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失魂落魄的在这是不是失恋了?今天我也失恋了,咱们要不去魅色里喝一杯。”
于望舒往旁边挪了挪,忍耐着回答:“我喜欢男的,不喜欢女的。”
“靠不早说,恶心死了。”
于望舒话都没说完呢就被甩了一脸香喷喷的长发,‘噔噔噔’高跟鞋的声音在咖啡厅里刺耳难忍。
服务员听到动静赶过来:“哥们,在这怎么都没见过你啊。不好意思今天突然进来一个神经病把你骚扰了。”
“没事没事。”
于望舒喝完手里的咖啡被强行吊起了精神,他问:“魅色是什么地方。”
“哦,它啊就是比较出名的酒吧。”服务生擦着桌子面露难色,最后小声解释,“比较杂但管的严一直没出过乱子,您要是觉得心里难过可以去那里坐坐,我们今天有事,0点就……”
于望舒楞了一下,起身挥手道:“打扰你们了。”
出了店门被寒气冻得抖了抖,于望舒蹭蹭嘴角的伤没敢回家,要是这副模样被他妈见到了指不定要怎么批评,所以他今天撒了一个谎说是酒喝太多在同学家睡了。打开导航找到去魅色的路线,于望舒老远就看见一个配色十分日系的广告牌,魅色听着挺刺激没想到是小清新,走近看是家大店装修精致,门口吊着装饰性鸟笼起着画龙点睛的作用。
推开门往深里走,随着人声逐渐增大,他也见到了一个不曾接触到的世界。
咖啡厅的服务员没有跟他讲,魅色起初是个以同性恋居多的酒吧。
角落里吞云吐雾的男人一手搂着长相阴柔的男孩,要是仔细看会发现男孩隐约长得像一个人,只是那人长相俊美,气质冷峻,一双桃花眼在闲暇时笑起格外勾人,男孩阴柔过多倒显得东施效颦。
江宇眯起眼,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人吹了一声口哨:“真是冤家路窄。”
第9章
来这玩的有谁是穿成粽子来的,江宇从于望舒进门的那瞬间就盯上他了,手搂着怀里的男孩,他低头亲了一口:“给你介绍个人。”
男孩在圈里叫漠然,一张无暇的脸是他最好的法宝,他知道江宇包下自己的动机不纯,比如说自己像个替身但这就是场买卖,只上床不谈情。
“他好像是第一次来。”不远处的男人实在是眼生。
“他是我死对头叫于潇,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治治他。”
漠然倚在江宇胸口听着他剧烈起伏的心跳声,嘴角扬起一抹艳丽的笑:“没招,我不想惹事。不过他这名字有点耳熟。”
江宇哈哈大笑:“前市长的独生子,于潇。”
那就更不想惹事了,漠然抬手抚摸着男人嘴边的淤青,叹气说:“让别人可以,我不去。”
江宇也没想真让漠然去,他还嫌于望舒脏了自己人的手,漠然严格来说是他们的小学弟,区别是不同系,人家比较有艺术气息是学室内设计系的,长的好还成绩好,上着都有成就感。
他包了漠然两年相处的十分愉快,冲着这份愉悦他都不想让于望舒碰漠然,不过整人的心思是真存着了,他朝远处招招手喊来一人,对着耳朵嘀咕几句后满脸都是恶意得逞的笑。
漠然眉眼低垂跟着江宇上楼,余光瞥了于望舒一眼,脑中迅速翻转着他从江宇那听来的消息,趁着江宇在洗澡,他翻出对方手机找到徐璈的电话,看到号码旁边的星星标签他忍不住暗自嘲讽,这替身也是做到头了。
徐璈正在车里抽着烟呢就接到一个匿名短信。
徐璈低头又点了一根烟,小簇的火焰在黑暗的车中照亮那张和漠然有几分相似的脸。
其实那天是徐蓉让他去解围的,于望舒当年只知道读书给家里争光哪有什么情调可言,扒着舍友出招估计到现在都不知道早就被舍友拿出来调侃了,什么偷偷摸摸的浪漫告白,在他做打算的第一天就已经被散播开了。
徐蓉苦恼于于望舒的纠缠又想给他一个教训,于是那天就让他去顶着,说是她哥那么凶肯定能吓跑他。
于望舒,不,那时还叫于潇,穿着中规中矩的短袖和牛仔裤,平日耸拉的额发全都梳起露出光洁显精神的额头,原本仅仅是耐看的五官都因为额头添分不少,他就站在和徐蓉约好的树后面看着于潇精神抖擞的一手拿花,另一只手捧着火红的玫瑰,浑身泛着老土的浪漫来跟‘自己’表白。
市长的独生子,听说是个乖孩子,
“于潇。”徐璈闭上眼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当时于潇纯粹的笑就那么闪进了他眼里,带着和年纪不符合的幼稚和脸红,蠢得和孩子差不多。
他接了那封情书细细闻着上面的香水味,望进对方惊慌失措直叫“卧槽”的眼里,说:“这情书我接受了。”
要是能和于潇打上关系未必不是好事,当时他爸的形象还是清廉的好官甚至可以说没几年就会升职到书记的位置,只要一升到书记那就表示受到了中央的重视,这么好的前景不去结交难道说傻子?
于是他就耐心听于潇解释,解释自己喜欢的是他妹妹,那脸皱成苦瓜看的他都忍不住笑了,徐璈发誓他起初的动机很纯就是交个朋友,他妹妹感情用事但他不是。
可是后来于潇越来越崇拜他,虽然嘴里没说但那眼神里流露的就是赤果果的迷弟色彩,久而久之他就觉得身边跟着于潇也不错。
于潇的课余生活阳光、正气,他都没有花多少心思去投其所好。
至于为什么把他拐上床掰弯,徐璈自个都不知道,可能是受不了于潇色眯眯盯着他妹妹的眼神。
于潇使劲的想往他家里跑,他就一次次的把他往家里带,等对方熟悉自己了就慢慢深入发展,那天他安排了一场表演,让于潇看到徐蓉和男朋友接吻的画面,果然处男心碎裂了。
那心碎的眼泪都他妈给蹦出来了,徐璈还不知道原来男人也能哭的那么憋屈的。
“我把我私房钱都掏出来买裙子了。”
“你买裙子干嘛。”
“给徐蓉穿啊,我喜欢那些小裙子所以希望女朋友能美美的穿上它!”
徐璈脸色微变:“你还有这特殊癖好。”
于潇就瘫他床上跟自己犟:“给自己女朋友买买买是作为一个男人应该做的。现在完了送不出去了,你不是说他们快分手了吗这会怎么还亲上了!”
徐璈说:“我哪知道他们。”
“我妈要是看见那些裙子一定以为我是变态。”于潇抹着少得可怜的眼泪懊悔,一头倒在徐璈床上怎么说都不起来。
徐璈很不留情的回一句:“你放心,就算你送给阿蓉,她也不会穿的。”宅男的眼光能好到哪里去。
然后于潇说头疼就在他床上睡着了,那些年流行低腰的牛仔裤,徐璈顺着床上翻身的人看过去先入眼的是勾人眼球的‘沟’,精瘦有力的腰就藏在有些发皱的面料里。于潇心情难受连带着脸都有点发热,爷们的把上衣一扒直接裸着睡。
徐璈作为基佬面对一个比较有好感的男色那肯定是要出乱子,他也往床上一趟,支起身子看于潇睡得像头死猪还逗了逗,于潇挠了挠脸没有醒的意思。
他亲上于潇时心里也有点忐忑,“于潇?”
“唔?”睡得迷迷糊糊的人奋力睁着眼,徐璈那一刻真笑了。
先让于潇赶到舒服再慢慢的吃干抹净,那一天他让于潇感受到了另一番刺激的性爱。
于潇这人有个优点就是重感情,与之相对应的缺点就是有点优柔寡断。
要说兄弟睡了,要么打一顿要么就是绝交,可于潇啥都没选居然带着侥幸说:“要不当一场梦。”
要不说于潇是傻狍子呢,这事也就他能做的出来。
有第一回 就有第二回、第三回。
徐璈陷在坐垫里头一次开始回想过往的事,过往关于于潇的事。
江宇这人从小就是仗势欺人的主,他不去附和对方的观点也不会去指手画脚,因为江宇他叔叔是正部长级,而自家的职位是与之相持平都是领导者,现在他爷爷退休了,爸爸想功成身退,自己也没有从政的想法,所以和江宇硬碰硬没意思。
他哪里知道于潇会听见那段话,哪里想得到这一误会就是四年。
手机屏幕黑了又被摁亮,徐璈把它扔到旁边不再理会,想着都四年过去了,过去了就过去了,犯不着和现在于望舒计较。
可他把车都快开到家门口了,总感觉心里有点不放心,魅色是什么地方,说纯也黑的地方。
毕竟曾经那么亲密,徐璈黑着脸调转车头就往魅色赶。
赶到魅色时正是夜间最热闹的时间段,徐璈带着口罩直接塞300块给服务生当小费:“有没有一个180左右穿着白色高领衫,面相很……不像这里人的男人。”
“这……”男生看着红票面露纠结,“对方背景……”
“500.”
“在311,茹姐带他上去的说是……拍照片。”
叫茹姐的女人把陷入沉睡的于望舒抬上床,脱掉衣服还没拍几张照呢门就响了,打开门的瞬间就被推到墙上连手里的相机都被拿走了。
徐璈翻看着照片在心底骂起了江宇,这厮做事就是没脑子。他看了一眼呆在地上的女人:“滚!”
女人立马连滚带爬的开溜。
床上的于望舒左右摇晃着头显然很难受,徐璈低下头摸了摸额头估摸是吃了点能产生幻觉的东西,第一次吃身体很排斥。
“于望舒。”徐璈冷着脸拍打对方的脸,可打红了都没见他清醒,无奈之下只能自己替他穿衣服。穿衣服的同时趁机揩油,这几年于望舒的身材精壮不少,有些地方甚至有了肌肉摸着很舒服,这是现在女生喜欢的壮而不虎的身材。
“于望舒我先跟你说好,我是来救你的,要是明天你对我动手别怪我还手的力气太大把你打成残废。”
然而回应他的是某人蹭在脖子里的口水。
徐璈闭闭眼努力忽视肩上的异样感,艹了一句后把于望舒往背上颠了颠,然后快速离开魅色直接将人带到自己的住所。
为什么要带到自己家,一是当事人下午把证据已经传了过来他需要整理,二是没空。
打开门先和脚边的几只小家伙打声招呼,徐璈难得笑了笑,无意间托着于望舒屁股往上颠了颠,不过可能是颠的力气没控制好,他听到几声比之前更加强烈迅猛的作呕呜咽,心惊胆战半天还在庆幸人没吐,结果就在他跨出脚的那一秒。
‘呕——’
“唔呕……”
“喵!”
徐璈侧开脸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右肩往下已经开始滑落某人的呕吐物。
“车有点……抖……”
于望舒梦到自己坐着三轮车,可惜路太颠簸把他整个人都快被颠飞了,真不舒服。
第10章
徐璈慢慢低头,于望舒立马又吐了一口,湿哒哒的吐在他衣服上散发刺鼻的味道,徐璈面容冷峻窝着一把无名火,突然喊了句:“于望舒!”
于望舒被吵得抬起头,双眼眯成缝还是不清醒的模样,他把手往男人嘴上一按想让对方住嘴,殊不知从衣服上刮过的呕吐物直接拍在了脸上,他也不记得是怎么了,被一个波涛汹涌的辣妹敬了几杯酒自己就瘫痪了,天地打着转让他站都站不稳。
徐璈随即抓住于望舒的胳膊将人扔在旁边的沙发里,脚边的几只猫也没空去搭理,恶狠狠的瞪了于望舒一眼赶紧去洗手间解决,脸边和脖子上的污秽让他洗了半个小时的澡,那套西装则是准确无误的被扔进垃圾桶。
于望舒睡到翌日傍晚,这一觉睡得浑身没劲,头昏脑胀带着宿醉的虚弱感,意识清醒但身子瘫在柔软的床铺里不想动,耳边传来几声浅浅的猫鸣远在天际又似乎近在眼前。
“喵。”掌心触碰到一团软软的东西,于望舒眉头微动发现两手都有,刚想睁眼,嘴就被软绵绵的肉垫给捂住了,他顿了几秒缓慢睁开眼。
一人一猫开始深情对望。
“喵。”
于望舒沉默不语,扭转脖子左右看看发现自己这是被猫给包围了,脖子里躺着、肚子上睡着、两只手各蹲着,四只猫齐刷刷看向他的场面有些震撼。
“卧槽啥玩意。”
脖子里那只最大的布偶当头给他一巴掌直接伸懒腰,于望舒揉着头爬起来对周围的环境表示很陌生,他再蠢都知道昨晚的酒里加东西了,那这里是?
当他看见床头柜上的照片时立马跳下了床,不为别的,这是徐傲家。
照片里,徐傲抱着布偶沐浴在夕阳的余韵下显得很温柔,于望舒低头望望扒着他的布偶咽下口唾沫:“我怎么在这。”
猫甩甩尾巴舔爪。
于望舒茫然的坐在床边,下意识去摸摸屁股,还好还好没有发生酒后事,他扶着头努力回想昨天的事可什么都记不得了,徐傲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他猜不到。
直到一只手拍上他的肩膀,于望舒条件反射上去就是一拳头。
“于望舒你是不是真以为在外面体力活干多了,能打得过我。”徐傲踩着黄昏的脚步到家见到于望舒还在房间里呆着,他很意外,在他的设想里要是于望舒知道这是自己家说不定会立即逃跑。
可他忘记了昨晚那些粉末的量对于望舒这个新人来说太超载了,所以导致他睡了一整天。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于望舒穿着睡衣呆坐在床边,明亮温暖的光线从窗外照在脚边,将屋内的氛围晕染的十分浪漫。徐璈想起几年前也是这样,不过那时的于望舒比顺眼。
心在这一刻也回归平静,哪知他刚一拍肩立马迎面招呼一拳。
于望舒哑着声音:“我怎么在这。”
“昨天要不是我,恐怕你又没脸在京都混了。”徐璈拍拍袖口,走到窗边拉起窗帘,淡淡问,“睡的怎么样。”
“打扰你了。”于望舒低声道了声谢,捂着头又坐回了床边,身旁四只猫见状立马在他身上攀岩。
“知道就好。”徐璈面色冷静的把它们一只只抓在手里挠头:“作为我收留你一夜的报酬,帮我做顿晚饭。”
“啊?”
徐璈一反常态的抱着猫:“怎么,想白睡?多少少爷想爬上我这张床都没机会,昨天被你吐一地做半宿卫生,让你做一顿厨夫不过分吧。”
的确是不过分,于望舒掐了一下手心,抚摸身上带着些许凉意的睡衣问:“你得让我先穿好衣服。”
徐璈闻言像是踩到狗屎般露出嫌弃的眼神:“扔了。”
“你扔了我穿什么!”于望舒忍不住拔高音量,揪着睡衣骂一声:不会就让他这么出去打的吧!
徐璈望着于望舒急得跳脚的模样咳了一声,拍拍布偶屁股让他自己去玩:“要不然你还指望我给你洗那一身的污秽?穿我的吧。”说完就从衣柜中翻出两件不常穿的衣服往床上一扔,指尖在于望舒手臂上滑动了一下,“走之前把你穿的睡衣也帮我洗了。”
于望舒想躲但被脚边的猫一绊差点摔在地上,难堪的点点头,这两个要求不过分。
“你昨天怎么在那。”
徐璈顿了顿,头也不回的道:“别多管闲事。”
一直以来都是他给对方冷脸,现在突然开始反转,于望舒心里咯噔一声的同时也拨云见雾的醒悟,这才是徐璈的真面目,俊美的外表下藏着一副不讨人喜欢的嘴,虽然……
他看看脚边的猫,真想不到徐璈是会养猫的人。
两人身形差不多穿衣无压力,于望舒穿好衣服出去没见到徐璈人,路过书房时好奇瞅了瞅,徐璈戴着眼镜正严肃的在纸上划着什么,时不时揉揉太阳穴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和刚刚是截然不同的形象。
今天是S海空安南难开庭,于望舒对徐璈家很不熟,摸到厨房随便找出点材料就开始做了,手机这会也充上电开始工作,除了家里人打的电话就是有关空难案的推送消息。
M国提出法院应拒绝对该案指示临时措施,徐璈代理空难中141名中国籍游客向M方提出求偿诉讼,两方近60名律师在法院进行了激战的一天,本案不公开审理所以除了很麻烦、特别麻烦,其他的消息很少。
镜头给了徐璈为代表的律师团,从视频上看徐璈很有自信,勾人的桃花眼浅浅笑着依旧是学校里那个老大。
“这事得熬很久吧。”
徐璈难得温柔:“现在等通知。”
于望舒一手炒着菜一手拿着手机看的热血沸腾,除去私人恩怨不谈,徐璈要是能打赢这场官司那一定得狠狠的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