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桑不知说什么,他是一个人造人,本身就是服从人类,而北雀是一个下人,本身也是服从主子的,如今宫桑因意外身份转换,一时之间不知该做出何种反应才是正常的。
北雀见宫桑没有说话也没在意,说:“夫人,我先出去了,再等一会儿大少爷就过来了。”北雀出了门之后,又把门带上。
咯吱一声关门声,宫桑不敢揭开红盖头,一直孤零零的坐在婚床上,两只手交缠在一起,时间过得久了,他也有些怏怏不乐了。
随着丫鬟们一起呐呐喊道:“大少爷。”之后,其中间沉默半晌,宫桑才听见丫鬟们走动地声音,显然都离开了。
随之,又是一声咯吱的声音,房门被推开,带动着一股凉风,盖在宫桑头上的红盖头被吹得晃了晃。
沈慕霜如行云流水般,两脚生风向坐在婚床上的宫桑走去,红盖头被他轻易间挑起,宫桑怔忪看向揭开他红帘的男人,不由呆愣出声:“上将?”
宫桑惊异于他的脸,他那副面貌模样实在与上将十分相似,只是显然上将的脸更加张扬年轻,而沈慕霜却显得成熟稳重些。
松了一口气,因为上将不仅仅是他的恩人,更是让宫桑愧疚的人,目前宫桑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上将本人,不过显然即便面前的男人不是上将,也和上将脱不了关系。
宫桑第一次如此庆幸他没有逃走,不然任务任道而重远。
一时之间两人都在沉默着,沈慕霜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喝的酒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不过他开口说话却十分流利,不急不缓道:“你是我的妻子,你把我认成了谁?”
话一出口,就连沈慕霜自己都楞了一下,即便和他认识十几年的表妹却在与他婚前的时候死亡,他也没有半点悸动,但在面对宫桑的时候,他却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对方是唯一一个和他拜过堂的人吗?
沈慕霜仿佛像是为了自己心动的原因找到了借口,着了魔一样肆意打量着宫桑,太瘦,可能会硌到骨头。
宫桑与沈慕霜注视,四目交错,沈慕霜忍不住轻笑出声,“无论以前你与何人有情有义,我平生最讨厌有人背叛我,往后你便只能是我的。”
他的语气虽然不甚,动作却非常温柔的脱掉宫桑穿在外面的霞帔,宫桑这时才反抗了一下说道:“没有,我不会背叛你。”
先不说对方可能是上将,就光说对方曾经对他有恩两次,宫桑就绝对会报恩于他,而不是反之背叛。
“那就最好不过。”话毕,沈慕霜呼吸有些急促地吻向宫桑软绵绵的嘴唇,本来只是想轻轻点一下,不知为何变成了长吻,随之越来越深入,越来越粗鲁。
沈慕霜从来没尝过这样的味道,不禁陷入这滚烫烫的吻,有力的手掌也伸进了宫桑的衣内,尝试着从里面解开衣服。
宫桑柔嫩的皮肤被沈慕霜粗糙的手掌抚摸,不禁甜腻地呻-吟出声。
7.1-7
青峰托红日,红日如车轮,沈家的丫鬟三个两群,打水洗衣。
此刻东方染上一片红霞,天边燕雀偶尔掠过,有如羞涩处子的清风拂过新房的窗帘。
昨夜恍如登天过海,初日刚升,宫桑便睁开了眼睛,眼下有些纵欲过度的疲惫,过目望去,沈慕霜的脸离他不过三寸,两人呼吸紧紧相缠。
怀里的人一动,沈慕霜便睁开了眼睛,他把宫桑紧紧抱住,两人像是本来就分不开,互相紧紧交缠的蔓藤。
沈慕霜深呼吸的声音把宫桑惊醒,宫桑不敢推开沈慕霜便僵着身体任由他抱着,蹭着,越蹭昨夜那根进入他身体过的东西就越来越精神。
宫桑惊呼一声,房间本来就还残留着情-欲的芳香,此刻逐渐洋溢出更多馥郁香气。
沈慕霜蹭了多久,宫桑就失神了多久,直到他出来了之后,宫桑才逐渐清醒,那种味道实在是过于愉悦。
早在外面守候的丫鬟才道:“少爷,夫人,已经辰时了,可以洗漱了吗?”
“进来吧。”沈慕霜说话间便已经穿好了衣服,宫桑起床的时候才发现,身后承-欢的地方可能已经肿了,屁股才挨着床就有股火辣辣的疼,这种滋味还是宫桑第一次体验到。
沈慕霜背着宫桑,听到宫桑微弱的呻-吟声,动作顿了顿,也不过一时便继续穿上靴子站了起来,拒绝丫鬟上来更衣的动作,独自披上衣裳。
离开前,宫桑只听见男人淡然不迫道:“服侍好夫人。”
宫桑只觉得全身无力,承-欢之处肿痛难受,被丫鬟扶起的时候牵动着也疼得厉害。
北雀准备收拾床的时候忽然惊叫道:“出血了!”
正在指挥的丫鬟东燕瞪了北雀一眼,低声喝止道:“惊叫什么!?吓到了夫人怎么办,出血不是很正常的吗!”
北雀紧张的抖了一下,神色闪烁,支支吾吾道:“可是夫人是男人,又怎么会出血?”
东燕冷着一张脸,却因一张俏丽的脸显得不唐突道:“夫人和大少爷的房事且是你能妄断的!”
见北雀吞吞吐吐不知道如何解释,正坐在梳妆台前的宫桑声音沙哑打断道:“好了,我现在头有点疼。”
“是。”北雀低着头道,又继续收拾床铺。
东燕上前问道:“夫人可要准备点热汤缓缓?等会要去面见老夫人。”
本想摆手的宫桑,问道:“老夫人?”
东燕回答道:“是的,新婚第二日新人要去给婆婆敬茶,这是一直以为成亲的传统。”
宫桑看了看铜镜里面的自己,模模糊糊的,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好的,你先给我端热汤来缓缓再去见老夫人吧。”
东燕欠了欠身,“我这就去给夫人端来,夫人等候一会儿。”回过身,东燕向北雀道:“你服侍好夫人,给夫人洗漱打理,小心一点。”
“好的,东燕姐姐。”
待东燕离开之后,北雀才蹭到宫桑的身后,她的眼睛大大的,眼珠子又黑又圆,问宫桑道:“夫人,我给你梳头吧?”
宫桑只能通过铜镜里看见身后模模糊糊站着的小姑娘,对于换一个人给他梳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便点头答应了。
北雀松了一口气,倾身拿起木梳子慢慢地给宫桑梳头,边梳边道:“夫人的头发滑滑的,可真好。”
宫桑没有应答,北雀也毫不在意,梳完之后又半跪在地给宫桑系衣带,道:“夫人身上也很香呢。”
待到北雀都打理好了之后,东燕才端着一碗燕窝粥和补汤过来。
北雀一见到东燕,像是很害怕似的站在不远处,东燕见宫桑形象已经完全弄好了,也没搭理她。
把盘子放在圆桌上面,东燕向宫桑温顺道:“夫人,先垫一下肚子再去敬茶吧,现在时候还很早。”
吃完食物之后,东燕和北雀跟随在宫桑身后指路来到了沈老夫人的院子。
比起原本沈府,如今沈家暂住的地方小了许多,还有很多东西都没安排得全部妥当。
虽是艳阳当空,但晨曦的凉风使宫桑披上了一件单衫,直到进入沈老夫人的院子里才脱了下来。
院子很深,长长的深廊,都是用红色的木块雕刻,周围的仆人也很少,越走进去才隐隐约约可见一两个仆人,直到走到一处蓬蓬如天幕的绿树前,东燕才说道:“已经到了,夫人。”
宫桑带着两人越过绿树,才看见一扇门,门前有两个丫鬟,见到宫桑的时候不慌不忙,也不畏不惧道:“少夫人,老夫人还在洗漱,少夫人稍等片刻。”
宫桑点头道:“好的。”这一站便是半刻钟的时间,太阳斜照,直射在人的身上有些热燥。
这时候,房间内才传来沈老夫人的声音:“好了,让他进来吧。”
两个丫鬟还是一如既往面带微笑向宫桑欠身道:“少夫人,请。”说罢,一人推开一扇门。
屋子里显得空旷能容百人,一眼望去,宫桑才发现左侧还有一扇门,周围摆置的帷幔炉子家具等都是古色古香的,初阳透进来的时候更是精细别致。
沈老夫人端坐上方,离宫桑足足有二三十尺远,手托着腮,戴着水墨绿的翡翠镯子。
宫桑早已经见过沈夫人了,便请安道:“沈夫人早。”
沉默半晌,沈老夫人才动了动,虽然已经能看出她三四十岁了,但依旧风韵犹存。
沈夫人对着宫桑不紧不慢说道:“如今你已经与我儿结婚,可也同我儿称呼我为娘。”
“娘。”宫桑又叫道。
沈老夫人不应反问道:“我儿慕霜呢?怎不见他与你一起来?”
宫桑诚实回沈老夫人道:“大少爷一早便离开了,我并没有过问,所以无从得知。”其实是宫桑并不知道还有这茬子事,来的时候也更不知道要夫妻两一起来。
8.1-8
沈老夫人面无改色,听后也没有其他动作,正是因此才会更让人感到俨然。
宫桑忽然明白沈慕霜身上那股冷若冰霜的气质从哪里来的了,沈老夫人此刻的模样不正是和沈慕霜一模一样的吗。
或许是始终对宫桑有点不满,沈老夫摆手道:“罢了,他没来就没来,但宫氏你要记得,我儿始终是你的夫君,无论他如何待你,你都要视他为夫为天。”
如今沈慕霜没来,沈老夫人便已经觉得是因为宫桑不讨她儿子的喜欢,才会如此。
之后敬了茶,沈老夫人以想休息了的理由打发走了宫桑,宫桑离开后,沈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西鹤问道:“老夫人可是对少夫人不满意?”
沈老夫人抿了一口茶,并没有指责西鹤越界,笑问道:“鹤儿又是从何得知?”
西鹤一边轻柔的捏着沈老夫人的肩膀,垂下眸细声慢语:“少夫人离开的时候,老夫人并没有赏他东西。”
沈老夫人眼睛微微眯起,眼尾露出一条细细的鱼尾纹,似笑非笑道:“他毕竟是个男子,不能给我沈家传宗接代,而且我们女人用的东西,他未必接受得来,不给也罢。”
西鹤还想说些什么,外面传来丫鬟齐齐叫:“大少爷!”的声音。
“慕霜你来了。”沈老夫人满脸喜色地站了起来,向沈慕霜走去。
沈慕霜风尘仆仆从外面赶紧来,左右四望问沈老夫人道:“娘,宫棋呢?”
对于儿子的怪异,沈老夫人不禁扬眉道:“他回去了,你找他自可以回你的院子找。”
“无事,就是问问。”沈慕霜声音没有变化,好似真的只是随口问问。
沈老夫人这才又眉开眼笑,向沈慕霜道:“吃饭了吗?和娘一起吃吧?”
沈慕霜粗略鞠了一个躬,拒绝道:“不用了,我还有要事处理,有时间了再来陪娘。”
沈老夫人也不敢耽误沈慕霜的要事,说了几句关心的话便放沈慕霜离开。
沈慕霜一直心不在焉,等离开沈老夫人的院子之后便急匆匆地向自己院子奔去。
到了院子门口,沈慕霜忽然停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衣冠,正巧一个丫鬟抱着花瓶,花瓶里插着刚摘下来的新鲜花朵向院子里走。
看见沈慕霜站在那里的时候,那丫鬟吓了一跳,忙喊道:“大少爷好!”
沈慕霜整理衣冠的手僵了僵,眼里闪过不愉向那丫鬟道:“你在做什么?”
那丫鬟被沈慕霜盯得有些紧张,吞吞吐吐道:“这是,夫人叫我给他摘一枝花放置在花瓶里。”
沈慕霜便把视线放在花瓶身上了,少了视线的压迫感那丫鬟松了一口气。
“给我。”沈慕霜冷声道,也不知是何意。
那丫鬟愣了一下,但还是把花瓶交给了沈慕霜,毕竟沈家当家的可是他。
沈慕霜接过花瓶,也没瞧出无论是花瓶还是花瓶里插的花有什么讨喜的地方,但还是不动声色的握在手里,撩起眼皮向那低着头的丫鬟道:“花瓶我自会交给夫人,你且离去吧。”
说罢,转身便不理会身后的人,护着花瓶里的清水和花朵向新房走去。
因为后-庭火烧一样的疼,宫桑正趴在床上,眼睛半睁半阖,仿佛快要睡着了。
门外的东燕北雀遽然叫道:“大少爷!”声音不大,但足以屋子里的人听见。
宫桑忙半准备起身,脚还没下地便看见沈慕霜步履生风向这边来,沈慕霜一眼便见到宫桑苍白的面色,不赞同的皱起眉头来,不过一瞬便消失在毫无波澜的面部上。
沈慕霜的步履均匀有力,尽管面对自己的夫人也直言不讳:“你身后有伤,就不要乱动。”
宫桑的脚尖刚触到地,听见此话愣了半晌,随着沈慕霜越走越近,蓦然一只温热又粗糙的手握住他微凉的脚。
宫桑感觉沈慕霜好像有些生气,声音虽然极力压制,但沈慕霜的语气还是冷了几分,“这么冷还敢下地!?”
“大少爷!”忽然被沈慕霜抱起,宫桑手心里渗满了冷汗。
感觉沈慕霜的炽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脸颊边,宫桑别过脸,声音许些颤抖道:“大少爷还要吗?”
沈慕霜抱着宫桑的动作微微一顿,轻声嗤笑道:“你以为你的男人是种马吗?什么时候都想着这种事。”
宫桑很显然地松了一口气,也无怪他如此认为,毕竟昨晚沈慕霜要了他一次又一次,若不是宫桑哭得快晕过去了恐怕他能做一夜。
晨起的时候他又要了一次,现在即便沈慕霜忽然还想要,宫桑也不会觉得奇怪。
沈慕霜没有解释,把宫桑抱在床上侧躺后,又为他盖上了被子,问道:“可吃饭了?”
宫桑颔首两下,说道:“吃了。”
沈慕霜伸手捋了几丝散在宫桑脸上的发丝,梳到了身后之后又收回了手。
“那就好。”沈慕霜坐在床上,床铺微微往下陷,一只手蓦地碰在宫桑的肌肤上,宫桑胆怯地抖了抖。
那只有着厚重茧子的手慢慢往下滑,仿佛要摩擦出火花出来才罢休,宫桑嗓音微弱哭腔道:“你不是说不要的吗?”
沈慕霜的声音沙哑,“我没要,你也别动。”说罢他紧紧搂住宫桑的腰肢,在宫桑惊呼后才感到后-庭一凉。
“...你,在干什么?”沈慕霜想回头,却被沈慕霜按住了后脑勺。
半晌之后,宫桑就像散架了一样躺在沈慕霜怀里喘气,感觉后-庭再也没有那股火辣的疼,却有些清凉的感觉,疼痛感也去了很多,便知道了沈慕霜方才那番举动是在给他上药。
只是沈慕霜上完药之后却一直没有其他动作,也不松开宫桑,宫桑想挪动也没办法。
9.1-9
沈慕霜一直未动,宫桑也不想忍了,推开道:“已经好了吗?”
被推开的沈慕霜垂眸看向小心翼翼地宫桑,他眉清目秀,并没有皇城公子小姐的光采照人,却足以让沈慕霜不能自制。
“好了。”沈慕霜没有为难宫桑,松开手,下了床说道:“你喜欢花?”
宫桑一脸茫然看向沈慕霜,沈慕霜只当他默认了,向门外的东燕道:“给夫人插花。”
这个时候一直守在外面的东燕推开门,向屋子里的主子鞠躬低头毕恭毕敬道:“好的,大少爷。”
东燕怀里抱着的正是沈慕霜带回来的花瓶,花瓶里还有一朵清香四溢的不知名花,因是刚摘下来的,花瓣上面承载着水珠。
把花瓶放置在靠窗的位置,东燕又修修剪了一下根部,才离开。
沈慕霜问宫桑:“喜欢吗?”
宫桑看着靠窗边的花,不知再想什么,说道:“喜欢,这花叫什么?”
沈慕霜沉默半晌,宫桑以为他不愿意回答,其实此刻沈慕霜正在回忆这花的名讳,还好即便他不喜欢花花草草,但听别人也说过,终于想到了的时候才开口道:“刺靡,这花的名字叫刺靡。”
宫桑失落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沈慕霜察觉到宫桑微妙的表情,皱眉问其原因:“你怎么了?这花可有什么不妥?若是不喜欢扔了便是。”
宫桑摇头缓声道:“没有,我很喜欢。”
不是这个世界的事情,宫桑并不能说出来,那刺靡在银河系有个别名,叫雨薇,枝叶葳蕤,身有细刺,若是粉色便有执子之手之意,恰好,被沈慕霜带过来的正是粉色。
而让宫桑失神的原因是,曾经他刚诞生的时候,其实被很多人类追求,因为他不仅仅是人造人中最完美好看的,也是银河系选票出最漂亮的脸蛋,最后他愿意跟着艾易泓少将的原因便是一支支的粉雨薇。
而此刻沈慕霜却不知为何,总觉得放置在窗边的刺靡很是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