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了扯我的衣服,耳语道:“我不讨厌你,我爱你。”
我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差点原地去世。这句“我爱你”从我的左耳飞进右耳,再从我的右耳落进心里。
现在我不仅想踩滑板,还想去夏威夷冲浪。
我不受控地扬起嘴角,心想还好他看不见。我琢磨着要不要回一句我也爱他,刚扭过头,他已经闭上了双眼……
“真的是。”我瞥了眼这个睫毛精,“你就这么睡了?”
他抬眼瞧着我,说他饿了,连讲话的力气都没有。
我怪他刚才就喝了几口豆浆。
“我现在饿了行不行?”
“行行行,你大爷的。”说罢,我碰了下他的脸,发现他还在流汗。
汗水使他的体味更加浓郁,甜甜的,是男生中少有的体香,对我来说是致命的诱惑,闻了就想上他。
我又闻了下穿在身上的衣服,是他的外套。上面是一股茉莉花的清香。于是,我问他:“你的味道,怎么和衣服上的不一样?”
他没回答。我扭头看向他,这次他是真的睡着了,搞不好已经饿晕。
我心想醒的时候是魔鬼,睡着了还真像个天使,简直就是熊孩子的翻版。
一想到这里,我突然记起他钱包里的照片,高中威胁他的人,还有他那晚提起的熊孩子。
似乎有什么结正堵在我的胸口,就差一点就可以解开……
忽然,他跳了下来,说他肚子咕咕叫,还踢我,闹着要去旁边的超市。
我打了个哈欠,陪他走进超市。
他的样子根本不像熬了夜的人,把推车丢给我,就跑到了零食区。
我跟在他身后,把身子靠在推车上省力,随手从货架上拿了点东西。在看见他挂在高层的架子上时,我还以为是我困得花了眼。
随即,我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子居然爬到商品架上去了!
我连忙冲了过去,在下面张开手臂,叫他快点下来。他不听,说他要拿上面那袋零食,还说马上就够到了,叫我别让他分心。
“宝贝真,你快下来呀!”我像在求小祖宗一样,“等下摔死你!”
他得逞后,立马跳了下来,平安无事,倒把我撞飞了。我现在已经不知道我在哪儿了,迷迷糊糊地走到他身边。
他冲我笑了笑,继而拆开袋子,站在原地吃了起来。
我瞧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说:“账还没结,你怎么就开吃了?”
他瞪着个死鱼眼,对我说:“谁规定必须出了超市才能吃东西?”
我欲言又止,心想也是,但还是告诉他大家都这样。他说他的名字不叫“大家”。我懒得跟他争,正要回去找推车,他一下把零食塞进我嘴里。
“好不好吃?”
我默默地吃着,心想买了东西赶快回家。
这时,超市小哥从货架旁钻了出来。他走到阿真身后,问他付钱了没。
我想说一会儿出去给,但嘴里的零食让我说不出话来。
阿真歪着脑袋瞧了他一眼,随即把吃的举到他面前,说:“你也吃吃看。”
趁超市小哥还没回过神来,我扯着阿真朝推车跑去。他不走,我就把他塞进推车,用我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把他平时喜欢吃的东西全部丢进车里。
他抱着吃的,说他要起飞了。我说我要被他气吐血了,叫他给我准备个呕吐袋。
忽然,我双腿一软,直接把车推了出去!
我趴在地上,抬头找阿真。这小子随着推车朝前滑去,表情各种享受,还特么在跟我挥手!
前面是个下坡,推车越来越快。我望见后面站着个孩子,继而大声吼道:“阿真!快停下!”
他抬了下眉毛,扭头朝后看去。我觉得他的侧脸简直帅爆了,但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孩子终于看见阿真,却愣在原地。我起身冲了过去,为时已晚。
眼看就快撞上了,阿真居然又吃了块薯片。
下一秒,他伸手掰了下车身,推车旋转起来,随即从孩子面前漂移而过,最后煞在了旁边。
我的困意全没了,赶紧跑到他跟前。他从推车上跳了下来,把手里的棒棒糖举到孩子面前,笑着说:“哥哥刚才帅不帅?”
孩子眨了眨眼,说:“帅。”
“你以后也会这么帅。”他把棒棒糖递了过去。
这时,超市小哥又冒了出来,站在阿真身后,问他:“你到底付不付钱?”
就这样,我使出最后的力气,把这小子弄了出去。在离开超市的那一刻,我发誓两年内都不陪他来了。
他说我不相信他的车技,还说他是技术流。我说我也不敢尝试他的床技了,搞不好两腿一蹬。
回家后,我把袋子搁到饭桌上,直奔卧室,骨头都要散架了。睡觉后,我感觉阿真进来给我捶过背,还挨着我睡了个午觉。
晚上的时候,家里很安静。我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精神大好。
我走出阳台,活动筋骨,心想还好没出去旅游,免得被这小子折腾进海里,最后只能划开鲨鱼的肚子找我。
周瑞打来了电话。他非常慌乱,问我昨晚是不是见过他。
“嗯,我的脸还在疼呢。”我想起了那一巴掌,简直印象深刻。
他向我道歉,说他昨晚喝醉了。如我所料,他差点就把学长攻略了,两人闹了点矛盾。说到后面,他开始夸学长,说学长是爱他的,还叫我相信他。
挂断电话后,阿真走了过来。他望着医学院,眼神却在发呆。
“想什么呢?”我牵着他走回客厅,“别以为你能闲着。”
他放开我,抱起兔姐,这才坐进了沙发,把头靠在我的肩上。
“兔姐瘦了。”
他提到兔子,我想起了“莉琪波登”的头像,便试着问他什么时候送我礼物。
他看向我,哼了一声,说:“什么时候都行,什么礼物都可以。”
我琢磨着要不要让他再说一句“我爱你”,任何礼物都没这个棒。我刚要开口,手机又响了……
打得真不是时候。但我还是接了,是之前联系的一家台球馆,水准超高。
我放下电话,朝他眨了眨眼,兴奋地说:“走,踢馆去!”
阿真立马来了精神,在三天内把逾市的台球馆挨个搞定,还认了师父。师父很喜欢他,说要教他斯诺克,就差把他夸成了天才。
我看着他身穿职业小马甲,手持台球棒的样子,从心底为他感到高兴。
眼看快到长假中旬,我依然陪他去练习。他很用功。我心想护士服果然不适合他,我也算挽救了一家医院。
他背对我俯下身子,在绿色的球桌上做出击球姿势,撩得我蠢蠢欲动。我摸了摸衣袋,舒皓那晚给我的套套,已经安全转移到了这里。
我还在胡思乱想,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我走到边上,瞧见是个陌生号码,心想或许是骚扰电话 。可屏幕上显示着逾市,我还是滑开了手机。
我还没问是谁,便听出了阿姨的声音,是我妈的同事。
她很着急地对我说:“顾文呀,你妈妈出事了,现在人在医院呢!”
第24章 医院
“什么?”我吼道,“我妈怎么了?”
阿姨的语速飞快,说我妈前几天去爬山,把腿摔断了,目前在住院,叫我有空去看看。
我放下手机,阿真拿着球杆走了过来,问我怎么了。我说我妈受伤了。他要陪我去医院。我不让,叫他继续练习。没再说什么,我冲出台球室,拦了辆计程车,直奔我妈的住院部。
中途,我翻了下她的朋友圈,最后张照片显示在南山,她当时还在很开心地P图……
下车后,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她的声音听上去好多了。我松了口气,问她是不是又调皮了。
“就崴了下脚,你阿姨太小题大作了。”她笑了笑,“就知道你会担心,所以没告诉你。”
我没理她,直接走进病房,问她怎么会没事。她吊着个脚,躺在病床上,看见我来了就在那儿笑。
阿姨在给她削苹果,笑着问我吃不吃。我谢过后,打量了一下病房,环境还可以,有4张床,病人只有我妈。
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跟她们聊了会天。她们争先恐后地告诉我,穿一双好鞋爬山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