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虽蠢但实在美丽——沐沐猫

作者:沐沐猫  录入:06-08

  “林妃的琴技天下闻名,哀家喜欢都来不及,怎会嫌弃?”
  太后脸上带着恬淡的笑容。
  她看了眼文官那边林宰相的神色,林宰相果然一脸与有荣焉的模样。
  “那臣妾再斗胆提一个请求,若是只是臣妾独美岂不无趣,不如许臣妾邀请个后宫美人来伴舞。”
  林妃唇角带笑,气质落落大方。
  引得不少公子哥眼露仰慕。
  丽妃心中一喜,暗道林妃居然还有这么识趣的一日。
  她虽然懊悔自己先前把剑舞撂下了,但是到底练习了好些日子,不怕此事班门弄斧。
  太后也是这么想,她眼里露出几分真切的赞许,“这就再好不过。难得你想得这么周到。”
  司空霖手里捏着个酒杯,懒得搭理什么歌曲舞蹈,他看着下面吃的正欢的聂青青,这聂才人到底什么时候会吃不下饭啊?
  今日的宴席都不过是些寻常酒菜,她也能吃的这么高兴?
  司空霖哪里明白。
  聂青青昨日才知道自己给太后准备了一份厚礼,大出血大受打击的同时决定今日多吃一些,收回成本。
  “那臣妾就请聂才人来伴舞吧。”
  林妃笑着看向聂青青。
  聂青青正在喝玉堂春,这酒甜滋滋的,跟蜜水差不多,听见这话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中奖了,直到旁边许姑姑低声道:“才人,林妃请您伴舞!”
  聂青青这才反应过来。
  她抬起头,满脸写的懵逼。
  什么?我在哪里?
  不是林妃要弹琴吗?怎么跟我扯上关系了?
  作者有话说:
  上班摸鱼,老板说今天年会你表演。
 
 
第17章 入宫的第十七天
  ◎入宫的第十七天◎
  林妃的一声聂才人叫众人都朝聂青青看了过来。
  聂青青坐的靠里,日光从格子窗透入,撒在她的鬓发上仿佛撒上了一层金粉,她的肌肤白皙如玉,细密的绒毛都仿佛清晰可见,脖颈修长,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泛着粉。
  “嘶”
  一时惊起倒吸凉气的声音,酒杯落地的声音。
  众人惊诧时,林妃脸上笑意去了几分,“聂才人莫非是羞涩,不敢上来?”
  聂青青回过神了,不就是伴舞吗?
  这有何难?!
  她起身道:“那臣妾就献丑了。”
  司空霖本想开口打回林妃的话,听到她居然答应,一时又气又恼又无奈,只好拿眼神盯了聂青青一眼。
  他小声骂道:“这个蠢货!”
  司空霖看向曾青。
  曾青立刻明白,他出来道:“聂才人这身衣裳怕是不适合跳舞,不如随奴才去换身衣裳来。林妃娘娘不知可否稍候片刻?”
  林妃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就一个小官的女儿,皇上就这般上心?!
  她压下心里的嫉妒跟不悦,笑道:“自然使得。”
  衣裳?聂青青一头雾水地被曾青带了下去,她一路走一路问,“曾公公,皇上那里怎么会有适合我的衣裳?”
  曾青笑呵呵解释:“这奴才也是刚知晓,前阵子皇上就让尚服局做了一身衣裳,想不到是给才人您的。”
  聂青青心里诧异。
  想起前阵子跟司空霖吵嘴,有些怪不好意思,等见到那条特别制作的舞裙,更是将之前的怒气一笔勾销了。
  今日日头不大,众人趁着这会子等候的功夫,或是喝酒行令,或是写诗赋词,也有的男男女女趁着这难得一见的机会,眉目传情。
  就在众人嘻嘻索索说话的时候,突然渐渐静了。
  司空霖只觉下面骤然安静,心里疑惑,抬起头,只见聂才人着一身大红孔雀妆花云锦绣舞裙徐徐而来,她步履轻轻,恍若步步生莲。
  “臣妾谢皇上赏赐。”
  聂青青轻盈地屈膝行礼。
  司空霖咳嗽一声,掩饰过自己的晃身,“不必多礼,林妃已经等候多时了,你快去吧,若是跳的不好,这裙子朕要收回来的。”
  “是。”聂青青压根不信司空霖的话。
  她心里满是高兴的泡泡,上场时都带笑对林妃行了礼,“劳烦娘娘久等了。”
  林妃笑意不见底,“才人客气了,才人请就位吧。”
  便是有这身舞裙又如何,聂才人的舞蹈难道还能压过她的琴技?
  林妃在琴案面前坐下,素指按在琴弦上,她要演奏的是胡曲。
  琴声一响,伴奏的羯鼓、箜篌也都随之响起。
  曲声灵动欢快,琴声悠扬柔情,众人不知觉安静下来。
  许姑姑欣赏琴声的同时也不由得担忧起自家才人会被碾压得黯然失色。
  若是如此,今日她们才人可就会成为全京城笑话。
  可当聂青青跳起来后,许姑姑的担忧一下消失了。
  凤髻蟠空,袅娜腰肢温更柔。轻移莲步,汉宫飞燕旧风流。【1】
  章台柳、昭阳燕。锦衣冠盖,绮堂筵会,是处千金争选。顾香砌、丝管初调,倚轻风、佩环微颤。【2】
  一曲舞罢,满座俱静。
  直到司空霖鼓了掌,众人这才回神跟着鼓掌,那大家公子都看得直了眼,便是宫女内侍也都忘乎所以了。
  聂青青脸颊红粉扑扑,香汗点点,她屈了屈膝:“臣妾献丑了。”
  司空霖真意外聂才人居然真的会跳舞。
  但他毫不吝啬夸奖,“聂才人献舞一曲,当赏,晋为美人!林妃孝心有嘉,赏赐绫罗四匹,玉簪一对。”
  林妃在台上,手指甲都快陷入掌心里面去了,还不得不露出个笑脸来谢恩。
  众人可算见识到什么叫做偏宠了。
  都是献艺的,林妃得了的不过是些首饰绸缎,聂才人却是被晋升了,这升的可真是够快的!
  聂青青归位后,许姑姑忙给她倒了一杯温茶给她解渴。
  聂青青咕噜噜喝了一杯,这才解渴了,许姑姑边笑边道:“美人大喜,今儿个美人可是惊艳四方了。”
  “我也没想到今天会让我伴舞,”聂青青道。
  春华眼睛亮晶晶,“莫非美人先前在屋里就是在练舞?”
  这就说得通了,为什么美人每次自己关在屋子里,出来都是脸红红,香汗淋漓。
  聂青青点点头,脸上露出些骄傲神色。
  “这就是有备无患!”
  “噗嗤。”
  后头几个小姐听着聂美人主仆的话,只觉得有趣又可爱,待发现自己不小心笑出声后,就有些尴尬跟不好意思了。
  聂青青却没恼,回过头冲她们点了下头,“这玉堂春很好喝,你们也多喝点儿。”
  一定要捞回本钱,不能让太后占便宜了!
  “是,是。”
  几个小姐被她的容貌蛊惑的不知天在何处,地在何方,就是这会子聂青青开口骗钱,想必她们也会糊里糊涂地把钱给交出来。
  之后的歌舞就没什么人留意了。
  有聂美人经验在前,谁还看得进庸脂俗粉。
  太后也知趣,片刻后就托辞离开,请众人各自去后苑中赏花游玩。
  聂青青累得够呛,再加上吃多了实在有效困了,就先回去了。
  林妃跟丽妃要走时,丽妃上下打量林妃一眼,嗤笑了一声,“好林妃妹妹,今儿个你可是替他人做嫁衣裳了。”
  林妃拳头握紧,“丽妃姐姐这么得空管旁人的事吗?”
  丽妃掩唇笑道:“本宫哪里是愿意管旁人的事,这不是有人丢脸丢到大家面前了。”
  她侧过头对青霜道:“今日聂美人一舞惊城,不知谁还记得弹琴的林妃娘娘呢。”
  说罢,大笑而去,徒留下一个气的白了脸的林妃。
  林妃恨得不行,既恨丽妃羞辱自己,又恨那聂美人心里藏奸,事先放出消息让她以为聂美人根本不擅舞,结果今日却来惊艳众人,艳压群芳。
  “阿嚏!”
  聂青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许姑姑对她说道:“美人要不换了衣裳睡会儿吧,奴婢已经烘过被子了。”
  连日天阴,这床褥都带着湿气,得亏许姑姑跟春华勤敏,每日都把床褥烘一烘。
  “嗯。”
  聂青青点头,她低头看了下身上的舞裙,这身衣裳是真漂亮,金丝银线跟孔雀羽毛织出来的料子,日光下流光跃金,“姑姑替我好生收着这衣裳。”

  “美人你就放心吧。”
  许姑姑笑道,到底是小姑娘,哪里有不喜欢漂亮衣服的。
  作者有话说:
  1、驻马听·舞
  元代:白朴
  凤髻蟠空,袅娜腰肢温更柔。轻移莲步,汉宫飞燕旧风流。谩催鼍鼓品梁州,鹧鸪飞起春罗袖。锦缠头,刘郎错认风前柳。
  2、柳腰轻·英英妙舞腰肢软
  宋代:柳永
  英英妙舞腰肢软。章台柳、昭阳燕。锦衣冠盖,绮堂筵会,是处千金争选。顾香砌、丝管初调,倚轻风、佩环微颤。
  乍入霓裳促遍。逞盈盈、渐催檀板。慢垂霞袖,急趋莲步,进退奇容千变。算何止、倾国倾城,暂回眸、万人断肠。
 
 
第18章 入宫的第十八天
  ◎入宫的第十八天◎
  “谢兄,谢兄可在?”
  谢易道在家里正看着外面买来的风流话本,听见这声音,心里一喜,这是他前些日子认的一好友的声音。
  谢易道推开门来,冲来人拱拱手:“孙兄怎么来了?今儿个不是太后寿诞吗?”
  这来人姓孙,叫孙且逊,乃是当朝礼部侍郎的儿子,因为喜好舞文弄墨,附庸风雅,会一手好丹青,故而跟谢易道走得比较近。
  他冲谢易道还礼,道:“别提了,今儿个我这一去,从此以后怕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了。”
  谢易道不由得觉得好笑。
  他笑着招呼孙且逊进屋,“这是怎么了?莫非是遇见了某个琅嬛仙女?”
  “说是仙女也丝毫不差,”孙且逊落座后,眼神放空,仿佛犹然还未从那翩翩舞姿中走出来,他突然道:“说起来,那位仙女跟谢兄还有些关系呢。”
  跟他有关系?
  谢易道皱眉,谢家贫寒人家,不过是仰仗着谢父当年考中了进士,得了个小官这才跻身为官宦人家,但饶是如此,家里也不认得几个富亲贵友,全靠谢易道年少成名,才能结交几个权贵子弟。
  他仔细一琢磨,着实想不出家里认识的谁家有资格去太后寿诞,且有女眷容貌如此之美。
  他摇头道:“孙兄莫非来寻我说笑的?”
  孙且逊诧异地看他:“谢兄怎么忘了?正是你先前的未婚妻,聂家幼女啊,如今皇上的聂才人,不,应该说聂美人了。”
  “聂美人?!”谢易道错愕不已,“她进宫时不过才是宝林吗?怎么如今成了美人了。”
  “谢兄消息可不灵通,这阵子聂美人得宠得很,皇上喜欢的不行。”孙且逊自家没有妹子被选上,故而并不嫉妒,只是有些感慨,“我真是想不到谢兄眼光楞般的高,那样的美人都看不上。”
  说完整合,孙且逊用佩服的眼神看着谢易道。
  谢易道愣了愣,满脑子的疑惑跟不解。
  他解释道:“那位聂美人年初我见过一面,不过是清秀罢了,如何称得上美人。”
  谢易道当时心里还惋惜不已,小时候那么漂亮精致的小姑娘怎么长歪了,以前那是花骨朵似的小美人儿,现在不过是庸脂俗粉。
  因而,对于陈夫人提出换亲这件事,谢易道就默许了。
  毕竟,聂青青在家里不得宠,又是妾身女,能给他的帮助不多,他宁可娶聂轻羽,至少聂轻羽有几分姿色,并且陈家有钱,也愿意帮扶这个外甥女。
  孙且逊惊呆了。
  那等绝色的美人,就只是清秀?
  他站起身来,冲谢易道拱手,“谢兄您真是让小弟佩服,您这眼光怕是不知天下何等女子才能入您的眼。”
  他感叹道:“若是将来我那娘子有聂美人一半的姿色,我便是死也心甘情愿了。”
  谢易道越发觉得不对。
  孙且逊并不是喜欢夸张的人,尤其是他风流成性,时常流连在青楼瓦舍,能让他如此夸奖,定然不是一般的美人。
  他道:“孙兄这么说,我倒是有些说不定了,不知孙兄可否提笔画一幅,也好让我确认下是否是我认错人了?”
  “这有何不可,”孙且逊道:“便是你不提,回去我自己也是要画的。”
  这书房里笔墨纸砚什么都有,谢家旁的地方节俭,对谢易道却是素来大方。
  谢易道铺了宣纸,孙且逊沉吟片刻,提笔落画,一蹴而就。
  画上美人舞姿翩翩,回眸一笑。
  云锦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却夺不去美人颜色。
  灿若春华,姣若秋月。
  不知觉,谢易道看入了神,孙且逊连喊了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谢兄,这是你前未婚妻,你怎么一副才见到的样子?”孙且逊好奇问道。
  谢易道嘴唇动了动。
  他能说什么,说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聂美人长大后的样子,还是要说自己被人坑了,那次他见到的并不是聂美人。
  “我、我只是惊讶,宫里头竟这般养人,才多少功夫就出落得判若两人了。”
  谢易道含糊道。
  “是吗?”孙且逊狐疑地看他一眼,但秉着看破不说破的想法,他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画又叹息一番真乃人间绝色。
  孙且逊一去,谢易道就立刻去找他爹。
  他手里拿着画像,一进去就把画像放在桌上:“爹,咱们都被聂家给糊弄了,当初他们让我见的不是聂美人,这才是真正的聂美人。”
  谢父看了眼画像,眼里掠过惊艳,而后沉默了片刻,对谢易道说道:“你知道了,然后又如何?”
  “这是欺骗,我、我……”
  谢易道是带着被蒙骗的怒气过来的,他是追名逐利,但他也好色啊,名利他可以用自己的才学去换取,不过是需要时间长些,可这样的美人却是不能再有。
  可现在面对谢父的质问,谢易道又一时说不出话来了,聂美人已经进宫了,如今正得宠,聂家那边跟谢家也敲定了大婚日子,就在过几日。
  他能做什么?
  他这时候倘若毁婚,不说聂家陈家会怎么恨他,就是在外头他的名声也不好听。
  “儿啊,听父一句劝,色如刮骨刀,终究还是功名好,那聂家大小姐你母亲夸奖有加,说是再知书达理不过的孩子,况且她嫁妆又丰厚,娶了她,咱们以后一家子的日子才好过。”
  谢父拍了拍谢易道的肩膀,“下个月就是乡试了,届时你既然要出去应酬,又要苦学,这个节骨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谢易道握了握拳,心里满是不甘,但穿过来十几年了,他心里也清楚,纵使他才华横溢,记得唐诗宋词元曲,可也不是能为所欲为。
  七月十八。
  谢聂两家大喜的日子。
  鞭炮黄昏时分就响个不停,聂轻羽今日盛装打扮,手里拿着一把铺翠销金绣鸳鸯大红团扇,聚在屋子里的莫不是她往日好友就是她家亲属女眷。
  “早先我就瞧好咱们外甥女命好,这回嫁了个这么个如意郎君,听说八月里就要下场考试,到时候蟾宫折桂,将来也给轻羽挣个诰命。”
  陈舅母夸赞不绝。
  聂轻羽跟陈夫人母女心里别提多得意。
  陈夫人拿帕子擦擦眼泪,“嫂子,我也只盼着他们小夫妻和和睦睦,说起来咱们也不图谢家什么,那谢家就算是日后富贵,也贵不过咱们家去,不过是图那小谢郎君心意罢了。”
  “是,是,谁家嫁女不是如此呢。”
  陈舅母笑着回答,暗地里撇嘴,这要是真是图个心意,怎么巴巴地使手段抢了旁人的未婚夫,不就是看好谢郎君年少有为,将来能大富大贵吗?
  “花轿子来了!”
  翠儿等人满脸喜气地进来通报。
  陈夫人脸上既喜又悲,亲自给聂轻羽盖上盖头,“女儿,从此以后你就是谢家人了,以后可要孝顺公婆,体贴夫君。”
  “是。”聂轻羽羞答答地答应。
  她心里不是不受用的,她的那些手帕交里定下亲事的要么男的不中用,没什么本事;要么就是有一二分本事,可没时运的。
  谁能像她这样挑选到这么好的如意郎君。
  陈夫人亲自牵了聂轻羽出去。
  周围邻居莫不都出来凑热闹。
  听说聂轻羽嫁了个秀才,更是连声夸赞。
  聂轻羽在花轿里听到外人的夸赞,脸上笑容更盛。
  撒谷豆、坐富贵、走送、牵巾、揭盖头拜高堂。
  等到喝交杯酒的时候,聂轻羽脸颊微红,透过团扇,她瞧见自己夫君的容貌,谢易道的容貌不算差,眉清目秀,身材颀长,聂轻羽心里越发喜欢。
  “新郎、新娘喝交杯酒。”媒人高喊一声。
  聂轻羽拿起酒杯,羞答答抬眼看向谢易道,却瞧见他眼里一片清冷,还带着淡淡的嫌恶。
  聂轻羽的心不知为何一跳。
  等丢掷酒杯时,两个酒杯都覆倒在地,媒人嘴巴张了张,心里暗道怪哉,怎么这么不吉?
  众人也都愣住了,如今习俗,两个酒杯掉下,若是一上一下,那就是大吉,若是两上,那边是中吉,如若是两下,那就不必说了,那是大大的不吉。
  聂轻羽脸色就有些难看了,脸上挂着的笑容也有些僵硬。
  媒人连忙说道:“这一回不算,新郎新娘再掷过。”
  这回掷了果然是两上,这才罢了。
  聂轻羽强颜欢笑,只当没发生过这个插曲。
  她好不容易才将这门亲事弄到手,可不愿意相信这些有的没的。
  丢掷酒杯过后就没新娘什么事了,谢易道被人簇拥着出去喝酒。
  聂轻羽坐在床褥上,大红的喜被衬得她脸上红通通的。
  翠儿端了一碗馄饨来:“小姐用点儿东西垫垫肚子吧,这是刚才厨下送来的,说是夫人特地嘱咐人做给小姐的。”
  “婆婆有心了。”
  聂轻羽脸颊泛红,越发觉得自己嫁对人家了,像这等体贴的婆婆,天下有几个?
  她故意不去想谢易道的眼神,不去想拿不吉的征兆。
  半夜里。
  谢易道醉醺醺的回来了,两个小厮搀扶着他进来,聂轻羽见了,心里先是一愣,翠儿一瞧就忙问道:“姑爷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少夫人,这也是没法子,咱们家姑爷朋友多,今儿个都来道喜,谁的面子都不能不给。”
  小厮倒是会说话,替谢易道周全了一二,总不能说谢易道今晚上拼命地喝酒,像是有什么心事吧。
  聂轻羽道:“原是如此,让厨房做碗醒酒汤吧。”
  她有意表现自己贤惠,小厮答应着去了,没多久捧了一碗醒酒汤来。
  聂轻羽推了推谢易道,谢易道醉意朦胧,惺忪睁开眼,两眼对上她,没等聂轻羽说话,就嘟囔了一句庸脂俗粉,翻身睡过去了。
  翠儿,小厮等人瞬间都不敢言语了。
  聂轻羽捧着醒酒汤,只觉得一瞬间这些时日的喜悦都好似做了一场梦,浑身仿佛置身在寒冬腊月里,冰凉的很。
 
 
第19章 入宫的第十九天
  ◎入宫的第十九天◎
  “皇上,您这到底在做什么东西?”
  聂青青趴在小几上,脸撑着腮边,手指拨弄着几案上的几颗珍珠,嘟囔着问道。
  司空霖手里拿着小刻刀,闻言头也不抬,只专注手上雕刻,只见他动作轻灵却敏捷有力,三两下就勾画出一条细鱼来。
  “皇上……”
  聂青青忍不住又喊了一声,跺了下脚。
  她来了这有一会子了,喝了一盏茶,吃了一盘子点心,实在是无聊的受不了了。
  司空霖不禁无语地抬起头来,“你就不能安静会儿,让我把这球门做好。”
  “这是球门,怎么这么小?”聂青青立刻凑了过来,仔细端详这个木框,原本她还以为这个是小窗户呢,没想到是球门。
  “击丸的球都不大,何必要那么大的球门。”司空霖随口解释道。
  聂青青好似明白一般哦了一声,点点头。
  她从香囊里捏了一颗松仁粽子糖来送入口中,蹲在旁边看司空霖刻球门上的花纹。
  司空霖的手艺着实不差,连事先描绘都不必,手上小刻刀一动,轻描淡写几刀就勾勒出一朵荷叶来,荷叶亭亭玉立,枝蔓修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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