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明珠完本[耽美]—— by:lryan

作者:lryan  录入:06-18

男人眉头一皱,血腥气里情`欲愈炙,被彻底引爆了施虐欲。身下火热叫嚣,失控地全部顶了进去,抛弃了所有顾及,在狂热的情潮中翻天覆地地交`合。唐明玉急促地喘息,呼吸不过来似的,两具躯体毫无缝隙地贴紧,那根火热的凶器就在体内横冲直撞,而他竟然不知羞耻地被操到勃`起了,身下抽搐痉挛地绞紧吞吃,而男人凶狠地就像就此干死他一般。
唐明玉真的伤心了,眼泪争先恐后滚出来,他对自己太失望了,为什么在如此暴虐的情事中他还能得到快感?他是怎么了?他怎么能这么低贱!
青年陷在情`欲的泥沼里,精神和身体分崩离析,神智崩溃塌陷,他完全废了。
三十
霍家铭喝了酒,他很少私下喝酒,更很少喝醉。霍敏找不到唐明玉,打电话到家里来。父子俩一言不合又吵了起来,霍敏质问唐明玉在哪,霍家铭冷淡以对,要他管好自己再说。霍敏着急万分,恨不得立刻就飞回家。而男人一句话就剥落了他脆弱的本质,将他钉死在了耻辱柱上。回来可以,不要用家里的一分钱。霍敏砰地一声挂了电话。
整栋楼又沉寂了下去,男人独自坐在楼下很久,忽然想喝一杯酒。
有了一杯,就有了第二杯。
吧台上放着一本账本,当天青年带回来的,已经模糊了许多字迹。两笔账被女人折了页角,涂黑画了重点,一笔是霍文偷走的二百四十三块八毛,一笔是给他娶媳妇的钱,两万块。
当年的两万块,足以在那边盖一座砖房,买家具电器,娶个好媳妇。给他说的陈家女儿也的确是文化人,和他们不一样,村支书的闺女。张莲花虽然抠门,在正事上却很利索,不过两月就给他操办起来,娶进了家门。在当时他对女性极度厌恶的时期,女人不管他三七二十一,硬是给他办了。
她恩怨很分明,一笔是一笔,毫不拖泥带水。
他曾恨她无情,可她就是无情的。
恨她冷血,可她就是冷血的。
恨她恨自己,可她就是恨他们父子。
她光明磊落地恨,从不去掩饰。
她也给了他生命,将他养大成人,给他娶了媳妇,即便他不喜欢。
这就是她。一板一眼,铁血无情。
在二十岁的时候,他不能理解她为什么是这样的人。
在如今,再一次确定她就是这样的人。
这是一个事实。
他一直悬在心头,不想接受的事实。
现在她死了,身前所有的好和坏全部抵消,埋进了泥土里。
失去,彻底的失去。
他曾渴望她能对他好一些,最后依然是这样残酷的失去。
霍家铭灌下一杯烈酒,人到中年总要接受失去。亲人、朋友、工作伙伴,死亡与分离,抛弃与背叛……
霍家铭感觉有点冷,他醉意昏沉地往楼上去,想着青年温暖的怀抱,在那个夜晚,像蝴蝶的羽翼轻轻落在他的肩上。
他进去了,天太黑,从一片粘稠的黑里爬出个人来,匍匐到他的脚边。他温顺、乖巧地抱住了他。
他沉迷地望着那个身影,柔软而脆弱,在许多个熟悉的瞬间都陪伴在他的身边,谦卑,毫无所求。
他喜欢他。
喜欢他就这样爱着他。
渴望这种爱。
甚至在某个时刻他试着爱过他,信任他,可为什么连他都要离开他!
所有的人都要离开他!
他把他掀到了床上,把他的所有联系都砍断,把他的翅膀都砍断,留下个血肉模糊的囫囵身体,假装他还是温柔无害的温室花朵。
装进被子里,你是我的,死也得死在我这里!
两人的搏斗爆发了,男人控制不住自己,唐明玉越反抗,他越暴怒,用尽一切来镇压。
可他并没有从这种镇压中获得什么快感。
最终唐明玉昏了过去,男人抱着他的身躯发出悲愤的嘶吼。那像哭又不是哭的吼声被他深深埋在了颈间。一声又一声,男人躁动地宣泄着,犹如困兽之斗。他再也无法从唐明玉身上获得爱,再也无法回到从前,失去,又一次失去。
他埋在青年颈间急切地吻他,吻他的脸,吻他的脖子,紧紧抱着他,像抱着自己的所有物一样,一刻都不肯放开。
疼人,男人在四十而不惑的年纪终于懂得了什么是疼人。
而他怀里的人已经感受不到了。
他蜷缩在那张小床上,抱着怀里的人,唯恐他会消失一般,一直等到天朦胧亮,青年梦魇惊叫,似乎要醒转之前,离开了房间。
唐明玉做了个梦,梦到他倒在一片血泊里,从身体的不知那个地方往外淌血。那感觉很玄妙,说不上痛,还是恐惧,只是感觉浑身的力气都随之流走了。
半生的力量,因他而起,因他而亡。
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分裂瓦解,崩塌重建。
他在一片日光里醒来,也许是入秋了,窗外面的天空变得遥远,他有点记不住日子,从开始到现在几天了,太多天,他记也记不清了。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他精神愈发不好了。
徐妈经常看到他抱膝在床上发呆,小天窗的阳光洒下来,把他小小地拥抱住。中午太阳好的时候,他的情绪比较稳定。太阳落山的时候,他就会很恐惧,太阳偏离一分,他就挪动一分,总要让那光照着。
刚刚天黑,天空是一种泛着青的墨蓝,沉甸甸地劈头盖脸压下来,那种黑像一只手攫住他的心脏,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唐明玉抱紧自己,缩在墙角里挨时间。
自由,自由是那么的可贵。
有鸟落在天窗上叽叽喳喳,他一眼不眨地看上大半天。
一天,徐妈进去送饭,眼前的画面吓得她餐盘摔了一地。唐明玉的头伸在天窗外面,脚尖踩在水管上,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那窗玻璃被他打烂了,支棱棱地叉着,一不小心就会被划破脖颈。他却兴奋地伸着头,罕见地看着花园的情景。入了秋,天高海阔,园里的树木也萧条起来。有株葡萄树还努力伸着枝叶,蜜糖一般坠着几串葡萄。他往这边看看,那边瞧瞧,徐妈看那纤细的脖子摩擦着刀片惊心动魄地转动,吓得一身冷汗,尖叫:“小玉,下来!你快下来!别吓我啊!”
唐明玉听到声音,想扭头看,徐妈又叫:“别、别动!我去叫先生!”
唐明玉努力踮着脚,去够窗外的爬山虎叶子,那些叶子像枫叶一样红,锯齿很利,他窜着身子,往外探,然而那窗口太小了,容不得他身子出去。反而进进出出地磨着脖子,惊险万分。
霍家铭跑上来一见这情景唬得不轻,怒吼道:“你在干什么!”
唐明玉蹙眉,又想扭头,霍家铭心都被攥住了,他轻声道:“你别动。”
那声音像哄着人似的,唐明玉只好道:“我想要爬山虎的叶子。”
“你下来,我帮你拿。”
唐明玉踮着脚的身体摇摇欲坠,颤颤巍巍,用力太久力气透支了。霍家铭上去一把抱住了他,“轻点,慢点进来。”
他唯恐吓住了他,屏住了呼吸,稳当当地将他抱下来。唐明玉伸着手,看着自己被锯齿划破的手指发呆。
霍家铭吼徐妈:“愣着干嘛!拿药箱来!”
徐妈忙不迭地跑下楼了。
霍家铭又气又恨,却蹲下来握住了那根手指,“为什么要爬那么高?”
唐明玉坐着,感叹:“太闷了。”
霍家铭沉默地为他消毒、抹药、包扎,尽量轻地不弄痛他。
结束后,男人站起来提出条件:“你可以出去,不过只在家里,哪里都不许去。”
唐明玉呆着,似乎没听进去。男人又急得退后一步,装作冷淡:“就在家里,和以前一样。”
唐明玉扭头去看那天窗,风呼呼吹着那残破的玻璃,爬山虎也不会进来了。
他叹了一声,缩到墙边抱住了自己。
霍家铭脸冷下去,气急败坏地甩手走开。到楼下,摔了一只茶杯。
让他硬,看他能硬到什么时候!
他感觉他是有些疯了,情绪控制不住,他已经是有些求他,迫切要一切回到从前,而青年丝毫不识抬举。
他生气,他发狠,他也只能对着自己,拿他没办法。
他试图还想用玻璃温室,圈住他。可他已经不是当年的唐明玉了,他想要爱,想要生活,想要外界的空气。欲`望的膨胀,让彼此不再对等。
两个人只能继续耗。
唐明玉越发地衰弱下去,不和外界有一丝交流,在阁楼上,白天发呆,晚上禁脔的生活。
霍家铭不许他见任何人,但偶尔会放他出来走一走。
唐明玉苍白的面孔,瘦弱的身体根本撑不起衣服,穿着兔子拖鞋在花园里坐一小时。
太阳洒下来,不再是隔着玻璃,而是真实的温度,像绒毛一样跳跃在自己的皮肤上。他能坐在太阳底下晒大半天,霍家铭恨恨看着,他拿他没办法,可是他生气,他像被分裂开了,想要唐明玉和以前一样对他好一点,又厌恶抵触这种探进心来的感情,然而唐明玉对他不理不睬他更生气。他不知道怎么是好,怎么着都不行。
唐明玉虽被关着,但真正自由了。他关着唐明玉,却像被紧紧缚住,囚禁在了情感的泥沼中。
男人走过去,冷冷地:“到时间了。”
唐明玉再看了看那夕阳,缓缓起来,拖着脚步往楼里去。
“你和我闹别扭?不用妄想谁会来救你,你想呆在里面,就永远呆下去吧!”
唐明玉低下头,走进房间,掩住了门。
霍家铭怒火冲天,猛地一脚踹死了铁门,怒气冲冲地走了。
三十一
唐明玉和霍家铭打起了消耗战,徐慧却遭受了严重的损失。唐明玉一连好几天不来上班,电话不接,人也联系不上,就这么给她撂摊子走了,徐慧对他生了很大的气。他既然不来,徐慧也就当他不存在,照旧忙碌自家的店。其他小姑娘见她生了闷气却不说,更不提唐明玉这个人,便知道这心直口快的老板娘是真动怒了。一个个噤若寒蝉都当唐明玉没来过。唯独莫云,唐明玉忽然这么消失,他心里格外不是滋味。几次三番流连在霍宅附近,想问他是不是自己的原因他不来上班了,为了躲他不惜断掉所有联系?还是出了什么事?他想远远地看他一眼,确定没事才能放心。只是他在香山别墅盘旋多日,也没见唐明玉出来过一次。
霍宅安静得不正常,几乎不见人进出,深深庭院里树木葳蕤,枝叶茂密,红瓦白墙,高高的阁楼远远飘来一丝风声。有一只猫跳上窗来,喵喵地蹭着玻璃,唐明玉过去,伸出手摸了摸她的毛。猫抵着头在他掌心磨蹭,油光滑亮的,蹭着他的手掌跳远了,唐明玉攀上水管往外看,那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猫的背影,浑然忘了背后有人。
霍家铭又看到他爬窗子了,把他关起来就是这副模样,盯着窗外的东西一看就能看上半天。把他放出来,他就乖乖坐在院子里,看凋落的花瓣和飞落的鸟,他甚至给他买了只小狗来,肉嘟嘟的小奶狗刚学会走路,一瘸一拐地奔向他,格外粘人似的。小狗哼唧哼唧叫,唐明玉看着,也不会抱它,任它怎么叫也不理会。
看他这样,男人就说不出来的焦躁难受。这场战争谁也讨不了半分好处。
霍家铭道:“出来做饭。”
唐明玉扒着窗子,没听到似的。
男人把他拎着从窗上下来,拖到厨房,按着头:“做饭。”
唐明玉呆呆看着面前的刀具案板,洗好的青菜,搭配好的食材都一一摆在眼前,然而他就是好像记不起来似的,不知道从哪下手。
他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一脸茫然,承受不住的压力似的,崩溃了。
“不,不要。”
“起来,做饭。”
“不要。”
“起来!”
男人把他提起来,按在菜板上,把刀放他手里,诱哄又逼迫地:“就和以前一样,做饭、听话、在家等我。”
做饭、听话、在家等我,这像一句咒语,把他的一生都钉死了的咒语。唐明玉受不了了,他要疯了。他扔了手里的刀,发疯一样往外疾奔:“我不要,我不要和以前一样!我不要我不要!”
男人逮住他,抓着他的肩怒吼:“你为什么不要!你是我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唐明玉崩溃了,他泪流满面:“你不要逼我。”
霍家铭也有些疯了,他竭力抑制那种失控的疯狂,紧绷着神经,温柔地诱哄:“就和以前一样,你乖乖的,日子好好过下去。”
唐明玉看着男人近乎于偏执的疯狂,他哭着摇头,萎靡地蹲下来,往后缩,缩到大片月季花的后面,那一个小小的角落。他像一只受伤的小狗,躲到一个黑暗的角落就不动了。他蜷缩起来,抱住自己的身体。
男人看着他,身心疲惫。
这只狗太可怜了,他蜷缩在他的脚边;可他又太可恨了,记不住教训屡屡犯错。他能怎么办?
徐慧最后还是被莫云撺掇着来了霍宅一趟。莫云说的煞有其事,不是生病了就是出事了,否则好好一个人,怎么会不打招呼就消失了。
徐慧被缠得没有办法,心里也存疑,就来了一趟。两人来到香山别墅,按响了宅院的门铃,半天没见任何回音。
莫云劝道:“再按一次,一定有人的。他家经常有个保姆进出。”
徐慧没办法,只好又按了一次。
长长的铃声惊醒了墙根的那个人,他哭得失声,哑着嗓子大喊:“我在这,我在这!!”
他急得从花丛里窜出来,唬了徐妈一跳,徐慧敲门:“请问有人在家吗?有人在吗?”
唐明玉在院子里乱窜,被徐妈抱住,发疯似的闹:“我在这,慧姐,我在这,救我!”
他身上没有什么力气,徐妈抱着他,捂住他的嘴,叫声便犹如断了弦般,灌满了风。
徐慧根本就没听见,莫云跳着,想从围墙上望进去。
霍家铭出来了,他开门出来,抬了抬眼镜:“找谁?”
徐慧见男人一副优雅斯文的样子,手里正好还拿着本书,是常来接明玉的男人。
“请问,唐明玉在家吗?”
“你找他干什么?”
徐慧迟疑片刻,男人眼镜背后的目光危险锐利,让她有些不舒服。
“我是他老板,想必您也知道,他在我店里工作时间也不短了,忽然离开,也没说什么原因,我想我还是……”
“我秘书已经和你说他辞职了。”
“是,可是……”
“还有什么问题?”
莫云在旁急道:“他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出了什么事? 你为什么不让他出来工作?!”
霍家铭微敛目光,脸色沉下来:“关你什么事?”
徐慧眼见气氛尴尬起来,忙拉住莫云:“小孩子不懂事,您别见怪。但是突然离职,作为老板,我还是有理由要个正当说法的吧?”
霍家铭道:“他以后不会出来做事了。你这里不做,别的地方也不会做。”
“这……”徐慧匪夷所思地问:“唐明玉也是这样想的?”
“我说了算。”
“您是?”
“我是他监护人。”
徐慧彻底没话讲了,拉着莫云就走。莫云叫道:“慧姐你听他胡说!明玉肯定是出事了!他怎么可能是明玉的监护人,他们明明是……”
“闭嘴。”
女人砰地一声甩上车门,飞驰而去。
霍家铭看着他们走远了,才进了家门。唐明玉哭昏了过去,徐妈抱着他也哭:“小玉,你别怪我,我也是不得已的……你别怪我……”
霍家铭接手过来,一把抱起唐明玉往楼上去,吩咐女人:“把门锁好,谁都不准让他进来。”
徐妈抹着眼泪,哭着去了。
唐明玉在墙根蹲了一夜,他就在阳台守了一夜。他一走近,青年就又哭又闹,恨不得缩到墙里面去。
他也就不过去,隔着一段距离看着他,两人就这么耗下去。
他实在是太不听话了,现在青年昏了过去,瘦弱的身体又回到他怀中,柔软的、温驯的、一事无知,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
他把他放在卧室床上,抚过汗湿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眼泪沾湿了睫毛,像蝉翼一般微微颤动,梦里还不安似的,眉头紧蹙,身体不时发着抖。
霍家铭脱了上衣,搂着他到被子里。他只有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卸下强硬的外壳,露出柔软的脆弱的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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