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入高皇[古代架空]——BY:词却惊怜

作者:词却惊怜  录入:06-14

  过了好久,韶伶久突然抬头看他,道:“阿景,我想……”
  “什么?”景逸探头过去听,韶伶久兀自摇了摇头,又道,“阿景,我们……”
  他突然住了口,没有继续说话,改为伸手出去表达自己的想法。
  感受到那双微微颤抖的手正解着自己的衣带,景逸微愣住,没有阻拦他。韶伶久自己折腾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动静,竟是有些慌张得抬起一双水雾雾的眼睛看他,“阿景,你不想要我了吗?”
  景逸呼吸一滞,猛地翻身将他困在自己与床榻之间,沉着声音在他耳边道,“自然要。”
  长夜漫漫,床笫之间。
  一双白皙修长的玉腿从纱帐间逃了出来,唤起了一声接着一声的低吟与喘息,响在耳边烫得人从心底开始发颤,逼得人想要逃开却又似受了蛊惑一般,战战兢兢的发出一段一段的求饶与哭泣。有人哑着嗓子呢喃着他的名字,伸手将他的腿勾了回去,陷入了另一场抵死纠缠的欢愉。
  第二日韶伶久醒来之时,景逸已经醒了许久。
  他静静的躺了会儿,脑海里闪过昨晚上一幕又一幕的□□,脸一红又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景逸好笑的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确认没事之后,将他从被子里挖了出来,抱在怀里,“阿久,明日富冬日就要到了,跟我一起去寒清寺吧。”
  “这么快吗?”韶伶久点点头,“正好我也没去过。”
  “那今日准备一下我们明日出发。”景逸说完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我先起来了,你要是累的话,再多睡会儿。”
  “好。”
  过午的时候,韶伶久慢慢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拿过衣服穿戴好,便出了门。
  他想,自己该回家看看了。
  留了一张纸条,带上长青,韶伶久行动微有些不便,一路上都是靠长青搀着他回了将军府。
  大雪纷纷扬扬,韶伶久裹着斗篷站在门口看着已经查封的将军府,长久无人打扫,已经略显破败之意。
  长青带着他翻身进去,偌大的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红色的身影,一看清那张脸,韶伶久脱口而出道,“你怎么会在我家里?”
  赫连皌坐在院亭里看雪,见他出现,便站起身来,“这里风景甚好。”
  韶伶久一脸警惕,“看风景为什么不去无垠楼。”
  见他这副疏远之意,赫连皌暗自捏紧了拳头,“这里的风景,天下无双。”
  韶伶久干脆脱离长青的手,站得笔直了些,“我爹娘因你东洋国而死,你如今到我府上,究竟是想干什么?”
  赫连皌闻言,却是笑出了声,“你怎么还是那么傻?”
  “你什么意思?”韶伶久一愣,长青却突然站在他面前,“赫连公子,东洋皇子出现在此,有违身份。”
  赫连皌未理,一双深邃的眼带着苦涩之情越过长青看向韶伶久,“小久,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仿佛看到那双眼睛里明显的悲伤,韶伶久心底没来由的一阵酸楚,他艰难的动了动唇,反问他,“我为什么要记得你?”
  “哈哈哈哈。”赫连皌突然大笑起来,似乎很好笑一般笑出了眼泪。他深呼吸几下稳住了自己的情绪,目光转向他的衣襟,静静的看了一会儿,道:“这花,很是好看。”
  他突然转了话题,韶伶久有些跟不上,低头看向自己衣襟处的文樱。再抬头时,他敏锐的捕捉到赫连皌眼里一闪而过的心痛之意,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还是颇有礼貌的道,“赫连公子,如今我将军府已然落败,不管你与我父母曾做过什么约定,那也已经是不作数的了。如今我家破人亡,还请你国,高抬贵手。”
  赫连皌嘴角半开,并未回答他,垂着眼眸低低呢喃出声,“你倒是真的,不信我!”
  “你说什么?”韶伶久开口问他。
  赫连皌忽地抬起一双如墨的眼睛看向他,“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现在所得的,都是你当初并不想要的,你会如何?”
  韶伶久心头一痛,猛地后退了一步,身后有人扶住了他,赫连皌微哽着声音道,“雪下大了,身体不好就好好休息,别出来乱跑,我先走了。”
  人说完转身消失不见,韶伶久站在原地愣着,突然头顶一暗,他转头去看,景逸撑着一把伞站在他身后,看着他道,“回去吧。”
  穿过一条又一条的长街,赫连皌足下走得飞快,却被眼前越来越模糊的视线逼得停下了脚步。终于再也忍受不住,跪在地上捂住满眼泪痕,一拳击地。
  他本不想如此,却终是忍不住潸然泪下。
  少时便暗许了终身的两个人,他把对方当作自己的一切,他的唯一,是他的所有。明明说好的等他回了东洋,他等着他来下聘行礼,却一夜之间物是人非,再也没有回去的可能了。
  若是当时不顾一切带着他一起回去,就不会……
  赫连皌拳头握得死紧,嘶哑着声音忍着直直往下落的热泪。
  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第12章 大盗无忧
  □□国建朝初期,是以造福黎明百姓,适当减负收税为首责。为得民心,采取了大量措施。开国库倒放粮,建立容民所,可容纳超过千人。全国各地皆为发展大计出谋划策,民生逐渐蒸蒸日上,国家亦是繁荣昌盛。
  富冬日便是□□许久以来不曾改变的历史性节日。在深冬时节开仓放粮展示一年的收获,彰显了国家欣欣向荣,百姓安居乐业。
  一直以来便是以寒清寺为放粮福祉,□□皇帝于富冬日前几日抵达寒清寺,受寺院佛香礼,再于富冬日当天亲自开仓放粮以示国富民强。
  马车晃悠悠驶离天城,韶伶久迷迷糊糊的躺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看向景逸,“阿景,到了没有?”
  景逸放下手中的书,轻轻的扶起他靠在自己的怀里,“快到了。”
  韶伶久顺势靠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阿景,我什么都不会,去寺里会不会冒犯了佛祖?”
  景逸轻笑一声,双臂环紧了他,“没事,待会你站在我旁边,照我做。”
  “嗯……”韶伶久软软的应了,拉紧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景逸的臂弯,又睡了过去。
  过了午时马车抵达寒清寺,两人下了马车,寺门外已经有人等候多时。
  景逸先行走上前,双手合十,微微低头,“方丈大师。”
  站在前面身披袈裟的方丈立时回礼,“皇上。”
  双方礼过,景逸施了一个眼神,韶伶久赶紧跟上去走在他旁边。
  因为皇帝会提早进入寺内受礼,寺院从即日起便不能进入祈福参拜。所以从无相门一路走来,偌大的寺内,并没有任何闲杂人等的痕迹。
  行至佛殿内,韶伶久偷偷瞄了一眼景逸,学着他的动作先行顶礼拜佛,再合掌站立。方丈跪拜礼佛,韶伶久又赶紧跟着将合掌空心,十指并拢朝天。
  待方丈礼毕,景逸上前,从方丈手中接过三炷香。韶伶久心里战战兢兢的,没了景逸只盼着自己莫要出了岔子,冒犯了佛祖。
  景逸动作缓慢的走到了拜凳前,恭敬站立,两手将香平举至眉间,之后再将香放下,轻轻叩头。
  礼毕,一行人右绕离开。
  待出了佛殿,方丈安排小僧带他们去已备好的厢房,韶伶久才悄悄的舒了一口气。
  气氛太凝重了,他实在是快不行了。
  小僧带他们回了厢房便行礼离开,甫一踏入房间,韶伶久整个人似累瘫了一般立刻倒进了景逸的怀里,景逸打横抱起他,一脸好笑,“这么累吗?”
  “嗯。”韶伶久焉着应了一声,“特别胆战心惊的,要是一不小心做错了,实在是太丢脸了。”
  “对。”景逸点头附和,“这几日这样的礼很多,以你的性子,断然待不下去。你只管歇着,无聊了就到处走走,别靠近大殿就行。”
  韶伶久靠在他肩膀十分感激的点头,“阿景真好。”
  “我自然是对阿久好的。”景逸将人放在榻上,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
  睡意涌上来,韶伶久象征性的摇了摇脑袋躲避那双作恶的手,景逸边逗着人边拉过被子盖在人身上,韶伶久攥紧了被窝,准确无误的抓住那只手抱进怀里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
  天近暗时,有小僧前来通知前去过堂,景逸又花了一番力气,将人好好的哄起来,带着去了膳堂。
  □□惯以亲民为主,□□皇帝自然从不端着架子,行至何处皆是入乡随俗,亲和真善。
  两人进了斋堂,便有僧人端了饭菜上来。大多是素食,韶伶久一看却激动非常。先是一脸激动的拿起筷子,正要下手,忽地停了动作,抬眼去看景逸。
  景逸本正打算去拿筷子,一看他抬头看自己,一脸不安,生怕自己会不会犯了禁忌。他先是心里偷笑了一下,存着逗弄人的心思,假装皱起了眉头,一脸凝重。
  韶伶久赶紧心惊胆战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双手合十摇着道,“不知者无罪,不知者无罪。”
  噗嗤一声,旁边突然响起了一声清脆的笑声,韶伶久停下动作看过去,正看到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坐在隔桌,头发高高束起,一张脸长得极具风流,笑起来更是代表着丰神俊朗的成熟男性。
  那人一双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注意到两个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他这才止了笑意,摆手道,“不必管我,我是好多年都没遇到的这么有趣的人了,一时没忍住。”
  景逸转过头去,韶伶久却一脸好奇的问他,“那你刚才在笑什么?”
  说到这个那人又忍不住笑了一下,“小娃娃,你怎么那么傻愣愣的?吃饭就是吃饭,又不是佛门中人,哪里有这么多的规矩?吃饭之前还需要拜一拜的?”
  “没有吗?”韶伶久转头去看景逸。
  景逸默默的夹了一些青菜放在他的碗里,“吃饭。”
  韶伶久拿起筷子扒饭,期间又受了不少景逸夹过来的菜,顺带还收获了旁边的男人满脸的笑意。
  用完斋饭景逸便带着韶伶久在寒清寺内到处走走,消消食。
  韶伶久裹着毛茸茸的斗篷走了一会儿,看着前方矮墙下一顶有些落了青苔的水缸,抬起半张脸看他,“阿景,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但是又好像不是事。”
  景逸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想起什么了?”
  韶伶久凝着眸认真的看着那面矮墙边势头高涨的大树,树干上有很明显的踩踏痕迹,应该是有人常来光临。
  “模模糊糊之间我总感觉,以前是不是有人把我从树上救下来过?”
  景逸顿时凝了脸色,他自然知道是谁。
  那是赫连皌与他第一次见面,只是一个把他从树上抱下来的动作,竟无意之间将他藏了几年的宝贝就这样挖了去。
  韶伶久偏头一看景逸的脸色并不太好,赶紧拉了拉他的袖子,“阿景,你怎么了?”
  景逸赶紧将神色淡了去,“想到了别的事情。”
  “阿景是最近太累的了吗?”韶伶久想了想前不久才忙得天天呆在御书房里无暇休息的人,最后几天又急急忙忙的撂了摊子来陪自己。然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连分担的能力都没有。
  韶伶久垂着眸,有些弱弱的无力,“阿景,要是我再聪明一点,就可以帮你分担一些了。”
  景逸宠溺一笑,将人拥入自己怀里,“傻傻的阿久,阿景只希望你每天好好休息,只知道玩乐嬉戏,累的事情都交给我,我只想看着你开开心心的,就够了。”
  “不过……”景逸话锋一转,“前提是你只能呆在我的身边,我已经受不了你要离开我了。”
  韶伶久头埋在他的胸前,听到这句话忽地抬头看他,“阿景,我什么时候要离开你了?”
  景逸伸出一只手将他的毛领拢得紧了些,淡笑开口,“现在是没有的,若是有一天,阿久要离开我了……”
  景逸说着将脸埋进韶伶久的颈侧,声音放得低沉了些,“若是有一天,阿久又要离开我了,我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会再做出什么事情。”
  韶伶久有些莫名其妙景逸说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大脑没反应过来其中的意义,只是伸手搂紧了他,“阿景待我极好,我自然是找不到离开的理由的。”
  景逸抬起头来,直起身子一瞬间仿佛刚才埋在韶伶久的毛领里说话的人不是他,他看着韶伶久一双漂亮的眼睛,郑重的点了点头,“好,这可是你说的。”
  韶伶久笑着跟着他点头,“嗯,我说的。”
  消完食两个人回了房间,正准备睡觉的时候,一阵婉转悠扬的萧声自寺外传来,带着明显的惆怅之意,却又不失了欢快之情。
  韶伶久停下动作静静的听了一会儿,疑问道,“这是谁在吹箫?”
  景逸看了一眼窗外,“吵到你了?”
  “没有没有。”韶伶久赶紧摇头,似是考究,侧耳又听了一会儿,评判道,“好苍凉的感觉啊,听了让人忍不住想要哭一场,又不舍得哭。”
  “不舍?”景逸将被子盖好,抱着他问道。
  “对啊。”韶伶久翻了个身与他面对面,“应该是舍不得听到萧声的人与他一起感同身受,却又想让听到的人知道自己心里不好受。”
  景逸附和着点点头,“确实。”
  疲累了一天,韶伶久挨着枕头过一会儿又睡了过去,剩下景逸在黑夜里睁着一双眼睛,又将怀里的人抱紧了些。
  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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