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其他事的话,师弟请回吧!”
柳见血见他下逐客令,没多说什么便起身离开了,身后的房门在他走出去的时候便一起关上了。柳见血眼中闪过一道利芒。
走到石拱门,一道黑影如影随行般的出现,大部分脸孔都隐藏在黑暗中,柳见血不必回头也知道他是谁。
“血花老人看来不能用了。”柳见血说。
“不过是一只脚快踏进棺材的人,等把他在锁岚皇都的势力接收过来后,让人处理了他,柳见血,你应该不会想替他求情吧!”黑影轻笑的声音像幽灵般空洞。
柳见血沉着脸,无情的勾起唇角,“怎么会,我跟他从来就没什么同门师兄情谊,这一次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两人很快便离开了,半个刻钟后,一个人影出现在他们站的地方。
季子木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血花老人的房间,最终遁进血花老人的房间。
第二天,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小童被血花老人叫进房间里。
小童面部有些呆滞,是被安排过来伺候血花老人的,只是出来后,低眉顺耳的模样却多了一抹深沉和安静,模样还是原来的样子。
血花老人将他带在身边,表面上是让他带路。
小童走在前面半句话不说,不是不能说,而是他现在扮演的是一个聋哑人,带路只需要一双眼睛即可,不过跟在他后面的血花老人却仿佛更像被他牵着走。
血花老人加入基地才不久,这里的环境本来就不熟悉,所以一路走过来,就算有人看到他四处走,也没有人会说他,最多就是吩咐小童几句,让他逛完尽快带血花老人回去。
基地有很多秘密,比如血池就还没到能让血花老人知道的时候,所以他们一靠近那里,立刻被人拦了下来。
“此乃重地,没有教主的吩咐,谁也不能擅闯!”
两名黑袍人在两人快要靠近的时候突然出现,将他们拦了下来,脸拢在黑色风衣下看不清楚。
小童,也就是季子木,看到他们的样子,眼睛飞快的闪过一抹亮色。
血花老人在季子木的控制下转身离开,但是就在此时,天空突然响起一道鹰鸣,略微刺耳的尖锐,那两名黑袍人却猛地神色一变。
这个声音一般是象征着有敌人逃跑的信号,而且只有逃跑两个以上才会变得变锐。
现在正处于敏感时期,所以一草一动都有可能影响他们的计划,两名黑袍人正是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会脸色大变,匆匆的往声音的方向赶过去。
季子木要指示血花老人先回去后,他自己就偷偷的行动了。
基地的黑袍人不多也不少,不过由于丢失了犯人,所以手头上几乎没有事的黑袍人便纷纷加入搜索行列。
血池依旧守卫森严,季子木在外面徘徊了好一会才离开,不过他并没有回血花老人那里,而是中途被人拦了下来。
“你是哪个人的手下?”黑衣人随意一问,仿佛他是无意中才拦下他的。
季子木想起小童是天生的又聋又哑,所以便摇了下头。
黑衣人挑起眉,“不知道?”
季子木再次摇头,不过他这次一边指着自己的耳朵和嘴巴。
“原来是聋哑人,那更好。”黑衣人没有露出多大的诧异,只是让季子木跟他走。
季子木不能拒绝,便跟了上去,直到两人停在血池外,他才露出些许诧异的神色,只不过一闪即逝,在黑衣人转过头看向他的时候,指示他要做的事情。
因为聋哑人是天生又聋又哑,所以他们又不可能识字,这样的人是最容易控制的,所以黑衣人才敢把他带进血池。
真正的血池其实不大,只有一般浴池的一半,但是饶是这样,要注满血池所需要的血液便要抽将近上千人的血,而且还不是全身的血液。
所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柳见血每年都会抓一千个人进血池,然后将他们的血放干,再通过第一个血池让真正的精华流至第二个较小的血池,经过二十几年的努力,第二个血池已经趋近饱和,只要再过三四天便大功告成。
今天是最后一批人,约莫有二十几个人,只要将他们的血在今天放干,然后注入血池,到时候就不需要再抓人来了,不过由于发生犯人逃跑的事,大部分人手都被调去搜查,所以预定来放血的几名黑袍人便没有来。
黑衣人是主要负责人,因为教主吩咐过要他在正午之前完成,所以才会把季子木带来充数。
被抓来的二十几个人皆被敲晕过去,有几个已经被放在血池边。
黑衣人并没有给季子木解释什么,只是让他把池边几个人的血放干,然后便指挥其他人做事,不过他暗地里,他又派人去调查了一下季子木的身份。
大约一柱香,身份就确定了,虽然是去伺候血花老人的,但是却没有问题,所以黑衣管事就让季子木留了下来。
季子木看着红通通的血池,有些奇怪是怎么连接到下面的血池的,黑衣管事当然不可能会告诉他,所以他要自己慢慢找。
黑衣管事看着所有人就位,便说道:“离正午还有两个时辰,在这之前所有人都必须完成,速度要快,否则每个领十鞭。”
季子木插指一算,离墓穴血池完成还有三天。
第240章 兔子少年
穿过了重重障碍,才发现公主原来是兔子精!
……
要将人身上的血放光,其实只要割断人体的大动脉,然后放任血流光就行了,这是放血的一般方法,不过还有另一种,就是拦腰斩,血就能更快的流光。
但是由于太血腥,而且会流失,处理起来也会很麻烦,所以一般都是割大动脉。
季子木拿着准备好的小刀,在几具昏迷的尸体上开了几道口子,为了保证血液全部放干,还在一旁看着。
第二个血池是建在地底下,季子木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在血池附近有很浓的血煞之气,四周土壤寸草不生,而且呈现污红之色,很明显,下面的土壤被这些腥血污染了。
况且除了血池散发的浓浓血腥味,季子木还能感觉到从土壤里散发出来的更加浓烈的血腥之气,其味比血池还要强烈百倍,而且有种蛊惑人的甜腥之气。
季子木抬头看的时候,另外几个放血的人心神已经有些恍惚,不过大概是有过经验,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精神提高了不少。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声响,是柳见血回来了。
黑衣管事立刻放下手中的要事,走到柳见血面前,侧首问道:“教主,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血池的准备工作已经差不多要完成了,或许可以提前完成。”
柳见血停下脚步,脸色却很不好看,高耸的眉骨弥漫着一股极重的煞气。
“太慢了,再添加一些人手,所有的事情一定要在今天完成,否则到时候容易出事,我不希望看到二十几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是,属下明白。”黑衣管事认真的点头,又问:“教主,那从地牢逃走的两个犯人要怎么办?那个小鬼可是关键,如果两天之内不找出来,恐怕只能放弃了。”
一想到竟然被那个人和季子木逃走了,柳见血脸色就阴沉得能滴出石油来,不过他们的目标是血池,迟早会自投罗网的。
“刚刚接到消息,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离开基地,所以那两个人应该还在这里,你尽快派出人手,不过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他们逼出来,否则被他们混进血池就麻烦了。”
柳见血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完全没想到,季子木正蹲在不远处,极佳的耳力已经将两人的谈话一字不漏的听进去。
“无论如何,计划绝对不能失败,为了能得到月氏的幻瞳,我已经浪费了二十几年,绝对不能再拖下去。”
“教主,如果实在不行,不如就动用禁室的另一个月氏族人,虽然他的幻瞳是浅紫色的,但是血脉本身就不错,应该也能达到您的目的。”黑衣管事听到柳见血的话,想起三个月前抓到的人,为了能引他出来,他们废的心力可不比血池少。
柳见血显然也是想到这一点,脸色平静了起来,只见他点头道:“再找两天,如果真找不到,就只能用他了,你先下去准备随时替换的工作。”
“是,教主。”
地牢已经修建十几年,一直以来都固若金汤,倒不是守卫有多厉害,而是地牢所用的铁柱都是刚中带韧,属于最稀有的一种金属之一,这种金属还是当初修建基地时在地底下发现的。
柳见血曾经亲自试验过,所以对它非常的信任,只是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那两个人到底是如何从地牢逃脱的,而且事先一点迹象也没有。
而且最让他在意的事,那个人和季子木不是一起逃脱的,两人一前一后,可是他的影子杀手却没有一个都没有发现,这种掌控不在自己手中的未知情况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
柳见血转身离开血池,在他身后,季子木脑袋转动了一下。
月氏的族人他曾经听男人提起过,但是只是简略的说明一句而已。
事实上,季子木到现在除了男人以外,他还从来没见过月氏其他族人,他没想过竟然会在这里听到他们谈论,而且似乎还有一个族人被他们抓了起来。
原本季子木打算直接用霹雳弹破坏掉血池,地底下的血池不可能埋得太深,所以几颗霹雳弹就足够了。
不过现在他发现这里有月氏的族人,秉着一点点好奇心,季子木想见对方一面。
血很快就放干了,季子木在黑袍人的带领下离开了血池。
回到血花老人那里,他立刻让血花老人去打听哪里有禁闭室,以他的身份,虽然不可能做什么事都顺利进行,但是最起码有自由的权力。
第二天黄昏,血花老人就找到那间禁闭室。
那名黑衣管事怕牢里逃走的大叔会救走他们最后的人,所以加派人手守在禁闭室外,门外就守着两名黑袍人,里面也有两人守着。
守卫之森严,如果要做掉外面两人,绝对不可能不引起里面两人的注意,所以风险是很大的。
季子木守到了第四天,也就是最后一天,正当他打算行动的时候,基地突然骚动了起来,各种信号纷纷在半空响起。
四名看守禁闭室的黑袍人显然也没料到这种情况,其中两名立刻离开去查探情况。
这是个好机会!
季子木立刻暗示血花老人行动,两人一人一个的扑上去。
血花老人的成名绝技为血箭指,凡是被他点中的人,致命的则当场死亡,幸运的则只是身体破了一个洞。之前没来得及使出来,一是因为他觉得对付季子木不需要用到血箭指,二是没想到季子木的爆发力惊人,再加上大意,所以就再也没有机会能赢得了季子木。
黑袍人被他点中后脑勺,还没来得及反抗,脑袋就破了个血洞,一道血柱从脑袋喷出来,当场死亡。
另一个十分震惊,但是却被身后欺上的季子木以迅雷不及掩尔之势割断了喉咙。
大量的鲜血从喉咙涌出来,两人的血立刻淌了一地,之所以能成功,主要还是因为两人处于紧张的状态,精神不集中,所以一时间才会被他们偷袭成功。
季子木留下血花老人在外,自己则走了进去。
禁闭室有从高高的窄小窗口透进来的一丝明亮,四面徒壁,中间有个坚实的铁笼,铁笼里坐着一名少年,大约十七八岁,面容姣好,净透着灵气,只是现在却耷拉着脑袋,一副气息奄奄的表情。
他似乎察觉到有人进来,顿时戒备地盯着季子木,不曾处世的稚嫩,两只眼睛的确如黑衣管事说的,是浅紫色,但是却极为漂亮,清澈得看不出一丝混浊。
如果说季子木是小兽,那么少年就是兔子。
少年先是戒备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直到季子木也回望着,并且带着打量的好奇目光,他蹲在铁笼前。
少年突然呆住了,瞪大一双紫色宝石般的大眼睛,良久,他才咬了咬牙齿,犹豫地问道:“请问,你是姓月吗?”
季子木想也没想就说,“不是。”
可爱的少年呆了呆,眼睛突然变得朦眨了起来,但是他整个人已经戒备的往后挪了一步都不到,大概是坐太久了,一直没动过,所以双腿有些麻痹了,他的身体往后动了动,却连一步也迈不出来。
季子木看着他的眼睛,里面已经蓄起泪水,却强忍着不肯掉下来。
他还没见过只说一句话就哭起来的人,当即觉得有些新奇,正想看他什么时候会让眼泪掉下来,少年突然吸了吸鼻子,然后努力的把眼泪弄了回去。
“爷爷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所以你们有什么手段就使出来,兔儿不怕你们!”少年一脸要哭不哭的样子,鼻子吸得红通通的,分明就是怕得要死,却强忍着。
季子木眨了下眼,“你是兔子?”
少年也眨了下眼,不明白。
季子木又问:“你是兔子精?”
少年呆住了,半晌他才喏喏的解释道:“我才不是兔子精,我是兔儿。”
“哦。”季子木的声音有着明显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