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美,有着驾驭这般性感衣物的好容貌,为何不能这么穿?
但是同时她也很高贵,那是骨子里透出来的气韵,不是那样的家世,根本模仿不了半分的清丽出尘!
于是,两相糅合,便是有了眼前这样一个尤物,既万般妖娆勾魂摄魄,又钟灵毓秀冷傲非凡,浑身上下甚至每一缕发丝都在勾引着人心蠢蠢欲动,又似在冷笑着打击,说你们这群货色,根本不配!
试问这样一个人间极品,谁不想尝一尝?!
暗处,那冰冷视线的主人紧紧凝望,终是在这一刻,嘴角牵起了一抹玩味笑意。
笑着,他今晚第一次开了口:“关祺来了?来,赌一局!”
——
同一家会所内,三楼台球厅小包间,不同于地底一层群魔乱舞的气氛,小包间里空气死一般凝滞,苏洛夹在两位兄长之间,低头弯腰挤在小沙发一角,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很久,还是裴钊叹了口气打破沉默:“从事故发生到今天,安浔一次都没有提出要来当面感谢或者慰问你城哥一下?”
额…并没有…
苏洛无奈抬头,望上裴钊紧皱的眉眼,只能实话实说:“其实曼曼提过几次想来探望的,但是城哥觉得太麻烦就回绝了…”
“雾草那就是说从我出差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了,那两人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那你城哥的伤岂不是白受了!”裴钊皱眉一下吼出来。
苏洛被吼得咳了咳:“那个钊哥,这么是不是有点太势利…”
裴钊当然不予理睬,横眉冷对的打断:“那今天又是怎么回事,那个男的是谁?!”
咳咳,苏洛又心虚的咳了咳:“那应该是临江大学的关祺学长…据曼曼说,可能是小浔的订婚对象…”
“什么?!”
“哎呀其实可能也不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也都是乱猜的因为小浔从来不跟我们说这些事!”
说着这样的话苏洛也是各种烦躁,根本不敢去看从刚才起就一直坐在另一头闷声不吭的她家城哥的脸,只好硬着头皮跟裴钊解释。
“其实钊哥,很多事情也光是我们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的,小浔的家里是什么情况你们应该也知道,那次曼曼跟我聊了很多,说向小浔那样的家庭,婚姻什么的,自主权肯定很少的,而且她在家里的处境那么不好,想要依靠婚姻来改变以后的人生的,其实也很正常…”
苏洛勉强开口,说到这里,身旁霍城已是无声抬起头来,苏洛没注意到,顿了顿继续开口:“我不是说霍家背景不好,但是和小浔家的生意的确是没有半点关系,而小浔本来就是个比较理性的人,感激是一回事,嫁人又是另一回事,也不是能放在一起考虑的不是么?”
苏洛说出这些话,心里其实也很不好受,但是同时她更不希望的是因为今晚的偶遇让两位兄长质疑安浔的人品…
随着年龄增长,她其实已经慢慢懂得了人生中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不一定别人做出的选择必须和自己想要的结果一致,才是正确的…
城哥有他的坚持,而小浔或许也有她的苦衷,她不能左右别人的人生,只能在需要她的时候帮着一起努力,然后期望身边在乎的所有人,都能尽量拥有自己想要的幸福!
想着,苏洛终是默默抬眼,朝着霍城的方向望去。
霍城也正淡淡的盯着苏洛的脸,两人视线对上,苏洛这才发觉她家城哥,似乎远比她以为的要淡然平静…
下一刻,霍城轻声开了口。
“你现在给安浔打一个电话。”
苏洛微微一愣:“好…那要说什么?”
“告诉她我们现在在这里打台球,问她来不来。”
…
此时,那地底一层灰暗的包间里,再一次开启了同三年前一样的牌局,这一年赌局的双方换成了严昊涵和关祺,别样的赌局,将被赋上了一个别样的赌注!
安浔是在牌局刚刚开始没多久接到的电话,看到来电显示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悄抽身到了走廊上,接起电话来。
“喂小浔?”苏洛的声音从听筒那头无比安静的环境中传了过来,“你在哪里?”
安浔拿着手机一路缓缓往前,直至走到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她抬眼望上前方一面玻璃墙上自己的影子,片刻开口:“在外面呢,怎么了?”
嗯…苏洛犹豫了一会儿,终还是问出了口:“你在约会吗?”
那清淡的声线从手机那头传来,听着莫名遥远,站在晦暗空间里,安浔顿了顿,默默感受到苏洛开口时的小心翼翼,她很自然就察觉到了,苏洛现在应该不是一个人…想到的下一刻她垂了垂眼,最后还是说了,不是。
听见否定的答案,苏洛情绪一下好了很多,忽然就有了点信心:“那小浔,我们现在在市中心一家台球厅,我钊哥还有城哥三个人,你过来一起么?!”
“…不了,我还有事,你们玩得开心。”安浔几乎是即刻就答复了,透过听筒传来的声线听不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是么,不来么…”苏洛叹气,回头寻求指示,在听见回绝的那一刻,裴钊已是冷冷勾起嘴角来。
“不来?你再跟她说,是上次为了救她的好朋友黎曼曼弄得手臂缝了十二针的她的大恩人前几天刚刚拆线之后今天第一次出来玩!让她好好想清楚,真的不来?!”
结果还没待霍城说话,裴钊先一刻大声就嚷了起来,安安静静的空间里那样故意大声的一句话当然是通过听筒一下传了过去,苏洛反应过来手忙脚乱慌忙想要把话筒捂住,结果裴钊好死不死更加高声道:
“干嘛,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话说你再去问问她到底在矫情什么?不就是过来一起打个台球么又不是让她过来嫁人她有什么好…诶呦!”
裴钊扯着嗓子故意为之的讽刺还没说完,下一刻哗啦一声响,对面霍城已是皱眉抄起手边一本杂志就甩了过去!
杂志重重砸上了裴钊伸长的脖子,他诶呦一声即刻闭了嘴,听在电话那头安浔耳朵里就是乱糟糟的一堆冷嘲热讽然后一声惨叫,世界终于安静了…
呆愣一秒,安浔轻轻叹气揉了揉眉间:“洛洛,你让霍城接电话。”
…
她不会来见他,就一定会跟他通一下电话。
感谢的话既然她不想当面说,那就在电话里做一个了结…这样的发展,其实是他早就想到了的。
从苏洛手中接过手机放到耳边,霍城没有先开口,沉静几秒之后,手机那头传来了安浔淡淡的声线:“喂,圣诞快乐。”
轻声说出这一句的时候,安浔静静站在地底晦暗的角落,之前的沉默让她有些不适应,只觉出口的第一句话,说得没头没脑…
“圣诞快乐。”
然后,便是一声更淡更冷的答复从听筒那头传了过来,霍城的声音在手机里听着有些不同,更加低一些,带着轻微磁性,听见这一句的时候安浔垂下眼来:“那天的事我还没跟你道谢,你救了黎曼曼,我很感激。”
“嗯。”
然后霍城说,嗯…
安浔:“…”
所以…就这样就可以了?道谢完毕了?!
安浔些愣住了…
其实今晚她主动提出通话,就是为了道谢之后彻底了却那份恩情。
结果得到这样一个答复,他到底是接受了谢意还是没接受?她又还要不要把话题继续下去?
只是就这么一个来回就挂电话,显得根本完全没有诚意…
安浔微微无语抬起头来:“…听说你伤口已经拆线了?”她这已经是完全没话找话了…
“嗯。”
“…”
“缝了十二针?”
“十三针。”
“…”是想表明很严重的意思?
“…那你可以打台球么?伤的是右手吧。”
“嗯,我可以用左手打。”
好吧…
“这样右手就算完全动不了也没关系。”他忽然话多起来。
安浔:“…”却是更加无语了…
“如果实在需要瞄准,右手也可以用来架一下杆,只是有点疼而已。”他居然声音还是那样淡淡的,一本正经…
这一次,安浔已经完全无奈到忽然想笑了。
“不过疼也没关系,那有些僵硬的角度其实还蛮适合架杆的所以我感觉今晚能赢。”他继续淡淡补充。
啊——!
心里深深叹了口气,安浔已经有些抓狂,下一刻却终是嘴角一扬真的笑了出来!
笑着,她无奈扶了扶额:“你们在哪里?”
“XX会所三楼台球厅,707包间。”
呵呵,说得这么具体…
安浔终于叹出气来:“话说刚刚我在跟苏洛说话的时候,在背景里骂我的是谁?”
那一句,眉梢轻扬说来,已是带上一抹凉凉的冷意。
手机那头,一直保持着平铺直叙的声线,在裴钊和苏洛各种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说出那些他以前从来不会说的话,其实他并不知道会不会有用,也一直没有表面看着那样淡定。
轻轻垂着眼,霍城一直全神贯注隔着听筒感受安浔沉默之中微不可查的情绪变化,终是在听见这一句的时候,淡漠一片的眼底,闪过了一抹轻柔光亮。
“那是裴钊,一会儿也会一起打球。”他嘴角微微弯了一下,飞快开口。
手机那头,情绪有些奇异的安浔无奈叹了口气,不知是为了今晚霍城忽然诡异的表现,还是为了此刻自己忽然变化的心情…
她听出来了,他就是在叫她过去…
但是她还有一摊计划等在前面而且她才刚刚吸引到严昊涵的注意!
这么想着的下一秒…
“等我一下,半小时到。”
…
另一头,电话终于挂断之后,望上霍城脸上淡淡喜悦的表情,裴钊完全就是叹!为!观!止!
呵呵呵,苦肉计是吧,哎呀我受伤了伤得好重缝了十三针都扭曲了不过来看我一下我就要死的!
呵呵呵,卖兄弟是吧,对骂你的那个人就是我兄弟你快过来找他报仇我帮你一起杀他不见不散!
卧槽霍小城你节操呢?!
呵呵呵呵,裴钊一脸冷笑盯着霍城啧了又啧,霍城则完全当他不存在拿起一本杂志翻起来。
另一头,反应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的苏洛天了个噜了!
“雾草城哥你那一招太高了你怎么想到的啊!”
裴钊冷笑:“呵呵,怎么想到的?那当然是他老人家从小到大的必备技能好么!苏小洛你听过一句话么,会撒娇的孩子有糖吃!啧啧,你说莫锦心果然是惯得你啊…”
裴钊呵呵开口,霍城冷冷抬眼,裴钊一看情势不妙立马机智的伸手往脸上一挡!
下一刻霍城手里稳稳拿着杂志,淡淡抬眼一脚踹在身前茶几上,那沉沉的红木茶几一下位移出去,重重撞在了裴钊的膝盖上…
…
卧槽!
好,你狠!以后你老婆再虐你我也不帮你骂她了就让你被她虐死算了!
——
接了电话,从外面回到包间的时候,安浔依旧是那样神色淡淡的样子,只是也许细细观察,从她青黑一双眼眸之中愈发澄净的光泽可以看出来,她心情变得很好~
其实安浔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顺水推舟改变了计划,她只知道当时那一刻她心里觉得离开这里去和霍城他们玩一场,会是让她更开心的选择。
而她一直是享乐至上的个性,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也就并不奇怪了。
包间之内,那牌局似乎已经分出了胜负,安浔缓缓来到关祺身边,低声告诉他她要走。
结果关祺抬眼看她,表情却是有些古怪,安浔察觉到异样,微微皱起眉来。
下一刻牌桌对面,今晚一切的始作俑者终于冷笑开了口:“怎么要走?要走也等牌局分出胜负才能走,否则就算输!”
一句话落,安浔终是偏头,三年来第一次当面,看清了严昊涵的脸!
还是那样一张深邃又微微阴鸷的脸,三年不见,严昊涵除了更加精瘦眼神也更加阴冷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淡淡的,安浔与那双满含着欲望的冰冷双眸对视,是了,她想起来了,当年雨夜奸杀案发生的那一晚,为了赶尽杀绝,为了将所有目击者都拖下水,他就是用着这样的眼神和表情,冷冷下令,命令那个懦弱害怕到痛哭流涕的少年,掐死她!
三年前,犯下奸杀案,次月他就逃去了国外。
之后案件再三起伏,也没有干扰上他分毫!
此后,严家,还是那个在临江政坛一手遮天的严家;严昊涵,出国留学继续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甚至比起在国内时还要逍遥快活!
而这一年,她终于得以再次见到他,短短四周的圣诞假期,是他如今唯一在国内的时间,她必须好好把握呢~
这么想着的下一秒,用着那双阴鸷的眼死死盯着安浔,严昊涵冷冷笑起来:“刚刚说过的吧,赌注,要么喝了那边的酒,要么把女人换上一晚…关祺,你是要继续玩下去,还是就此服输?”
冷冷一句话落,关祺望上严昊涵的眼神,亦是冷上了三分!
今晚的牌局,参不参加并不由他选择,定下的这个赌注更是荒谬无比!
今晚在场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严昊涵是盯上了关祺的女人,无论如何也要染指一把!这个牌局,关祺输了,喝到死也不一定能把人带走,还不如直接“换|妻”。只是若是赢了,呵呵,恐怕将来他在这个圈子里都再无立足之地了!
大家能看出来的困境,安浔自然一眼明了,而关祺会作何选择,她更是根本用不着猜!
想到的下一秒,安浔轻轻扬起嘴角来,那个样子,甚至比起刚刚进来的时候还要愉悦上几分,笑着她故作亲热伸手搭上关祺的肩,在他说出任何不利言论之前,先笑着对严昊涵开了口。
“今日这个赌局既然是因为我才完成不了的,那么处罚是不是该我来受?只是我既不喜欢喝酒,也不爱换人,所以想设另一个局。这一次,就由我来跟严少你的女人比一场,如果我赢了,就能走,如果输了…”
安浔偏头,妩媚笑道:“如果输了,不是一晚,而是一周,整整七天我任凭严少你的喜好玩…怎样,赌不赌?”
她故意用了低俗的字眼,笑容之中,满是挑衅。
这样的姿态勾得周围好几个男生都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热血沸腾,更何况是从来经不起激将法严昊涵?!
冷冷望上安浔娇艳肆意的笑容,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嚣张大胆的女人!
下一刻他终是阴冷笑开来:“你想怎么赌?”
安浔的赌局,很简单。
操作起来,却是异常恐怖!
当她拿出手机闲闲发出一段国外视频,丢在牌桌上让众人欣赏,那一刻伴随着视频里那首欢快乐曲,所有人都惊呆了。
Oh_I_have_all_my_fingers;
The_knife_goes_Chop_Chop_Chop!
If_I_miss_the_spaces_in_between;
My_finger_will_come_off!
…
蒙住双眼,手持尖刀,当五指在牌桌之上张开的少女清唱着如此恐怖的歌词,开始伴随着节奏将刀尖飞快在五指指尖穿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紧接着,随着音乐节奏的加快,她也跟着加快了节奏,吓得周围很多女生都遮住了眼睛!
整个赌局之中,她每一刀都剁地非常重,在牌桌上留下了一个有一个深深的小洞!
至始至终,她的嘴角却是一直带着笑意,随着节奏加快,越来越灿烂!
这个女人是个疯子,是个疯子!
那一刻,在场说有人都忍不住在心中这样呐喊!
下一刻,当歌声终于戛然而止,她一把将刀插进桌子扯落遮眼的白布,盯上那双闪动着冰凉寒光的深邃眼眸,露出了一个最迷人的笑容!
那一天,最后的时刻,安浔在严昊涵的女伴不甚刺破了中指血流如注之后,微微笑着,离开了现场。
走之前,她指尖轻轻滑过关祺的肩膀,俯身笑着说,怪不得严少想要换女人呢,是不?
话落她翩然离去,留下眉头紧锁的关祺和一屋子各种震惊的男男女女,原地,死死望着女孩离去的背影,半晌,严昊涵握紧掌心,嘴角扬起了一抹疯狂笑意!
——
鱼儿已经上钩,安浔心情愉悦的离去,走出包间之后,她晃眼在地下走廊成片的装饰镜中看见自己的样子,皱了皱眉,招来了服务生:“这附近有没有服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