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是他刚刚懵懂□□,村里村外有很多的姑娘给他送香囊手绢鞋子,梁玉儿也绣了几个香囊送他们,二狗子长得英俊,也很得姑娘喜欢,难得收到绣工如此差的香囊,不禁感叹,梁玉儿疯疯癫癫的女工又差,以后怎嫁的出去,语气听着甚是嫌弃玉儿。
再然后就是他发觉不知什么时候,这二人突然暧昧起来,玉儿也不知羞,天天就往二狗子家里跑,自发的帮人干着家务,照顾着二狗子的瞎子娘亲,一副准媳妇的模样。
可二狗子不愿,他一瞧见梁玉儿就跑,三番两次冲着粘得近乎的梁玉儿咆哮,说自己喜欢温柔贤淑长得又漂亮的姑娘,你这疯疯癫癫又丑兮兮的就别再缠着我了。
二狗子只要在家都是关着门不让梁玉儿进去。
覃皓之也纳闷,他觉得二狗子对梁玉儿也是有情,只得宽慰着来找他哭诉的梁玉儿,梁玉儿哭完第二日又接着去找二狗子,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这种状况直到他中了桂榜,梁玉儿瞧见二狗子逛青楼就再也没去找他,二人陷入冷战,覃皓之以为这二人这么闹似乎是没戏了。
他多少也是明白二狗子自卑于家境贫寒又有个卧病在床的瞎子娘,觉得会拖累梁玉儿,才会如此作为。
却不想他进京参加春闱,在京中收到了玉儿的来信,说他们二人在一起了,她不知该欢喜还是该忧伤,因为二狗子的娘亲死了。
他考中探花后收到二狗子的来信,说是要参军,在信里还玩闹般的说着,刀剑无眼他若出了意外麻烦他好好照顾玉儿,最后祝他能高中状元,这信是一个月前寄来的,待后来他回村后,才住了几日便瞧见有报丧的使者,二狗子参军不到三个月,竟是战死沙场……玉儿哭晕过去,又被查出是有了身孕,好在当初在场的他瞧出了大夫面露难色,不知该不该说的模样,暗地询问,大夫偷偷与他说了,他忙拦住大夫,求大夫别说出去。
适逢家里逼婚,想着二狗子出征之前的来信,便问玉儿是否愿意与他假成亲,游说着当时一心想寻死的玉儿,莫不是不信二狗子祸害遗千年,又怎会这么轻易死去,若回来瞧见这一尸两命又该寻死觅活了,如此这般,玉儿就在她身边等了八年多……
如今终于将人等回来,他心里也很是替他们欢喜,却也埋怨这二人光顾着自己快活,都不管其他人了,玥遥更是天天盼着他们来接她,到时候他估计真得一个人了。
覃皓之望着明月,悠悠的叹了口气。
忽然听见有人轻笑一声,衣袂翻飞,只见一身穿黑衫的高挑男子飞进了庭院,手里提着一坛酒,冲他摇了摇,面具下的薄唇轻微勾着。
来人竟是赵恒。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你怎会来?”覃皓之惊讶道。
赵恒提着酒,在他旁边坐下,“白日不能见你,自然只能夜里偷偷摸摸的寻过来,我派来你覃府的人说你夜间不见歇息,反而跑到庭院里赏月,我便提着酒来见你了。”
覃皓之哑然,自己想一个人静静心,似乎在庭院里呆了有半个多时辰了。
从摄政王盯上他,赵恒便暗中安插人手保护他,这事他知道,只是不知他派来人的还会报告他的动向?
覃皓之不知该不该谴责,只得苦笑的摇摇头,罢了,有人关心是好事,这么一想,见赵恒已经自顾自的拿起茶杯看了看,见他瞧过来,低声笑了几声,“你这里只有茶杯,我用来倒酒了?”
“你似乎很喜欢喝酒。”覃皓之不常喝酒,除非特定的场合需要,否则他向来滴酒不沾。
“大漠里吃的东西粗糙,但这酒却不会。”赵恒将色如清水的酒倒入杯中,嘴角依旧挂着一缕笑意,他看向覃皓之,庭院楼榭下,月华似水,这人也是温柔似水,“我这人很是娇生惯养,喜欢喝酒只因贪念酒香,以此来回味京中繁华,纸醉金迷的滋味,久而久之便习惯饮酒。”
覃皓之沉默,若真是贪念京中繁华又怎会常驻大漠,若真是贪念京中繁华,又怎会以命奋战,若真是贪念京中繁华如今大胜归来,本得到的高官厚禄,却因为皇帝的计策,愿意拱手相让,去当内线。若非真心爱国、若非赤胆忠心、若非大公无私之人又怎会愿意牺牲自己,去那龙潭虎穴,覃皓之无法想象,若被摄政王发现赵恒假意投诚,赵恒会处在何种危险的境地,一国战神,本该意气风发平步青云,而不是被人一再打压委曲求全……
“你还是回去吧。”覃皓之站起身,扯着他的衣袖道,“你我二人才刚让人相信不和,若被人发现你如今还来我府里,恐对接下来的计策不利。”
赵恒这些日子因为大事,扮女装他爱搭不理的,受不了直接换成男装偷偷跑来找他,好不容易和颜悦色了,话还没说几句又要被撵走,赵恒委屈的抱着酒坛,依旧不死心的道,“我想同你喝酒啊。”
覃皓之头疼的扶额,催促道,“你快走吧。”
说着就伸手去推赵恒,直将人推的站起身,赵恒抱着酒坛,转了个圈,抱住楼亭柱子。
明月朗朗,一国战神像个孩子似的一手拿着酒坛,一手抱着柱子赖皮的道,“我就不走。”
覃皓之扯着赵恒袖子与他争执半天,这人就是不走,忍不住笑道,“你这人到底想怎样?”
“同你喝酒。”赵恒举起酒坛示意。
“夜深了,我不喝。”覃皓之道。
“那你陪我,看着我喝。”赵恒道。
“……”覃皓之颦眉看他。
赵恒冲他讨好的笑着,“这些日子你都不理我,我实在想同你好好说会话,你别赶我走了,好不好?”
覃皓之一怔,心间似乎有片刻骤停,不知为何他觉得胸口有些闷,赵恒为何要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话,语气柔和的就像在同情人撒娇,他有片刻竟不敢瞧赵恒的双眼,总觉得里面藏着东西,揭开了便无法回头了。
赵恒瞧覃皓之抖动的睫毛,一双黑白分明的清眸扫了他几眼后撇开了,这种欲语还休的模样,勾得他心里痒痒,喉咙发紧,无端想起那日销魂噬骨的滋味,脸也有些红了,那日做了那等流氓事,他心里紧张也记不清过程,事后觉得真对不住覃皓之,可他真的忍不住啊。
见人撇着头不说话,赵恒忙哄道,“你可是生气了?”
覃皓之摇摇头,他瞧了赵恒一眼,抿了抿唇轻声道,“你还是回去吧,被人发现了不好。”
赵恒笑起来,嘴角挂起恶劣的笑意,“你我二人这样,像不像对偷情的小情人?小情妇怕被人发现,正在撵情夫走呢。”
“你在说什么胡话。”覃皓之这下真是闹了个大红脸,难以置信的瞪着赵恒,恼怒道,“再不走我真生气了。”
“别生气别生气,我再待一会就走。”
二人之间似乎弥漫着湿呼呼的黏腻气息,覃皓之懊恼的想从这氛围中挣脱出来,心想他这是怎么了,只觉的赵恒目光炙热,不似平常,转眼一想,这人估计是因为这几日里自己在朝廷上不给他好脸色瞧,故意戏弄他呢,说的话都这般不正经,是啊,赵恒向来行迹怪诞,他在计较些什么,这么一想,覃皓之也定下了心,冲着人挑了挑眉,冷淡的道,“我要去歇息,你请回吧。”
“……”赵恒吃了闭门羹,只得灰溜溜的回府了。
赵恒面色难看的走进府邸,瞧见他那几个弟兄正在他府里喝酒划拳,四处点着灯火一片通明,同覃府相比他这将军府倒是热闹得很。
“老大回来啦!怎么样怎么样?”李毅崇眼尖的瞧见归来的人,立马扒上去想问些什么,就被将军一脚踢开。
军医捂着嘴暗笑李副将愚蠢,这等不会瞧颜色,就算将军遮着面,散发出来气场如此低迷,想来就是受了气了,还要巴巴的跑过去。
左将军依旧面无表情的喝着酒。
“这家伙怎这么不机灵呢。”江邢天被惊鸿门送来扮演将军也有好些时日了,和他们关系处的不错,见这家伙可怜兮兮的跟在赵恒身边,忍不住待人走回来了偷偷问道,“不疼吧。”
李毅崇对他可不会客气,哼了一声,“不疼,这是老大对我的疼爱,怎么可能会疼,你这外来人不会懂的,该哪来滚哪去。”
“……”江邢天吃力不讨好的摸摸鼻子,默默走到角落。
“邢天,你别在意,李副将就是这样,太崇拜将军了,你来扮演将军,估计他心里不是滋味,说话才没个分寸。”一旁的军医见李毅崇又给江邢天脸色看忙道。
“我无事。”江邢天摆摆手,瞧着圆桌那里被拥护起来的赵恒,虽说着无事,心里却甚是羡慕。
军医拍拍的他的肩,安慰了几句就跑到将军身侧,他也想知道近况如何了。
至从知道将军有喜欢的人,他们也不难猜出这个人就是覃大人,也就对覃府的事更是积极,毕竟这是老大的终身大事呀。
“老大今日出啥事了?可是不顺利?”右将军刘安最是古灵精怪,给赵恒倒了酒后再放缓语气问道。
“来日方长,将军不用急,再过些日子还有圣上赐婚。”军师在一旁悠悠说道。
“就是嘛,老大,你何苦伤心。”李毅崇狗腿的给赵恒夹菜,“再说他媳妇儿也跑了,早晚也该是你的人。”
“就是呀将军,可是伤到哪里了,需要我瞧瞧吗?”军医凑过去问。
左将军没说话,沉默的喝着酒,眼睛却一直盯着他们。
赵恒瞧着他们,在场的五个旧部都是知道他‘公主’身份的人,江邢天是皇兄送来的人,自是信的过的,他也没隐藏什么,无奈的摇头,喝了几口酒,“他说要休息,我便回来了。”
“覃大人瞧着冷冰冰的,我就不觉得他哪里好,老大何苦去受气哟。”李毅崇义愤填膺的道。
“蠢货。”刘安狠狠拍了李毅崇一巴掌,“人家覃大人那是高风亮节不趋炎附势,君子之交淡如水,哪是你这莽夫能懂的,我就觉得覃大人蛮好的,毕竟是老大看上的人。”
李毅崇捂着脑袋,瞪着浓眉大眼,他这不是替老大不值嘛,老大这么好的人,要什么美人没有,非要去看上那冰山。
“你们别吵了,天色不早了,你们早些下去歇息吧。”赵恒道。
“这不是在等老大回来嘛,老大歇息了,我们才敢歇息呀。”李毅崇道。
赵恒赶紧挥了挥手,让他们赶紧回厢房歇了去。
这些人虽有自己的府邸,却三天两头往他这跑,赵恒都给他们留着惯住的客房。
见老大发话了,众人也不客气,直接就唤人来收拾桌上的残羹剩菜,也就退下了。
军医回了厢房,洗漱完毕还没歇下呢,门啪啪的被人敲响,不耐烦的走去开门,见李副将杵在门口。
“有何贵干?”军医挑挑眉问。
“谢寻桓,我想和你讨点药。”李毅崇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东看西看。
“不给。”军医果断道。
“为啥?”李毅崇气呼呼的挤进屋里,“你得为老大的终生幸福着想啊。”
“怎么扯到将军身上去了。”
“哼,你瞧那覃大人冷冰冰的,成亲以后对我们老大还会有什么好脸色吗?”李毅崇义正言辞的接着道,“我们不如给他下一发□□,生米煮成熟饭,谅他在体会了老大英勇后也不会拒绝老大了!”
“……”谢寻桓瞧他发亮的双眼,实在不忍心说他这主意着实臭,再说了他自己都吐槽将军那床笫之间的事不知晓好坏呢,把人覃大人弄坏了可咋整。
“一句话,给还是不给?”李毅崇拍桌问。
谢寻桓坚决摇头,“你这傻子还是快走吧,别打扰我休息。”
李毅崇黑下张脸,“喂,小白脸,我是看你医术高明,给你面子才来问你要的,你别不识抬举啊。”
谢寻桓气得瞪大眼睛,“你才小白脸,你全家都小白脸。”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李毅崇挠着头,被气得小脸通红的谢寻桓撵了出去。
一回头瞧见左将军站在他身后,吓得拍胸,“王祁昭!你咋又突然冒出来?”
“刚听见你和刘安谈话,知道你们要来找医师。”左将军依旧面无表情的道。
李毅崇不好意思的咳嗽几声,“那你也知道我们这是为老大着想啊,谢寻桓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我话还没说完就将我赶出来了。”
“顺其自然就好,你别插手。”
“你这冰块脸说啥?”李毅崇拒绝听取意见,“为啥要听你的。”
左将军面色一寒,压低声音威胁道,“不听也行,你给覃大人下药,我也会给你下药。”
“……”李毅崇吓的抖了抖肩,见鬼啦,第一次见冰块脸威胁人啊。
李毅崇跑走后,门立马就开了,谢寻恒小脸探了出来,开心得道,“你要是想给那傻子下药我立马给你药。”
左将军见他开门,平日里面无表情的脸难得上扬起嘴角,俊美无匹,在谢寻桓眼里瞧着却万分诡异,吓得赶紧缩回脑袋,‘砰’得关上门。
过了一会,谢寻桓又打开门,瞧见左将军还站在门口,他楞了半晌才小声问道,“你上次的伤应该好了吧?”
左将军点点头,依旧靠着回廊柱子不见回去。
谢寻桓想了想又问,“你为何这么关心覃大人?”
左将军上次带着伤来找他,就是因为抵挡摄政王府的人刺杀覃大人时受的伤,本也没安排他去守护,可他就是去了,还不知为何带了伤回来,要知道他的功夫仅此于将军,轻功更是一绝,很难有谁能伤着他。
谢寻桓上次问他,他说是分了神,才不小心伤着的。
事后有空便经常去覃府探查,在他们起哄将军和覃大人之间的事时,他总是最沉默的,也不给将军出主意,知道皇上有意让将军与覃大人成亲,脸色又瞬间难看,虽然只有瞬间,但被他瞧见了,现在又为了覃大人恐吓李副将,难道……
左将军喜欢覃大人?!天啊!
谢寻桓觉得他发现了事情的真相,瑟瑟发抖起来,看左将军的眼神也越发敬畏,敢喜欢老大看上的人,胆子真不小啊。
谢寻桓踏出房门,将手中的药瓶塞到左将军手中,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左将军看开点,天涯何处无芳草,我瞧李副将就挺好的,这是□□,你拿去用吧,我支持你跟李副将。”
王祁昭嘴角抽搐起来,他刚刚只是在犹豫怎么回答他的问题,这小东西到底想了什么还给他递□□?
谢寻桓又叹气一声,语重心长的接着道,“大丈夫何患无妻,左将军莫和赵将军抢情人啦,快去睡吧。”
王祁昭,“……”
谢寻桓觉得自己仁至义尽了,正打算走回房中关上门歇息,王祁昭却忽然拉住他,将他往后一扯。
谢寻桓生的矮小,最恨人拉扯他了,还来不及发怒,便被人抵在台柱上,王祁昭低下头瞧他,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思考问题。
“你干什么!”谢寻桓抬着头,气呼呼的道,“我不过是说了实话,你……”
额头上忽然印下一吻,谢寻桓瞪大眼睛,见鬼了一样发起抖来,瞬间头也不敢抬了,被王祁昭整个围在台柱下,他感到王祁昭低下头在他耳边道,“这□□我更想给你下。”
“啊啊啊!!!鬼上身啊!!!救命啊!!!”谢寻桓大叫起来,猛的推开王祁昭,跑回房中,再次‘砰’得关上门。
王祁昭,“……”
翌日早朝,覃皓之讨论治理江宁水灾一事,朝廷上有人支持有人反对,摄政王自是反对的那一方,说是应趁着北漠割地赔款,国库富余,该将大量的钱财用在边境,即时建立更巩固的边防。
“攘外必先安内,若国内动荡如何抵御外敌?”
“若无国防,外敌打进来,更是民不聊生。”
“国防一事确实必不可少,可我赵国现在也并非没有国防,巩固国防一事可暂缓。”
“赈灾治理需要大量银两,也不知何时才能有多余的钱财用于巩固国防。”
“江宁的百姓常受水灾困扰,常泛的洪涝灾害让许多百姓们无家可归,温饱问题不得解决,现在又有多少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们可以等,江宁的百姓们却等不了。”
“覃大人莫不是文官不懂兵法,才觉得巩固国防一事可有可无?与北漠对战,我们虽胜了却损耗了很多兵力,这时其他国家若攻打我们赵国,恐怕这就不只江宁的百姓受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