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应该是用这里发音!”
丁旭皱着眉头拿手指捏住肖良文的下颚,在脖子上喉管的地方略微用力,“跟你说过的吧?读这几个连贯单词的时候不许发音这么靠后!”
黑小子眯起眼睛,慢慢感受那算不上温柔的‘抚摸’。因为是丁旭,所以哪怕是这样致命的地方也可以毫不犹豫的亮出来,反而像是一只正被舒服的顺着毛的大型猫科动物,黑小子很珍惜这短暂的接触,丁旭平时不会让他碰他的。
“喂!你这一副想要睡觉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肖良文,我警告你……”
丁旭叫他名字的时候也很好听。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课本上的黑小子默默的想着,以后如果每次起床都能叫他的名字,而不是踹他起来,那就好了。
第64章 新年番外
喝醉酒的人,是最无理取闹的人。
吃过单位的年尾宴,冒着寒风驱车回到跟丁浩一起居住的地方,一进门就被酒鬼抱住不停道歉的时候,白斌这么想着。
可是看他真的哭出来,也觉得不忍心了。保持着被他半抱半拖着的姿势坐在地毯上,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没关系,没关系……”虽然不知道丁浩为什么要跟他道歉,但是不说出这三个字他是不会停下的。
果然,那个哭的一脸伤心不停道歉的人,这才抽抽搭搭的停下了,眼圈儿红了,看着他又要再哭,“对不起……”
白斌有些头疼,他很久没见过丁浩哭了,自从丁奶奶病好,丁浩眼圈儿没再红过,当然,在他努力从资料上学习并实践那些床上动作的时候,作为情趣,掉几滴眼泪也是可以谅解的。
但是现在这样一边哭一边道歉的情况,真的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白斌试着找出原因,声音也放轻柔了许多,“被导师骂了?还是英语又挂科……?”
面前的青年愣在那想了一会,像是在思考,但是马上眼睛里又开始含满水汽,“白斌,我错了,真的,呜呜……我不该那么对你,我混蛋我……”
白斌揉了揉额头,还是,没有醒酒啊!任那人抓着他哭个不住,哪怕拿他刚出席晚宴回来没来得及换下的西装擦眼泪擦鼻涕也没有丝毫不耐烦,依旧好脾气的哄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没关系的,都过去了。”正常的安慰,是这样吧?白斌默默的思考着,不过这个人醉了,应该也听不出话语的不同,只要态度温和就可以了吧?
“呜呜,白斌!你别对我这么好……他们都骂我,我妈也说你好,我之前是可讨厌你来着……”
讨厌我?白斌挑了挑眉,伸出手想抬起那人的下巴,却被他抱住了腰,埋头往怀里一个劲儿的钻着,胸前有湿润的感觉,白斌眉头皱得更深。丁浩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喝醉了的人还在委屈的说着,“我知道你对我好,我、我也知道……你喜欢……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中间停顿了一下,“我也喜欢你。”
声音说的很轻,但是窝在怀里的距离,还是可以听得见的。白斌的心跳加快了几分,皱起的眉头也渐渐松开,手掌顺着那人只穿着衬衫的后背慢慢的抚慰着,怀里的人穿的很单薄,他可以感受到掌心下温暖的躯体,也能听到那人在自己怀里小声的抽噎。
低下头慢慢的蹭着那人,让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浩浩,你喜欢我。”像是确定领地一样,慢慢的吻过他的额头,眼睛,鼻子,在嘴巴上停下,“你喜欢我……”这次,像是在给丁浩重复加深印象,一边呢喃,一边吻着他。
怀里的人被吻的意乱情迷,追着他的唇舌回应着,毕竟十几年培养成的默契,身体是最诚实的。白斌咬着他的耳朵,看着他的脸颊一点点变红,忽然想起一个笑话,说是有一位丈夫喝醉了酒,回到家中,妻子趁他酒醉一边给他倒茶喂水,一边问他,家里的好?还是外面的好呀?丈夫酒后吐真言,家里的好!而后一脸的苦闷,外面还没有呢!
白斌看着怀里那位喝的迷糊的,忽然很想试试‘酒后吐真言’。
丁浩的衬衫已经散落开几颗扣子,很容易的就伸了手进去,刚一贴上腰侧就感觉到怀里的人打了一个哆嗦,贴近了他的耳朵含住吮吸两下,不意外的听到小声的抗议,“痒……”
“你刚才为什么道歉?嗯?”虽然明知道这个人喝醉了在乱讲,虽然后面那句‘喜欢’已经弥补了之前的胡言乱语,?9 “……”
“李盛东说的……”整个趴在自己身上的人脸红的厉害,眼睛半闭起来,“他说我跟你在一起恶心……白斌,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真的……”真的不该在你向我告白的时候,说你恶心。丁浩抱着白斌,把头埋在他怀里,酒精的作用下,他只记得这一件事,却是忘了,这是多年前已经消失的过去。
“李盛东?”白斌拍着他的后背,眉头又皱起来,凡是跟李盛东沾边的没有好事,也许,李盛东公司的招标议程应该延后一段时间,这样新上市的公司还需要哪些方面的担保书函来着?
“白斌,我,我可以的!”怀里的人抬起头来看着他认真的说着,白斌低头瞧着他,有些疑惑了,可以什么?
丁浩咬了咬牙,支撑起身体慢慢的低下头去。
白斌眼睛眯了起来,强烈的刺激让他忍不住撑着地毯微微坐起来,“浩浩,你不必这样……”
低头在下面笨拙的拱了两下,喝醉了的人有些疑惑,张开嘴隔着西装裤的布料舔了舔那里,似乎在奇怪为什么没有叼着可以解开的拉链,小声的嘟囔着,“白斌,解不开?”
白斌吸了口气,伸出手去抚摸趴在胯下的人的脸颊,触感细腻,是陪伴他十几年的熟悉温暖,白斌的表情柔和了些,“是扣子,你自己用手解开。”
那个人却是偷懒了,抬起头在伸过来的手掌上蹭了蹭,含着他的一根手指舔咬着,还在重复刚才的疑惑,“……解不开?”
不同于少年时期的青涩样貌,成年了的丁浩更让白斌感到一阵躁动,这个人,是自己看着一点点的成长起来的,可是,却越来越让自己着迷。白斌拍拍他的脸颊,替他解开了自己衣服的束缚,看着面前的人低下头含住吞吐,偶尔抬起眼睛来看着自己时舌尖还会抵在顶端舔过,不得不承认,二十岁的丁浩,真的是十分可口。
如果,拍下来,不会被丁浩发现吧?白斌摸着他的脑袋,轻轻的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按着,眼睛暗了几分,“等一下……”
想起身,却被怀里的人环抱住,整颗脑袋都埋下去,努力的用嘴唇、舌头,甚至牙齿轻磨着那敏感无比的地方,“唔,白、白斌……唔唔……”被满满的堵住嘴巴,还在努力的想要说着什么,“对不……起……”
只开了昏黄落地灯的客厅里,响起啧啧的水声。
白斌扶住额头,上面已经沁了一层细汗,只是这样,跟本不会满足,他觉得这与其实说在惩罚丁浩,不如说是在惩罚自己。推开那个舔舔咬咬的人,重新把他抱在怀里,分开他的腿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在那个还在不停扭来扭去的人屁股上掐了一把,“不要动,听话……”
“嗯……”
跨坐在自己身上的人轻轻的扭动身体,吃力的将全部都吞进去。
“啊啊……唔!!”
被插入的力量越来越重,一下下都来不及拔出就再次迫不及待的冲进更深的地方……
“呜呜……白、白斌……”
不争气的再次带了哭腔,却是没有得到跟平时一样温柔的对待,在自己体内的硬物反倒比之前更加涨大了,回应他的是更加用力的进出以及在敏感点的来回研磨……
之后的事情记不清了,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床上。宿醉的人睁开眼,马上又眯起来呻吟了一声,“头好疼……”一双手伸过来在他太阳穴上轻轻按揉,丁浩闭着眼睛贴着他蹭了蹭,“白斌?”
耳边传来轻笑,“嗯,不是我是谁?”
丁浩也想笑,可是刚一动作就引起身上的不适,下体凉丝丝的感觉告诉他被清洁过上了药,这让他回忆起了某些片段,“我,我昨儿好像喝多了!”皱了皱眉头,还在努力想着,他昨天似乎跟白斌一直在道歉……然后,好像提了什么吧?
脸颊上被亲了一口,旁边躺着的人睡衣还是大敞着的,露出大片肌肤以及被自己抓咬过的痕迹,那个人枕着胳膊,对着他笑,“你昨天送了我不错的新年礼物。”
“哎?!”什么礼物?他昨晚不会把那个学校聚餐时候抽奖得的钥匙扣送给白斌了吧??
“我还想要。”
“要什么?啊喂!白斌……你够了!!昨天是你给我抹的药吧?你明明就……呜呜!!”
说出的话被堵在嘴里,过年不用早起,真好。
第65章 黑小子的人
丁旭在见过丁浩的当天,半夜忽然发起烧来。
他梦到了重生前的一些事情,一些跟肖良文有关的事情。
第一次见到肖良文的时候,那家伙只有12岁,皮肤晒得黝黑,背着个盗版的耐克背包跟一群“背包客”一起蹲在看守所的角落里,肖良文顶着一头毛刺儿头发直直的盯着他。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丁旭这么跟自己说,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知道了,他是陪同父亲去走访,而肖良文是因小规模团伙走私而进局子里的小混混,他们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相遇了。
第一次的见面并没有给丁旭留下深刻的印象,直到肖良文第二次出现在他面前,这个人才算是逐步走进了他的生命。
几年后X市走私重案严办,几百名高官落马,丁旭父亲所在司署更是高达160余人获刑。全国震惊。
丁旭的父亲也锒铛入狱,在祖父的力保之下,仍是免不了几十年的牢狱之苦,母亲也受到影响被革职查办,一夜苍老。
祖父用年迈的身躯支撑着不倒下,却是也无法支撑失势破碎的局面,老人在那位首长的面前,深深的鞠了一个躬,“我们,对不住国家啊!”再抬起脸,已是泪流满面。老人一辈子为国守关,眼瞅着快要享清福了,没料到最后因儿子媳妇的事儿脸上抹了黑,弄出这样大的事,老人自觉愧对国家,再也没有脸面呆在那个位置上,主动引退。
丁旭就读的是关校,本就是司署的子弟学校,接到祖父消息的时候,正是双亲确定入狱的时候,同时送来的,还有校方义正言辞的一封退学信。丁旭默默地收拾了包裹,踏上北去的旅途,他独自一人坐了40多个小时的火车去了北方,在漫长的两天两夜中,丁旭舔舐着伤口,身上或是心里。
40个小时能改变一个人多少?丁旭收起自己的自尊与骄傲,垂下眼睛。他已经不再是天之骄子,他现在甚至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学校里的昔日好友们疏远他,甚至嘲讽他,“丁旭,你身上的穿戴也是贪污来的吧?没有一起没收么?怎么,你没一起进监狱吗?你爸包养了十几个女人,听说你妈妈也不落后啊?哈哈!”人们对待落水狗总是要忍不住再痛打一顿,仿佛这样才可以将平日里的怨气出尽。
尖锐的话语,凌乱的拳头,教会了丁旭自保这件事,至少,再次打架的时候要先护住颈部以上。
丁旭那次坐的是硬座的火车,在半夜的时候上来了许多转站的人,黑漆漆的过道上到处都是人影,坐在对面的中年人已经睡熟了,有人经过时候依旧会发出沉闷的打呼声。丁旭起身去洗手间,想了想,还是把唯一的背包带上了,在黑暗的走廊上一路艰难挤过去……
似乎是受到梦中的影响,丁旭不耐烦的皱起眉头去揪扯胸前的衣领,他觉得气闷,快要呼吸不过来了。耳边有什么人在说话,“……对,半夜忽然高烧的……校医……打针……”
丁旭抱住那个人,他觉得难受,可是除了他的名字别的喊不出来,“肖良文……”抱着自己的胳膊又收紧了一些,低沉的嗓音在耳边轻轻响起,“丁旭?”
丁旭?梦里的人也这么喊着他,在他身后递了一个钱包给他,依旧是竖起来的毛刺儿头发,看着就觉得一定硬的扎手,那个黑小子把钱包塞到他手里,连同已经掉出来的身份证。
火车上用惯的伎俩,却是最让人防不胜防的。丁旭握着钱包的手想要收回,想说声感谢的话,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他的手掌,那个黑小子靠过来,将他挤在角落,火车一瞬间进入隧道,周围很暗并不能瞧见他的表情,耳边是火车开动时的轰隆隆声——
丁旭。
低沉的声音这么喊着他,气息在他耳边甚至周围紧紧的围住,让他不能逃开。
……我要你!
火车驶出隧道时的轰鸣声乍响,路边的灯光闪过,光影落在用手臂围住自己的人脸上,不知为何肖良文的脸已经是成年时候的面貌,毛刺儿头,硬的扎手的头发,面容显得有几分狠厉。他忽然笑了,跟野兽一般的眼睛里也是难得的温和。
谁叫你一次次跟我纠缠不清的?我们在一起吧!
那个人宣布着。丁旭气愤,使出全身的力气去踢打着他,他已经这么惨了,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还要这样羞辱他?!他的家,他的前程,他的学业、亲人……都已经没有了,为什么还不放过他?
一瞬间纷繁的记忆错落而至,丁旭脑仁儿被那些东西塞的生疼,很多已经忘掉的耻辱重现,让他再次经历了一遍磨难,他不能哭。哪怕是父母在狱中自杀,祖父因此一病身亡,哪怕是他被赶出家门身无分文,独自生活……他活下来了,他做到了对自己的承诺,一定要活得比别人更有出息!更有骨气!!
可是,肖良文,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你要不停的出现在我生命里?从X市到遥远寒冷的北方,为什么偏偏遇到的是你?一次次的相遇,经意的,不经意的,到后来的抵死纠缠,肖良文,你为什么要破坏我的生活?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能过上正常人的日子……
“丁旭,不要难过……”耳边的声音还在说着,并试着小心翼翼的去亲吻他的眼睛。
眼泪并没有亲吻而止住,反而流的更凶了,混蛋!你怎么知道我难过?你凭什么说我在难过?!
生病了的人呜咽出声,咬着嘴唇,发出细微的声音,旁边的身影愣了一下,又俯下身来去亲吻那被咬的发白的唇,不忍心的舔了舔,出血了。似乎是感受到了舌尖的柔软,病的一塌糊涂的人下意识的张开嘴,与它缠在一起……
梦里的画面又变了,像是过了很久,他能看到自己漂浮在半空中,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以及旁边高大的男人,他紧紧的握着那双插满各类针管的手,那双手已经消瘦了许多,甚至可以说皮包骨头。
丁旭看着那个苍白的自己,如果不是那微弱的呼吸联系着,也许自己就要消失了,脑海里不自觉的这样想着。躺在病床上三个月未曾睁眼,始终连细微的反应也不能做出,如今更是连营养物质也不再吸收,只能一天天衰弱,马上就要死去。
高大的男人拿起无力垂落着的手背在脸上蹭了蹭,像是在对情人呢喃:丁旭,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你不喜欢自己被人看轻,照顾,更不喜欢这样被别人摆弄着没有尊严的死去,对不对?
丁旭浮在空中静静的看着他,看着男人轻轻吻着,继而粗暴,撕开单薄的病号服,在苍白的胸膛上留下印记,恨不得揉进骨血里一般的粗暴性爱,就像一个野兽。
丁旭,你活过来好不好?我为你报仇,就算把他们全杀了也可以……
明明下半身做着粗鲁的动作,男人的话却说的很轻,生怕吓到他一样。
你不喜欢我打架,不喜欢我动枪,可是我都做了,怎么办?你再不醒过来,我会杀人的……你要看着我进监狱也不管我吗?
出血了,平时只是红肿都会皱起眉头喊痛的人,这次连眼睑都没有明显的转动。
丁旭,我不会再让你受这些苦了。
男人这么说着,单手掐断了连接在胳膊手背上的那些细管,透明的液体流淌了一地,最后那细如蛛丝的束缚被放开了。
之后的梦,像是又过了一遍人生,他无力改变父母,能改变的也只有自己,以及十岁那年去派出所领回来的肖良文。
依旧是顶着毛刺儿头,盗版的背包,盯着自己的双眼。丁旭指着少年时的肖良文问警察,如果担保这个人出来需要多少保证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