老式风扇也没能吹乱他眼底含着的温柔春色,飞翎似的眼睫轻动。
  似乎一眼便能陷入其中。
  “这儿。”
  宋疏迟嗓音清和。
  “画面不对。”
  顾不上别的,逢夏调整播放倍速,重新看向屏幕。
  正好是舞团大批部队进场到化妆间的时候,估摸着是工作人员刚安放完花篮,簇拥的人群有些多。
  她仔细确认,在左下角看到自己的身形。
  微微眯着眼,切时间顺序和几个广角范围较大的监控往前看。
  没有她沿途进来的画面,她是直接闪现到化妆间里的。
  逢夏被气笑了,憋着半天,来了一句:“牛逼。”
  宋疏迟直起身,收回手,语气更偏向肯定句。
  “知道是谁了?”
  “不用看了,猜到了。”
  逢夏乏力地往椅背一靠,她这两个月更清瘦,单薄的身影将单人电脑椅快坐成沙发的既视感。
  “邵可儿,我进房间之前见过她。但是没什么用了。”
  她长抒口气。
  邵可儿都做得到把监控画面删了,必定不会再给月白纱什么好下场。
  逢夏冷冷垂下眼,脸上的表情越发淡。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给邵可儿的错觉,让她觉得她是个这么好欺负的人。
  只是目前这情况还来不及想这些,逢夏解锁手机,想跟陈彦老师那边发消息说明《茧》上不了的情况。
  从身侧传来的声音缓缓。
  “要发什么?”
  “上不去台的解释。”说完逢夏也一顿。
  他本就高,她还坐着,尤为费力地仰着头去够他的视线。
  “抱歉……害你也没法上台演出。”
  他本就是因为她这大半个月才会累得跨越南北半球到处飞,偏偏到最后,还落得跟她一样不能上台的后果。
  整个人像被厚重窒息的水流压得密不透风,无论她怎么挣扎都好像没能找到一个呼吸的气孔。
  说实话,在这圈子混久了,多脏的手段她都见过,这也绝不是她被欺负得最惨的一次。
  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她只是……极端厌恶,别人因为她付出这样莫名的代价。
  她费力咽下那些无能为力的情绪,没再敢抬头看他。
  “对不起,我……”
  她解释的话还未说出口。
  “对不起什么?”他问
  “让你辛苦一趟。”逢夏不想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只有苍白,她思索着,“下次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来找我,什么都可以。”
  男人轻慢的敲动着桌面,视线觑过来,在一场名为老风扇的风暴里,清润嗓音染上些漫不经心的磁。
  “——什么都可以?”
  逢夏实在是抱歉,重重应:“嗯,一定。”
  宋疏迟:“那走吧。”
  还沉浸在抱歉里的逢夏有些懵懂,“走哪儿?”
  “表演。”
  “表……”逢夏骤然抬眼,有些不敢相信地重复,“表演?”
  尾音刚停。
  从上方落下一阵轻而浅的笑,低低的,又像饶有兴趣的那般。
  宋疏迟轻笑着,眼底清浅的笑意潮息未平,那点滉动的温柔,勾人心口萌动。
  散漫扣着桌面的指节骤然顿住。
  他偏头看她,笑意彻底晕开,像一下下逗弄着要上钩的小猫。
  “夏夏。”
  “有我在,你在担心什么?”
  作者有话说:
  让我看看是哪个漂亮美女子在给少爷评论(///▽///)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吧唧一口甜啵 6瓶;月照此行、小婷儿 5瓶;柠檬酸而不甜 4瓶;folla 2瓶;ryou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
  ◎“恶鬼临世。”◎
  从监控室急急跑出, 重新整理乱了妆造。
  逢夏站在丝绒大幕后,待演后台还有布景未干的油漆味, 周遭只从缝隙淌进外头声色喧闹的浓稠光影。
  一星半点, 夹杂着短短徐徐鼓掌的声色。
  失控的心跳节奏不由自主。
  逢夏深呼吸,在等待陈彦老师说完介绍词准备登场。
  攥紧手中的月白纱,布料质感丝滑柔顺,指尖触碰到的地方都像沾染上丝丝点点的清凉感。
  她分神去看薄纱面, 平时她便用它排练, 仔仔细细辨认过, 确实是她平常用的那条没错。
  悬着的心回归半边心房。
  “《茧》是我最满意的作品, 今天也给大家准备了个小小惊喜, 我们特邀了青年小提琴演奏家宋疏迟,进行现场演奏。”
  陈彦是喜欢给观众惊喜的人, 对他而言,越是惊艳的宝藏越不能提前曝光, 所以至今未官宣过《茧》是请宋疏迟现场演奏。
  观众席蜂拥而至的热烈欢呼, 几近要淹没她耳际所有的声音。
  无所不能的天之骄子。
  仅倏地出现的一个名字, 也叫人心生敬仰。
  逢夏视线不禁往上走。
  因为《茧》的舞台设置, 采用升降台上场,他在高台演奏。
  还未用追光灯定格, 已耀眼得足够叫人侧目。
  西装裤勾画出笔挺修长的褪线,窄腰宽肩,那把历史悠久的名琴乖巧地躺在他宽大的手掌间憩息。
  隔着遥不可及的高度。
  如睥睨般淡淡看过来。
  场外叫人缭乱艳羡的介绍词还在继续,掌声涌动,一帘之隔, 分裂出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静谧无言, 都能听见长风肆意张扬的声音。
  她站在黑暗里, 仰头便是男人满身光影,如春水煎茶那般游刃有余的模样。
  他似乎在笑,又好像没有。

  总叫逢夏想起十几分钟之前,男人漫不经心睇过来的含着笑的眉眼弧度。
  “夏夏。”
  “有我在,你在担心什么?”
  “……”
  手悄无声息捏住月白纱,所有喧嚣的情绪好像都在此刻消弭殆尽。
  应着陈彦老师最后一道“希望大家能享受《矛盾》的最后一场剧目,《茧》,舞蹈演员,逢夏。”的声音。
  红幕缓缓拉开。
  伸手不见五指,正场内外唯剩一盏莹莹之光落在如烈火腾烧的红裙间。
  第一道舒缓嘹亮的琴音破开死寂。
  少女低眉垂目,绷得笔直的赤足未有一丝松懈起舞,动作却如翩跹的蝴蝶自由,几个连续的高难度起跳却好似羽毛轻飘落地,轻盈不见踪迹。
  那束明黄澄亮的光时刻追寻,红裙在轻灵的琴音里荡出的弧度优雅而温柔。
  彼时的她是自由的,是快乐的,在昏暗光影里如梦似幻飘动。
  琴音转急倏然悲怆,似掐住喉咙间的手,呼吸难平,那抹光骤然减暗。
  从长袖里涌动的月白纱绕着她的周身,似密不透风的厚重城墙,只在交错的须臾间能瞧见少女的面庞。
  最猛烈相撞的红白色。
  费力的追寻、舞动,却依旧牢牢缠裹住的厚茧,能汲取着她所有的生命力为献祭,张狂缠绕。
  看不到表情,想要破蛹的痛苦却淋漓尽致的跃然于前,如同凤凰浴火重生毕竟的涅槃,可在困顿迷朦的她和纱之间,似乎连最自由的风都难以跨越。
  不断的挣扎,宽大的薄纱覆头蔽足,她蜷缩于地面,面部已被如潮水下落轻盈纱布吞噬,只有足尖方能动作。
  绷得笔直,生生不息的。
  那被纱淹没,纤细如纸片的身影,竟然还藏着倔强到令人错愕的力道挣扎。
  满场都浸泡在无言的酸楚里,似乎很轻的,从台下涌上几声浅浅的抽噎。
  所谓完美的现代舞,雅俗共赏,即便不去细究其中深意,不懂什么艺术舞蹈,仅只凭一人一舞也叫人不自觉陷进其中,共情、欢喜,潸然泪下。
  直至最后一秒,她只是挣脱开双眼之间的纱,却仍用尽全力望那道矜贵的身影靠,趋光。
  都说飞蛾扑火只为昙花一现的光怪陆离。
  约莫,不过如此。
  逢夏整个人几近被纱缠得呼吸不过来,吐纳之间如有针扎,耳边是急速呼喊的风声,细汗濡湿单薄的红裙。
  极高难度的表演叫她全身乏力,在黑暗砸落人间之前,如雷的掌声震得她心潮澎湃。
  热烈地,只为她一个人响起的满场华彩。
  这操蛋的世界,也有一瞬冲破所有困苦磨难,独独向她而来的光。
  世人顺流。
  而她,她偏要如飞蛾扑火,死也绝不认命。
  /
  演完整场《矛盾》到全体演员收场结尾谢幕,已然晚上九点多。
  陈彦朗声笑:“夏夏,你真的出乎我意料!你是不是什么舞台表演体质?我特地看过了,你好像只要一上台,整个舞蹈就会表演得特别特别好!人来疯啊?”
  不等她反应,陈彦直接带着她一起去后台接受几家娱记的采访,甚至还带上她去跟的他的粉丝一起交谈感谢。
  逢夏本就是自来熟的性子,谈笑风生自如,还不忘跟薅羊毛似的,来签名合照的都会送一支荔枝玫瑰。
  引得她这签名队伍反倒是越来越长。
  记者将镜头持续对准逢夏录制,还不忘笑着问陈彦。
  “这小姑娘厉害啊,跳舞情商颜值都好,我都看到来给她递名片的星探了,您可要好好藏住啊。”
  “我可藏不住这丫头。”陈彦眼角笑得多出几道鱼尾纹,甚为满意,“我看这丫头的光,怕是没有人能藏得住啊。”
  虽说逢夏的技巧还是不能将《茧》这支舞发挥到极致,但《茧》要的就是十七八岁的不断面对压力、不断成长的少年气。
  而如逢夏这般会犯错、不完美,却永远不被任何困难磨半分棱角的,就是他所寻求的破茧。
  这样的人,怕是被踩到尘埃里都能倔强盛开出最亮眼的石边花。
  察觉到陈彦老师投递过来的目光,逢夏弯了弯狐狸眼,示意打招呼。
  她的粉丝福利还真是不差,基本上能答应的要求都答应了,疲惫地伸了伸懒腰,余光注意到不远处一位穿着粉色Lolita裙的女孩。
  仔细看,不太像女孩儿。
  衣着露出来的部分是偏男性的骨骼和身高,眉眼间偏英气。
  从一开始签名她就注意到了对方一直往这边打量,只是似乎有些不太敢上前,队伍的人都走完了,他还拿着《矛盾》的剧场海报踟蹰的模样。
  逢夏拿了最后几只玫瑰走过去。
  “要吗?”
  约莫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的过来,男生有些被吓到,半晌才接过而她手里的玫瑰花。
  “谢谢……那个,你能……”
  “能。”
  “啊?”男生骤然抬头。
  “签名合照?”逢夏笑起来,“你想要什么?”
  “签、签名。”
  在男生把海报递过来时,她注意到他手腕内侧淤青的伤痕,视线略过,却未多说。
  男生小声道:“我……我其实是你的粉丝,我关注你很久了,今天也是特地来看你的,你跳舞真的很、很美。”
  逢夏回答得真诚:“谢谢,你也很美。”
  她那双眼睛总是清透到摄人心魄的,只一眼便能彻底安下心来。
  男生不由自主地跟着她一起笑起来,声音大了些,“我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夸我,在学校里大家多多少少都骂我是变|态……”
  “如果不一样就是变|态。”逢夏签名完,递给他,“那他们应该庆幸,你没觉得他们是变|态。”
  男生愣愣接过,垂眼看到杂志上的签名,笔走龙蛇。
  【拜托,当个变|态超酷的。】
  【——逢夏。】
  “谢谢你的喜欢。”
  少女眼底融进细碎的光,灿烂又温暖的。
  “回家路上小心。”
  ……
  目送完最后一位粉丝,逢夏累得跌坐进沙发椅里,《茧》对她确实难,而只是跳五分钟,足尖脚踝痛得像美人鱼上岸。
  只是这快两个月的灭顶压力总算能卸下,这点痛对她而言就只剩下了快乐。
  大剧院关门时点是十一点,舞团其他成员早早完事都先去庆功宴了。
  “累了?”陈彦走过来,“丫头,咱聊聊。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加入我的舞团?我保证,你跟着我,照样名扬四海,享誉国际,我必定能将你培养成新一代的佼佼者。”
  业内皆知,让陈彦老师亲自收入门下的舞蹈演员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且各个都已成颇有名气的职业舞蹈家。
  这机会和天上掉金子无异。
  逢夏刚想开口:“我——”
  “不用急着回答,慢慢想。”陈彦笑着,“去参加庆功宴放松放松,我就不凑你们年轻人的热闹了,好好玩。”
  逢夏起身送:“您慢走。”
  她不着急回去收拾东西,心里还记着事。
  之前事态紧急,没来得及问月白纱丢失的前后理由。
  她这个人向来睚眦必报,绝不会忍了这么大的亏往肚子里咽。
  看向不远处还被记者和迷弟迷妹们簇拥得水泄不通的宋疏迟,她正在脑海里思索着要从哪个角度能去问。
  看起来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
  正打算迈步往前走。
  喧嚣里沉淀下的清冽轻而落地。
  “一起去吧。”
  “有人在等你。”
  /
  还未到凌晨,高楼都市的夜生活才得窥见一隅躁动。
  电子音乐的节拍像敲在耳膜上那般,视线被昏暗的霓虹灯遮掩大半,酒色同音浪沸腾,尼古丁的刺激性薄雾无孔不入地引诱着每一个角落。
  M2 Club向来只对非富即贵身份金贵的主提供二楼的包厢场地,一套申请流程麻烦,甚少遇见过开放的二层。
  逢夏亦步亦趋地跟在宋疏迟身后,她已是游历夜场的老玩家,却也是第一次见这般浩大的阵仗。
  在这般喧闹的酒色场所却像蓦然沉寂,周遭躁动的空气都如渐渐安分似的。
  从上二楼的路口伊始,便围着两排人高马大分外健硕的黑衣保镖,像极门神,冷眼横眉,不怒自威。
  总经理亲自下来迎接,微弯身,恭敬指引向前。
  “少爷。”
  连一楼的人群也纷纷仰头侧目关注而来。
  逢夏悄然观察着身边人的神色。
  暗色调的光影贪婪地攀进那件冷白色的矜贵衬衫,下颌线锋利如刃,未见分毫波澜。
  他似乎早对这样的场面习以为常,仅只是略微颔首,便缓步向前。
  她注意到,他每上一个台阶,严阵以待的保镖便毕恭毕敬地低下头。
  心跳似乎跟着一声又一声奉若神明的“少爷”鼓动。
  逢夏眼神轻动,没再到处打量,不自觉将自己一向不够规矩的动作一再收敛,呼吸放轻,神色不能显山漏水。
  在这样的场合才能发现。
  所谓如天堑般分割得清清楚楚的云泥之别,并不是用在身侧长短的距离远近来衡量的。
  “少爷,来了。”
  二楼入口,沈舟渡懒懒散散地倚靠着栏杆,断眉挑起。
  “人我给你扣着了,吵得要命。”
  “谢了。”他应。
  周围的音乐很吵,她要很聚精会神才能听到动静。
  似乎是知道她会有不适,男人微微偏头过来,如亲昵的低声耳语,缓缓:
  “人送你了。”
  已到包厢的门口,纸醉金迷的财色酒气几乎是扑面而来,隔着一道奢靡金黄的厚重大门,从门缝里源源不断地流淌出里面女孩儿惊恐的尖叫声。
  ——是让人毛孔也悚惧颤栗的高分贝音频。
  逢夏眼瞳憧动,脚步比反应还快往后退开半步。
  她错愕看向他。
  恰逢Club游曳进一阵冰蓝撞冷紫更迭的暗光,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衬分外蛊惑,明明还是那般斯文而温柔的神色。
  在此时,却像罗生门开放的交界,云波诡谲,无数的恶劣因子氤氲播撒。
  恶鬼临世,地狱和人间一线之隔。
  宋疏迟眉眼的弧度很淡,显得笑意干净而无害。
  “敢不敢进去?”
  作者有话说:
  夏夏:让我看看是谁吓唬我:D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鲫鱼 10瓶;哎亚xuan. 7瓶;ryou、酒酿泡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
  ◎“喂我。”◎
  在灯影交替的间隙, 四周如被裹缠起来的那般狭小丨逼仄,银河下泻的干冰冷雾弥散, 却依旧没能遮住那双深邃黑沉的眉眼。
  含着笑, 斯文而绅士的。
  像只不过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的模样。
  罗生门开不开,门后究竟是不是地狱。
  她竟然迫切无比的好奇这样的问题。
  手触碰上那道冰凉入骨的门。
  沈舟渡忽笑了声:“可以啊,没看出来胆子这么大,你就真不怕?”
  逢夏动作甚至没有一丝的停顿, 径直推开。
  宽大到能容纳世界杯看球时的一屋子人的空间, 邵可儿仅拱肩缩背在最角落的位置, 约莫是被不情不愿地带过来的, 长发凌乱打结做一团, 手还在不断的发抖。
  苍白的脸色快融入墙体。
  没伤,没什么毛病, 看起来就是被吓的。
  逢夏不自觉安心,怀疑自己也是被忙碌的一天弄得有些神经敏感。
  他那样温柔干净, 被奉若神明的天之骄子, 怎么会是打开地狱的罗生门。
  “我可没动粗啊, 好生好色给人请进来的, 是这姐自己给自己吓的。”
  沈舟渡摊了摊手,啧了声。
  “你说说怕成这样, 那你没事儿招惹他做什么?几个胆够你这么玩的啊?”
  真比起在沙发里看好戏的那位大少爷,他这手段不知温柔了多少倍。
  “我没有……我只是想……”邵可儿如蚊声言语,小心翼翼看了眼逢夏。
  “只是想招惹我是吧?”
  逢夏是真觉得好笑。
  “我是挖你们家祖坟了是不是?有事儿没事儿非得跟我过不去?”
  因为不知道宋疏迟是《茧》特邀的演奏者,所以,在邵可儿的眼里, 她的舞台想毁便毁了, 无足轻重。
  因为没有家庭背景, 所以,她便可如蝼蚁一般人人踩踏吗。
  如果不是宋疏迟。
  那今天她又当该如何狼狈地咽下这口气?
  沈舟渡忽的降低音量,小声地说了句。
  “阿迟,”
  “顾泽西,在一楼等。”
  闻言,逢夏眉头微皱,下意识往边上看。
  矜贵的男人靠着纸醉金迷的沙发,双腿优雅交叠,修长的手指正散漫转悠着玻璃杯中蛰伏的酒色。
  他的视线似乎的略带玩味地看了她一眼,才道:
  “请。”
  不过片刻,顾泽西声音着急地从门口方向涌进来。
  他只站在在二楼的楼梯口,没让进门。
  “阿渡,少爷在不在你那?可儿的事情我替她跟少爷赔罪,她是真不知道今天是少爷的舞台,她家里人都要急疯了。那个……你能不能想把人放了,我一定一定隆重的登门致歉!”
  沈舟渡真就是八卦不怕事大的,不正面提要紧人物在不在,还不忘笑着说:

  “逢夏在。”
  逢夏对这戏没什么兴趣,只是不动声色地听着。
  肉眼可见,顾泽西在外头声音停顿了一瞬,才犹豫开口。
  “夏夏……夏夏,我知道今天的事情是邵可儿做得不对,但你也不能直接让人绑了她,她家里人都要急疯了,万一他们报警呢?”
  沈舟渡也确实看戏,在宋疏迟边上小声说话。
  “这戏码够狠啊,这姑娘不会被唬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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