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有些高兴,又有些歉疚道:“灵珠儿做的很好。只是虽然我今日回来了,但最近一个月我可能还是不能教导你,还得你两个师姐多带你一阵。”
灵珠儿前些天日日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她沈师兄出关,结果师兄出关就出去做任务,又过了好几天才回来。这下一回来就又跟她说要一个月见不到,灵珠儿撅起小嘴,怏怏道:“沈师兄不要灵珠儿了吗?”
沈画摸摸她的小脑袋,笑道:“怎么会,只是沈师兄这段时间要陪你洛师兄炼器。”
灵珠儿嘴撅得更高了:“沈师兄每次都陪洛师兄,都不管灵珠儿。”
“嘿,你这孩子。”沈画还没说话,洛九韶就先开口了。他本来就不爽沈画明明带伤还被灵珠儿缠着,当下把这小师妹一抱,直接从沈画面前抱到自己跟前,道:“你才跟你沈师兄认识了多长时间,嗯?我跟他可竹马二十一年了,人都是我带大的,你说他会选谁?”
沈画一只手还揽着洛九韶腰呢,听他这话轻轻下手一掐。洛九韶脸上一绿,然后他面前这个不消停的小师妹还在那嚷嚷:“哼!坏人!今后我长大了,一定要打过你,不让你霸占沈师兄!”
云溪赶紧上前把小师妹抓过去,连声道:“哎呀,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啦,就不打扰师兄和师弟啦。告辞了。”
语罢,扯着李岚,带着小师妹就御剑离去了。
半空中还传来小师妹不死心地大喊:“我还会回来的!”
李岚差点从飞剑上摔下去。
☆、群英会(二)
这一个月内沈画和洛九韶守在炼器炉旁没有离开过半步,好在两人已经筑基,可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不然沈画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熬过来。正因此,他这才体会到了当初洛九韶给自己炼器时确实辛苦。这一个多月来,洛九韶每日聚精会神地盯着炼器炉,在法阵中仔细查看着哪一块缺失灵力。先开始,白虎魂被投入炼器炉中时,日夜吼叫,似乎被熊熊烈火炙烤得十分惨烈。到了现在,那白虎早就不再出声,应该是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了。
沈画基本上只是在旁边陪着,真正炼器的还是洛九韶。炉中是地下真火,火光艳艳,将漆黑的房内照得红彤彤的,把人的影子都扭成奇怪细长的形状映在墙壁上。
洛九韶早就脱了外袍,虽说筑基之后寒暑不侵,但这炼器炉内的地下真火却不在自然的寒暑范围内,铺天盖地的热如浪潮席卷整个房间。沈画其实也有些受不住,额上都微微发汗。
洛九韶看着他莹白的脸被汗蒸的似乎更白了,不禁道:“你也脱了吧,这玩意儿不好受,在我面前还害羞?”
沈画道:“一会儿再,今日快到灵珠儿来的时候了,一会儿我还要出去,进来的时候再脱。”
洛九韶“啧”了一声。
这一个月来,灵珠儿日日准时准点来这报道,要沈画给她考校功课。沈画倒没说什么,洛九韶却是烦得很了。他虽是掌门座下弟子,但是跟灵珠儿的接触一直不深。他刚拜入昆仑时,灵珠儿才两岁,由专门的弟子照料,他因为天天找沈画,这八年多也没怎么见过。真正称得上见面的还是那回在沈画屋前的院子里,洛九韶一见就觉得是个美人胚子,还挺好玩的一个小姑娘。没想到到现在他才发现这小姑娘有多不懂事。
他竹马陪他炼器,在这房间里遭罪已经很辛苦了。这灵珠儿还天天过来烦他,让他连个衣服都不能自由脱!
果然没多久,灵珠儿就在外面喊了,沈画推了洛九韶一把,让他好好看着炼器炉,自己就先出去了。
洛九韶来到火炉前,查看白虎魂的状况。他在法阵的各个方位查看,顺手补点灵力。把法阵查看一圈后,沈画也回来了,还顺手脱了外袍。
沈画人长得好看,身上也漂亮,白白净净的,瘦而不弱,锁骨突出,肩膀平直,腰线也十分细。整个人在火光的照耀下都被染上了艳丽的红。
洛九韶虽然早就不知道看过沈画打赤膊多少次了,每看一次都还是感觉赏心悦目。他把沈画领到火炉前,引他去看炉中若隐若现的白虎。
沈画道:“怎样?你炼了这么长时间,应该快好了吧?”
洛九韶道:“明早咱们开炉。”
翌日两人开炉,洛九韶停了法阵,将炉盖揭开。两人一同往炉内看去,只见一片灰黑中躺着一方莹润的令牌。还是沈画当时用来收白虎的那一个,只是有些细节的变动。
洛九韶一伸手把这令牌捞出来,入手沉重,触感温润。他吹去令牌上散落的灰黑,就见令牌四角暗红的毕方血变黑,沈画用朱砂画出的符文已经不见,像是渗透进去了一样,令牌正面一只紫线勾勒出的虎形,蓄势待发,筋肉尽显。
沈画也凑过来看,道:“这就炼好了?你快滴精血上去吧。”
洛九韶滴血让这令牌认主后,两人就穿衣出了房间。刚出门口,就见云溪匆匆往这边赶过来,沈画正想着怎么只见云溪不见小师妹,就见前面人有些讶异道:“洛师兄法器已经炼好了吗?”
洛九韶点头。
云溪笑道:“不知法器叫什么名字?”
洛九韶一愣,看了沈画一眼。沈画会意道:“白虎令?”
洛九韶点头,道:“叫白虎令。”
云溪:“……”这么直白的吗?一点内涵都没有。
云溪索性不再管,直接道:“小师妹突破了!”
沈画听罢又惊又喜:“什么时候的事?”
云溪道:“就在刚刚,小师妹摆弄灵草的时候突然悟道,一发引气入体。大家都过去了。”
于是三人也飞往回春峰,到达时内门弟子都在场,掌门的脸上尽是喜色。
孟清在旁正说道:“小师妹这引气入体的真是时候,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参加群英会了啊。”
掌门听罢此言,面上的喜色敛了敛,道:“她刚炼气,就不去了,那群英会上都是这一辈的出色人物,她才这么点修为,若是比试稍有不慎,怕是要伤了她。”
灵珠儿刚才听到孟清的话还在高兴,想着能和沈师兄一起参加群英会,结果自家爹就来了这么一句,她不满地嚷嚷道:“不!我要去!师兄师姐们都去了,我也要去!”
掌门责备道:“胡闹,那群英会上刀光剑影,术法乱飞,你伤到了怎么办?”
灵珠儿噘着嘴不高兴。
孟清道:“师伯,灵珠儿挺机灵的,也不是不会躲避。而且这么小的孩子,哪个会下重手呢?群英会的准则不就是点到为止吗?”
掌门道:“别人无心不代表无事。便是到了我这个年岁的人,有时气急了还要下狠手。那群英会上都是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心高气傲,下手也不知轻重,真要出事,你忍心看你师妹受伤吗?”
孟清不吱声了。
一时气氛有些沉默。
灵珠儿看起来蔫蔫的,眼圈也有些红。
此时沈画在旁温和道:“师伯就让小师妹去吧。群英会群英会,我们小师妹不也是难得的英才嘛。再说了,小师妹虽然还小,但是人机灵,进步快,现在开始再多加努力,到群英会上的时候也不是不可一战。况且这些东西早点接触也好,就当历练历练,多了和人家交手的经验,就能更快成长,日后这方面也不会吃亏。毕竟是五十年一回的群英会呢,小师妹早日成长,掌门也可早日放心。”
掌门听完他的话,不知想到了什么,虽然没有答应,倒也没再出口反对。
沈画当他默认,继续道:“灵珠儿,既然你要去群英会,那我今后可要加快教授你了,可不能偷懒,知道吗?”
灵珠儿高兴道:“不会偷懒的!谢谢师兄!”
掌门听到这里,算是真正默许了。
翌日,沈画就拉着洛九韶把灵珠儿带到她只听说过,却从没爬过的青云梯上,准备教小师妹运用神识。
“闭上眼睛。你现在已经炼气,能够感受到周围环境的灵气。”
灵珠儿依言闭上眼,黑漆漆的视野里,渐渐出现了一些微弱的线,粗粗的勾勒出近前大片的灰青,底下团团的纯白,远方片片的翠绿,和几笔简易的褚红。
“凝神静气。试一试看得更多,更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