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关了他?”
“只是按照程序走而已,不过有一点我希望你知道,陈晋把你带入安全屋,11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就是给了你和他一样的权利,不过显然你没有这个自觉。”
下意识开始搓着袖口衣料,突然想起来这个习惯必须改掉,他改成双手紧握,指尖陷入虎口里,不知不觉已经掐出一个个月弯型血印。感受到黏黏的血水糊在掌心后,他放弃凌虐自己,一遍又一遍搓着左手腕上的佛珠,缓解心里的崩溃和无措。
“我来这里,也是按照程序,在你的个人账户云端系统里,我们找到了几份被删除的邮件,你要看吗?”
黑色文件“沙沙”摩过桌面,黑洞洞的塑料棱边折射一条淡淡的光斑,几张白纸上密密麻麻码着黑色字体,是几份和匿名人的行动计划交流来往邮件……
这是一盆泼到他身上,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脏水。
这些信息表明,他老早就知道袭击安全屋的行动,并且是透露安全屋安防弱点的内奸。
温晚……
脑袋里瞬间跳出这两个字,除了他,陈霆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谁会如此大费周折,让他在白道上混不下去。
“根据这些证据,你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彻骨的冷意从脚底蔓延,死绝一般的刺骨,脑子突然转得特别快,将之前一堆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全部拉扯了出来。
“陈晋和我再三保证过,你不会成为那些人的焦点,但是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那些人,要毁了你。”
“不录像,无人监听,我想谢警官今天来的目的,不是判我死刑吧。”他突然浅浅勾起唇角,七分自嘲,“你……,想做什么?”
“我替你搭桥,你替我……”
冲锋!
安全屋爆炸事件的影响并没有有持续多久,官方对外宣传是因为山上的工厂天然气外泄导致的意外,索性案发时不属于上班时间,所以没有人员伤亡。没过几天,这则新闻就成了垃圾桶里的废纸。
小星生前知道她存在的人寥寥无几,即使死后找到了遗骸也没有多少人来吊唁,陈霆在接受任命后,说的第一个条件,是请帮这个姑娘立一块碑。
一个月后……
冬尽春初,眼瞧着都快到夏季了,墓园的守墓人换了位退休的老大爷,人到晚年总是瞌睡,打个盹的功夫,一辆黑色宾利车已经停在入口那颗巨大的梧桐树下许久了。
两个年轻人倚靠着车门,其中一个染着一头栗色的头发叼着才点着的香烟,有一搭没一搭的吐出灰白的烟圈。
大爷从屋子里踱步出来,暴呵一声,“谁家小兔崽子,知不知道这儿不能抽烟。”
吓得那两人一颤,栗色头发的年轻人刚要吐出一句国骂,旁边黑发年轻人推了他一把,“阿蒙,赶紧灭了,就说让你别抽。”
栗色头发的人“嗤”了一声,把烟头给灭了,回头的时候一边揉着头发一边嘟囔,“霆哥怎么还不出来啊。”
黑发的年轻人看他一眼,只说,“你安静一点。”
“不是,一会儿还有和德胜的人见面呢。”
黑发少年依旧保持双手环在胸口,靠着车门,一副淡漠的样子,语气依旧平平,“霆哥不会迟到的,你上车等吧。”
第54章 第三十二章 暗夜(下)
一束火红的玫瑰花,静静躺在一块新立不久的碑前,那碑石上没有字也没有照片,可是这碑下,确确实实埋着一个人的骨灰,葬了一段记忆。
“我觉得,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比起惨白惨白的花,肯定更喜欢红色的是不是,所以刚刚去花店的时候,就挑了人家才开的玫瑰,带着露水,特别香。”
静默了一阵,他干巴巴扯了一下嘴角,“你是不是特别不开心,这么久了,我哥居然没来看你?”
“他……不是故意的。”目光从碑石上垂到自己的左手腕,一颗颗滚圆的珠体带着浅浅磨损的痕迹,细细地的摩搓还能感受到嘎哒哒的声响,能够想象它以前的主人,一定经常带着它打斗,受伤……
“我今天才知道这是菩提珠,梵语简洁却难懂。”
佛曰:受身无间者永远不死,寿长乃无间地狱中之大劫。
“我只希望,即使在地狱里,哪怕痛苦的活,也不要早早的死去。”抿了抿唇角,压抑着心底一层层袭上来的绝望,“我还不能死……”
“好。”
没有任何多余的字眼,昏暗的审讯室里,明知此去危险重重,再无归路……
他还是答应了。
其实……
曾有那么一刻,他踌躇过。
父亲生前曾无数次叮嘱过,不要做警察,也曾千百遍的告诉他,要听师兄的话……
可是……
眼前再次冒出被红色火舌熏染的天际,一声声绝望嘶吼也唤不会的女孩……
陈晋躺在隔离区,带着呼吸机,惨白无色的脸……
还没有犹豫结束,他就听见自己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无比的笃定,一字一句说。
“你帮我,困住陈晋一个月,一个月……我在黑道站稳脚跟。”
守墓的大爷悠悠泡了杯茶,坐在屋子前面边逗鸟边小啄一口,袅袅热气打着圈往上飘,隔着雾气,一道黑色的人影逆着光从青白的台阶上走下来,西装贴身剪裁,完美附和身线,他的背脊很直,腰很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面上很冰,几乎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
黑发少年见人来,打开了车门,恭敬的叫了一声,“霆哥。”
陈霆在车上坐稳,报了个地址,“去这儿。”
“咦!霆哥,咱下午有……”
“你和阿淮去。”
“可是……”
“开车吧。”语气很淡,却带着让人无法回绝的气场。
阿蒙撇撇嘴,哦了一声后,听话的发动车子。
短暂静默了一阵,他叫了声阿淮,坐在副驾驶的黑发少年转过头应了。
“德胜真正负责人从来没有露过面,在此之前他们如何和我们有任何的合作,都由你代我我出面。”
“是。”
“上次谈的价位,下次就不合适用了,和他们抬价。”
“这样做,会不会……”
“他们会觉得我们没诚意,但是在此前的合作里,我们已经尽显了合作态度,如果想要长期合作下去,他们负责人这个态度,可实在不行。”静静摸着手上的佛珠,他的目光似乎飘到很远的地方,幽深不见底,“时轩的场子不算多,所以在洪兴帮倒台前,我还不想和德胜撕破脸。可一味的软让也不是办法,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好说话是因为我们拿出了诚意,如果他们不拿出等同的诚意来,我们也不是非他们不可。”
“后天阿蒙和我去泰国,阿淮你把家里这一摊子事儿看好。”
“是。”
“霆哥,到了。”阿蒙叫了一声,扯开安全带,刚想下车给人开车门,陈霆已经自己开了门,半个身子探出去了。
隔着一辆车的距离,他回头告诉阿蒙,他们那边的事儿结束了,直接回家就行,不用来接他了。
阿蒙原地挑了挑眉梢,欲言又止。
好吧。
霆哥说啥就是啥。
*** ***
“我以为,现在道上混得风生水起的霆哥,不会赏我这个面子。”
温晚一边逗着玻璃窗里面的鱼,一边带着打趣的语气调侃来人。
“你倒是胆大,吞了时轩的场子,又和洪兴帮对打,居然还敢单枪匹马来我这儿。”
陈霆环视四周,经典的欧式装潢,顶上吊着的那盏水晶灯细细碎碎的珠体一边旋转,一边洒下一地斑驳,和桌面墙面上着反复细碎的花纹相呼应,直晃得人眼花。
“我还以为,你不会出现了。”陈霆懒洋洋解开外套,“怎么,你现在出现时是什么意思。”
“道歉。”
温晚抬了抬下巴,指向桌面。随即唇边扯开一个眉眼温和的笑容,像是邻家少年不小心弄坏了他的玩具,很歉意的赔给他一个更昂贵的。
桌上的文件,是王大可生前和国外多方合作的资料,详细到人名和联系方式,甚至是以前合作的日期和交易方式,这是对于目前正要壮大自己的陈霆,格外需要的东西。
果然……
当初陈晋对他说,从王大可这条线,他是什么都查不到的。
明显在诓人,是阻止他深入调查的谎话。
陈霆扫了几眼,将这些内容记了下来,转脸将资料一扔,准确无误的掉进玻璃浴缸里,“噗通”一声,玻璃钢的小鱼吓得扭动尾鳍,四散逃脱。
“如果这是你为了那些邮件而道的歉话,大可不必,你欠我的,是条人命。”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温晚乐不可支得扶着玻璃鱼缸,笑了一阵子,那琥珀色的瞳孔才看过来,一半温柔一半戏虐。
“杀了那个女人的,可不是我啊。”温晚靠在玻璃缸上,有一搭没一搭拨弄鱼食。修长的手指抓起一颗颗猩红的颗粒,又啪嗒嗒任由它们从指缝掉落,挑起半只眉毛,像是玉石里渗入了血水,温润又邪魅,“安全屋是个难进易出的地方,周遭布满警戒,而且这么多年了,组织上确实不知道这个女人被藏到了哪儿。到是谢谢你那天带她去山下的超市转了一圈,让人知道她还活着。”
“她……!”
温晚略歪了歪头,眨了眨眼睛,笑意更深,“看来,你知道的不多啊。”
“她是半年前陈晋炸毁了我们组织一个研究点,带出的一个垃圾而已,所以要销毁。”
销毁……
陈霆冷哼一声,一拳冲着温晚的脸上砸过去,又狠又准,直接将人撂倒在地。
外面的人闻讯,要破门而进,被温晚呵斥住了。
温润的少年,眼底带着不属于他的戾气,盯着陈霆的眼睛,丝毫不在意唇角流出的血迹。
“你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呢?比起陈晋还真是沉不住气,呐,陈霆!不是我杀的那个女人,是你自己,杀了她。”
“你……”
额上青筋暴起,拳头捏了捏,最终放下。他冷冷笑了两声,凄凉又悲哀,眼底泛满红血丝,揪住温晚的领口,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十分狠厉,“所有的血仇,我一定一笔一笔讨回来,哪怕是下地狱,温晚!你也一定是被我带下的那个。”
好啊……
拭目以待!
但是陈霆,现在的你我!
早已身坠地狱,回不了头了。
第55章 第三十三章 大佬(上)
东区茶馆的夜晚深陷于一片五光十色的霓虹中,酒杯碰撞声此起彼伏,浮上眼眸的糜奢醉意是永褪不去的色泽。
将近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总会看见有高高瘦瘦一群男子,三两成堆脚步虚浮,东倒西歪地走出这条街。再晚些能看见脸上尚且带着浓妆,裹着件外套也挡不住窈窕身材的陪酒女。这些女孩的年岁大多在二十上下,走出这条街时多多少少都带着些微醺。有时候她们会被半夜三更游离在外的醉汉调戏,才走上这条路的女孩大多会吓的花容失色,老道些的早已见怪不怪,能巧笑着脱身顺便给这些醉汉些教训。
三年如一日,这条路上的风景总是这样,阿淮早已经看得眼乏。
其实王大可倒台后,确实很长的一段时间影响到了茶馆的生意,但是之后没多久……
这儿又成了最繁华,也最糜奢的一块地方。
这个城市,总要有个角落,吸收黑暗吧。
瞥了眼腕上的钟表,由不得踩深了些油门。
凌晨三点。
停在了茶馆门口。
一身黑色西装,打着暗蓝色领带的男子已经站在那儿了,正微侧头,和身边的人正说些什么。
阿淮细看了一下,是负责西区场子的吴子。
将车挺稳,他下车,恭敬喊了声,“霆哥。”
陈霆颔首,转头继续和吴子交代了些事。
晚间的饭局他喝了不少酒,在门□□代事情的空子,迎着风吹了吹,酒劲减了不少,却还是难免头疼,单手揉着太阳穴,眼前是车窗外浮光掠影般走过的光圈……
三年了……
他的名字在黑道上算是无人不知,别人待他,恭敬之中充满畏惧。
别人只道他的路是越走越宽敞,惹得多少道上的人眼红。而他只觉眼前是一片黑暗荒芜,他走得,一步比之一步冰凉,有的时候身心都麻木了,会萌生死掉会不会是一种解脱的想法。
死?
到底只敢梦中奢望罢了。
两年前,因为他向上冒的太快,引来一次埋伏,为了逃命从高处摔落,左腿骨折,身重七刀,从重症监护醒来的时候,叹一口气之余又舒了一口气。
那一次活过来后,他变得很是心狠。
谁让他不好过,他就让谁也不好过,像是一个发泄点,莫名得让心里感受到痛快。
半年前,有人狙击他,那一枪若不是阿蒙替他挡了,可是真会要了他的命。
弱肉强食,便是如此……
“霆哥,阿翔死了。”
阿淮突然说。
这让他为了分散头疼游离在外的思绪突然被拉回来,心神震了震,到底什么表情也没露出来。
阿翔是警方一个小卧底,和当初还在警校的陈霆一样,是个半吊子,怕人年少气盛所以他根本没敢带在身边,就丢去了一个闲散的手下那里,获取点不重不痒的情报。
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怎么死的?”
“上次三叔那儿运货,不是被警方查了吗,就抓内鬼,这小子……做事不利索,被发现猫腻了,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赶到时……人都凉了。”
这些年,死在他眼前的人多到数不胜数,别提有几个是卧底和线人了,有些人他是能救而未救,亲眼看着子弹穿胸,血尽而亡的。从一开始彻夜噩梦,到如今可以踩着人尸体笑弄风云。
连他自己都快唾弃自己。
原来一个人的心是会变硬的,硬到感觉不到痛。
“知道了……”头疼欲裂,曲起食指轻轻敲了眉心,又问,“这次跟到了吗?”
“恩,这是传回来的照片。”
他拿过来打开,照片上人脸较为模糊,看来是在离位置很远的高楼上拍的。
短发白衫的依稀可以辨别是温晚,齐耳微卷短发的女子,应该是这一年内接触频繁的D,还有一个也是女子,到是没见过,只是这模糊的人脸,让人看着有点眼熟。
“只有这些?”
“是,派去的人查到他们在美国丽莎酒店吃了餐饭,随后他们出海游玩,就……就更丢了。”
陈霆翻着手里模模糊糊的照片,在一张游艇出海的照片上,顿了顿。
“他们身边一直都跟着保镖和杀手,警惕性太好,特别不好跟。”阿淮叹了口气,“好几次我们派去的人都差点被发现,我说霆哥咱们为什么不用陈sir给的人,就算被发现了……”
“你又和他见面了?”低沉的声音突然变得更低,与方才的深沉不同,调子里加了三分上扬的冷漠。
“啊……啊!是!”阿淮顿时巴结了两句。
“聊了些什么?”
“就是,就是汇报一下最近的信息。”
“毫无保留?”
“恩,咱最近不是也没什么其它的事儿吗,再说了,上几次您一直私自行动,陈sir他已经……”
“我是你老大,还是他是你老大。”
陡然提高的音量,让阿淮差点没握住方向盘,心中一腔苦水。
都是!都是!
你们都是我惹不起的老大……
当年陈晋复职的时候,作为直属上司,他俩应该见一面,起码交流一下以后工作上的配合和协调,可是陈晋拒绝了。
乃至这三年里,陈霆没有见过自己这个师兄一眼,基本情报和信息交流都是凭借着阿淮这个两个条腿信鸽。
不就是不见吗。
好!
不见就不见。
谁稀罕。
整整三年,两个人愣是一面都没有见过。
阿淮有些尴尬,“霆哥……”
意识到自己显露了感情,立刻又绷回一张冷漠的脸去,谈起公事。
“除了这些,没有其它的了?”
“嗯,哦!还有下个月一号,南太平洋旭利号举办一场欢乐盛宴,去的都是组织上合作的大亨,请帖已经送过来了。”
“那你告诉陈晋了吗?”
从两年前,陈晋第二十八次拒绝见他以后,陈霆人前人后都是直呼姓名,直到现在每次传话,阿淮都不敢把大佬的原话告诉陈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