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儿”男子抱着娇笑的人儿,细腰纤体,盈盈一握,虽然知道眼前这人是男子,可是在他迄今为止的生命中,没有哪一个女人可以和他怀里的可人儿相提并论。
被唤作魅儿的男子,嬉笑着偎进男子的怀中。两个人的体温彼此温暖,一方的炽热烧灼着另一方的冰冷,鲜活的心脏在胸前跳动,红色的流光随着一声嗤响,转瞬即逝,溅落满地。
男子瞪圆了眼,盯着那始终娇笑着看着自己的人,死不瞑目。
最近这修真界很不太平。
一个接一个,各大门派的青年才俊诡异死去。
谁也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间的遇害到底又有什么共同点,但是毫无疑问,这些人都是死在同一个人手上的。
流云翻转,天上一行人踏云而来,嗖嗖嗖几下收好自己的法宝,在这次的聚集点集合。为首一人样貌清俊,腰间配着一把闪烁着莹白光泽的宝剑,一看,便知这位是近来在修真界声名远播的靖栾宫白驹道长的爱徒——燕青珧。
其他人见这一干人等阵仗,纷纷站立两旁,眼中有羡慕,也有深深的嫉妒,这样的人物,早晚是会飞升的吧,到时候说不定他们还在这世间挣扎沉浮,不得解脱。
靖栾宫的人也是此次来参加商议怎样处理近来修真界的连环杀人案的。那人手法高超,无声无息,让无数名门子弟惨死,而且那手法都是让人自己挖出心脏,极其残忍诡异。
而靖栾宫对这一次的会议非常重视,谁都不知道,早在6年前,这样的杀人手法已经在靖栾宫出现过,只不过那一次之后就再没了下文,这一次,他们定不会放过那个杀人凶手,让他逍遥法外。
而在远离集会地点的一个小镇里,北菰玦师徒也迎来了一个不怎么欢迎的客人。
“大师兄,这凶贼阴险狡猾,还请大师兄助我等一臂之力”
北菰玦听完来人一堆絮絮叨叨的话语,觉得这些年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本来他是想再过一段时间,等李缅把破阵的知识给精通了,就带着他一起去破关闯阵,从此和靖栾宫再无瓜葛。
只不过他倒是忘了,总是有人会照着老路走下去,人心之欲望,又哪是说变就变得,该来的还是会来。
上辈子那人让李缅做那些杀人勾当,这一辈子李缅在他身边,被他保护,不知道他又抓了谁去祸害。照这局面发展下去,他和李缅离开靖栾宫以后,还能不能好好过逍遥日子,那还真不好说。他想太平安乐,那么这个世道也得是个和平年代才行,要不然就算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战马硝烟,这天底下是难有独善其身的地方的。
哎,看来他还是得出面管管闲事啊。上一辈子,是他解决了麻烦,那么如今估计也得他出面摆平这件事了。
“知道了,明日我就与你一同前去”北菰玦冷声道。
“多谢师兄大义”
北菰玦冷笑一声,大义吗,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安稳,他也不想趟这浑水。
由始至终,李缅都安静地站在北菰玦身后,无声无息,平静地毫无存在感。
“哈哈哈,小弟今晚有幸能招待各位大侠,实乃此生之大幸啊”主座上,一名中年男子两眼弯弯,笑得一脸和气慈祥。
但是座下的众人脸上却是没有一点喜气,乌压压一片铁青着脸,对于场中央那些载歌载舞的妖娆女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若不是为了调查这次的事件,他们是决计不会踏足这污秽之地的。
仙乐门,就连在魔道中,也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门派。仙乐门门主就是一个整日只知荒、淫度日的毫无建树、胸无点墨之人。他这里有美酒佳肴,有香暖美人,但是却偏偏没有正邪两道该有的势不两立。
谁都可以来这里醉生梦死,买酒寻欢。因此,无论你是来自正道的修士,还是魔道的修者,凡是来到仙乐门的地盘,只准寻欢作乐,要寻仇打架的,那就滚出这温柔乡,莫要扰了别人的好兴致。
而这也是此次事件各大门派都想低调处理的原因。
那些遇害的人还有另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曾来过仙乐门,而他们会来这里做什么,那就不用明说了,谁的心里都清楚的雪亮。修真岁月太过寂寞,偶尔放纵一下找点乐子,也是可以理解的。
北菰玦因为来的晚,同那些其他门派的低位者一起,和李缅站在后方的角落里。带他们来的人回去和燕青珧复命耳语了几句,在燕青珧微微飘过来的一丝关注中,北菰玦恍然又想起了上辈子那个和气青年。
上辈子,自己带着燕青珧来处理这件事,那时候他才是这次下山带头的人,不过他就是不爱掺和进这些麻烦事,所以那些繁琐事务就让燕青珧去处理了,也让他在同门中又收到了一片好评,而他自己好逸恶劳,变得更令人所不耻。
但也因为如此,他遇见了玉芷魅,相识一场,到头来,上辈子也就只有那个人人唾弃的魔头曾真正关心过他。
燕青珧的目光在北菰玦的身上停驻不过一瞬,很快便收敛了心神,对于北菰玦身边的李缅,他压根一点都没放在眼里。
以北菰玦之前的修炼之道,他们两个现在恐怕也没什么大作为。虽然他现在还未结丹,但是以师父对他的厚爱,千万种宝贝助他提升功力,结丹那是早晚的事,说不定,他还会成为另一个传说,用比北菰玦更短的时间成为修真界飞速结丹第一人,就算他的修为是被催灌出来的又怎样,成果就是事实。
“各位旅途劳累,就让小的来为诸位献上好酒,好给大家轻松轻松,芷魅,上酒”石峰的话音刚一落下,一串叮叮当当的响声就从隔壁准备酒宴的内屋传来。
纤白的右脚上,栓挂着一串银制铃铛,丁零当啷,清脆的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往来人的方向望去。
然后,再也没人可以把眼睛从那张脸上移开,所有人都被那张雌雄莫辩的,妖娆而又一片冷漠的面庞给震撼了。
记忆仿佛倒流回那一刻,北菰玦看着眼前与上辈子的李缅一模一样出场方式的“玉芷魅”,回忆起曾经的场景,嘴角微翘。
这人很美,笑得够撩人,美的够妖,身段扭得够浪,全身上下,美的好像没有一点瑕疵。对,全身上下,那透明的纱衣除了在下半身的重点部位裹了一层白纱,其他的就没那么多遮掩了。他还记得,上一辈子李缅虽然也是如此出场,但是衣服要穿的厚实多了,那人只要一出现,谁还能把目光从他的脸上移走,穿着什么,体态又是怎样,又有谁会去在意。
如今这个的确是个美人,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围观了一圈众人的神色,比起上辈子那些被吸住了神魂的惊愕,现在他在这些人脸上,看见的也就是惊艳和不耻这两种表情罢了。
果然,像李缅那样的,这世间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微微侧头看向身旁一脸正色,对此等香艳景象毫无所动的刻板面庞,北菰玦再一次在心里感叹了一下世事无常。
上辈子自己在浑浑噩噩,脑子发晕的状况下,和燕青珧一起处理了尸体,毁尸灭迹这种事两张嘴哪有一张嘴来的保险,他当时是有多傻才会和别人一起做出包庇杀人凶手这种事啊,搞得以后自己被人揪住小辫子,硬说是他杀了人,作为他与魔道同流合污的罪证。
而后第二次见面,那人还是一样美的惊人,在场那些所谓正道人士,在回过神来以后,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立马就换了一张嫉恶如仇的脸,虽然他们仇恨的对象没搞错,可是当时玉芷魅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一个男、娼,能有多大的仇恨。
有的只是为了掩饰自己那些个小心思,不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动摇而过分用力的演戏罢了。
一阵幽兰香气随着男子的走动,在屋内飘散开来。
“玉芷魅”一个个地,慢慢为诸位贵宾倒上一杯美酒。有的人脸色尴尬,但也没说什么。有的人则是冷哼一声表示不耻,但也没有过分的举动。总体而言,还是可喜可贺地,让这个“玉芷魅”在人前露了个脸。
“玉芷魅”在倒完酒以后,便退下了。几双眼珠子偷偷在那纤薄的背影上停驻了一瞬,悄无声息,但又都心知肚明。
李缅从始至终一直低垂着眼,但若是仔细看他的双眼,就会发现,这张平凡的没有一丝特色,更因为过于单板而让所有人都不想多看一眼的无趣面庞上,那唯一可以称得上灵动的一对眼珠子,在底下微微转动,把屋子里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玉芷魅,这是上辈子属于他的名字,现在却被冠在了别人的头上。果然,那人的野心还是没有变,不过这一次,不知道北菰玦要怎样把那个杀人狂魔给收服。
上辈子是他不想伤害他,而这一次……眼中一抹亮色闪过,嘴角划过一抹轻嘲,他倒要看看这好戏会演到怎样的地步。
冷眼在人群中搜寻,李缅毫不意外地看见了上辈子胆敢当众侮辱他的人。
他这个人一向都很记仇,上辈子这人把他倒的酒扔到了地上,还骂他恶心,哼,好像这人没用那种令人作呕的眼神看他一样。
好在北菰玦出面替他解了围,笑说这酒美味,怎能如此糟蹋,可惜了几句。
抬眼看向面前直挺的脊背,李缅的心中再一次漾起一股暖流。这人啊,总是能让他心软。
石峰又对众人保证了一番这次事件和他们一点瓜葛都没有,就安排众人在一处清幽雅致的庭院住了下来。而北菰玦这对师徒,自然是和靖栾宫的人安排在了一起。
燕青珧礼数周全,对于自己的前师父,也是毕恭毕敬,再说北菰玦好歹也是掌门高徒,是靖栾宫的大师兄,其他人虽然因为这几年的分别对他越发生疏,不过,修真界本就人情淡薄,随便聊上几句,北菰玦这个离开前已经在靖栾宫打出难搞名声的刻薄迂腐男,也很快被大家接受了,反正只要把他当长辈一样高高供着,只要不去和他绞在一起,也不会被他的迂腐劲给膈应到。
因为房源紧缺,北菰玦便带着李缅同住一屋,这样的安排稍稍令燕青珧眉宇间的皱褶多了几条,但也很快平复,这二人的事又与他何干。
北菰玦在走进这屋子的时候,脸上的刻板神态瞬间转暖。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看着前方的庭院,往事一幕幕又回到眼前。
美丽的背影在月色中一片朦胧,众人早已安歇,但是鬼使神差的,北菰玦就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白天的景象在眼前闪过,太多的不解让他疑惑。
所以他便起身打算出去散散心,却不想在院子里遇见了与他一样睡不着的人。
“好巧”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北菰玦干巴巴地对玉芷魅说道。
那人看着他不发一语,明明是一个长得如此令人神魂颠倒的人,可是他的表情却是那样清冷,永远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这样的冷漠,却更是让人疯狂,想让这张冰冷面容染上不一样的嫣红。
玉芷魅不发一语的看着他,二人之间陷入一阵尴尬沉默,然后玉芷魅便移开目光,继续赏他的月。
“……那个”北菰玦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其实他已经知道了,整件事不是很清楚明白吗,那个杀人犯就是眼前的人,而他现在出现在仙乐门中,整件事若说与魔道无关,那也是不可能的。
但是对着眼前这人,北菰玦却不知道自己该怎样义正言辞地指责他的残忍。
这个人的眼太冷,也太寂寞,在他杀人的那一刻,那眼里有太多东西,而最令他震撼的,是绝望,满眼恨意的绝望。
沉默了一瞬,北菰玦便不再多说什么了,而是站在他的旁边,陪他一起看那黑色天空中唯一的明亮。
看着那人打开窗户,一张侧脸满脸怅然,李缅安静地铺好床,他是明白北菰玦现在是想起了以前的事,那里面应该有他,心也跟着暖了起来。
那晚的月亮的确很美,他从来不知道有人安静地陪在自己身边,会是这样一件美好的事。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安静地站着就好。
只不过,那一晚,那个院子里并不是只有他们二人而已。
还有两只老鼠在旁边偷窥。
如今,一只老鼠已经被他杀死了,另一只还活得好好地,这一次,他休想再害这个笨蛋。
现在师徒契约已经解除了,杀他,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师父,该睡了”李缅将床铺好,恭谨地站在床边说道。
“恩”北菰玦应了声,便脱衣就寝了,目前而言,对于他来说,没了把柄被人抓住,这一次就当是为了今后的幸福生活处理一些杂事而已,所以北菰玦很快便没心没肺的睡着了,徒留他身边的另一人,一夜未眠。
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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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对面,一名长得及其平凡的少年,正双臂抱胸,戏谑地欣赏着那人垂死的姿态。这人上辈子出言侮辱自己,后来把他给弄死了,也解了恨,不过这辈子他可不会大发善心的饶过她,该怎么死就怎么死,这种人死了,说不定还是替别人做了善事呢。
等李缅觉得看够了那人要死不死的可怜样,就大发慈悲地允许他捏爆了自己的心脏。那与身体相连的血管被撕扯出来,那人张大了嘴,却是一句痛呼都喊不出来。
嗤!
翻飞的血肉四溅而起,李缅笑着勾了下唇,一个纵身,无隐无踪。
“混账东西,不是让你去杀飞霜门的紫兰焱吗,你杀个彤天宫的大长老做什么”石峰气得拿起茶杯朝地上的人扔去,狠狠砸在那人的额角,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
“玉芷魅”委屈的跪在地上,虽然额角生疼,血流进了眼睛里,但他还是不敢伸手擦掉额角的血,只是嗫喏细声道“我……我没杀他”
“不是你杀的?这种手法我只教过你,不是你还有谁”石峰气红了眼,站起来踹了地上的人几脚道。
他费尽心思布的局,该杀谁,不该杀谁,全都是计算好的,本来死几个素有风流名声的青年才俊,那些修仙正道的等多就是兴师问罪一下,现在死了个大长老,那非要把他这里刮去一层皮不可。
“我……”“玉芷魅”委屈的泪眼婆娑,浓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地,看得人心肝疼,不过这些艳色在石峰眼中屁都不是,有谁会喜欢自己一手□□出来的狼心狗肺的贱奴才吗!
手里沾了那么多人命,虽说自己教他这样做的,不过……哼,真的下不了手那就弄死自己啊,一边哭一边杀人简直孬种的可笑。明明怕死,却还要装的自己是多么逼不得已,下手的时候也没见他手软,他最恶心这种人了。
心狠手辣,杀个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屁话没有一句才是真好汉。
石峰晦气地又瞪了几眼地上的人,压下心中的火气道“我不管你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反正你得给我明白了,若是我死,你也别想撇个干净,哼,我早就留了后手,只要我一出事,整个修真界的人就会知道背后搞鬼的那个人是你,你也别想用那什么情咒来控制我,我既然肯教你,那自然有不被控制的法子,听明白了吗”若不是留着这人还有用,到时候真扯到他头上来了,也能找个顶罪的,他才不会大发慈悲留他这个阴险却没用的孬种在身边。
“明……明白了”“玉芷魅”抖着身子应道。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遇上这么残忍的事,原本他只是希望自己可以找一个能托付终身的良人,可是却遇到了极恶的魔头,毁了他所有的希望。
“哟,就这么饶了他啊,石峰你的性子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妇人之仁了”一道酥麻嗓音忽然在本应该只有两人的室内响起。
二人惊愕,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一个长相平凡的青年正坐在横梁上,起劲地看着下面的一出好戏。
原本被酥软的声音勾的魂都要软掉的石峰,一见那张脸,不禁暴殄天物地叹息道“真是浪费了这绝好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