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征十郎伸出手指,他的手指非常的纤长, 在他儿时的时候,他的母亲就夸过,赤司的手指像是最顶级的指挥家所拥有的,宛若艺术品般。
但现在,赤司要用这样的手指,去干一些极其污秽的事情。
他的动作很是缓慢,将宋以然的皮鞋轻轻褪下。赤司征十郎单膝跪在地上,他仿佛是在做一件非常庄严的事情,可是嘴角那若有若无的笑意,却暴露了此刻,这个玫瑰发色少年有着怎样快要喷涌而出的欲望。
他将宋以然的鞋跟微扣,看到了那微微蜷曲的脚趾,赤司征十郎用手指轻轻地在那脚底上一刮,黑发少年皱了皱眉,似乎为这突如其来的触碰,以及暴露在空气中带来的淡淡凉意所不适。
赤司的眼眸中,那涌动的暗流越发深刻,他轻轻笑道,“这么莹白的脚腕,真适合带上银制的锁链……就这么锁起来。”
他看似随意的这么一声感慨,可是那语气中的戏谑却带着让人心惊的欲望。
——赤司征十郎并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有这么一个打算。
——只是,即便是金屋藏娇,都应该找一个合适的笼子将人关起来,但是像宋以然这样的人,什么样的笼子才能关起来呢?
赤司征十郎的眼眸有些幽深,但是很快的,床上的黑发少年,轻轻地喘了一声,似乎是被酒劲所困扰,这声音立马打断了赤司的思绪。
——这些有的没的,还是暂时不要想了,先把眼前的抓住才是最要紧的。
赤司征十郎嘴角微勾,他将黑发少年身上的白色西服外套也一并褪下,宋以然此时此刻,里面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只是原本烫好的衬衫,却随着赤司征十郎的动作而带了几分褶皱,仿佛被人粗暴地蹂躏过了。
玫瑰发色的少年歪头看了看,很满意自己的行为,他将宋以然那已经有些松垮的领带解开,赤司把那深色的领带放在自己的手指上,仔细打量着,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宋以然的肌肤,似乎和这个领带的颜色很是般配呢。”
赤司征十郎轻轻说道,笑了一下,将黑发少年的双手微微制住,然后把领带像锁链一般,捆绑在了他的手腕上。
赤司的动作也比较轻缓,毕竟在他的心底,他也不想伤着宋以然。
于是,床上的黑发少年,只穿着一件有些发皱的白色衬衫,那碍眼的黑色西裤也被赤司扯下,笔直诱人的双腿,就这样子显露出来。少年的双手被深色的领带所捆绑着,就像是某种献祭品一般,在不断诱惑着赤司征十郎。
“你的确是我,这一年找到的最棒的礼物。”
微微侧着身子,赤司征十郎用右手轻托着自己的下巴,他整个人都快要附在少年的身上,他的声音越发轻柔,在少年的耳边低语道。
然后,赤司征十郎便低下了头,将唇覆盖在宋以然的唇上。
——碰到了他,所有的欲望,都化作了本能。
——一种……不断侵入的本能。
赤司征十郎的左手轻托着宋以然的下巴,他在深入啃咬着,那激烈的动作,显露出了他那藏在秀气容貌下,与外表完全不相符的鬼畜本质。
直到身下的少年因为赤司征十郎的动作快要感觉到窒息时,他的鼻腔中发出有些急促的吸气声,让赤司征十郎终于舍得抬起了头。
他抬起头的时候,有几缕银丝从他们的唇齿之间,就这么微微荡开。
玫瑰发色的少年伸出双指,掐了掐宋以然的鼻尖,戏谑地笑道,“这么快就受不住了啊……看来你没有和别人接过吻么。”
“也就是说——”赤司眼底的笑意微深,“我是你的第一次吗?”
赤司征十郎在宋以然的酒杯里面,有放一些让他的意识暂时昏迷的无味药粉,没有任何的副作用,虽然赤司不屑玩用药的把戏,可是火神大我与他的合租,就像是在赤司的心头燃了一把火,让他开始真正思索起来,自己对宋以然异于他人的欲望。
赤司很满意刚刚那个吻带来的感觉,他将自己那与宋以然身上颜色相近的西服,也褪了下去,又慢条斯理地将衬衫的扣子,从上往下解开。
他低下身子,刚想用右手抚上黑发少年的脸颊,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思维,仿佛被什么东西所牵引一般。
他眯起眼睛,神色微变,缓缓倒在了宋以然的身上。
赤司征十郎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暗色的海域中,他身上仍然穿着原本的衣服,只是那海水已经快没过了他的小腿附近,甚至还有一种在上涨的趋势。
“这里……是宋以然的意识之海么?”
玫瑰发色的少年很清楚这一切,轻笑着道。
然后他便看见了,在那不远处,有一扇门。
——像是快要打开般,布满了阴森白骨的一扇大门。
不知怎么的,赤司征十郎觉得有一种很浓烈的排斥,从他的潜意识里,不断升起。
——为什么……宋以然这样品性极为不错的少年,会有这样的意识之海呢?
——如此绝望……散发着浓浓的血腥气。
赤司征十郎转过头,看见了在门的另一个方向,穿着一件白色衬衫的少年映在了他的眼底。
——只是,他穿着被赤司揉皱了衣服,下身未着一缕,就这样躺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准确的说,那是一个看上去非常引人注目的美艳少女,只是,在那张动人的脸上,血色般的猩红眼眸,死死地盯着赤司征十郎,像是要撕裂他一般。
——敢动他,我要让你,化作我的养分。
第81章 未完成的事
赤司征十郎眯眼看着眼前的少女, 他感觉到了少女那如血玉般艳丽的眼眸中,有着怎样凌厉的杀意。
“你是谁?”
赤司征十郎是真的有些困惑,这和他的预判有些出入, 他有些不明白, 为什么宋以然的意识之海中,会有一个如此美艳的少女。
赤司征十郎在宋以然的档案中调查过,宋以然对于类似情爱这方面的事情, 天生就有些冷感, 甚至是在经历了国中的那件事之后,他更是完全杜绝了,与女性稍微亲密一点的接触。
——所以……为什么在宋以然的意识之海中, 会出现这么一个少女,并且亲密地将宋以然抱在怀中?
赤司征十郎向他们微微走近了一步,那脚底下的暗色之水却在不断地上涨, 并且已经有了产生漩涡般的趋势。
无数猩红的彼岸花,从那少女葱白的指尖飞舞而出,她嘴角的笑意显得甜蜜而又恶毒, 就像是那最为致命、见血封喉的毒一般。
“你是, 用哪只手碰主人的?”
“你用了哪只手碰主人,那么就请把那只手,留下来吧, 也不要想着带着那只断手,这么灰溜溜地出去了。”
彼岸花眯起了眼睛,神情显得极为的冷冽。
“主人?”赤司出声问道。
那不断逼近的血红花舞, 就算是一层牢牢缚住一切的蛛网,在这凌厉的攻势之下,赤司征十郎显得极其渺小,仿佛是被她锁定的猎物,然而玫瑰发色少年的神情,却没有半点慌张,她的嘴角仍然含着笃定的笑意,那双异色的眼眸仿佛在闪着轻蔑的光。
“真美……和宋以然,挺配的。”
赤司征十郎这样感慨道。
这玛瑙红一般的颜色,让赤司征十郎觉得有些眼熟,他在脑海中微微思寻着,片刻,赤司就想到了一种花。
——花的尖端细长,靠近花蕊的地方,花瓣微微反向卷起,这象征着不祥的血色,人们又称之为地狱之花。
——这是……曼珠沙华。
“停留在地狱的花吗?”
玫瑰发色少年,伸出右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问道。
他知道彼岸花,在日本的神话传说里是徘徊在三途河畔,不愿离开的花,她甚至在吸收了那么多人的怨气后,都已经化作了人形。
在这一片浓重的,泛着血腥气的海域之中,赤司想,自己也许猜到了这片意识之海所代表的是什么。
“这里,是死亡的盛宴。”
——也就是说,这里……就是通向永眠的冥府。
赤司征十郎挑着眉说道,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产生一种本能般的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