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迷宫——这碗粥

作者:这碗粥  录入:05-31

   芍药迷宫


  作者:这碗粥
文案
她是婀娜多姿的风情芍药。
架空民国,练笔之用。
洁癖党慎。
 
内容标签: 民国旧影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姩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Warrior
立意:立意待补充  ​
 
 
第1章 
  乱世的底色中,仍有一座灯红酒绿的上海。
  陆姩第一次和男朋友去看戏,穿了件黛青色小圆领旗袍,丝绸薄薄,身段玲珑有致。人到戏院门口一站,不比海报上的名伶逊色。
  这一身旗袍是男朋友和她一起去量裁的,但他还是惊艳:“姩姩,这样穿很美。”说完,他有些腼腆。
  陆姩嫣然一笑,挽着他的手向里走。
  戏票的位置在二楼。男朋友说,戏票是一个商会朋友送的,二楼的包厢都是富贵人家。
  才刚说完,转角处有一个男人走来。
  男朋友和对方撞了个正着,退了两步,抬起头:“陈先生。”
  这个名叫“陈先生”的男人,头发梳得油亮,五官端正,但皮肤略有虚浮。他的目光落在陆姩的脸上,慢慢向下移,连她的白皙脚背都没有放过。
  陆姩躲到男朋友的背后。
  突然,有个破锣嗓子在包厢里大喊。
  陈先生进去了。
  男朋友说:“他是我在商会周年庆上认识的,名叫陈力皓。”
  “哦。”陆姩这时不在意。
  男朋友低声说:“他倒卖物资给日本人。”
  “嘘。”她用食指点住男朋友的唇。
  男朋友:“离他远点。”
  不是他们不接近,就平平安安了。
  陈力皓是她的噩梦。不止他,还有其她男人,她们吵啊闹啊,没有一个人不是在狞笑。包厢顶上的青绿玻璃,仿佛扭曲成一个圆球,向她砸过来。她被砸得晕头转向,听不清自己的哭喊了。
  梦醒了。陆姩拖着残败的身子,去了巡捕房。
  门口出来一个小巡捕。
  她说:“我的男朋友被杀了。”
  小巡捕大吃一惊。
  接着,办公室走出来一人,大约三十多岁,没有打发油,留着利落的短发。人很结实,把制服穿得笔挺。
  小巡捕和这人汇报。
  那人点头:“我来处理吧。”
  他记录了她的这一场噩梦,说:“我叫吕恺,陆小姐,你回去歇一歇,顺便洗个澡吧。”
  临走时,陆姩回头:“吕巡捕,我男朋友的遗体……”
  “放心吧,我们会处理的。”吕恺向她笑了笑,“我调查清楚,会给你一个公道。”
  *
  “公道”是,第二天,她没见到吕恺。
  吕恺让一个小巡捕转达调查结果,男朋友死于意外。
  上一个噩梦的延续,延续得无边无际。男朋友的遗体不见了。
  丧事过后,陆姩天天穿着一身黑,面上没有气色,如一具行尸走肉。
  也许,什么时候她会自己了结了自己。
  她把男朋友喜欢的一件西装外套摆在床上,装作两人还在同床共枕。
  过了几天,她收到一封寄给男朋友的信。
  信上是家人对儿子的殷切关怀,还问起,什么时候把儿媳妇领回去。
  陆姩怔怔的。如果男朋友还在,到了十月,她就会跟着回他的家,二人结婚。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她突然想去男朋友的家,去看看他描绘的,青绿田野的村庄。
  一个生无可恋的人,好不容易有一个非去不可的地方。她迫不及待,买了票去奉天。
  临走前,陆姩给男朋友家发了一封报丧的电报。
  坐上火车,一路向北。
  男朋友的家乡不是青绿的,田野被炮火烧得焦黄。他家门前的树,秃了一半的树枝。
  陆姩刚想敲门,却止住了。
  她过来只是盼着能见到男朋友的家,然而此刻,她又茫然。
  她来了又如何?和男朋友的家人一起抱头痛哭吗?
  人死不能复生,徒增哀伤。
  她退了两步,没有敲响那一扇门。
  陆姩失神走在街上,突然听见前面的一个老头子说:“去他妈的膏药旗。”
  她又想起男朋友。他斯文有礼,但也有愤怒的时候,曾经,他指着日本旗说:“王八羔子的膏药旗。”
  她的眼前,满目疮痍,兵败城破。日军横冲直撞,膏药旗迎风,高高立起。
  边上,一个中国面孔的人赔着笑。待日军离去,他对着国人摆出颐指气使的模样。
  “汉奸走狗。”老头子又说。
  *
  陆姩又回到了男朋友的家门口。
  大雨突如其来,拦住了她这个没有带伞的人,她站到屋檐下,想起男朋友曾说,他可是上去爬上屋顶,拆过瓦片的。
  她没有来过这里,奉天是陌生的,但她听男朋友讲过无数遍,这里又是熟悉的。
  “这位……”一个妇人撑着伞,走得也急,到了陆姩的跟前。
  陆姩抹了一把脸,她没有见过纪家人,她猜测对方的身份。
  妇人:“陆姩吗?”
  陆姩:“我是……”
  妇人将她上下打量:“章儿说,你是个好姑娘,还寄了照片过来。”
  幸好有雨,陆姩涌出的泪水混在其中,也不是太狼狈。
  妇人开了门,把伞撑过来:“进来坐坐吧,这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陆姩推开那扇歪斜的木门。走过男朋友儿时玩耍的小院,进去屋里。
  家中还有一个老奶奶。
  陆姩站在其中,略有局促。
  妇人递来一条毛巾。
  陆姩擦着头,擦着脸,擦去雨水和泪水,她应该和纪家人说节哀,但她才是刚刚哭过的那一个。
  妇人:“吃饭了吗?”
  陆姩摇头。
  妇人:“我去给你煮碗面。”
  陆姩到了这里,似乎什么都说不出来。
  妇人进去厨房。
  老奶奶过来,拉住陆姩的手:“孙媳妇啊?”
  陆姩点头:“我是。”虽然没有婚礼,但她是。
  “真漂亮。”老奶奶笑着,可是下一秒又有泪水,“他是不是因为打了汉奸走狗,就走了?”
  陈力皓勾结日本人,不就是汉奸走狗?陆姩轻轻地说:“是。”
  老奶奶的泪水滑落,嵌进她的皱纹里:“我知道,我儿子上战场了,我孙子也上战场了。我儿子去打日本鬼子,我孙子去打汉奸走狗。他们去,就没想着回来……”
  陆姩听着惊疑。
  妇人及时出来,拉过老奶奶:“你坐一坐。”
  妇人告诉陆姩:“两个月前,他往家里寄信,附上了一封给你的。他说,如果你来,就把信给你,你如果不来,那就……最好。”
  陆姩没想到,还能收到男朋友的亲笔信。
  纸上有她心爱的笔迹——
  “姩姩,很多事,我没办法对你讲。我至今没有害过一个好人,但我杀过坏人。
  姩姩,我隐瞒了自己,不值得原谅。
  忘了我。
  纪上章。”
  陆姩合上信。
  她曾经猜测,他瞒了她什么。
  他说:“姩姩,别问。相信我。”
  她相信,绝对相信,于是没有问过。
  陆姩把短短的信读了十几遍,她终于知道他在做的事。
  第二天,陆姩离开了奉天。
  *
  回到五光十色的上海。
  陆姩经过烟馆。
  里面的伙计笑着上前:“要忘记烦恼吗?来我们这抽一支大烟,快乐似活神仙。”
  她仰头望着烟管的牌匾。
  牌匾上方是湛蓝天色。明媚阳光下的她,已经奄奄一息。
  伙计问:“来吗?”
  突然的,陆姩见到了远处的陈力皓。
  他和一个女子调/情,旁若无人,拦腰抱起女子,上了车。
  陆姩站了很久。
  有人进去抽大烟,有人刚刚抽完出来。没进去的人,哈欠连天。走出来的,也没有精神抖擞。
  伙计劝说:“人生在世,不就是及时享乐嘛。”
  陆姩走了。
  享乐的从来都是陈力皓之流。
  她的家没了,她的国可能要亡了。她要的不是鸦/片大烟。
  男朋友的敌人,就是她的敌人。
  她要恶有恶报。
  *
  陆姩穿上了色彩斑斓的旗袍,宛若流动的花海。她一天天的,不紧不慢的,在达官贵人出入的场合,留下了无限遐思。
  她在等一个人。
  她摇曳生姿,让那个人直了眼睛。
  男人饿狼般地盯着她,跟了上去。
  她着急地向巷子去。高跟鞋走不快,转来转去时,后面响起比她更急促的脚步声。
  一只手箍住她的腰,紧接着,对方的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男人和噩梦里一模一样:“美人,我们又见面了。”
  陆姩顿时没了挣扎。
  男人的手指掐着细腰慢慢摩挲:“你去巡捕房报警,想抓我?”他板过她的脸,见到她的瞳孔只映着他一个人。
  她吓得一句话不敢说。
  “别怕,我没有恶意。”陈力皓松开了手。
  陆姩没有尖叫,只是睁着眼睛:“陈少爷……饶过我……我孤身一人在上海,求你饶过我。”
  “我哪里不饶呢?”陈力皓笑了,“我不是没杀你嘛。”
  听他讲起“杀”,她瑟缩一下:“谢谢陈少爷。”
  陈力皓要去亲她。
  她躲闪着:“这里有人。”
  “哪里有人?”
  “那些门,那些窗,里面全是人。”
  他望过去:“谁敢站在那里,我挖了她们的眼珠子。”
  “陈少爷,我以前有眼不识泰山。从今往后,你能不能饶了我。”陆姩在诉苦,却又藏着不知名的,蛊惑男人的娇媚,“我男朋友……走了,我一个弱女子,在这乱世活不下去的。”
  “有我在,不会活不下去的。”陈力皓低笑,“你要听话,听话了,什么都有。”
  她低着头,不答。
  “你刚死了男人,心里苦。我不逼你,给你三天的时间想一想。”陈力皓走了几步,又回过头。
  日光下的女人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
  陈力皓死亡的那天,是陆姩二十四岁的生日。
  她上午去了男朋友的墓前。
  回来经过公共电话亭,她拨通了陈力皓的号码:“陈少爷,这阵子一到夜里,我常常梦见我的男朋友……很害怕。”
  陈力皓笑得轻浮:“美人,我今晚去你家,给你驱驱恶鬼,你就不怕了。”
  “陈少爷,你是一个人来吗?”
  “难道你还想另外几个人一起来吗?”
  陆姩迟疑:“我男朋友刚刚去世,我和你就……要是被左右人家发现,我的脸皮往哪搁呢?”
  “谁敢对我的女人闲言闲语?”
  “陈少爷,我面皮薄,你就偷偷来。别告诉任何人,不然我以后在你身边,抬不起头来。”
  陈力皓被这甜腻腻的嗓音,哄得心花怒放:“好,今天晚上我都听你的,我就一个人去,而且半夜去。”
  她弯起笑,娇滴滴的:“我等你。”
  夜深人静。
  陆姩开了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抱起来。她好笑地说:“你急什么?”
  陈力皓像是跑来的,有些喘:“你真美。”
  “陈少爷,我备了酒。”她轻轻地说,“我觉得我们太快了……没有酒,我不行。”
  “缘分到了,一刻值千金。”
  她瞟着他:“怜香惜玉的人不至于这么急躁吧。”
  他梳了下头发:“没想到你是个讲情调的女人。”
  陆姩从他的怀里走出来,左右两手各端起一个酒杯:“我担心,我若不醉,又会梦见我的男朋友。”
  陈力皓捏捏她的脸蛋:“有我在,他不敢来。”
  她把酒杯递给他,刚要饮自己的那一杯。
  “等等。”他有些警惕,“我们来换交杯酒。”他和她换了酒杯。
  陆姩笑着,饮尽了他的那一杯。
  陈力皓跟着喝光了酒。他火气攻心,只想狠狠抱住面前的女人。
  她又说:“先去洗个澡吧,你出汗了。”
  “我等不及了。”
  她笑:“我们一起去洗?”
  “好,一起去。”
  他穿西装,打了领带。陆姩正好扯住他的领带:“有谁知道你过来这里吗?”
  “没跟人说。我也不想其他人知道,你跟我好上了。”陈力皓完全被她牵着走。
  直至忽然头晕,他晃晃脑袋,觉得天旋地转。紧接着,喉咙一紧,他才发现,他的脖子被领带勒住了。他要挣扎,但浑身发软。
  他明白过来,酒有问题……
  她居然敢?他可是陈家的人。

  眼前的女人,哪还有妩媚的姿态,眼里的全是憎恨。
  陈力皓想要开口,却被勒得更紧。慢慢窒息的过程中,他的一生回忆铺天盖地涌上来。最清晰的是,他垂涎这个女人的美色,从她的男朋友那里把她抢了过来。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是终结在她手里的……
  陆姩几乎用尽全力绞紧了领带。见他像是没了呼吸,她不放心,拿起先前准备的刀,对着他的胸口刺进去。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她望着他瞪大的眼珠子,又再刺了几刀,直到他一动不动。
  确定陈力皓真的死了,她才开始发抖。她大喘着气,刀跌落在地上,全身都软了。她的这次计划其实很仓促,依靠的是一股子冲动。等到事情发生,她就慌了。
  陈力皓瞪大着双眼,死不瞑目。
  陆姩把毛巾扔了过去,挡住他那张可怖的脸。
  她缩着身子坐在角落。一股寒冷从四周袭来,那是内心极度恐惧而衍生的幻象。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惊惧地望向陈力皓,生怕他会再次跳起来。她急急地爬过去,再捡起刀又刺了几下。
  她拼命告诉自己不能慌,还有一堆事要处理。惊恐过去,她终于站了起来。
  不管如何,人已经死了,冷静才是现在的重点。
  陆姩在浴室忙了一个晚上。黎明破晓时,她仍在检查每一个角落,生怕有遗漏。她把房间大清洗一次,直到下午,又饿又困。
  她得出去见见太阳。
  城郊河边,阳光普照。
 
 
第2章 
  这年头,男人也天真。
  巡捕找上陆姩的时候,距离陈力皓死亡已经过了半个月。
  那天她又去墓前跟男朋友聊天,回去的路上被巡捕堵住了。
  这个世界真是讽刺,碍眼的人一个接一个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对着吕恺,已经没有了好脸色。
  吕恺见到她的不屑,上前一步:“陆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陆姩抱起手臂:“没想到吕巡捕还有脸来找我。”
  吕恺脸色一滞。陈力皓那样的势力,岂是巡捕房惹得起的。
  吕恺:“陆小姐,你七月一日有没有见过陈力皓?”
  “没有。”陆姩一脸惊讶,“他伤害过我,我还会见他?吕巡捕把我当什么人了?”
  吕恺直接忽略她嘲讽的话音,开门见山地说:“陈力皓失踪了。”
  “失踪?”
  “是。”吕恺细细观察着她的神情。
  她突然笑:“陈力皓不是死了吧?”
  吕恺低声地说:“有这个可能。”
  “那是恶有恶报。”她冷冷一声。
  吕恺能够理解陆姩对陈力皓的厌恶,但是,这时的她非常镇定,完全不像当初来报警时的羸弱女子。“陈力皓身边的一个人说,她近来沉迷一个美女。”
  陆姩抬了抬眼:“大上海多得是美女。”
  “你有作案动机。”
  “巡捕破案是要讲证据的吧。”她停顿一下,又说,“这是乱世,有权有势的人才能说话。我一个弱女子斗不过,我认命。就算没有证据,你们也能给我编出一堆来,我怕啊。”
  吕恺严肃地说:“陆小姐,请配合我们的调查。”
  “我这不是很配合吗?你们查不出凶手,要拉我做替罪羊,我也无话可说。”
  吕恺身后跟着的一个巡捕看不过去了:“喂。”
  “朱东。”那个巡捕被吕恺制止了。
  吕恺:“陆小姐,我们是例行调查,至于凶手是谁,我们会彻查到底。不会有替罪羊。”
  “我没见过。”陆姩很不耐烦,“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吕恺看着眼前的人一副刻薄的嘴脸。她的男朋友死得冤,吕恺有愧疚,退两步,放行了。
  吕恺对着朱东说:“最近都要盯紧她。”
  盯紧她,不一定是将她当成凶手。吕恺担心,陈家注意到陆姩。
  *
  吕恺再次找上陆姩,又是在半路。见她一脸火大,他说:“进去咖啡厅聊一聊吧。”
  “吕巡捕,如果你实在找不到陈力皓,当他死了不是挺好。”陆姩说着风凉话。
  吕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她满脸不快,但跟着进去。
  两人在窗边坐下。
  吕恺说:“陈力皓的一个女朋友死了。”
  陆姩觉得莫名其妙:“他的女朋友死了,又关我什么事?”
  吕恺:“还没有找到陈力皓的人,他的女朋友是自杀的。”
  “自杀?不会是背后中弹的那种自杀吧。”陆姩夹枪带棒。
  吕恺:“我们的探长怀疑她杀了陈力皓,畏罪自杀。”
  陆姩讽刺一笑。猜得到,巡捕房找不到陈力皓,不得不拉一个人来当凶手了。
  “陆小姐是一个心里很强大的人。”吕恺突然换了话题。
  陆姩慢慢搅拌着杯中的咖啡。
  吕恺:“短短的时间里,陆小姐已经不是当初无助的小姑娘了。”
  她望着咖啡里的小漩涡。
  吕恺:“刚开始的时候,我怀疑过陆小姐。可是我观察了半个月,陆小姐生活如常,完全没有受到陈力皓失踪的影响。”
  陆姩:“吕巡捕的意思,难道是,我应该放鞭炮庆祝陈力皓死了?”
  吕恺追问:“你为什么肯定他就是死了?”
  “他都失踪两个月了,而且,我巴不得他死。”陆姩先是冷冷一笑,之后转了语调,眼神变得迷离,“我跟我的男朋友常来这个咖啡厅,今年十月就准备要结婚了。我们平平凡凡,没有去招谁惹谁,就因为他们的一时恶意,我和男朋友阴阳相隔,吕巡捕,你觉得我不该恨吗?”说完了,她的眼泪倏地滑落,怔怔的。
  吕恺突然心头大震,当初无辜无助的陆姩又回来了。他似乎明白,表面的尖酸刻薄是她内心脆弱的屏障。她不过是个男朋友被人杀死,却求助无门的弱女子。
  示弱的陆姩是极其美丽的。
  吕恺不敢再逼问案件,说起其他的话题。
  这天之后,陆姩和吕恺慢慢地接近了。
  参与那件事的人,陆姩是要一个一个收拾的,她已经看开了,如果报完仇,她就这么搭上一条命也可以。不过,目的性太强,容易让人察觉到事件间的关联。
  她需要一个机会,她选择了对她心存内疚的吕恺。
  那一天,吕恺上来她住的房子。
  陆姩告诉他,因为男朋友突然去世,惊动了左邻右舍。她如今住在这里,有人说是克夫相。道出这些委屈,她哭得梨花带泪。
  吕恺一时不忍,伸手出去,犹豫片刻,把她抱进怀里,轻声安慰。
  她喃喃地问他:“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你没做错什么,是这座大上海……”吕恺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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